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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纯文学”概念才真正进入批评家视野。2001第3期《上海文学》在“批评家俱乐部”栏目,以头条位置刊出李陀的访谈录《漫说“纯文学”》,引发了一场关于“纯文学”的讨论,对上世纪80年代“文学自主性”、“文学主体性”主张和90年代“纯文学”观念的弊端进行批判。这场关于“纯文学”的讨论表现出的不是对于文学自身的真正关注,而是认识论导致的“文学工具论”的卷土重来。残雪把纯文学视为一种文学的精神境界,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始终坚持先锋的创作姿态,她的“纯文学”观就是承认了这种对精神和理想境界的追寻,是回到文学本身为基础的纯文学观念,具有“文的自觉和人的自觉”的思想启蒙功能。本文将从残雪的“纯文学”观为切入点,来洞悉残雪的创作理念,便更好地阐释她文本晦涩的原因及“纯文学”观的当代意义。“纯文学”概念的提出。残雪为了追求“艺术本质”,毅然反抗被异化了的现实。“异化”是西方提出的概念,残雪自觉地运用了这一概念,对极度地限制了人们的思维和想象力的中国传统文化及传统文学的表达方式做出了反抗,认为,艺术的目的就是为了打破人的思维定式,认清被异化了的现实,从而解放灵魂。残雪的小说创作进行的是“存在之思”。对现世中的人进行的全方位的扫描,透过非理性的叙述,直接向存在发问。这是对自我意识的追求,是对自我的不断超越。人要时刻通过自我否定来丰富爱的理念,让永远向善的精神得到发扬光大。中国作家长期以来为文学“争自由”,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它是人类精神和艺术精神的体现。但主观上对自由的挥霍,可能恰恰就导致的是文学的不自由。残雪面对现实、面对人生所做出的思考,不是停留在假想的自由和幸福的状态驻足不前,而是常常自觉地穿越表象,以直击的方式进入更为隐秘的灵魂层面上拷问,质疑生命的本质状态。为了追求“个体心灵的自由”的艺术理想,残雪的文学创作不会停滞不前。思想的自掘也会深入下去。然而,残雪的纯文学概念只是某种理想化的预设,是一种非历史性概念。对“纯文学”的追求必须要放在具体的历史时代语境下,才能获得其意义。面对新的历史语境,要重新赋予“纯文学”以新的生命力,那么如何让其在90年代后仍然具有某种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呢?这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