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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拜登政府的联盟遏华战略中,日本的倾向性是比较明显的。相比于美国其他盟友,日本的“选边”是比较扎眼的。
在学术术语中,这叫“战略清晰”。与之相对的是“战略模糊”,即在重大战略问题上,不公开或明确倾向于那一边,而是游走于中间地带。
如果对比安倍第二次执政期间,较为主动地缓和中日关系,可以明确地感受到,菅义伟政府越来越“配合”美国的对华战略竞争。如何理解日本的这种战略转向呢?
如果从日美同盟的角度来看,日本对华战略的清晰度一直都很高,不存在“战略模糊”问题。也就是说,日本想构建什么样的中日关系,整体上从来没有逃出日美同盟框架。对于日本来说,日美同盟在效力上甚至扮演着“准宪法”的角色。
但是,如果从现实的外交操作来看,日本战略的模糊空间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在二战结束之初有过短暂的“清晰”(但那段时期日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外交)。这背后的动力,是日本“模糊”在日美同盟体系里追求“正常国家”的渴望。
1972年2月尼克松访华,同年9月中日建交。正统的历史解释是,日本担心美国搞“越顶外交”,所以抢先与中国建交。但谁能否认,日本着急的背后,也有成为“正常国家”的动机呢?不与身边的大国建立外交关系,日本“正常”的拼图上就少一大块。
冷战结束之初,中国遭遇了一波西方的制裁、封锁,日本是率先对中国“解封”的发达国家。此后,日本逐渐形成了安全上依赖美国,经济上与中国日益紧密直至“依賴”的局面。
对于日本来说,目前战略环境的变化幅度,不亚于当年的“越顶外交”。所不同的是,当年美国选择与中国“联结”,现在想的是“脱钩”。日本似乎又到了抉择时刻。
中国不能指望日美同盟不在美国对华战略竞争中扮演更大角色,同时也要防止日本彻底被美国“整合”。
如果历史可以为鉴,判断日本未来战略走向,更值得关注的是其战略模糊的空间和能力,而不是简单地认定日本选择了谁。
毫无疑问,拜登政府在压缩日本战略模糊的空间。这一点,在今年4月菅义伟访美问题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虽然包括布林肯在内高官,公开表态是不要求盟友在中美之间选边。而真实的情况,却如某位美国学者所说,“极限施压,压到对方受不了为止”。
但需要指出的是,日本战略模糊的空间和能力,已不再全然取决于美国单方面的赐予。在这个问题上,如何经营中日关系的重要性越来越突出。
无论美国把对华战略竞争营造到何种程度,最终也不得不思考“如何共存”的问题。而相对于美国来说,紧邻中国的日本,这个问题更为紧迫。就如同当年因担心“越顶外交”而抢先与中国建交那样。
所以,目前这个阶段,严肃思考如何与崛起的中国共存的紧迫感越强烈,日本就越有动力主动地拓展自己战略模糊的空间和能力。
在这个过程中,中国的角色不能缺位。中国不能指望日美同盟不在美国对华战略竞争中扮演更大角色,同时也要防止日本彻底被美国“整合”。
就目前的态势而言,这对中国的对日外交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方面,要让日本感受到选边美国的痛感;另一方面,也要让日本切实感受到战略模糊的获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