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赛飞:“大红灯笼高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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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是越剧舞台上的大青衣,当她在张艺谋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里起舞弄影、转身成为三姨太梅珊后,便变成令观众记忆深刻的人物。她妆容精致、旗袍华丽却性格鲜明,袅袅婷婷走过画面:电影《红粉》里的小萼,《风月》中的秀仪,《色·戒》中的萧太太,电视剧《大宅门》里的杨九红。她就是当年红遍全国的浙江小百花中“五朵金花”之一的何赛飞。她说,我没有离开戏曲舞台。是啊,在兔年的央视春晚上,戏曲联唱《薪火相传梨园美》中,一曲《我家有个小九妹》又把观众带回她昔日的“越剧年代”,那个面容俊朗、神情飞扬的何赛飞,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她越来越有味道。
  日前,我在上海西区一座公寓里访问了她。有人说何赛飞的美是一种看得见说得出的美,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古色古香的江南气韵:尖利小巧的下巴、狭长灵动的眼睛、旧式女子的长相,却透出一股挡不住的妩媚。但现实中的她与银屏上的各式人物毫无瓜葛,这个温婉而不失秀美的江南女子,清和怡人,而“上海人”的那种精致、高雅、大度、理性,已在她身上越来越显现。我们的话题也就从近来热议的上海电视剧《老马家的幸福往事》说起。
  
  为“老马家”献计献策
  兔年,对于别有情结的何赛飞来说将是更幸运的一年。央视春晚的精彩亮相,《老马家的幸福往事》作为“开门大戏”在安徽、东方两大卫视联袂贺岁,开播当天就成全国收视冠军,着实让何赛飞又起“篷头”。
  《老马家的幸福往事》描写的是上海老城区某里弄老马一家人在“文革”后期至新世纪初三十年上海的岁月变迁,全景式记录了上海一户普通人家的人生历练,反映了百姓在金钱与人生、灵魂与财富博弈下的生活。何赛飞这一次暂别年代戏,虽然仍是江南女子,但褪旗袍、卸靓妆,洗尽铅华,成了围着老公孩子转的主妇胡根娣,三十年坎坷风雨、三十年动人亲情,让上海人看了欲罢不能。
  何赛飞说,《老马家的幸福往事》光剧本就写了三年,在拍摄过程中,编剧是跟组拍摄的,实现了边拍边改,这在国内的影视圈是非常少见的。这出戏还包含着种种浓浓的怀旧情结:大白兔奶糖、大大泡泡糖、假领子。拍摄时,剧组还花重金在车墩铺出一条数千米的“南京路”,动用了五百多名群众演员、百余辆凤凰牌和永久牌老自行车。
  何赛飞高兴地告诉记者,能在这个剧组里与大家“共甘苦”,非常高兴。这让她能与一些实力派演员互相商讨、互相切磋,互演对手戏,十分过瘾。
  此次与何赛飞搭档的是最近的当红演员林永健,戏内两人夫妻情深,也不时拌拌嘴开开玩笑,妻子叫丈夫“大板牙”,丈夫戏称妻子“塑料花”。虽然林永健总说自己长了一张“五一劳动节”的脸,但何赛飞说,他很聪明,富有激情,创作态度也很严谨,是个相当智慧的人。拍戏间歇,他常常带着我们剧组的人,就着戏里那个“家”的场景,一起烤地瓜、烤年糕吃,就像一家人。但他的表演非常符合剧本里马一毛的形象——善良、耿直,有那种普通百姓人穷志不短的气势。同时,他也用自己的风趣幽默为这部剧增添了几分轻松欢快的氛围,更能体现主人公在苦难之中积极向上的乐观生活态度。
  何赛飞最称赞的是这个团队洋溢着的民主气氛。编剧贾鸿源下剧组不断听取意见,导演杨文军更是要大家献计献策,推陈出新。演过很多风情万种角色的何赛飞,这次在“老马家”扮演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这对于她,完全没有问题。她笑着说,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的人,买菜、烧饭、洗衣,我都在行。不过,家庭主妇人到中年,因常年辛劳,外表上会显得比较佝偻,到老年动作更不一样,虽是普普通通的扫地、擦桌子,也都要结合台词非常自然地表现出来,要贴近现实生活、贴近老百姓的情感,还得下功夫去揣摩。
  “这部戏确是群策群力的成果。”何赛飞说,“自己也不忘献计献策。”她印象较深的有几场戏,一是马一毛去世了,女儿马拉来吊唁。她向导演提议,加上自己给马一毛遗像盖毛巾的动作,因为马一毛的死和女儿马拉有关,所以自己不想让女儿再次直接面对爸爸。何赛飞说,这一设计是希望能更深刻体现人物的性情。
  另外一场戏是,因为女儿未婚先孕,胡根娣拿着老公的剁骨刀去找女儿的情人算账。原来的剧本里并没有提到胡根娣的反应,但何赛飞认为,上海人很要面子,一有风吹草动,弄堂里早就传开了,作为母亲胡根娣不可能没有表示。于是她建议导演让胡根娣去找女儿的情人“算账”,但是她本性善良,在挑刀的时候有些犹豫,最后没有用刀伤人。
  还有最后一场戏,她跟导演建议说,让剧中的小儿媳怀孕,因为已发现“孙子”不是亲生的,这样比较完满,比较符合观众对于“大团圆”的期待。
  
  难忘“小百花”
  杭州教工路95号大楼伫立着一块大标志牌,“浙江小百花越剧团”8个飘逸大字十分醒目。25年前,何赛飞与茅威涛、何英、方雪雯、陶慧敏、夏赛丽等人被“海选”进入“浙江小百花越剧演出团”,而后组建的“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就由此起步。
  何赛飞出生于浙江岱山,从小便对越剧着迷,后来考入岱山县文工团成了一名越剧演员。凭着过人的天赋和刻苦精神,她很快脱颖而出,因出演越剧《终身大事》,在浙江省内会演时得了大奖。
  1982年,为改变越剧人才青黄不接、“四个花旦两百岁,三个老生两颗牙”的尴尬局面,有关部门举办了浙江省戏曲“小百花”会演。为组织出访香港演出,在会演的基础上从全省60多个越剧团中选出了40名优秀越剧新苗,并在省艺校进行近一年的强化训练。
  “当时的训练没有星期天,也没有节假日。但艰苦的训练没有使我们退缩。”何赛飞回忆起当年的情况,记忆犹新。“我和妹妹夏赛丽都很勤奋。排《断桥》的时候是冬天,夏赛丽的脚老是冻出血,大冬天衣服全是湿的,还不肯休息,生怕自己落后。老师指导我,如何对剧中人物的塑造。于是我开始钻研剧本的背景,揣摩人物的内心。这些对于我今天拍摄影视,对饰演各类人物如何把握有很大的帮助。”
  1983年10月,“小百花”赴港演出并一举征服香港。14天演出15场,“小百花”创下了香港戏曲演出日程最紧的纪录。“每次演出结束,就会有许多观众拥到台前,要求签名、拍照。巡演回来后,领导觉得这支队伍如果就这样解散太可惜了,于是这个集中了当时浙江最优秀年轻演员的越剧团得以保留下来,名字也从‘小百花赴香港演出团’改为‘浙江小百花越剧团’。”
  1984年10月,“小百花”的经典剧目《五女拜寿》进京演出。在中南海怀仁堂演出前,受到了邓颖超的接见,并给予很高的评价。邓颖超说:“我是各种剧种的观众,特别喜欢越剧。”尔后,邓颖超欣然提笔赠言,“不骄不满,才能进步,精益求精,后来居上”。
  何赛飞笑着说,我和夏赛丽先后进了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我们虽然是亲姐妹,但在舞台上却做了10年的“夫妻”。我们俩在各地一同演出,培养了深厚感情,有时候晚上突然想起什么,照样爬起来一起研究。
  邓颖超非常疼爱这对“并蒂莲”。1984年那次进京演出,特别疼爱孩子的邓奶奶接见演员后,知道了这对舞台小姐妹,一下就喜欢上了她俩。此后,邓颖超每年过年都会嘱托秘书给她俩寄礼物。“而我们每次到国外演出也会给她带礼物,夏赛丽曾送给她一朵镏金的新加坡国花‘万黛兰’。这段礼尚往来一直持续到邓奶奶去世。”何赛飞说。
  
  “35岁后生孩子”
  1984年,越剧《五女拜寿》被搬上了银幕。何赛飞在其中饰演翠云。接着她在谢铁骊导演的电影《红楼梦》系列中饰演妙玉,这是她走上银幕的开始。
  1990年,根据苏童小说《妻妾成群》改编的影片《大红灯笼高高挂》开拍,著名导演张艺谋看中了何赛飞,由她饰演三姨太梅珊。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何赛飞苦练京剧。片中,那位举手投足都透着京剧味的梅珊使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会是一位越剧演员。自此,“谋姨太” 在影视圈一举成名。
  1995年,幸运之神再次降临,她在李少红导演的《红粉》中出任女主角,一位青楼女子。她在片中的表演非常成功,准确地把握了角色的性格,演得不温不火,恰到好处。这部影片的上映进一步提高了何赛飞的知名度。接下来的一部影片更使她成为焦点人物,那就是陈凯歌执导的《风月》,该片在拍摄时就被媒介炒得沸沸扬扬,虽然女主角几度易人,但何赛飞却稳坐女二号的位置。
  更欣喜的是,1995年她在长春电影制片厂摄制的《敌后武工队》中饰演小红云,因她的精湛表演,1996年荣膺第十九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配角奖。
  而在电视剧方面,何赛飞更是个多产的演员,从初期的《情系国脉》《汉口往事》《昨日留言》到大有影响的《花木兰》;而后的《大宅门》《孝庄秘史》《生死卧底》《蓝色马蹄莲》《血色残阳》《舞台姐妹》《娘家的故事》,到最近的《老马家的幸福往事》,讲述着各式各样的故事,演绎了各式各样的人物,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者手头有一份她的不完全影视剧目录,粗略算一下,在近20年中,她拍摄的影视剧已逾70部。如此高产,这在同龄中青年演员中屈指可数。
  我知道,何赛飞当年在乡下的生活单调而艰苦,学习艺术的条件可想而知。经常在乡间播放的露天电影是她最初的艺术启蒙,那时候的何赛飞最爱做的游戏就是,回家后饶有兴趣地模仿电影中的人物,并常常和伙伴们排演一番。
  她18岁进剧团演戏,后来虽然进浙江艺术学校进行过表演专业的学习,但对影视,她全然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她能够如此迅速走红,其间付出的辛苦谁人知晓?她很少提起那些代价,只是不经意间流露过只言片语:“这个行业辛苦、艰苦、甚至痛苦!”据说,最累的时候,她也曾怀疑抱怨自己的选择,但因为太热爱表演,一直割舍不下。
  然而,就在我与她的这次交谈和交流中,我似乎找到了些答案。
  不得不说何赛飞极有天赋,且聪邃好学,而她无疑又比常人更刻苦。在如今急功近利的烦躁时代,不少人对著名的“斯坦尼、布莱希特和梅兰芳的三大表演体系”已毫无兴趣,然而何赛飞却会对此重作研究,无论是斯坦尼那幕景化的、模拟现实场景的、创造生活幻觉的话剧表演体系,还是布莱希特的将舞台视为流动空间的、无场景无场次的、使演员与观众产生意识交流(即所谓演员与角色的“间离效果”)、并带有某种哲理意味儿的戏剧体系,抑或中国戏曲的“梅兰芳表演体系”。她认为,他们是对立的,又可以是统一的。作为表演,她的受众是广大观众,所以根据剧情、根据人物,为所要达到的目的,选取了她所要采取的表演方法。
  她笑着告诉我,她的学习除了专业知识外,更多的来源于生活,来源于社会大课堂。拍《大红灯笼高高挂》时她练过一阵京剧,后来对昆曲也很有兴趣。“艺多不压身”,作为演员来讲,多掌握一些,对于塑造角色非常有帮助。对她来说,穿着粗布衣裳挎着菜篮子到市场上与小贩讨价还价也是一种享受。不过她更认为,对于角色的塑造,体验来自各方面,有的可直接生活,有的来源于听,听过来人讲生活,有的需揣摩,有的也可想象。如演“姨太太”,真得要我当回“姨太太”去体验嘛?演“吸毒”,难道也真的去亲口尝一尝?所以,在这方面不能“教条”。
  “好机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可是当别人给了你机会,你一定要能抓住机会,认真的努力、不辜负别人的信任。否则,以后就没有人愿意再给你机会。”何赛飞这方面的体会更深,“作为一个演员,你丝毫不能偷懒,也不能松懈。你演得好,观众满意,自然有人请你。否则只能回家,现在的演艺界很现实。”
  何赛飞告诉我,她的有些艺术思想的形成还与越剧表演艺术家袁雪芬有关。
  日前何赛飞去送别袁雪芬老师。受过袁老师生前太多教诲的何赛飞十分痛心,十分难过。原来,袁雪芬当年看了“小百花”演出后,看到新生代的成长高兴万分,对何赛飞是关怀有加。何赛飞父亲生病到上海住院,何赛飞没地方住,袁雪芬让她住到自己家里,何赛飞就在袁老师的床头搭一个铺。
  何赛飞说,我在袁老师身上不仅看到她的戏,更看到她的戏德和人品。去年11月,我们去看过她。虽在病榻上,她依然很健谈,说话干脆利落。她给我们聊了她年轻时抱病参加演出的经历,聊起她和普通观众的几十年情缘。起身告别时,袁老师曾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力气用完了,越剧的未来就依靠你们了。”说得我心头沉甸甸的。因为我还记得,在我年轻时,她就说过,干我们演员这一行,不仅是辛苦,而且还要作牺牲,要么你不要搞艺术。她说,结婚可以,但生孩子要晚些,并说她自己就是35岁后才生孩子的。
  何赛飞说:“我现在可以告慰袁老师的是,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我确实是在35岁才怀上儿子的。”
  
  无奈何赛飞
  何赛飞明白袁雪芬老师的话,孩子出生势必要影响她对艺术的追求,所以她一直不敢要孩子,当然这也得到他丈夫的体谅和支持。
  她是在结婚十年后,孩子才来到世界上的。何赛飞怀孩子的时候因拍电视剧《花木兰》摔伤了脊椎,生孩子又面临剖腹。医生说因为她脊椎受伤的缘故,打麻醉会有障碍,当时情况紧急,换了好几个医生,就是没有医生敢给她打麻醉,医生对她丈夫说:“打麻醉会有后遗症,可能导致下半身瘫痪。可是不剖腹产的话,孩子大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何赛飞的丈夫毫不犹豫地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后来他对何赛飞说:“你就是瘫痪了,我也会养你和我们的儿子。”何赛飞听到这里,眼泪唰地流下来了:“我们的儿子真是来之不易,怎么能不格外宠爱他呢?”
  孩子小名虎娃,可是真要宠爱又谈何容易?何赛飞说,她一年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外面拍戏,家里的事全部落在了丈夫身上。她每天打电话回家问情况,听到电话那头孩子哭、家里一片忙乱的声音,心里很难受。在孩子一周岁的时候,可能是母子感应,何赛飞前一天晚上梦到孩子发烧,第二天打电话回家询问虎娃的情况,丈夫说:“放心,虎娃很好。”其实虎娃当时正发着高烧,丈夫怕影响何赛飞的工作,一直瞒着她,何赛飞一连几天打电话回家,他都说孩子很好。直到虎娃病情十分危急,瞒不下去了才说出真情。何赛飞当即买了机票赶回,看到精瘦的丈夫和虎娃忍不住哭了。那场病很重,虎娃三个月以后才正常进食。而何赛飞只能匆匆看望一眼就要离开,当时对丈夫和虎娃的歉意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儿子两岁时,何赛飞有次一回家就钻到儿子房间想跟他亲热,儿子见到长久未见的妈妈时居然礼貌地叫她阿姨,等听见她说话时,才从声音中辨识出阿姨是妈妈,忙改口叫:“妈妈!”。一声“阿姨”让何赛飞感慨万千。
  因为长时间分离,虎娃见到偶尔回家的妈妈总会保持一定“距离”。记得有一次,虎娃要做一张贺卡,是写给爸爸的,因为很多字不会写,就找何赛飞求助。她问孩子:“你给爸爸做了卡片,那妈妈呢?”没想到孩子回答:“妈妈?妈妈以后再说吧。”晚上她陪儿子睡觉,但孩子却一直睡不着,终于虎娃忍不住对她说:“对不起,妈妈,我实在是不习惯。”
  这就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为艺术,何赛飞舍弃了部分亲情,这让何赛飞很是痛苦,但也许这就是无奈。
  值得何赛飞欣慰的是,她的血汗、她的亲情,没有白白付出,她为观众带来了70余个精彩的银幕和荧屏形象,换来了大众欣赏的口碑,换来了她绚丽多彩的艺术春天。
  兔年将是何赛飞更加欢蹦的一年,颇有口碑的情感大戏《娘家的故事》继一二部后,又将推出第三部,何赛飞也将继续她的“婆婆”历程。愿何赛飞兔年快乐,开心演好每部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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