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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是著名的旅美作家。她在创作上不仅多产,而且很多小说都屡获大奖,其中大部分也被成功搬上荧幕。作为一名职业作家,严歌苓也经常从事编剧工作,并参与自己小说的影视改编,她还担任过好莱坞的职业编剧。与电影的密切联系也影响到了其小说创作,从严歌苓的作品中,可以发现她的小说具有鲜明的影像叙事特点。本文即从影像的角度入手,以严歌苓的三部长篇小说《雌性的草地》、《扶桑》、《第九个寡妇》为例,具体分析其小说中的影像叙事特征及其文学意义。严歌苓的小说在情节发展和细节处理上具有蒙太奇叙事的特点。具体说,在情节上是场面组接式叙事,场面的跳跃性组接造成了悬念,给读者以广阔的想象余地。场面的平行式组接则是将表面毫不相干,实质却相互接近或类似的情节放在一起,进而揭示出深刻的意义;细节处理上,叙事者善于抓住不起眼的小细节,并像电影中的特写镜头一样对之进行放大、突出或夸张,一方面很好地表达了思想,升华了主题,另一方面也有力地抒发了感情,进而在情感上给读者以强烈的感染和共鸣。小说在叙事上中具有视听化思维,表现为叙事的音响思维和视觉思维。音响思维体现在人物对白和画外音的运用上。小说中,在展示人物对白时,注重描绘人物相应的动作,给读者以鲜活生动,如在目前的感觉,能够产生声画一体的影像效果。同时,其人物对白往往简洁精炼,具有方言味和口语化特色,与影像艺术所追求的台词效果极为接近;而且,作者也很好地移用了画外音的影视技巧,通过外在对话与人物内心独白的对峙、外在对话与他人旁白的对峙,传达出人物的深层心理,也揭示了人性以及文化的深度,一箭双雕,耐人寻味。叙事的视觉思维上,严歌苓能充分调动起视觉化想象进行创作,善于赋予视觉内容以深厚的文学意义。在传统的表情和动作描写的基础上,作者又为其注入影像艺术的内涵,使瞬间的表情与动作具有了最大化的容量;严歌苓的小说还充分发挥色彩与道具的叙事功能,色彩、道具在小说中都有很强的象征意义;在场景描绘上,小说同样借鉴了影像技巧,善于通过光影的变化和俯拍、仰拍镜头来渲染特定的场景,不仅强化了特定的叙事效果,而且也易于调动起读者的视觉想象力,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阅读想象空间。严歌苓小说中的影像特点和影像思维并不是偶然的,其中的原因首先与作家个人的经历、爱好等密切相关;其次也因为西方视觉文化尤其是影像文化的大发展,使读者的阅读品味发生了较大的改变,进而也极大地影响了作家的叙事技巧,促使作家转向影像叙事;影像叙事作为视觉文化时代的文学表达策略,其意义是双重的,一方面,很好地适应了现代读者的阅读趣味,增加了作品的可读性,另一方面,影像叙事也给当下易于流入肤浅和碎片化的视觉文化注入了文学的品格及意蕴,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