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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论文属于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中符号学方向的跨学科研究探索,旨在通过文化符号学的视角研究由艺术语言构成的文学文本,具体来说是运用洛特曼符号学理论来支撑对纳博科夫文学文本的阐释,以解析其小说独特的意义衍生机制,努力探索一条经典文学文本的符号学阐释路径。本论文将以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Vladimir Vladimirovich Nabokov,1899-1977)的《玛丽》(Mary)、《黑暗中的笑声》(Laughterinthe Dark)、《斩首之邀》(Invitation to a Befheading)和《洛丽塔》(Lolita)四部长篇小说为主要研究对象,沿着塔尔图-莫斯科符号学派领军人物尤里·洛特曼(Yuri Lotman,1922-1993)“符号-文本-文化-符号圈”的文学语言与文化研究脉络,从小到大、从简单到复杂,逐层递进地探索文学文本在文本、文化、符号圈三个层次的意义衍生机制。纳博科夫是公认的杰出小说家、翻译家和文体家,是20世纪文学浩荡潮流中的先锋、侨民文学的代表、文化转换的典型。颠沛流离的人生经历、多元的文化语境、广泛的个人爱好塑造了纳博科夫独特的艺术风格。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作品,都凸显着欧洲文学和美洲文学的对比与融合,也体现了欧洲文化和美洲文化的差异与对话。纳博科夫研究是一项艰难复杂的工作,想要更好地解读这位高度跨文化、多元立体的作家及其多层次、多语言的文学文本,需要的正是文化符号学这样一种开放、包容、阐释力强的研究方法。而能够为这样的作家作品研究提供较好的方法论支持的,应非尤里·洛特曼的意义再生理论莫属。洛特曼指出,符号形成文本,文本形成文化,文化形成符号圈,构成了一个分层次的复合系统。在洛特曼看来,文学作品正是在这个系统的各个层次实现了它们最主要的功能,即作为开放的、动态的意义衍生机制生成新的意义。本论文按照文本、文化、符号圈的递进顺序展开论述。首先,在文本层次,借助洛特曼文化符号学中有关文本的理论,探索小说中的修辞手法与细节刻画,分析纳博科夫如何利用文本内部不同语言编码、解码之间的不对称激起新的语义联系,如何利用不对等的翻译激发读者的想象,如何通过细节的精雕细琢与前后呼应促进读者寻找、想象与拼接,完成意义的逆向衍生,彰显纳博科夫小说的文本之美;其次,在文化层次,借助洛特曼电影符号学理论,探索纳博科夫如何将电影文化及电影化表现手法引入小说创作当中,分别剖析四部小说作品如何通过对色彩、时空建构、蒙太奇等电影表现手法的借鉴,通过两种不同艺术形式表现手法之间的碰撞,增强小说的视觉艺术效果,扩大文本可阐释空间,促进读者去想象,使读者的思维意识冲破两种不同类型文本的束缚,完成意义的转换与衍生;最后,在符号圈层次,借助洛特曼符号圈理论,梳理纳博科夫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和创作历程,通过分析他一生中在族裔、文化、语言、身份等符号圈之间不断地穿越界限,以及持续的从符号圈中心到边缘再从边缘到中心的运动,来研究穿越符号圈界限行为对纳博科夫小说创作及文本意义衍生产生的影响。通过上述三个层次的递进式分析,本论文确定想象与转换两个关键因素在纳博科夫小说意义生成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发掘出纳博科夫小说独特的意义衍生机制。无论是对修辞手段、电影手段的运用,还是作品中多元文化的对话与碰撞,都可以看出纳博科夫的创作具有符号、语言、文化等诸方面的丰富性,并通过作品中文本的复杂建构、文化的冲突对话、符号圈界限的穿越和融合来激发读者的想象,促进多语言、多文化在读者思维中的转换,扩大文本的可阐释空间,让文本的意义源源不断地衍生。文本意义的衍生是永动的、发展的,并不存在固定的、终结的意义。因此,从符号学的角度阐释文学创作,或许会对文学批评的任务产生新的认识,即文学阐释并非要给研究对象下一个明确的定义,而是对研究对象进行动态、多元的解读;文学批评的任务也不仅仅是要弄清楚研究对象,而是发掘研究对象更多的可阐释路径,通过研究提升我们的阅读欣赏能力以及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