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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狼共伍
乔金·艾理司的父亲是著名的生物学家,在父亲的影响下,他从小就特别喜欢动物,尤其喜欢狼。阅读《荒野的呼唤》之后,他对狼的生活更是充满好奇。一次,他问父亲,人类为什么那么害怕与丑化狼族,它们真的是那么残忍可怕吗?当他了解到人们完全是因为神秘和不了解,才赋予狼种种恶名时,便暗暗发誓,在条件允许时,一定融入狼的生活,弄清它们之间相处、交流的奥秘。
乔金子承父业,不仅在大学学习动物行为学,硕士和博士论文无不涉及动物的行为与心理研究。当有了足够的积蓄时,他辞去所有工作,一头扎进英国北德文郡库姆斯·马丁野生动物保护区,与6只狼生活在一起,专门研究狼的行为和语言,甚至学习狼的语言。
与狼生活的期间,他不仅要身披狼皮混入狼群,还要生吃牛排和动物内脏,以便和狼产生一样的气味,消除它们的怀疑。为了确立自己在狼群中的地位,博得狼群的认可与归顺,他还亲口给小狼崽喂食,用舌头给狼崽舔顺皮毛。与狼为伍的紧张、焦虑和惊恐以及种种困难,并没有使勇敢的乔金放弃,而是继续着对狼的研究。
狼语揭秘
长久以来,人们总以为狼喜欢对着月亮嚎叫,所以月色下的狼嚎成了人类抹不去的记忆。其实这是因为狼的视力并非上乘,夜色中,它们也需要借助月亮的光线舸看得更远。
对狼有着深入了解后的乔金说,狼的发音的确很复杂,除狼嚎外,还有狼吠、狼啸、狼哭、狼哀、狼鸣、狼呜和狼呻等。狼嚎的主要目的,一是狼获得猎物的信息后,将分散的狼群召集在一起;二是狼群成员之间传递自己发现的情况。狼群之间有接力传递信息的本领,每个狼群的所有成员都非常熟悉彼此的声音,方圆十几千米之内,几只或十几只的狼群成员联络顺畅,它们都清楚彼此的位置与状态。
狼群集体嚎叫也包含3种不同的意思:声音悠长,中间间隔时间稍长的,表示狼群在声明领地主宰的身份,告诫闯入者尽快离开,免得遭殃:短促浑厚,又充满挑战的兴奋声音,是狼群捕到猎物,宣布自己才是猎物的真正主人,居心叵测者休要靠近;音调长短不一,声声相连,却又无规律可循,说明狼群遭遇危险,而且寡不敌众。嘈杂的交替嚎叫,无疑可以迷惑对手的判断,使自己化险为夷,绝处逢生。
假如一只狼在野外无所顾及地尽情鸣叫,说明它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巢穴。既然回到了自家门口,当然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即使遇到危险也可轻松应对。这种心理与人类“临近家门,不惧贼人”的心理非常相似。
对于幼狼而言,熟悉、辨别家族成员的声音十分重要,其意义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学习捕猎本领。原因很简单,一次错误的回应就可能招来灭顶之灾。乔金在对狼的观察与交流中学会了教育幼狼的本领,他使用一种高音调的“狼语”告诉幼狼,不管它们在哪里,听到喊叫后要快速聚集到他所在的地方。狼的悟性极高,几只小狼明白了乔金的意图,做到召之即来,准确无误。
世间百态利弊交连,互为因果。狼的鸣叫在召唤家人传达信息的同时,也向其他狼群暴露了自己的方位,甚至招来杀身之祸。因为狼群的领地范围较广,几个狼群之间不可能没有重叠。落单而体弱的孤狼在野外联系族群时都非常谨慎,仔细观察周围,在确认没有潜在危险后才发出声响。之后还会多次回望,看是否遭到其他狼群的跟踪。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近一半的狼是死在自己同类的剿杀。
目睹奇人
为了获取更多的第一手资料,乔金远赴北极,对北极狼进行考察。他发现北方狼不仅会嚎叫、啼叫、嗥叫、狂吠,也会发出颤声与哼鸣,叫声变化繁多,音域很宽,远远超过其他野兽。此时的乔金对狼已经有近10年的研究,能听出每一种声音里又有许多细微的差别,知晓狼能发出与收听高于和低于人的音域的声音。而阿拉斯加爱斯基摩人对狼的熟悉程度,让他深感惊讶。
也许是北极独特的与世隔绝环境,也许是白皑皑的北极太过静谧,也许是爱斯基摩人与生俱来的与动物灵犀相通的血脉遗传,有一些年长的爱斯基摩老者具备与狼交流的神奇绝技。乔金认识一位名叫乌特吉·肯尼的爱斯基摩部族首领,他不仅是位经验丰富的猎手,还能理解狼的语言,根据狼群之间的沟通,了解周围环境的变化。
一天,乔金正与老肯尼聊天,老人突然把手放在耳后,聚精会神地谛听起来。他指了指北边约2千米外的丘陵对乔金说:“狼在说话!”乔金虽也可以称得上是研究狼行为的专家,但他的听力还不能与爱斯基摩人相提并论,他听到的只是蚊子“嗡嗡”飞过的声音。
时间不长,远处真的隐约传来狼的低鸣,老人再次扶耳倾听,眯起眼睛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与长短颤音。琢磨一两分钟后,老人终于说出它的语意:“驯鹿回来了。”见眼前乔金一脸疑惑,老肯尼解释说,北边的这只狼对栖息在我们周围的狼说,盼望已久的鹿群开始南下,还告知它们将要到达的地点。报信的狼根本没见到鹿群,它是传达更远处一只狼所发出的信息。接着,老肯尼按“规矩”把这一信息向另一只狼发出。
乔金将信将疑地看着拿起猎枪要走的老肯尼,不等他追问,老肯尼扔下一句“等着吃鹿肉吧!”便消失在茫茫风雪中。两天后,老肯尼回来了,捎给乔金好几块煮熟的鹿肉和一罐鹿舌,还有一对漂亮的公鹿角。老肯尼说,他带着人在狼指明的地方耐心等了一天半,终于等到一个上千头的驯鹿群。他们只用十几分钟就打倒了13头鹿,刚给各家各户分完鹿肉和鹿皮。
老肯尼告诉乔金,他们的祖先早就发现狼有远距离传递信息的能力。有很多爱斯基摩人能听懂狼语,甚至能与狼交谈。说着话,他又扶耳倾听,想了一会儿说:“可能会有朋友来访。”10分钟后,真有3位朋友在外面边说话边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