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

来源 :小品文选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lipeng632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这个城市发烧、咳嗽,呼吸困难。黄鹤楼上的鸟惊飞,屋檐颤抖了一下,落下几粒尘埃。
  窗户纷纷拉紧窗帘,春天戴上口罩,风景藏匿在远处。冬日的风如此凛烈。病毒带着王冠强劲,尖挺,狰狞,比冰凶猛,凝固在人的体内。生命的脸庞看不到天空,扭曲,枯萎。
  你知道冠状病毒来自另一种病毒的变异。它学会了《孙子兵法》,很狡猾,与人类兜圈子。它学会了隐身术,隐蔽于动物为宿体,悄悄攻击人类的肺部。肺疼痛,变白。
  有逆流而上的小舟,无声地朝着黄鹤楼前进。
  在疫区与病毒恶魔短兵相接,白衣天使一个接一个牺牲。一朵雪花覆盖另一朵雪花,为天使的灵魂绽放。罪恶和勇敢在雪花中泾渭分明。
  一只鹰朗读天空,声音宏亮,“病毒人传人,但是可控”。鹰自信地向人类传达希冀,疫情过后便是春天。
  你将哨音种在竹子边,和竹根结缘,拔节的声响拨响日月,声声永恒。
  你来不及与我亲吻,来不及与我拥抱。你举着盾牌,倔强地朝着鹰的方向奔跑,消灭冠状病毒。
  你把有病毒嫩绿的叶子扶上枝头,让健康的种子咧着嘴笑,骨质回归,从身体到心灵。你与患者近距离,耐心地治病。西药,中药,……把冠状病毒从人类的肺部剥去。
  你让病人的肺吸收菊花的清凉。你懂得善恶之间需要苦心,与病毒博斗,需要抢时间,一天,一个小时,一分一秒,压迫病毒的活性,迎来病人的新生。
  身体的呼吸发出真实,透明的声音。它渗入菊叶的脉络,以疼痛的方式,生命复活。
  白色的梦在飞。我们和爱住在一起。房顶有蓝天,房前有长江,中间有少女的记忆。和你在一起,即使我老了,也是你的女子。月光轻柔地流淌,如此勤勉地打扮我们的小屋。
  一会儿,我们的小屋变成一个白色的大房间。你穿着白色的防护服,带着白口罩,救治重症病人。整个夜晚,我听到了你疲倦的呼吸,分明看到了你忙碌的背影。
  我希望你脱下沉重的防护服,插双蝉翼,飞去房后的竹林。那里有很多根竹节,储蓄着我们一生一世的氧气。劈根绿莹莹的竹节,我们伸头进去,用气节伸展自己的身躯,栖居在竹筒里面,呼吸翠绿纯净的空气。生命相惜。我爱你清澈的脸庞以及深邃的眼神。
  我们不再害怕死亡,不怕疾病,安静地呼吸。安静地等一壶春天,等一轮圆月,把一座城市读成一首诗,映亮长江两岸的星空,被明天继续照亮。
  我闭门不出,却不害怕病毒,不再害怕病毒变异,不再担忧转基因把人性扭曲,不再担忧诗歌不再是诗歌,而是宣泄。
  我的窗前的那棵竹子,不怕病虫,也不怕大风,每天与它相伴,我学会了坚强。我呼吸,大声喊出你的名字。我知道你除了医术高超,你还有愛,这是驱赶病毒的灵丹妙药。爱是博大的境界,爱亲人,视病人为亲人,也爱医院,爱的诺亚方舟。
  凡是爱抵达的地方,病毒消退。
  呼吸诠释着爱的真谛,在山水中承纳世界。人类不是王者。呼吸皆让人与动物,人与植物,都能实现和谐。
  呼吸靠近天空最蓝最清澈的地方。呼吸是如此的明澈。一切虚伪和虚妄早已化为宁静的心灵。
  我将耳朵贴近一片绿叶,静静地等待你的呼吸。
  你的呼吸的气息飞向我。失语的绿重新回到草尖上,放大自己的梦想。最先是一片叶子鲜绿,然后是一棵树、整片树林。
  夜已深,辗转,不能入眠。我眼睛闭着,意识清醒。
  今夜,思念涌来。我将思念化为一弯新月。星渐隐,月西沉,揣着你的气息,我在防疫诗集上写着生命的信息,一半是欢乐,一半是眼泪。在梦中和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你相遇。等待眼界的房屋变成樱花,等待樱花从白色变成粉色。
  门前的河床依然宽阔。山峦层叠,像极了你呼吸的起伏。
  燕子在水面上俯冲,叽叽喳喳。我把返青的词汇阳挂在窗头,生命里的樱花,瞬间成排成行。
  它化为雨滴,从高空飘落,翩翩起舞。不害怕摔到地上,不怕疼痛。
  我知道你的天空比我的大。不再去做穿越的事情。我弹奏古筝曲《呼吸》,与你呼吸共鸣。我在爱的呼吸里,用音符数着心跳。
  就好像你轻叩杯子,桌子上的瓷器有点疼痛。它会轻轻叹息,就像地震后的余音。
  呼吸,春的气息洇透了我们的一生,等待翻开春天最深的一页。
  选自“新浪博客”
其他文献
“铁马秋风塞北,杏花春雨江南。”是一个可以说江南就是中国人心目中最富有诗意的生活区域,也是隋唐以后文人墨客的精神家园。一个细雨蒙蒙的天气,一个水乡的清秀姑娘撑一把油纸伞缓缓走在一座座桥上,远远望去,好像自己生活在水墨画中一般,大家都能构想出这样的江南图景。但如果问一句:“江南到底在哪里?”却又很难说出一个具体的范围。从地理意义上来理解,江南就是长江以南的意思。这是一个与“中原”、“江北”等相对应的
我从来不敢夸耀童年的幸福,事实上我的童年有点孤独,有点心事重重。我父母除了拥有四个孩子之外基本上一无所有。父亲在市里的一个机关上班,每天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来去匆匆;母亲在附近的水泥厂当工人,她年轻时曾经美丽的脸到了中年以后经常是浮肿着的,因为疲累过度,也因为身患多种疾病。多少年来父母亲靠八十多元钱的收入支撑一个六口之家,可以想象那样的生活多么艰辛。我母亲现在已长眠于九泉之下,现在想起她拎着一只篮
《儒林外史》中最有名的人物肯定是范进,因为他进入了中学课本,占了普及方面的便宜。其实,除了范进,还有一位下层人物也塑造得很成功,那就是匡迥,又叫匡超人。匡超人出身贫寒,年轻时流落在外,拆字为生,衣食难保,幸亏得到当时学界有名的马纯上先生资助,才得以返乡。匡家是标准的“矮矬穷”家庭,匡超人的父亲是个老实人,生平没挣下半分产业,老年又瘫痪在床;大儿子也没什么出息,卖些布偶、糖果糊口,对爹娘不是太孝顺。
中国幅员广大,基于气候、地理和物产的差异,饮食习惯南北判然有异,大抵南方重稻米,北方重麦类。在我的家乡福建,人们不会做馒头,也不会包饺子。记得幼时,馒头是山东人营销的,叫山东馍馍,有专门蒸馒头的店,店一般都小,往往供不应求。到北方久了,也发现北方邻居很少做米饭,他们宁可到集市去买现成的面食。这种南北差别是明显的。在诸种主食中,能被南北方“通吃”的很少,面条似乎是个例外。面条古称汤饼,西晋束晳有《汤
提到北宋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文學家欧阳修,不少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位醉醺醺、自得其乐的可亲的老头儿。这都要归功或者归罪于他自己的名作《醉翁亭记》: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泄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
“你吃了吗?”“吃了,你呢?”“吃了。”往昔年景,邻里碰面,这样的一问一答,彼此互動,百说不烦,乐此不疲,我们再熟悉不过。并非知堂老人说的那种“饿鬼转世”,只是百姓之间的习惯招呼用语,与健康、快乐,与祝福有关。中国人自古笃信“民以食为天”,饿的滋味不好受。揭不开锅、食不果腹的日子实在刻骨铭心,不堪回首。“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人能不能担得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女人过门能不能填饱肚子,是最起码的考虑。
我的外祖父是木匠。小时候,外祖父还能干活。早上起来,清扫过院子,就坐在门口的板凳上,用大茶缸满满泡上茶,盘算着一天的工作。那茶是茉莉花茶,散发出暖暖的香气。把茶喝透了,他心里也有了清晰的图样,便开始下木料。斧、锯、刨、凿,十八般兵器轮番上阵。忙活过一阵,再坐下来,喝上几口茶,琢磨着下一道工序。外祖父说,“木工是聪明人干的。”个人的童年往往被某种感官体验打上烙印,挥之不去。比如,我常想起那些个早晨,
宛若我不知道我的出生年月一样,也说不清我是何年何月开始读书。家在中原的一个偏穷村落,父母计时,一般都依着农历序法,偶然说到公元年月,村人们都要愣怔半晌。在中国乡村,时间如同从日历上撕下的废纸。之所以有着时间,是因着某些事件。事件是年代的标记,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标志着的岁月。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由初中晋升高中时,对阅读小说因着过分迷恋,而对人生,也因此变得有些迷惘。想横竖反正,我的命运就是同父母一样种
父母之爱是人间最圣洁的爱,望子成龙是古今普遍的情怀。从通常的情感深度上讲,父母对子女之慈要超过子女对父母之孝。但是,儿女对父母一生中的成败、毁誉、荣枯、祸福、生死等人事的影响较小。有许多名人的子孙都默默无闻;有许多不平凡的天才生出一些平庸的后代;有许多伟人甚至一辈子单身;人们绝不会因子孙不肖就贬低或否定他们自身的社会贡献和历史地位。爱因斯坦使世人折服的是相对论,而不是他有个天才的儿子;谢安流芳百世
母亲推我上了大巴车,一摆手,头也不回的原路走去,感觉得到母亲也是痛苦的,可为什么这么狠心,竟然头也不回就要走?我这可是要离她而去,踏上几千公里之外的塞外边疆啊,母亲竟然还厉声斥责我快速上车!我不解,更不舍,我流着眼泪,大声呼唤着母亲,我试图打开车门,打不开;我便疯也似的推开车窗,向母亲大喊,撕心裂肺,满车的人都纷纷劝解父亲:你快哄哄这丫头,天这么冷,哭久了,脸上会出冻疮的。父亲也不吭声,只是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