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胀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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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债危机在挣扎应对中继续蔓延,美国经济在两党争执中前景不明,全球经济周期性放缓趋向愈发明显。
  受此种种因素叠加所拖累,9月国际大宗商品市场出现快速下跌。其中,国际经济交流中心CCIEE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指数出现较大幅度下行走势。9月该指数约为214.70点,较上月的236.84点下跌了约9.35%。
  与此同时,RJ/CRB(路透Jefferies/商品研究局)指数跌幅更大,快速下跌至298.15点,全月收跌12.97%。究其原因,CCIEE更多地反映“中国需求”的商品,其中部分工业品(如铁矿石、稀土)抗跌性较强,反而呈现出小幅上涨态势。
  
  欧债危机拖累大宗商品
  分品种看,工业品价格指数延续上月的颓势,较上个月又下跌8.72%。其中,原油、基本金属、化工原料等品种保持明显下跌走势。
  纽交所NYMEX轻质原油期价9月再次下跌至每桶79.78美元,全月收盘价下跌10.82%。伦敦金属期货市场铜、铅、镍期价下降幅度较大,分别全月收跌24.42%、23.16%和20.64%,LME铝期价下跌相对有限,仅为8.2%。COMEX黄金期价也呈现较大幅度下跌,全月收跌11.42%。在基本金属和贵金属价格普遍下跌的情形下,铁矿石价格却依旧处于上升态势,9月中国铁矿石进口均价继续走高,创下每吨175.92美元的历史新高,全月涨幅为1.47%;而同期国际煤炭价格也出现小幅上涨,澳大利亚出口煤炭离岸价涨幅为2.75%。
  受工业品整体下滑拖累,8月抗跌性较强的农产品价格也出现大幅回调。其中,小麦、玉米、大豆、豆油跌幅居前,纽约商品交易所期价分别全月收跌20.5%、19.57%、18.63%和13.98%;棉花、食糖、棕榈油跌幅均在个位数以内,全月跌幅分别为5.37%、9.87%和6.15%;而国际大米价格却呈现上涨态势,全月涨幅达到了6.63%。
  10月初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延续下跌走势至谷底,随后开始出现一定幅度的反弹。
  10月4日,RJ/CRB指数下跌至293.28的谷底,截至14日攀升至317.18点,一周内上涨了8.15%。
  其中,主要受美国9月零售销售额大幅上涨推动,国际原油价格出现震荡反弹。
  10月14日,NYMEX轻质原油期货价格上涨2.57美元,收于每桶86.80美元,单日涨幅为3.05%;伦敦北海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大涨3.57美元,收于每桶114.68美元,涨幅为3.21%。
  受欧洲债务危机即将得到解决的乐观情绪支撑,伦敦金属交易所铜价出现较大幅度反弹。10月14日,LME三个月期铜报收于每吨7544.5美元,单日涨幅3.2%,与两周前触及的年内低位每吨6700美元反弹了逾14%。
  9月,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几乎遭受全面下挫,主要与欧洲债务危机没有得到有效解决有关。由此引发了市场恐慌情绪加剧,全球避险资金流入美元市场。其中,美元指数延续8月底的回升势头,全月收涨于78.75点,涨幅约为6.23%。
  进入10月,受欧洲债务危机即将得到有效缓解的影响,欧元兑美元汇率开始走高,美元指数出现下挫,10月15日收跌于76.62,较10月3日79.53的高点下跌约3.8%。由此可以部分解释10月初以来国际商品价格呈现反弹迹象。
  短期看,由于美联储并没有如期实施QE3,而是采取了“扭转操作”作为刺激经济的工具,这在短期内很难明显支撑美元大幅走弱,这就意味着国际大宗商品价格走势仍会承压,不会出现大幅的上涨态势。
  但长期看,在美国经济依旧疲软的大背景下,美联储仍然存在推出或变相推出QE3的可能,这一轮次美元走跌有可能重回下行通道。
  
  持久高通胀难遏
  9月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出现大幅下滑,一定程度上暂缓我国输入型通胀压力,致使9月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指数(PPI)同比上涨6.5%,环比涨幅与上月持平;居民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同比上涨6.1%,涨幅继续缩小。
  针对这种情形,有专家认为,目前通胀压力正在减弱,下行趋势基本确立,在没有突发性因素影响下,四季度国内物价水平将会继续回落,涨幅不会超过6%。
  对此看法我们表示担忧,尽管四季度翘尾因素影响迅速减弱,但是从趋势看,物价环比上涨趋势并没有消减,9月PPI环比持平,CPI环比上涨0.5%,通胀仍会在高位运行。对此,有如下几点理由:
  一是8月国际商品价格下跌影响已在PPI上开始反映出来,但这对CPI的影响比较有限。
  9月PPI并没有表现出上涨态势,这是前期国际商品价格出现回调的自然反映,短期内PPI下降将会传导给CPI非食品部分,而非食品部分对CPI的影响相对较小。相反,随着近期农产品价格反弹迹象明显加大,食品价格仍将会推动CPI维持在5%以上的高位。
  二是10月国际工业品价格重返回升势头,工业企业原材料购进成本将会有所增加。
  其中,9月工业生产者购进价格中,黑色金属材料类价格环比上涨0.2%,化工原料类价格环比涨幅为0.3%。再考虑到劳动力价格和信贷资金成本上涨加快,我国工业企业生产成本将会进一步增加,这将在后期成为推动CPI走高的新涨价因素。
  三是四季度假日经济引发的季节性需求增大,进而拉高包括食品、服装、一般消费品在内的消费品价格。
  特别是国庆长假拉动假日旅游消费、圣诞节和新年将拉动节日消费等,促使国内对软商品的需求将呈现结构性增长。
  其中,国庆节后粮油、禽类、 蔬菜价格仍呈现出小幅上涨态势。加上长期负利率的影响,居民将会减少个人储蓄倾向,增加耐用品消费的动机,进而促使物价仍可能保持高位。
  四是对货币流动阶段性放松的预期高涨。随着近期温州民间借贷危机升级,再加上广东佛山房地产限购政策开始动摇,市场对货币政策及房地产限购政策放松的预期大大增强,这可能将引发新一轮通胀预期再次被点燃,进而提振对工业原材料的需求,增加未来数月大宗商品价格反转上行的风险。
  
  政策无需转向
  时至今日,中国经济是否已经解除通胀之虞,我们认为现在给出肯定回答还为时尚早。
  尽管9月中国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PMI)连续两个月攀升至51.2%,勉强站稳荣枯线之上,但环比增幅均弱于历史平均水平,20个行业中半数PMI指数低于50%,已呈现旺季不旺的现象,未来数月经济形势仍不乐观。
  中国经济增长放缓,将会引致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回落,从而进一步压低国内购进价格,致使原材料库存回补放缓。综合分析看,四季度PMI仍有走低的可能。
  在紧缩性货币政策取向不变的情况下,外部需求萎缩导致中国出口下滑加剧。9月PMI中新出口订单指数持续回落,目前已处50%临界点的下方,并且未来数月不排除继续下行的可能。由此推测,我国出口整体回落趋势短期难以扭转。
  在出口下滑明显的情境下,工业企业赢利增速趋于下滑,严重拖累工业企业超额收益率,国内投资实业能力及意愿大大降低,产业空心化迹象开始显现。
  虽然温州发生的高利贷危机,使得国家出台优惠政策对小微企业融资定向放松一些,但事实上社会上并不缺少流动性,只是这些流动性并没有流向急需资金的小微企业。
  民间过量的资金向来追逐更高利润回报,大多数并不流向实体产业,而是流向投机性更好的高回报行业。在严格的房地产限购背景下,部分资金开始从房市涌出,流向回报率更高的民间借贷市场,甚至流向纯粹投机的博彩业。
  温州民间资金从炒楼房、高利贷到抱团赌博等资金流动路径,恰恰说明过量资金并不偏好收益率低的出口加工业,而实体产业空心化是迟早发生的事情。
  由此得知,温州资金的流向偏好已经彻底颠覆“勤劳致富”的模式,财富越来越集中到权贵资本者手中。全国追求“一夜暴富”的普遍心态,促使这个国家的年轻一代过早地丧失斗志,而进入一个“拼爹”的无奈时代。
  最近,在美国上演的“占领华尔街”,恰是贫富差距过大,年轻人失业过多所致。当年轻人无法通过勤劳的双手和智慧的大脑获取上升空间时,华尔街之秋就可能会燎原成为全球之冬。
  目前看来,无论我们找到多少种理由,现在都不是货币政策全面转向的最佳时机。
  尤其是对于纾解小微企业融资难问题,可以给小微企业一些减税优惠,但若将此作为货币政策转向的噱头,无疑会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因为货币政策一旦放松,资金更可能向竞争力强的大中型企业流动,致使更多闲置资金寻找投机性更强的出路。
  对此,要改变社会资金流向的这种恶性循环,需要加快拓展闲置资金的投资渠道,引导市场资金回归到正常的投资渠道。
  譬如,在大宗商品价格降低时,买入机会逐渐出现,可以引导闲置资金流入商品市场,也可使其在股票市场中寻找投资机会,以切实做大优质实体资产规模,增强其赢利能力,从而尽量避免使经济增长脱离“岩上之屋”而渐行渐远。
  作者王军为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咨询研究部副部长,刘向东为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部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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