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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是一个久议不衰的话题。自亚里士多德以来,受传统符合论真理观的影响,一般仅限于认识论的范围之内。特别是现代科学出现以后,精神科学逻辑上的自我思考完全受制于主一客分离的自然科学的模式。伽达默尔从本体论出发,将“理解”作为其诠释学的理论核心。通过实践使真理走向了艺术、历史和语言,从封闭的科学领域走向了理解和生活。在其论著《真理与方法》中,伽达默尔提出并确立了艺术真理,通过对其进行一系列研究,把艺术真理看成是诠释学真理,并将科学方法论作为其批判的目标,从而有着重大的美学意义和现实意义。
伴随着该书的出版,有关“真理”与“方法”关系的讨论就不绝于耳。笔者认为,对伽达默尔过分否定方法论的批判一直存在着偏颇。因为其反对的只是认识论意义上而非本体论意义的方法。本文围绕《真理与方法》,通过诠释学方法考察了“游戏”、“对话”概念,从而探寻出伽达默尔对艺术真理的认识和方法性实践,以期更好地理解其美学理想。
第1章对方法论的批判文艺复兴后,科学方法论的泛滥严重制约了人文科学的发展,阻碍了真理问题的探究。在伽达默尔看来,由弗兰西斯·培根和笛卡尔建立的自然科学归纳法和演绎法过分强调了方法论意识,导致了真理的遗忘,忽略了人的存在。
伽达默尔对无法解决存在问题的自然科学方法论持坚决的否定态度,反对近代以来主一客分离的自然科学方法在美学中的运用,并在海德格尔存在论的基础上开拓了全新维度的诠释学。通过重构其师的艺术真理学说,揭示了与诠释学经验相适应的理解是人的存在方式这一真理。
伽达默尔对人文科学方法的批判主要表现在与传统诠释学的分离和对康德主观主义美学的反思上。施莱尔马赫将方法论的建构集中于作者原初意图的回归,狄尔泰把理解看作是对过去精神和生命的重新体验。在伽达默尔看来,这些传统的诠释学方法论实质上都是自然科学方法论移植到人文主义传统中产生的变种。康德在其美学理论中,认为审美判断力完全取决于主体的先天能力以及情感的共鸣,并将“天才”看作是审美趣味上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伽达默尔通过考察人文主义传统中的主导概念,批判了康德美学的狭隘性和对实践意义的缺失。认为正是这种主体化倾向使得美学在之后的时期里与现实日益疏离。
通过对方法论的批判,伽达默尔确立了艺术真理的立足点。在“真理”与“方法”争议的面前,他明确地表明了自己只是反对自然科学方法的态度和立场,并在其诠释学中体现了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的融合,体现了现象学和辩证法这两种方法的应用。
第2章通过现象学方法寻找艺术真理的存在方式艺术在伽达默尔的理论研究范围内有着特殊的地位。他把艺术作为探寻真理的出发点,论述中融合了诠释学方法于其中,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和艺术特色。现象学方法经由海德格尔的思想手段转变成为内在的本体论,以此取代了胡塞尔的先验现象学。这给了伽达默尔很大的启示,其诠释学现象学方法即来自于此。
“游戏”是伽达默尔探索真理的入门概念。艺术经验上升为本体论即体现于此。伽达默尔从游戏的自我存在方式探寻到具有相似存在方式的艺术真理,并得出游戏的真正主体是其本身,游戏是游戏者的自我表现以及游戏具有同一性的特征。通过对“游戏”进行现象学还原,伽达默尔探寻出游戏的基本特征,并将其加以现象学批判拆解,从中发现了艺术作品与其相似的存在方式。文学作品以游戏的方式存在,并在自身的往返运动中呈现自身。因此作品不断被认识,意义和现实在“节日”的同时性中共存,逐步得以创新。通过“游戏"一词的考察分析,伽达默尔对主体性的批判达到了空前的程度,从根本上动摇了认识论方法主一客分离的地位。
第3章通过辩证法方法彰显艺术真理的发生过程伽达默尔将“理解”看作是真理的发生方式,其艺术真理的论述也围绕着“理解如何可能”得以进行。在海德格尔生存论本体论思想的基础上,他继承发展了传统的辩证法思想,把理解看成了一个辩证发展的过程,并力求通过理解来揭示艺术的真理。伽达默尔的诠释学中蕴含着丰富的辩证因素,突出表现为四个方面:诠释学循环的辩证法、经验的辩证法、我一你关系的辩证法、对话的辩证法,这几方面互相渗透,贯穿于整个理论之中。
伽达默尔对真理的探寻离不开理解。他认为,艺术真理即产生于理解者的前理解与作品之间的对话过程中。为此,他提出以“前见”作为理解开始的前提,一反传统诠释学所谓的纯客观性理解。艺术作品以时间为载体,与带着前见进行欣赏的理解者在当下的时间遭遇,两者相互渗透,不断展开对话,于同时性达到了“视域融合”,产生了新的理解和新的意义。理解在自我的扬弃中实现自身,体现出辩证的关系。这种融合达到的“效果历史”则是艺术作品与欣赏者之间在相互作用上所达到的辩证统一,即同一性和差别性的统一。理解者与艺术作品的对话是一个问和答的过程。问答逻辑即问答辩证法贯穿理解、对话的始终,是揭示真理的重要手段。理解者被问题推动着,按其所指方向不断地询问,与作品展开循环的问与答,文本的真理才得以彰显。同时,人的本真存在也在问答逻辑中体现地淋漓尽致。
理解是一种对话,而对话的表现即为语言的表达。在伽达默尔的诠释学中,语言揭示了存在,体现出本体论意识。由于语言具有思辨性和不固定性,对于艺术真理的诠释也不会完全的表达出来。
伽达默尔的诠释学肯定了艺术经验的重要价值,赋予了艺术真理以新的意义。他从本体论层面思考理解一问题,意识到真理的非确定性。其诠释学美学体现出科学主义思潮与人本主义思潮的融合、补充和渗透,在摒弃主一客分离的科学方法之时,走向了更普遍的人生存在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