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眼

　　隐于白昼虚脱的
　　羽毛。上帝看不见的部分
　　我也一样
　　在那里隐隐作痛
　　许多风流失了
　　他们被请到高处去看星星
　　去看自己瞳孔里的星星——
　　只记住了一件事。记住
　　被阉割的疼痛，以及疼痛之后
　　那些乌鸦的尖叫
　　滑向卑微者的那一边
　　都回不来了……就像狼孩
　　再也回不到人间

迷 宮

　　我进入迷宫。是盛夏吧
　　孤寂的老渡口
　　透着一股魔幻气息
　　恍惚中，一只白蜻蜓从麻黄草
　　隐秘的心脏
　　窥视。变幻莫测的
　　天空一直带着金属道具
　　我窥视的通途
　　在遗忘中。也看不见山高水长
　　和瘸腿黄骠马的影子
　　大山雀被闪电惊醒
　　扑簌着，从更荒芜的小径
　　返回高枝
　　并回忆起他的恋人
　　从前也一样。栀子树开花了
　　花香牵引他进入陌生丛林
　　或者在隐蔽处，我的想法也
　　与他基本上相同
　　所以，我开始把遗忘
　　的部分标识好。当黄昏进入他
　　的山门……影子就在
　　虚拟中痛不欲生

舒 展

　　那么多草舒展，在黄昏的静穆里
　　听一支古曲。也就像秋虫一样
　　把自己的命搭上——
　　这过程来的缓慢
　　也迅疾。是谁用苇叶装饰
　　破碎的河山？
　　时间并没有改变他们，
　　没有在另一季，像先知捕捉
　　星辰的轨迹。
　　即便如此，也不会看见
　　什么。甚至也
　　不会在林中休眠——
　　只等待呼唤声。影子被拉长
　　灵魂也是

嘀 咕

　　似乎都已经说了。但是
　　还没有出口
　　就在阴影中，一串紫葡萄已接受
　　大山雀的爱抚——
　　像陌生人的呓语
　　那些事，就在梦里相逢吧
　　在树叶的坠落中挺直腰板
　　对着明月，和他的倒影
　　轻轻爱抚吧
　　可绿叶的梦也在枯萎
　　水越流越少，白雪不再透明
　　恍惚遮蔽着恍惚
　　就像一群无家可归的人
　　被时间遗忘
　　尽在不言中。也在
　　他的坦途，风雨摇曳的灯盏
　　被风雨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