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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史上从柏拉图开始一直存在着身体与心灵二分,身体问题自近代笛卡尔以来将其确定为二元论的认识问题。梅洛-庞蒂的拒绝在经验主义和理智主义解决路径中的二者择一,而是采取含混性方法探索二者之间的领域——身体。梅洛-庞蒂在其第一本著作《行为的结构》中以格式塔的“完形”来说明活生生的整体的经验性知觉行为,并赋予其生命的功能意义。梅洛-庞蒂此时的现象学思想还处于萌芽状态,直到《知觉现象学》的问世,他才提出了代表性的身体现象学,提出“己身”或“身体本身”的概念。“己身”是知觉的主体,在我们的体验中是以整体的形式呈现,同时,己身的整体性是与世界原初关联的一直处于自发运行的“我能”的身体,其内在机制就是身体图式。身体图式是我们现实地或可能地在世界上存在的生存方式或依据,它揭示出身体的整体意向和动机这一意义纽结,并通过不断的投射功能而投射和实现这种意向和动机,使意义显现。至此,梅洛-庞蒂从胡塞尔意识意向性转向身体意向性。己身作为在世界处境中的主体或锚定者,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存在二元论的质疑,可以概括的表现为:主体与客体、意义与表达、自我与他人三个具体疑难。梅洛-庞蒂后期本着彻底摆脱二元论倾向的理念出发,深入思考身体现象学的疑难,在其理论内部找到了现象学视域下的“肉”这一存在元素,它是先于主客、身心等二分的培养基、母体。可逆性作为肉的自发运作机制贯穿其存在论思考的各个环节,在不同的问题上都表达出不同的交织关系。因为身体与世界是同质的,二者之间的褶皱就是身体与世界原初的的可逆性关系表达。这一存在的悖论最终取代了早期理论中的意义与表达难题,揭露了肉的内在运作机制——肉身的绽出。同样在世界之肉的基础上,通过可逆性这一机制,自我与他者实现了存在论意义上的交织关系,并最终达至一种人与自然共生的野性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