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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加拿大文学女皇”的当代加拿大著名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于1996年发表了小说《别名格雷斯》。该书从一出版就获得了各界好评,许多著名学者、评论家从各个角度对该书进行了评论。
本文试图借助法国作家米歇尔·福柯的有关疯癫的理论,通过探究该小说中的疯癫现象来解析文本的深层含义和作者的创作意图。福柯在他上世纪60年代出版的著作“疯癫与文明--理性时代的疯癫史》中提出:疯癫并不是生理上的疾病,它是一种文化建构,疯癫的定义与文化紧密相连,离开了具体的文化环境,疯癫只是一个空洞的观念。历史上的女性、女性作家及她们所创作的女性角色常被冠以“疯子”的称号,但根据福柯的观点,疯癫可用于指任何背离主流社会价值观的人,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因为他们被认为对现存的社会制度构成威胁,这些男、女“疯子”们被边缘化、隔离甚至是消灭。从这个意义上说,“疯癫”代表了男性或女性确立社会性别身份的失败,它实质上是社会环境和文化对人性的压迫。
小说《别名格雷斯》发生在维多利亚时期的加拿大。在这一时期,女性被鼓励成为“家中的天使”,她们应该具有纯洁、天真、顺从、温柔等品质并应该将她们的一生奉献给家庭,如果背离了这一形象,女性将要面临被贴上“不正常”或“疯子”的标签的命运。小说中的三位女性角色都是来自下层的劳动妇女,她们或是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不幸沦为男性的玩物,最后悲惨的死去;或是因为有杀人的嫌疑而被关进疯人院。虽然她们被认为是道德堕落和破坏社会制度的“疯子”,但其实她们却是男权社会中被压迫的受害者,被无情地剥夺了追求幸福和展示真我的权利。阿特伍德通过对这三位女性角色的刻画,表达了对被压迫女性的同情。
难能可贵的是,阿特伍德能跨越性别局限将同情的眼光同样投向男性。维多利亚时期的男性也面临着社会规范的约束,为了成为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男性也必须要压抑自我,以社会规范认可的行为方式来要求自己,否则,同样会因为被认为是威胁社会安定的“疯子”而被驱逐出主流社会。小说中的男主人公两蒙医生虽然身为中产阶级的代表,但依然面临内心冲突和矛盾挣扎,最终因无法解决内心真实感受与社会期望之间的矛盾而选择了逃避。阿特伍德成功刻画了一个有血有肉的鲜活的男性艺术形象,并通过这一艺术处理帮助读者加深了对作品的理解,也避免了一般女性作家的局限性,同时把关注的范围从单一的女性性别扩大到了男性和女性两种性别,最终达到了关注普遍意义的“人”的生存状态的写作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