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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小说中的叙述者是不断游走的,她通过不断地转换叙述视角,从而展开对于其小说中人物形象和行为的描写。在对张小说的这种叙事策略的关注中,笔者捕捉到了“男人的目光”,以其作为解释视角,结合小说的具体情境,分别从这目光的在场和不在场两种情形来展开考察,试图挖掘出这目光背后潜藏的无意识。 本文首先从精神分析学尤其是拉康对于无意识这一概念的言说入手,同时结合看与被看的结构关系以及小说中人物生活的社会环境对由男人的目光所结成的看的这一行为从哲学层面给予解读。接下来的第二章结合文本,从在场的男人的目光在小说中的呈现方式,这些游移的目光以及这些目光中的女人形象来探讨男人的目光投射到女人身上时所具有的感情色彩,以及女性对这目光所做出的反应,更为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探讨,揭示这个过程中所蕴含的权力与话语关系:男人处于看的主体地位,而女人处于被看的位置,男人的目光包含着对于女人的评价及欲望,它对于女人的身体具有规范和释义双重作用。小说中的男人对温柔娴静的女性有强烈的认同感,而两性在精神层面上的交流却是错位的:一边是女性对于男性目光的迎合,一边是男性对于女性被压抑的命运茫然无知。在前两章的基础上,第三章将从更广泛的意义上对男人的目光做以诠释。这里男人的目光所代表的已不再是单向度的男性对于女性的看的行为,作为一种不在场的在场,它表现于女性自我审视、自我规训的行为中,为争夺男人的目光而展开的斗争中。引入福柯对于全景敞视的解释后,男人的目光就成了父权制这一大他者,而这目光也就是无所不在的了。 虽然张爱玲的小说如许多批评家所说其旨在揭露那些在父权制话语体系中处于从属性地位的女性被压抑的人生,同时借种种手法试图颠覆父权制。但实际上,当以男人的目光作为解读视角后,揭开的是小说中的所有人而不只是女性被规训的身体和被压抑的人生。因而,在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男人的目光作一个包含了丰富所指的能指,其指涉的就是父权制话语体系对于小说中所有人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