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影像时代是一个由符号建构的超真实社会,一个地区的形象既取决于形象的本原,更取决于建构的影像如何。而形象塑造的本质是信息传播,基本特征是符号化。通过对电视符号的意义解读,可以来考察新疆形象的建构。电视符号有外延和内涵两个层次,外延表现的是实体形象,而内涵意义则是通过隐喻和转喻方式完成的。同时电视符号的横组合和纵聚合两种不同的组合方式,也形成了对形象建构的不同方式。
关键词:符号;解读;形象;建构
中图分类号:G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5)12-0012-02
一、引 言
现代社会是一个形象主宰话语的时代,也是一个影像霸权时代,其基本特征就是符号化。后现代理论家鲍德里拉认为,后现代社会是一个“类像时代”,是一个由模型、符码和控制论支配的信息与符号时代[1]。类像时代的特点就是由符号构造的真实比实际存在的真实还要“真实”。在大众传播时代,类像真实主要是借助于大众媒体来建构的,而大众媒体是借用符号系统传播信息。可以说,形象塑造的本质是信息传播,形象是信息传播的结果,新疆形象是新疆对外信息传播的结果。
信息传播渠道包括大众传播、文艺传播、政府传播和教育渠道传播,其中大众传播是信息的载体和传播的主要渠道,因此,形象的建构和大众传媒有着密切的联系。新疆电视台作为新疆的主流媒體,是新疆信息传播的重要渠道,也是新疆形象建构的主要媒介。
二、电视符号的意义与形象建构
客观世界反映到人的主体意识,需要一个桥梁,这个桥梁就是构成意义世界的符号系统。客观对象经由符号进入主体意识,这三者构成意义世界。其中符号系统有自己独立的规范和模式。
主观意识是对客观对象的映射,在形成意识过程中伴随着符号操作,获得的意识被符号化,通过符号化的文本或符号的表达,形成对客观世界的认知和解释。
这样,客观世界转化为符号构成的文本,同时具有被解释的可能。
客观对象是符号的指称意义,意识指符号的含义。在统一的意义世界中,意识、符号、对象是同构的、同一的。意识和对象的中介是符号。所以,理解了符号就是掌握了意义,就是找到了打开意义世界的钥匙。“人类传播的本质就在于创造并运用符号表达意义。[2]”
电视符号系统有外延和内涵两个层次:第一层次是指外延,由能指和所指构成;第二层次是指内涵,第一层次的能指和所指结合形成新的能指,由此推出新的所指,这就是符号的内涵意义,即构成了电视符号的联想意义。第一层次的外延转化为第二层次的内涵是通过隐喻和转喻的方式来完成的。
电视呈现的图像符号的外延是指它所代表的实体进行的再现,是符号意义的第一层次;比如电视镜头中的乌鲁木齐的大巴扎,代表的就是实体的具有少数民族风情的建筑。
符号意义的第二层次是指内涵意义,代表的是符号的附加含义,具有文化属性。这种附加含义是通过隐喻和转喻方式实现的,其中隐喻主要体现在外延的意义方面,转喻代表的是一种实体到表象的移位作用,比如大巴扎以转喻的形式代表的是整个乌鲁木齐,乃至代表新疆。
又比如在首届“中国—亚欧博览会”召开时,新疆电视台专门对博览馆周围的道路做了报道。在画面中,原来普通的大道“河南东路”,现在随处可见造型各异、风格独特的亮化景观,一支支蓝色的火树银花,垂挂在大树上光彩夺目;一幅幅精致的卡通亮化景观,这些景观隐喻着仿佛是对过往行人的亲切问候,又以转喻的形式表明新疆人民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参加“中国—亚欧博览会”的客人,所有乌鲁木齐人都在为举办一届安全、成功、精彩、难忘的盛会而共同努力。
而在“中国—亚欧博览会”会议召开期间,都会报道以“靓丽工程”为主题的“新疆女性靓丽工程展馆”。在新闻中,展示了充满异域风情的新疆特色服装、饰品、刺绣、化妆品,以及在现场的新疆少数民族妇女为中外客商讲解展品或现场展示刺绣表演等画面。这种“再现”的内涵意义却是透过新疆少数民族妇女的风采转喻新疆各少数民族女性的生存状况,隐喻新疆少数民族的形象,在乌鲁木齐“7·5事件”之后,这是重塑新疆少数民族形象的最佳画面。即使是1分多钟的消息,也能通过图像符号传递多种意义,这就是意义的隐喻与转喻的效果。
三、不同电视形态的符号解读与形象建构
电视符号的意义是由符号之间的关系建构的,符号关系有横组合和纵聚合两种形式。
符号横组合是指词语的组合方式,几个词语以并列方式体现了组合过程的邻近性,这种组合方式以符号表现的具体实在的主体与相邻的词语之间能够产生相近或者连续的联想,因此就形成了转喻。
符号的纵聚合词语的组合方式在于通过或选择或联想的词语组合过程,表现出一种相似性,因而纵聚合的方式是隐喻。“隐喻是以人们在实实在在的主体和它的比喻式的代用词之间提出的相似性或类比为基础的。[3]”
在不同的电视节目形态中,隐喻与转喻所处的地位有所不同,符号意义的传递也不同。电视新闻节目的词语组合方式主要是横组合,以转喻方式进行;大多数的电视艺术类节目的符号组合以联想的方式进行,因此以隐喻方式为主。
(一)电视新闻节目的转喻方式与形象建构
电视新闻以纪实为主,以传递信息为基本功能,是对现实的“再现”。再现艺术是在时间上展开的叙述,是词语的横组合方式,通过对事实的报道,以典型化来转喻因此而产生的内涵意义。
新闻报道不可能对所有发生的事件做纪录,也不可能进行面面俱到的报道。电视新闻以新闻价值点的发现和突破,以典型人物和事件,通过情节与细节的展示,揭示整个新闻事件或人物的本质。因此,这些被报道的事件或人物就成为这一类事实的代表,即我们日常所说的具有“典型性”,这属于以部分代表整体的转喻模式,即典型性符号这个“点”与新闻事件或人物“面”之间的转喻关系。这种典型性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是指某种普遍性的突出体现,它以独特的个性转喻着事件或人物的本质。
比如,新疆电视台的《百姓故事》,在选材上以普通老百姓为主,以纪实手法,通过展示一般人的生存空间和人物命运,来转喻整个社会的生活状况和发展轨迹。如果说《东方时空》中的百姓故事是“为中国留下一部由小人物写成的历史”。那么《百姓故事》就是以发生在“新疆百姓”身上的“故事”,来表现这个时期新疆百姓的一个群体的形象,就是通过新疆的一系列任务,塑造了新疆人民豪放、坚强、向上的形象。
(二)电视艺术类节目的隐喻方式
以审美和艺术性表现为特色的节目属于表现艺术,表现艺术通过意象的相似引起情绪联想,属于纵聚合关系;又通过意境的象征产生内涵意义,因而又属于隐喻陈述[4]。
以纪录片《维吾尔木卡姆》为例:沙漠中孤独行走的维吾尔老人,在夕阳下金色的胡杨林前舞蹈的维吾尔青年,篝火前闪动的舞蹈者,馕、烤肉、抓饭等镜头组合的闪动,深蓝的天空,木卡姆音乐时而高亢、时而低吟的带有原始意蕴的声音至始相随。在那个传唱“维吾尔木卡姆”音乐的民间艺人的孙子的割礼场景中,看着在院子里跳着木卡姆的人群,你以为这是一场盛宴,画面突然淡出,出现了一个剥鸡蛋的镜头,在你错愕间,忐忑不安的小男孩卡地力江恐惧地看着割礼的刀具,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被子被掀起,卡地力江刚发出痛苦的声音,那个剥好的鸡蛋一下塞在了他的嘴里,痛苦的余音在音乐声中飘远……欢舞的画面与卡地力江含着鸡蛋、皱着眉头的画面交映……
在沙漠和绿洲之间,在一座废弃城市的废墟前,传唱“维吾尔木卡姆”音乐的民间艺人寂寞于天地间,缓慢前行;突然,艺人的身影消失了,徒留残垣断壁……艺人又出现在绿荫掩映的大道上,木卡姆音乐一直在耳旁回荡。就是这样的符号组合,贯穿起历史和现实。艺人像是一个穿梭于时空中的“精灵”,成为一个既遥远又真实存在的“木卡姆”的化身。
片中自始至终贯穿着“维吾尔木卡姆”的音乐舞蹈场面,那些来自民间的木卡姆艺人或者农民,以最原始的质朴,在民居院落、田间地头、胡杨林深处舞蹈,这些画面隐喻了维吾尔族人的精神所在:
舞蹈是维吾尔人的生活形态,对维吾尔族人来说,“哭也是歌,笑也是歌,生也是歌,死也是歌。”这就是维吾尔人用音乐舞蹈承载的民族精神,这就是维吾尔族的形象所在。
电视的写实性多来自其外部内容的转喻意象;在内涵意义方面,其潜在的内容意义则主要依靠隐喻的方式。比如在新疆电视台的新闻或宣传片中,经常出现的画面是草原、沙漠;是骏马、骆驼,是身穿民族服饰的少数民族在歌唱舞蹈,这些画面在自觉不自觉地暗示着新疆的异域风情是与中国主流文化截然不同的异域,暗示着新疆人就是少数民族,暗示着新疆人落后的生活方式,比如经常会有内地人以为新疆人是骑马上班。而这种隐喻的意义建构的新疆形象就是一个古老新疆的形象,而不是一个正在快速发展的现代新疆形象。
参考文献:
- 龙小农.从形象到认同:社会传播与国家认同建构[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2.
- 唐建军.三维关系建构下的电视传播符号意义解读[D].复旦大学,2004.
- (英)特伦斯·霍克斯著.瞿铁鹏译.结构主义与符号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
- 杨春时.艺术符号与解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
[責任编辑:思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