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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派作家”成熟于20世纪30年代,是中国现代文学的重要创作流派。随着中国逐渐步入现代化社会,社会矛盾加剧、人性异化加重,如何在逝去的乡村文明找回人性纯朴面,用其中的优美人性来反思现代文明的局限,反省现代性的负面扩张,建构适合中国发展的文明样式,也就成为“京派作家”创作的意识聚焦。这不仅是他们直面乡村普遍存在的书写,也是其“乡村情怀”的审美源泉。为了探讨与提炼“京派作家”这种“乡村情怀”,本文在阅读大量“京派作家”作品基础上,以沈从文、废名、芦焚、李健吾等“京派作家”主力创作的小说为重心,结合其文学批评,考察了他们创作的主要书写对象——乡村。在文学创作实践中,他们面向乡村写作的情感与写作姿态——以一个同情者、反省者和思虑者的身份进入到对这片土地的描绘中,以及他们写作中体现的为文、为人姿态或曰精神神态——一种质朴、宽容、真诚且讲求实用、实效的具有乡村气质的神情,是构成他们“乡村情怀”的重要审美元素。通过以上三方面考察,本文认为“京派作家”的“乡村情怀”是一种基于现世的、朴素的和为人生考虑的创作态度和理念;是处身不断变化的时代中,在传统基底上生发的对现代的接纳与追求,是通过对传统“善”与“美”的激活来抵制现代性过程中不和谐因素的一种精神方式,是匍匐于大地之上的心灵守望,展现出的是一种生命谐和与美学景观。本文认为,“乡村情怀”是“京派作家”在“真”、“善”、“美”的价值维度中提出的生命理想,特别是本着对传统文化与生命的尊重,他们尝试着以民间的隐忍与庄重的方式,来抵制现代化过程中那种种的罪恶和人性异化,通过对乡村文明的发掘、认同与赞美,来完成对民间美好情感、生活态度和人生理想的激活。因而它在文本中往往呈现出一种对“现世时间观”的表述、对既享受着自然人间又担当着各自命运的“恋世主人公”的描绘,以及对乡村民间“乐生的人生境界”的观照。正是在这种乡村情怀的映射下,“京派作家”的写作无疑是一种理性与感性的交错融合。在优美的抒情意境中,他们致力于建构一个永恒的唯美世界,“静穆”的“美”是他们心中的唯一理想和创作指向,他们企望以这样一种审美的、诗意的人生来拯救庸俗的人生和堕落的人性,从而完成审美现代性的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