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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都市巧遇
马嘉丽出生在长江边的小县城,读初中时父母双双下岗,在街头摆弄夜宵摊。不久,她父亲遭遇车祸身亡,而肇事车辆趁天黑逃逸,母女俩的生活一下子陷入困境。高中毕业,马嘉丽以优异成绩考上省城名牌大学,因受到县城民营企业家程老板的结对帮扶助学,一次性资助5万元,她才得以顺利完成学业。
大学毕业的马嘉丽,心里时刻记挂着妈妈在家乡县城摆摊的艰辛,想着自己怎样尽快去上班,挣钱生存,赡养妈妈,让她过上舒心日子,不再为生活奔波劳累。当然,她也没有忘记那个程老板,几年过去,想必他的企业已发展壮大,赚了更多的钱。然而,这年头大学生要找到一份理想工作很难。马嘉丽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几经周折,她干脆去酒吧做了一名酒推。
上班不久,在一间包房,有个老板模样的大块头,找她购了两瓶洋酒,不过有个小小要求,那就是要马嘉丽和他的一位客人喝交杯酒。这座城市,有钱人中流行和美女喝交杯酒。所谓交杯酒,即男女两个人胳膊挽着胳膊,将手中的酒分别送进对方嘴里喝下。做酒推以来,她还从未遇见过如此无理的要求。但想到两瓶XO的高额利润,她就决心斗胆豁出去。马嘉丽瞟了一眼大块头所指的那位客人,是一张年轻俊朗的国字脸。因她一时紧张,颤抖的手竟把酒泼了一些在客人衬衣上。马嘉丽心里直发毛,正等待国字脸威怒时,而他却抿嘴一笑,说是由于自己不小心碰了杯子……马嘉丽心里不觉一愣怔,顿生感激,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后来,国字脸又单独去那家酒吧喝过几次酒,并且每次都是从马嘉丽手中买的洋酒。忽然有一天,国字脸拦住马嘉丽,对她说道:“看得出,你刚从大学校园走出来,还没有多少做酒推的经验,是不是?如果愿意,我可以推荐你去销售楼盘,你一定很棒的!”马嘉丽嫣然微笑,道了声“谢谢”,没有明确表态。临走时,他还给马嘉丽留下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地址和电话。
在省城,除读了四年大学,有几个同学朋友外,马嘉丽可以说举目无亲。她知道,城市虽然处处充满机遇,但也处处充满陷阱和危机。她还明白,国字脸一定对她有几分好感。可她是个性格内敛的女孩,不敢贸然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爱,宁愿把这份情感埋藏心里。
做酒推几个月下来,马嘉丽每天累得筋疲力尽不说,日子一长,做酒推的难处和烦恼也接踵而至。转而想想,做酒推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马嘉丽决定去那家房产公司试试,碰碰运气,说不定,自己去销售楼盘又将是另一番天地呢。
见到马嘉丽前去应聘,国字脸十分热情,忙着带她到人事部进行面试。马嘉丽落落大方,现代营销与管理知识掌握得全面,在场的几个部门主管对其出色表现非常满意,当即决定录用她。很快,马嘉丽就搞清楚了,那是省城一家著名房地产开发公司,也就是杨氏家族公司。总经理杨宇坤经常在报纸、电视露面,风光无限。国字脸名叫杨瀚,在公司任部门经理,听说还是杨宇坤没出五服的侄儿,后生可畏。
马嘉丽长得青春靓丽,在杨氏公司销售楼盘,对任何人都没有美女架子,工作能力自不待说,业绩显著,深得老板赏识,没多久,公司就委任她做了营销部主管助理。随之,她和杨瀚的心也慢慢靠近了。在公司人眼中,他们俨然一对郎才女貌的知心恋人。
马嘉丽是个急性子,把自己找到一份高薪水工作的好消息告诉妈妈,要她别再起早贪黑摆摊了。妈妈自然高兴得不得了,说现在身体硬朗,摆摊的收入也不错啊。马嘉丽心地善良,坚持每月给妈妈寄钱,还把她接到省城游玩了几天。
有天中午,马嘉丽从银行办完公务转身回住处,经过人民广场天桥时,突然在天桥上看到一只破碗面前蹲着一个男人。见那男人侧影有点面熟,就绕过去仔细瞧了瞧。这一瞧不打紧,却让马嘉丽大惊失色,心里像蒙了一层黑布,那个乞丐怎么会是他呢?
二知恩图报
回到公寓,马嘉丽呆坐在电脑前纳闷儿,心里波涛澎湃,怎么也无法平静,因为,她在人民广场天桥上看到了曾经资助她上大学的程老板。四年前,程老板在老家县城可是风云人物,红极一时啊,如今,他一下子怎么就沦落为街头乞丐?
不过,马嘉丽还不敢完全断定那个乞丐就是程老板。第二天傍晚时分,她外出办事特地路经天桥,几经观察,才确信那个人就是程老板无疑。
双休日,她提前回老家县城看望妈妈,跑到程老板原先办得红红火火的工厂,想打听他的近况。以前机器轰隆的车间,现在已烟熄火灭;昔日的花园式小工厂,早已面目全非,院子里长着一尺多深的杂草,一副衰败相。她问了正在院墙边晒太阳的老大爷,原来程老板的工厂,两三年前就因市场不景气而关门,他已去省城投资房地产开发,赚大钱去了……听到这里,马嘉丽鼻子一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短短几年间,竟有如此变化。因受金融风暴影响,全国不知有多少像程老板这样的工厂垮掉了。返回省城当晚,她把自己关在卧室,四年前,在那场“结对帮扶助学情”晚会上,程老板将一张5万元支票交给她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现在他有困难,怎么能袖手旁观,视而不见呢?人心都是肉长成,要知恩图报……马嘉丽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响了,是杨瀚打来的电话,询问马嘉丽是怎么啦?他已在步行街等了近一个小时。从老家县城回到省会公司,马嘉丽情绪糟糕得很,早已忘记要和杨瀚约会的事。这时候接到他的电话,马嘉丽眼前突然一亮。
杨瀚是个痴情男子,担心马嘉丽会出什么乱子,连忙打车赶到她的住处。自从结识马嘉丽,杨瀚就被她的美丽和矜持所吸引,开始大胆地追求她。
看心爱的美人儿愁眉不展,似有满腹心事,杨瀚摇了摇她柔弱的双肩,问道:“嘉丽,是我不好吗?还是你家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在这座城市,杨氏公司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啊,请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马嘉丽的泪水哗地淌了一脸。
“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出来。”杨瀚急了,忙掏出手巾纸给她擦泪珠。
马嘉丽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说:“杨瀚,既然你信任我,那我就把自己上大学前的几件事情全都讲给你听吧——”
“什么上大学前的事情?”杨瀚心头猛地一凉。
马嘉丽戳了下杨瀚的高鼻梁,说他真是小心眼,就把自己爸爸遭遇不幸,得到老家县城民营企业家程老板的赞助,才让她读完大学的事情全讲了,还拿出至今保存着的那份刊登新闻的市报给杨瀚看。接着,马嘉丽又把在人民广场天桥上看到程老板行乞的事给讲了。杨瀚深表同情,当即表态,愿意力所能及帮他一把。
第二天,马嘉丽迫不及待地把杨瀚带到天桥边,躲在暗处指着那个中年乞丐说:“那个人就是以前的程老板!”然而,杨瀚只看了他一眼,故意躲避他似的,调转头就跑开了。
马嘉丽追赶过去,问他怎么啦?
杨瀚显得有些愤慨,又好像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耸耸肩,摇摇头,说:“如果是别人,我会想办法帮帮他,但那个姓程的,杨氏公司是决不会帮他的!”
“为什么?”
“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公司又没有少你一分钱的薪水。”
马嘉丽糊涂了,心里暗忖,难道程老板和杨氏房地产开发公司有什么怨恨?想想,那是不可能的啊。他在老家县城只是个小小的民营企业家,怎么会与省城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产生瓜葛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马嘉丽不便找公司的人打听程老板到底同杨氏公司有什么旧怨新仇,但有一种强烈的良知感迫使她去帮助程老板。倘若没有程老板当初的倾情资助,也就不会有自己的今天……马嘉丽心乱如麻,再也坐不住了。
三遭遇绑架
马嘉丽来到人民广场天桥上,在那只破碗前蹲下。“程老板,您一定还认识我吧?我就是那个贫困生,当年是您资助5万元,才让我读完大学的老乡啊!”看到有恩于自己的人如今沦落成街头乞丐,她鼻子酸酸的,心里难受极了。
程老板瞅了她一眼,面露尴尬神情,低着头,不吭声。
“说不定,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呢?”马嘉丽十分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言辞诚恳,“大学毕业后,我现在杨氏房地产开发公司上班,还做得比较出色的。”
“什么,你在杨宇坤的公司上班?”程老板转而瞪大眼睛,看马嘉丽像看一个外星人,煞是诧异。
马嘉丽点点头。
“你在那里上班,平常一定有许多机会和杨宇坤接触吧?”见周围没其他人,程老板沉吟半晌,慢条斯理,“如果你真想帮我一把的话,那就请你想办法,将杨宇坤手里的一张光盘拿到,或者,复制一份给我……”
“什么光盘?我经常在杨总身边忙碌,可从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光盘啊?”马嘉丽有些莫明其妙,又有些惊愕,暗想着,原来程老板早就认识杨宇坤,两人之间难道还真有恩怨纠葛?停了停,又问道,“光盘很重要吗?对您有什么用处?”
程老板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子。马嘉丽顿时睁圆双眸,一边是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恩人,一边是恋人的家族公司,她有些犹豫了。可转而想想,自己经常给杨宇坤送营销部的报表,出没总经理办公室,这个忙说不定能帮上呢。于是,她在心里答应了程老板。
接下来,马嘉丽每次进入杨宇坤的办公室,都特别留意,希望替程老板找到那张光盘。办公室的每个柜子,杨宇坤都不习惯上锁。有几次,她还协同公司清洁工一道收拾过总经理办公室,几乎找遍了所有柜子、抽屉,没有发现哪里藏着一张光盘。
这天是星期五,下午快要下班时,马嘉丽送一份报表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杨宇坤刚刚收好提包准备出门,可他的手机响了,见马嘉丽出现在办公室门前,他便走到里面的隔间接电话。就在他转身离开座椅时,放在大班桌上的提包倒了,里面滑出一张光盘。她眼睛一亮,那大概就是程老板所需要的光盘,想也没想,就疾步走过去拿起那张光盘,插进手中的资料夹里,再扶正提包,若无其事地退至门边。杨宇坤接完电话走出去,对马嘉丽摆摆手,说没时间,拿着提包匆匆出门,连头也没回。
马嘉丽舒了一口气,打开资料夹,看了看放在里面的那张光盘,是一张普通光盘,也没什么特别,她不知道程老板需要它干什么,更不知其中有什么秘密。她害怕惹祸上身,决定马上将光盘交给程老板,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报答。
还没到下班时间,马嘉丽就提前打车直奔天桥。在车上,她还给程老板发了一条手机短信,把拿到光盘的消息告诉他。走下出租车,就感觉有人正在跟踪她。马嘉丽眉头一皱,连忙向刚下车的那辆墨绿色出租车靠过去,说:“师傅,请给我一张计程车票!”接过票据的瞬间,她就被人猛一把拉上另一辆小轿车,双手还被反剪着,痛得她嗷嗷直叫。没待马嘉丽缓过神来看个究竟,接着就有一块黑纱布蒙住她的眼睛,嘴巴也贴上胶布。遭遇绑架了!马嘉丽心里一凉,立即明白自己闯下祸端,幸好,那张光盘不在身上,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
马嘉丽被人左右挟持,不得动弹,身上还被人一连搜了三遍。感觉车子在闹市区转了几圈,最后来到一间房子。待黑纱布揭开,她才发现自己已搭乘电梯登上了省城的“揽月楼”。揽月楼共有39层,顶层是旋转酒店,每间包房都可以观赏到全城风景,以前杨瀚带她在这里吃过饭。
马嘉丽往两边一瞧,挟持她的是一胖一瘦两个陌生男子,一看就是街头的那种痞子。他们麻利地将马嘉丽绑在临窗的一根圆木柱子上。胖子撕开马嘉丽的封嘴胶布,冷笑一声:“只要你交出那张光盘,一切都好说,否则,就别怪爷们不客气了!”
马嘉丽喘了一口气,怒吼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们是杨宇坤的冤家对头,你交出他让你保管的那张光盘,我们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这是揽月楼的最高层,利害关系,你心中应该很清楚……”瘦子凑上前,皮笑肉不笑,还趁机捏了她一把。
“杨宇坤根本没让我保管什么东西,我也从未见过他手上有什么光盘,你们赶快放开我啊,否则——”马嘉丽佯装糊涂,扭了扭身子,无奈双手被反剪绑着,无济于事。
见马嘉丽嘴硬,胖子发火了,冲上去抽了她一耳光,怒骂道:“你这个贱女人,好好听着,如果不交出光盘,死定了!”
瘦子猛地撕下一块宽胶布,给她封上嘴巴,说:“等爷们填饱肚子后,再来收拾你!”说完,拉上窗帘,打下开关,屋子里变得漆黑一团。
四好人相救
刚拿到光盘就遭遇绑匪,然而,两个绑匪却说他们是杨宇坤的冤家对头。她不明白,是谁偷窥到她的行动,又是谁如此神速走漏风声?琢磨了好一会儿,还是一头雾水。现在,双手被反绑在圆木柱上,嘴巴也封着,她有些绝望地跺跺脚,头也晕了。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马嘉丽感觉到有人闯进房间,接着,割开捆绑她双臂的绳子,拉着她,冲了出去……
马嘉丽跟随那个人跑到走廊的另一端,踏进大楼的一条安全通道。喘了口气,抬头一瞧,她发现,前来解救她的竟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马嘉丽想挣脱捏住她的那只手,可甩了几次没成功。司机停住脚,才看到马嘉丽的嘴上仍贴着胶布,便小心翼翼地替她撕下来。
马嘉丽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光盘,还在你、你的车上……”
那出租车司机慌忙伸出一个指头,在马嘉丽面前做了个噤声动作,细声说道:“走,逃离揽月楼要紧!”
“我们乘电梯,一定会快些的。”马嘉丽一时慌了神,向电梯方向奔过去。
“傻瓜,那是揽月楼旋转酒店的专用电梯,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走,我们先走安全通道,下面还有电梯。”他一把拉过马嘉丽,继续往前跑去。
七弯八拐,马嘉丽跟着出租车司机刚逃至揽月楼第一层,正准备跑出大厅时,就有两个人从一块屏障后面冲出来,迎面给他们罩上黑布套,双手也被反剪了,并被迅速拖进电梯。几分钟后,他俩被挟持到顶层的那间包房。挟持者正是胖子、瘦子。看来,此二人绑架很有经验,三两下就将猎物绑在圆柱上了。
“不交出光盘,就让你们在阴朝地府相会去!”胖子哈哈大笑,一脸凶神恶煞,“把你们这对青年男女,从第39层扔下去,谁都会相信,你们是殉情……哈哈!”
像胖子瘦子这样的亡命之徒,什么歹毒的事情都会做得出来,马嘉丽绝望了,泪水直往外涌。胖子大手一挥,让瘦子先去吃饭,他自个儿坐在一只木凳上监视。
然而,胖子并不知道,前来解救马嘉丽的男子是个出租车司机,他腰间皮带上挂着的一串钥匙里有把工具刀。折腾一番,出租车司机很快松动了绳子,摸到钥匙,并割开绳子,随即拔出扎在裤脚上的一把平常用于反击车匪路霸的尖刀子,猛地向胖子的大腿刺去。胖子“哎哟”叫一声,恼羞成怒,随即从腰间抽出弹簧刀反击。出租车司机的擒拿格斗功夫不错,年轻勇为,一边和胖子搏斗,还一边巧妙地给马嘉丽割开绳子。这时,他的一串钥匙落在地上。马嘉丽拾起钥匙,箭一般冲出房子。由于有先前逃跑的经验,加之晚上进进出出的人较多,马嘉丽没费多少周折就进入电梯,逃出揽月楼。
马嘉丽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刚才司机的那个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出租车就在楼下。因马嘉丽找他要计程车票时,已将光盘放进驾驶室,才没落到胖子一伙手里。马嘉丽心急火燎,在揽月楼门前寻找那辆墨绿色出租车。找了好几遍,终于发现那辆车停靠在大楼门前的栏杆外。她心中窃喜,这里离广场天桥不远,等拿到光盘就交给程老板。不料,就在她走到栏杆尽头,准备绕过去用钥匙打开那辆出租车时,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那辆出租车燃烧起来……
见出租车冒起滚滚浓烟,马嘉丽打了个寒战,光盘毁了!光盘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胖子瘦子竟不择手段地想得到,他们究竟又是谁派使的?
周末夜色斑斓,灯火辉煌,车水马龙。这个夜晚,不知还会演绎什么罪恶。马嘉丽并未茫然,那个好心司机仍被歹徒控制在揽月楼顶层,她毫不犹豫地想到了报警,可手机早被绑匪搜走。惊魂未定的马嘉丽朝人民广场跑去,那里有公用电话。
拿起话筒,正欲拨110时,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夺下她手里的听筒。
马嘉丽浑身一抖,回头一瞧,是程老板。原来,听到揽月楼门前的爆炸声,程老板当即赶了过来。他收到马嘉丽的短信息后,就有一种预感,杨宇坤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程老板想,马嘉丽拿到光盘之后,会不会被杨宇坤发现而惨遭毒手?几经寻找,他果真在人民广场一侧的公用电话亭看到马嘉丽。
五惊天秘密
人民广场周围全都是一些娱乐场所,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广场上更是灯光明亮。
程老板把马嘉丽拉到广场边的一排座椅旁,周围打量一圈,然后低声道:“你现在很危险,我怀疑,有人正在跟踪监视你。走,前面就是女装城,你必须赶快去换套服装……”看着程老板,马嘉丽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的他已不是天桥下那副乞讨装扮,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可鉴,人也挺精神,马嘉丽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个企业家形象。
程老板和马嘉丽疾步走向广场一端的女装城,程老板掏钱给她购了一件外套穿上,还在店门前眼镜柜上买了一副眼镜。二人走出女装城,程老板就招了辆出租车。马嘉丽问现在要去什么地方,程老板没吱声。出租车经过揽月楼时,他们看见大楼前围满了人,还有消防车和警车,几名警察正在协助消防队员清理那辆爆炸车。
进了郊外一家茶楼,二人坐定。马嘉丽略带几分歉疚地说:“程老板,不是我不帮您,今天快要下班时,我拿着杨宇坤的那张光盘就直奔天桥,想尽快交给您。可是,刚下出租车就被人绑架了,幸好,得到那个出租车司机的搭救,让我逃脱绑匪,而他却被绑匪控制了,还不知死活……”
程老板苦笑一声,骂杨宇坤残酷无情,还告诉马嘉丽,那一定是杨宇坤亲手安排的。
马嘉丽心里一咯噔,泪水哗地淌了一脸。天啊,杨宇坤果真发现是自己拿了他的那张光盘,还派胖子瘦子一路追来,把自己给绑架。为了那张光盘,马嘉丽刚才差点被绑匪从第39层楼上摔下。她不解地问:“光盘里是些什么内容?程老板,您到底要它做什么?”
程老板轻嘘一口气,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马嘉丽,而是道出了他这几年来到省城经历的事情。
两年前,程老板的工厂就因受到金融危机影响而关闭。在省城几个战友建议下,他来到这里计划投资房地产,因有战友帮忙提供信息,他很快就通过正当渠道,找相关部门批得两宗地皮,准备大干一场,重振雄风。不料,手续没拿到几天,土地出售方居然找借口收回地皮。虽然给予了一定数额补偿,但再想批到地皮可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程老板不知就里,不久,才发现那两宗地被杨宇坤给抢走,再以高出政府价10倍的价格转卖给别人。程老板认定,那两宗地皮背后,一定存在某种交易。
几经暗访,得知杨宇坤经常勾结贪官洗钱。他那个人还阴毒狡黠,诡计多端,把行贿官员的过程用微型录像机录好后,再制成光盘保存,并且随身携带。如果当官的收受了他的钱物而没有替他办事,他就拿出证据威胁,逼其就范,从而达到自己牟取暴利的目的。近几年来,杨宇坤通过在一些官员之间周旋,屡屡得逞,杨氏公司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物业公司一举成为省城房地产开发的老大。那张光盘,成为杨宇坤制胜房地产事业的重要法宝。程老板很无奈,因军人性格犹存,不服气的他决心拿到证据,揭发杨宇坤的阴谋诡计,打击其嚣张气焰。
后来,程老板得知杨宇坤时常和地方官员出没天桥旁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由于无法跟踪进去作详细调查,他便花高价购得一台微型录像机,装扮成乞丐在天桥上观察其行动。尽管成功拍摄了杨宇坤和少数官员出没酒店的一些镜头,但都不足以成为他勾结贪官洗黑钱的有力证据。
马嘉丽恍然大悟:程老板当乞丐,原来是为了搜集杨宇坤的犯罪证据!
而此时,杨宇坤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他正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在大班桌旁踱来踱去。这时候,胖子急匆匆跑进来,满脸堆笑,双手呈上一个信封:“杨总,光盘给您找回来了!”杨宇坤愁眉一展,立即按熄烟头,一把接过去抽出光盘,抹了抹,放在笔记本电脑里,可“嚓嚓嚓”地一阵读盘声后,他就怒吼道:“傻B,什么光盘,你想拿这个来骗老子?”说着,退出光盘,抓起来就向那胖子砸去。
胖子惊呆了,舌头在嘴里直打转,嗫嚅道:“这,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到的光盘,不知道是真是假……”
杨宇坤怒目圆睁,嚯地站起身,一拳砸在大班桌上,“没用的东西,追不到光盘,你们可别想得到老子一分钱!”
胖子低垂着头,脑壳一下子大了,怎么会不是那张光盘呢?正欲告辞时,手机响了,是瘦子打来的。没等对方开口,胖子就气鼓鼓地说:“我们拿到的光盘是张废的,并不是杨老板被盗走的那张……”
瘦子颇有几分得意,在电话里哈哈一笑:“大哥,杨老板不是交待过,要么毁掉光盘,要么找到光盘交给他吗?而光盘在那辆出租车里,因一时没撬开车门,加之又有警察巡逻,老子就将那辆车给毁了,哈哈,难道你在揽月楼顶上没有听到汽车爆炸声……”
胖子和瘦子的通话,杨宇坤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总算舒了一口气,回到座椅,重新点燃一支烟,说:“毁了那张光盘也好,老子放心了啊!”
胖子心中的石头也跟着落地,几步凑近杨宇坤,在他耳边低语道:“抓到的人,要不要给做掉?”杨宇坤连忙摆摆手:“算了算了,既然光盘给毁掉,就没有必要干掉他们了。唉,你别以为老子有天大的本事,一条人命要花去老子多少钱啊?”
此时的办公室外,有一个人正好听到杨宇坤和胖子的对话。那个人就是杨瀚。
六爱藏心底
杨瀚出差提前返回公司,为的是同马嘉丽共度周末。近段时间,他们每个周末都要在一起吃煲仔饭、逛步行街。见马嘉丽的手机关机,杨瀚问了几个同事,都不知她的去向,便跑到公司看她是否加班。看到杨宇坤的办公室亮着灯,他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杨瀚迅速离开写字楼,赶往马嘉丽的住处,也是黑灯瞎火的。他手机上储存有马嘉丽县城老家的宅电,拨过去询问,可她妈妈说马嘉丽并未回家。她在省城没有亲人,也不见她有多少老乡,究竟去了哪里呢?他心急如焚,回想起刚才偷听到的一番话,一种不祥之感顿生,马嘉丽一定出事了。
马嘉丽哪里知道,杨宇坤的办公室装有摄像头,他驾车出去的途中,忽然发现提包里的光盘不翼而飞,连忙通知公司保安调阅录像,发现是马嘉丽拿走了那张光盘。杨宇坤咬牙切齿,火冒三丈,叫黑道上的熟人迅速跟踪和控制她。
此时的杨瀚,立即想到了人民广场天桥上的那个程老板。周末的夜晚,人流量并不亚于白天,杨瀚心想,天桥下的几个乞丐一定会加班乞讨,但跑到天桥上,却没有发现程老板。紧接着,杨瀚又在他们二人曾经去过的地方找了个遍,依然没有看到她的芳影,只得不停地给她发送手机短信。一时间,杨瀚寝食难安,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马嘉丽。直到周一上班,杨瀚才见到马嘉丽。不过,公司人事部已将一纸解聘通知书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这天夜晚,马嘉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回想起近几天发生的一幕幕,仿佛仍在梦中。她走进了人民广场旁那间曾做过酒推的酒吧。刚坐定,就有一个戴棒球帽的男子跟了上去,在她对面坐下。见四周没人,棒球帽从包里取出一只大信封放在餐桌上,推了过去:“这是你那天放在出租车上的光盘,现在,完璧归赵,你拿去,把它交给所需要的人吧!”
马嘉丽半信半疑,蓦然警惕起来,光盘不是随出租车一起毁掉了,哪里还有什么光盘?难道……马嘉丽认真看了一眼棒球帽,见是那位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心中一阵狂喜:“司机大哥!”是他救了自己一命,马嘉丽的眼睛一下子就潮湿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当时,那个司机发现马嘉丽丢一张光盘在驾驶室,随后就被绑架,他已明白几分,绑匪一定是为了得到那张光盘。司机灵机一动,拿着那张光盘跟了进去,看揽月楼一楼有个碟行,他便调换了一张光盘……
为了给程老板弄到这张光盘,差点丢了性命,现在光盘失而复得,马嘉丽泪水长流。她要把光盘交给程老板,让他揭露杨宇坤的犯罪行径。
“嘉丽,把光盘交给我,我们会对杨宇坤的犯罪事实深入调查,深挖那些腐化堕落的干部,以严肃党纪党风。”不知什么时候,杨瀚突然出现在马嘉丽面前。
“你?”马嘉丽忙将光盘揣在怀里,慌张地站起身,欲离开酒吧。可刚起身,就被杨瀚一把拉住,把她按回座位。
“嘉丽,你一定误会了!我并不是杨氏公司家族群体中的人员,只是和杨宇坤同姓罢了。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检察院干警。”说着,杨瀚还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是这样的,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反映杨宇坤勾结贪官洗钱,因涉及金额大,牵扯部门多,检察院决定派我来到杨氏公司应聘,进行秘密调查。当然,我也曾经找那个程老板了解过相关情况,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甘愿当乞丐。为了不暴露真实身份,对他自然也是爱莫能助。现在,获得了那张光盘,我的任务也就告一段落,明天,我就可以炒杨氏公司了……”
听到这里,马嘉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给程老板弄到那张光盘,她铤而走险,死里逃生,但她无怨无悔。现在明白真相后,更加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大事。
没出两天,马嘉丽就接到杨瀚的电话,告诉她,省纪委已经立案,即将对杨氏公司进行查处。因杨宇坤还涉嫌勾结边境黑社会组织参与制毒、贩毒犯罪活动,现已被公安部门刑事拘留。
一个星期后,马嘉丽拖着行李箱来到火车站,准备进站时,只见杨瀚行色匆匆地赶来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表情凝重地问道:“嘉丽,你现在要去哪儿?这个城市,真的留不住你吗?”
经过一场生死劫难的马嘉丽,气定神闲,扭了扭身子,幽幽地说:“不是。我非常热爱我们的省会城市,可我现在要去北京读研了,只能祝你工作顺利!”
“嘉丽,明年我也要考到北京去读研!”
看着他,马嘉丽忽然露齿一笑,抬起手,和杨瀚击了响亮一掌。
尾声
上车前,马嘉丽买了份当日出版的报纸,一条新闻赫然入目,称一名出租车司机昨晚被歹徒枪杀街头,看到死者照片,马嘉丽禁不住泪如雨下……
三个月后,杨宇坤的犯罪事实已经彻底查清,其保护伞也被一并击垮,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严惩。
责任编辑:熊正红
题图插图: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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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丽出生在长江边的小县城,读初中时父母双双下岗,在街头摆弄夜宵摊。不久,她父亲遭遇车祸身亡,而肇事车辆趁天黑逃逸,母女俩的生活一下子陷入困境。高中毕业,马嘉丽以优异成绩考上省城名牌大学,因受到县城民营企业家程老板的结对帮扶助学,一次性资助5万元,她才得以顺利完成学业。
大学毕业的马嘉丽,心里时刻记挂着妈妈在家乡县城摆摊的艰辛,想着自己怎样尽快去上班,挣钱生存,赡养妈妈,让她过上舒心日子,不再为生活奔波劳累。当然,她也没有忘记那个程老板,几年过去,想必他的企业已发展壮大,赚了更多的钱。然而,这年头大学生要找到一份理想工作很难。马嘉丽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几经周折,她干脆去酒吧做了一名酒推。
上班不久,在一间包房,有个老板模样的大块头,找她购了两瓶洋酒,不过有个小小要求,那就是要马嘉丽和他的一位客人喝交杯酒。这座城市,有钱人中流行和美女喝交杯酒。所谓交杯酒,即男女两个人胳膊挽着胳膊,将手中的酒分别送进对方嘴里喝下。做酒推以来,她还从未遇见过如此无理的要求。但想到两瓶XO的高额利润,她就决心斗胆豁出去。马嘉丽瞟了一眼大块头所指的那位客人,是一张年轻俊朗的国字脸。因她一时紧张,颤抖的手竟把酒泼了一些在客人衬衣上。马嘉丽心里直发毛,正等待国字脸威怒时,而他却抿嘴一笑,说是由于自己不小心碰了杯子……马嘉丽心里不觉一愣怔,顿生感激,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后来,国字脸又单独去那家酒吧喝过几次酒,并且每次都是从马嘉丽手中买的洋酒。忽然有一天,国字脸拦住马嘉丽,对她说道:“看得出,你刚从大学校园走出来,还没有多少做酒推的经验,是不是?如果愿意,我可以推荐你去销售楼盘,你一定很棒的!”马嘉丽嫣然微笑,道了声“谢谢”,没有明确表态。临走时,他还给马嘉丽留下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地址和电话。
在省城,除读了四年大学,有几个同学朋友外,马嘉丽可以说举目无亲。她知道,城市虽然处处充满机遇,但也处处充满陷阱和危机。她还明白,国字脸一定对她有几分好感。可她是个性格内敛的女孩,不敢贸然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爱,宁愿把这份情感埋藏心里。
做酒推几个月下来,马嘉丽每天累得筋疲力尽不说,日子一长,做酒推的难处和烦恼也接踵而至。转而想想,做酒推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马嘉丽决定去那家房产公司试试,碰碰运气,说不定,自己去销售楼盘又将是另一番天地呢。
见到马嘉丽前去应聘,国字脸十分热情,忙着带她到人事部进行面试。马嘉丽落落大方,现代营销与管理知识掌握得全面,在场的几个部门主管对其出色表现非常满意,当即决定录用她。很快,马嘉丽就搞清楚了,那是省城一家著名房地产开发公司,也就是杨氏家族公司。总经理杨宇坤经常在报纸、电视露面,风光无限。国字脸名叫杨瀚,在公司任部门经理,听说还是杨宇坤没出五服的侄儿,后生可畏。
马嘉丽长得青春靓丽,在杨氏公司销售楼盘,对任何人都没有美女架子,工作能力自不待说,业绩显著,深得老板赏识,没多久,公司就委任她做了营销部主管助理。随之,她和杨瀚的心也慢慢靠近了。在公司人眼中,他们俨然一对郎才女貌的知心恋人。
马嘉丽是个急性子,把自己找到一份高薪水工作的好消息告诉妈妈,要她别再起早贪黑摆摊了。妈妈自然高兴得不得了,说现在身体硬朗,摆摊的收入也不错啊。马嘉丽心地善良,坚持每月给妈妈寄钱,还把她接到省城游玩了几天。
有天中午,马嘉丽从银行办完公务转身回住处,经过人民广场天桥时,突然在天桥上看到一只破碗面前蹲着一个男人。见那男人侧影有点面熟,就绕过去仔细瞧了瞧。这一瞧不打紧,却让马嘉丽大惊失色,心里像蒙了一层黑布,那个乞丐怎么会是他呢?
二知恩图报
回到公寓,马嘉丽呆坐在电脑前纳闷儿,心里波涛澎湃,怎么也无法平静,因为,她在人民广场天桥上看到了曾经资助她上大学的程老板。四年前,程老板在老家县城可是风云人物,红极一时啊,如今,他一下子怎么就沦落为街头乞丐?
不过,马嘉丽还不敢完全断定那个乞丐就是程老板。第二天傍晚时分,她外出办事特地路经天桥,几经观察,才确信那个人就是程老板无疑。
双休日,她提前回老家县城看望妈妈,跑到程老板原先办得红红火火的工厂,想打听他的近况。以前机器轰隆的车间,现在已烟熄火灭;昔日的花园式小工厂,早已面目全非,院子里长着一尺多深的杂草,一副衰败相。她问了正在院墙边晒太阳的老大爷,原来程老板的工厂,两三年前就因市场不景气而关门,他已去省城投资房地产开发,赚大钱去了……听到这里,马嘉丽鼻子一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短短几年间,竟有如此变化。因受金融风暴影响,全国不知有多少像程老板这样的工厂垮掉了。返回省城当晚,她把自己关在卧室,四年前,在那场“结对帮扶助学情”晚会上,程老板将一张5万元支票交给她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现在他有困难,怎么能袖手旁观,视而不见呢?人心都是肉长成,要知恩图报……马嘉丽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响了,是杨瀚打来的电话,询问马嘉丽是怎么啦?他已在步行街等了近一个小时。从老家县城回到省会公司,马嘉丽情绪糟糕得很,早已忘记要和杨瀚约会的事。这时候接到他的电话,马嘉丽眼前突然一亮。
杨瀚是个痴情男子,担心马嘉丽会出什么乱子,连忙打车赶到她的住处。自从结识马嘉丽,杨瀚就被她的美丽和矜持所吸引,开始大胆地追求她。
看心爱的美人儿愁眉不展,似有满腹心事,杨瀚摇了摇她柔弱的双肩,问道:“嘉丽,是我不好吗?还是你家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在这座城市,杨氏公司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啊,请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马嘉丽的泪水哗地淌了一脸。
“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出来。”杨瀚急了,忙掏出手巾纸给她擦泪珠。
马嘉丽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说:“杨瀚,既然你信任我,那我就把自己上大学前的几件事情全都讲给你听吧——”
“什么上大学前的事情?”杨瀚心头猛地一凉。
马嘉丽戳了下杨瀚的高鼻梁,说他真是小心眼,就把自己爸爸遭遇不幸,得到老家县城民营企业家程老板的赞助,才让她读完大学的事情全讲了,还拿出至今保存着的那份刊登新闻的市报给杨瀚看。接着,马嘉丽又把在人民广场天桥上看到程老板行乞的事给讲了。杨瀚深表同情,当即表态,愿意力所能及帮他一把。
第二天,马嘉丽迫不及待地把杨瀚带到天桥边,躲在暗处指着那个中年乞丐说:“那个人就是以前的程老板!”然而,杨瀚只看了他一眼,故意躲避他似的,调转头就跑开了。
马嘉丽追赶过去,问他怎么啦?
杨瀚显得有些愤慨,又好像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耸耸肩,摇摇头,说:“如果是别人,我会想办法帮帮他,但那个姓程的,杨氏公司是决不会帮他的!”
“为什么?”
“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公司又没有少你一分钱的薪水。”
马嘉丽糊涂了,心里暗忖,难道程老板和杨氏房地产开发公司有什么怨恨?想想,那是不可能的啊。他在老家县城只是个小小的民营企业家,怎么会与省城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产生瓜葛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马嘉丽不便找公司的人打听程老板到底同杨氏公司有什么旧怨新仇,但有一种强烈的良知感迫使她去帮助程老板。倘若没有程老板当初的倾情资助,也就不会有自己的今天……马嘉丽心乱如麻,再也坐不住了。
三遭遇绑架
马嘉丽来到人民广场天桥上,在那只破碗前蹲下。“程老板,您一定还认识我吧?我就是那个贫困生,当年是您资助5万元,才让我读完大学的老乡啊!”看到有恩于自己的人如今沦落成街头乞丐,她鼻子酸酸的,心里难受极了。
程老板瞅了她一眼,面露尴尬神情,低着头,不吭声。
“说不定,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呢?”马嘉丽十分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言辞诚恳,“大学毕业后,我现在杨氏房地产开发公司上班,还做得比较出色的。”
“什么,你在杨宇坤的公司上班?”程老板转而瞪大眼睛,看马嘉丽像看一个外星人,煞是诧异。
马嘉丽点点头。
“你在那里上班,平常一定有许多机会和杨宇坤接触吧?”见周围没其他人,程老板沉吟半晌,慢条斯理,“如果你真想帮我一把的话,那就请你想办法,将杨宇坤手里的一张光盘拿到,或者,复制一份给我……”
“什么光盘?我经常在杨总身边忙碌,可从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光盘啊?”马嘉丽有些莫明其妙,又有些惊愕,暗想着,原来程老板早就认识杨宇坤,两人之间难道还真有恩怨纠葛?停了停,又问道,“光盘很重要吗?对您有什么用处?”
程老板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子。马嘉丽顿时睁圆双眸,一边是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恩人,一边是恋人的家族公司,她有些犹豫了。可转而想想,自己经常给杨宇坤送营销部的报表,出没总经理办公室,这个忙说不定能帮上呢。于是,她在心里答应了程老板。
接下来,马嘉丽每次进入杨宇坤的办公室,都特别留意,希望替程老板找到那张光盘。办公室的每个柜子,杨宇坤都不习惯上锁。有几次,她还协同公司清洁工一道收拾过总经理办公室,几乎找遍了所有柜子、抽屉,没有发现哪里藏着一张光盘。
这天是星期五,下午快要下班时,马嘉丽送一份报表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杨宇坤刚刚收好提包准备出门,可他的手机响了,见马嘉丽出现在办公室门前,他便走到里面的隔间接电话。就在他转身离开座椅时,放在大班桌上的提包倒了,里面滑出一张光盘。她眼睛一亮,那大概就是程老板所需要的光盘,想也没想,就疾步走过去拿起那张光盘,插进手中的资料夹里,再扶正提包,若无其事地退至门边。杨宇坤接完电话走出去,对马嘉丽摆摆手,说没时间,拿着提包匆匆出门,连头也没回。
马嘉丽舒了一口气,打开资料夹,看了看放在里面的那张光盘,是一张普通光盘,也没什么特别,她不知道程老板需要它干什么,更不知其中有什么秘密。她害怕惹祸上身,决定马上将光盘交给程老板,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报答。
还没到下班时间,马嘉丽就提前打车直奔天桥。在车上,她还给程老板发了一条手机短信,把拿到光盘的消息告诉他。走下出租车,就感觉有人正在跟踪她。马嘉丽眉头一皱,连忙向刚下车的那辆墨绿色出租车靠过去,说:“师傅,请给我一张计程车票!”接过票据的瞬间,她就被人猛一把拉上另一辆小轿车,双手还被反剪着,痛得她嗷嗷直叫。没待马嘉丽缓过神来看个究竟,接着就有一块黑纱布蒙住她的眼睛,嘴巴也贴上胶布。遭遇绑架了!马嘉丽心里一凉,立即明白自己闯下祸端,幸好,那张光盘不在身上,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
马嘉丽被人左右挟持,不得动弹,身上还被人一连搜了三遍。感觉车子在闹市区转了几圈,最后来到一间房子。待黑纱布揭开,她才发现自己已搭乘电梯登上了省城的“揽月楼”。揽月楼共有39层,顶层是旋转酒店,每间包房都可以观赏到全城风景,以前杨瀚带她在这里吃过饭。
马嘉丽往两边一瞧,挟持她的是一胖一瘦两个陌生男子,一看就是街头的那种痞子。他们麻利地将马嘉丽绑在临窗的一根圆木柱子上。胖子撕开马嘉丽的封嘴胶布,冷笑一声:“只要你交出那张光盘,一切都好说,否则,就别怪爷们不客气了!”
马嘉丽喘了一口气,怒吼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们是杨宇坤的冤家对头,你交出他让你保管的那张光盘,我们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这是揽月楼的最高层,利害关系,你心中应该很清楚……”瘦子凑上前,皮笑肉不笑,还趁机捏了她一把。
“杨宇坤根本没让我保管什么东西,我也从未见过他手上有什么光盘,你们赶快放开我啊,否则——”马嘉丽佯装糊涂,扭了扭身子,无奈双手被反剪绑着,无济于事。
见马嘉丽嘴硬,胖子发火了,冲上去抽了她一耳光,怒骂道:“你这个贱女人,好好听着,如果不交出光盘,死定了!”
瘦子猛地撕下一块宽胶布,给她封上嘴巴,说:“等爷们填饱肚子后,再来收拾你!”说完,拉上窗帘,打下开关,屋子里变得漆黑一团。
四好人相救
刚拿到光盘就遭遇绑匪,然而,两个绑匪却说他们是杨宇坤的冤家对头。她不明白,是谁偷窥到她的行动,又是谁如此神速走漏风声?琢磨了好一会儿,还是一头雾水。现在,双手被反绑在圆木柱上,嘴巴也封着,她有些绝望地跺跺脚,头也晕了。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马嘉丽感觉到有人闯进房间,接着,割开捆绑她双臂的绳子,拉着她,冲了出去……
马嘉丽跟随那个人跑到走廊的另一端,踏进大楼的一条安全通道。喘了口气,抬头一瞧,她发现,前来解救她的竟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马嘉丽想挣脱捏住她的那只手,可甩了几次没成功。司机停住脚,才看到马嘉丽的嘴上仍贴着胶布,便小心翼翼地替她撕下来。
马嘉丽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光盘,还在你、你的车上……”
那出租车司机慌忙伸出一个指头,在马嘉丽面前做了个噤声动作,细声说道:“走,逃离揽月楼要紧!”
“我们乘电梯,一定会快些的。”马嘉丽一时慌了神,向电梯方向奔过去。
“傻瓜,那是揽月楼旋转酒店的专用电梯,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走,我们先走安全通道,下面还有电梯。”他一把拉过马嘉丽,继续往前跑去。
七弯八拐,马嘉丽跟着出租车司机刚逃至揽月楼第一层,正准备跑出大厅时,就有两个人从一块屏障后面冲出来,迎面给他们罩上黑布套,双手也被反剪了,并被迅速拖进电梯。几分钟后,他俩被挟持到顶层的那间包房。挟持者正是胖子、瘦子。看来,此二人绑架很有经验,三两下就将猎物绑在圆柱上了。
“不交出光盘,就让你们在阴朝地府相会去!”胖子哈哈大笑,一脸凶神恶煞,“把你们这对青年男女,从第39层扔下去,谁都会相信,你们是殉情……哈哈!”
像胖子瘦子这样的亡命之徒,什么歹毒的事情都会做得出来,马嘉丽绝望了,泪水直往外涌。胖子大手一挥,让瘦子先去吃饭,他自个儿坐在一只木凳上监视。
然而,胖子并不知道,前来解救马嘉丽的男子是个出租车司机,他腰间皮带上挂着的一串钥匙里有把工具刀。折腾一番,出租车司机很快松动了绳子,摸到钥匙,并割开绳子,随即拔出扎在裤脚上的一把平常用于反击车匪路霸的尖刀子,猛地向胖子的大腿刺去。胖子“哎哟”叫一声,恼羞成怒,随即从腰间抽出弹簧刀反击。出租车司机的擒拿格斗功夫不错,年轻勇为,一边和胖子搏斗,还一边巧妙地给马嘉丽割开绳子。这时,他的一串钥匙落在地上。马嘉丽拾起钥匙,箭一般冲出房子。由于有先前逃跑的经验,加之晚上进进出出的人较多,马嘉丽没费多少周折就进入电梯,逃出揽月楼。
马嘉丽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刚才司机的那个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出租车就在楼下。因马嘉丽找他要计程车票时,已将光盘放进驾驶室,才没落到胖子一伙手里。马嘉丽心急火燎,在揽月楼门前寻找那辆墨绿色出租车。找了好几遍,终于发现那辆车停靠在大楼门前的栏杆外。她心中窃喜,这里离广场天桥不远,等拿到光盘就交给程老板。不料,就在她走到栏杆尽头,准备绕过去用钥匙打开那辆出租车时,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那辆出租车燃烧起来……
见出租车冒起滚滚浓烟,马嘉丽打了个寒战,光盘毁了!光盘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胖子瘦子竟不择手段地想得到,他们究竟又是谁派使的?
周末夜色斑斓,灯火辉煌,车水马龙。这个夜晚,不知还会演绎什么罪恶。马嘉丽并未茫然,那个好心司机仍被歹徒控制在揽月楼顶层,她毫不犹豫地想到了报警,可手机早被绑匪搜走。惊魂未定的马嘉丽朝人民广场跑去,那里有公用电话。
拿起话筒,正欲拨110时,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夺下她手里的听筒。
马嘉丽浑身一抖,回头一瞧,是程老板。原来,听到揽月楼门前的爆炸声,程老板当即赶了过来。他收到马嘉丽的短信息后,就有一种预感,杨宇坤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程老板想,马嘉丽拿到光盘之后,会不会被杨宇坤发现而惨遭毒手?几经寻找,他果真在人民广场一侧的公用电话亭看到马嘉丽。
五惊天秘密
人民广场周围全都是一些娱乐场所,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广场上更是灯光明亮。
程老板把马嘉丽拉到广场边的一排座椅旁,周围打量一圈,然后低声道:“你现在很危险,我怀疑,有人正在跟踪监视你。走,前面就是女装城,你必须赶快去换套服装……”看着程老板,马嘉丽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的他已不是天桥下那副乞讨装扮,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可鉴,人也挺精神,马嘉丽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个企业家形象。
程老板和马嘉丽疾步走向广场一端的女装城,程老板掏钱给她购了一件外套穿上,还在店门前眼镜柜上买了一副眼镜。二人走出女装城,程老板就招了辆出租车。马嘉丽问现在要去什么地方,程老板没吱声。出租车经过揽月楼时,他们看见大楼前围满了人,还有消防车和警车,几名警察正在协助消防队员清理那辆爆炸车。
进了郊外一家茶楼,二人坐定。马嘉丽略带几分歉疚地说:“程老板,不是我不帮您,今天快要下班时,我拿着杨宇坤的那张光盘就直奔天桥,想尽快交给您。可是,刚下出租车就被人绑架了,幸好,得到那个出租车司机的搭救,让我逃脱绑匪,而他却被绑匪控制了,还不知死活……”
程老板苦笑一声,骂杨宇坤残酷无情,还告诉马嘉丽,那一定是杨宇坤亲手安排的。
马嘉丽心里一咯噔,泪水哗地淌了一脸。天啊,杨宇坤果真发现是自己拿了他的那张光盘,还派胖子瘦子一路追来,把自己给绑架。为了那张光盘,马嘉丽刚才差点被绑匪从第39层楼上摔下。她不解地问:“光盘里是些什么内容?程老板,您到底要它做什么?”
程老板轻嘘一口气,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马嘉丽,而是道出了他这几年来到省城经历的事情。
两年前,程老板的工厂就因受到金融危机影响而关闭。在省城几个战友建议下,他来到这里计划投资房地产,因有战友帮忙提供信息,他很快就通过正当渠道,找相关部门批得两宗地皮,准备大干一场,重振雄风。不料,手续没拿到几天,土地出售方居然找借口收回地皮。虽然给予了一定数额补偿,但再想批到地皮可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程老板不知就里,不久,才发现那两宗地被杨宇坤给抢走,再以高出政府价10倍的价格转卖给别人。程老板认定,那两宗地皮背后,一定存在某种交易。
几经暗访,得知杨宇坤经常勾结贪官洗钱。他那个人还阴毒狡黠,诡计多端,把行贿官员的过程用微型录像机录好后,再制成光盘保存,并且随身携带。如果当官的收受了他的钱物而没有替他办事,他就拿出证据威胁,逼其就范,从而达到自己牟取暴利的目的。近几年来,杨宇坤通过在一些官员之间周旋,屡屡得逞,杨氏公司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物业公司一举成为省城房地产开发的老大。那张光盘,成为杨宇坤制胜房地产事业的重要法宝。程老板很无奈,因军人性格犹存,不服气的他决心拿到证据,揭发杨宇坤的阴谋诡计,打击其嚣张气焰。
后来,程老板得知杨宇坤时常和地方官员出没天桥旁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由于无法跟踪进去作详细调查,他便花高价购得一台微型录像机,装扮成乞丐在天桥上观察其行动。尽管成功拍摄了杨宇坤和少数官员出没酒店的一些镜头,但都不足以成为他勾结贪官洗黑钱的有力证据。
马嘉丽恍然大悟:程老板当乞丐,原来是为了搜集杨宇坤的犯罪证据!
而此时,杨宇坤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他正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在大班桌旁踱来踱去。这时候,胖子急匆匆跑进来,满脸堆笑,双手呈上一个信封:“杨总,光盘给您找回来了!”杨宇坤愁眉一展,立即按熄烟头,一把接过去抽出光盘,抹了抹,放在笔记本电脑里,可“嚓嚓嚓”地一阵读盘声后,他就怒吼道:“傻B,什么光盘,你想拿这个来骗老子?”说着,退出光盘,抓起来就向那胖子砸去。
胖子惊呆了,舌头在嘴里直打转,嗫嚅道:“这,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到的光盘,不知道是真是假……”
杨宇坤怒目圆睁,嚯地站起身,一拳砸在大班桌上,“没用的东西,追不到光盘,你们可别想得到老子一分钱!”
胖子低垂着头,脑壳一下子大了,怎么会不是那张光盘呢?正欲告辞时,手机响了,是瘦子打来的。没等对方开口,胖子就气鼓鼓地说:“我们拿到的光盘是张废的,并不是杨老板被盗走的那张……”
瘦子颇有几分得意,在电话里哈哈一笑:“大哥,杨老板不是交待过,要么毁掉光盘,要么找到光盘交给他吗?而光盘在那辆出租车里,因一时没撬开车门,加之又有警察巡逻,老子就将那辆车给毁了,哈哈,难道你在揽月楼顶上没有听到汽车爆炸声……”
胖子和瘦子的通话,杨宇坤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总算舒了一口气,回到座椅,重新点燃一支烟,说:“毁了那张光盘也好,老子放心了啊!”
胖子心中的石头也跟着落地,几步凑近杨宇坤,在他耳边低语道:“抓到的人,要不要给做掉?”杨宇坤连忙摆摆手:“算了算了,既然光盘给毁掉,就没有必要干掉他们了。唉,你别以为老子有天大的本事,一条人命要花去老子多少钱啊?”
此时的办公室外,有一个人正好听到杨宇坤和胖子的对话。那个人就是杨瀚。
六爱藏心底
杨瀚出差提前返回公司,为的是同马嘉丽共度周末。近段时间,他们每个周末都要在一起吃煲仔饭、逛步行街。见马嘉丽的手机关机,杨瀚问了几个同事,都不知她的去向,便跑到公司看她是否加班。看到杨宇坤的办公室亮着灯,他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杨瀚迅速离开写字楼,赶往马嘉丽的住处,也是黑灯瞎火的。他手机上储存有马嘉丽县城老家的宅电,拨过去询问,可她妈妈说马嘉丽并未回家。她在省城没有亲人,也不见她有多少老乡,究竟去了哪里呢?他心急如焚,回想起刚才偷听到的一番话,一种不祥之感顿生,马嘉丽一定出事了。
马嘉丽哪里知道,杨宇坤的办公室装有摄像头,他驾车出去的途中,忽然发现提包里的光盘不翼而飞,连忙通知公司保安调阅录像,发现是马嘉丽拿走了那张光盘。杨宇坤咬牙切齿,火冒三丈,叫黑道上的熟人迅速跟踪和控制她。
此时的杨瀚,立即想到了人民广场天桥上的那个程老板。周末的夜晚,人流量并不亚于白天,杨瀚心想,天桥下的几个乞丐一定会加班乞讨,但跑到天桥上,却没有发现程老板。紧接着,杨瀚又在他们二人曾经去过的地方找了个遍,依然没有看到她的芳影,只得不停地给她发送手机短信。一时间,杨瀚寝食难安,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马嘉丽。直到周一上班,杨瀚才见到马嘉丽。不过,公司人事部已将一纸解聘通知书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这天夜晚,马嘉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回想起近几天发生的一幕幕,仿佛仍在梦中。她走进了人民广场旁那间曾做过酒推的酒吧。刚坐定,就有一个戴棒球帽的男子跟了上去,在她对面坐下。见四周没人,棒球帽从包里取出一只大信封放在餐桌上,推了过去:“这是你那天放在出租车上的光盘,现在,完璧归赵,你拿去,把它交给所需要的人吧!”
马嘉丽半信半疑,蓦然警惕起来,光盘不是随出租车一起毁掉了,哪里还有什么光盘?难道……马嘉丽认真看了一眼棒球帽,见是那位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心中一阵狂喜:“司机大哥!”是他救了自己一命,马嘉丽的眼睛一下子就潮湿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当时,那个司机发现马嘉丽丢一张光盘在驾驶室,随后就被绑架,他已明白几分,绑匪一定是为了得到那张光盘。司机灵机一动,拿着那张光盘跟了进去,看揽月楼一楼有个碟行,他便调换了一张光盘……
为了给程老板弄到这张光盘,差点丢了性命,现在光盘失而复得,马嘉丽泪水长流。她要把光盘交给程老板,让他揭露杨宇坤的犯罪行径。
“嘉丽,把光盘交给我,我们会对杨宇坤的犯罪事实深入调查,深挖那些腐化堕落的干部,以严肃党纪党风。”不知什么时候,杨瀚突然出现在马嘉丽面前。
“你?”马嘉丽忙将光盘揣在怀里,慌张地站起身,欲离开酒吧。可刚起身,就被杨瀚一把拉住,把她按回座位。
“嘉丽,你一定误会了!我并不是杨氏公司家族群体中的人员,只是和杨宇坤同姓罢了。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检察院干警。”说着,杨瀚还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是这样的,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反映杨宇坤勾结贪官洗钱,因涉及金额大,牵扯部门多,检察院决定派我来到杨氏公司应聘,进行秘密调查。当然,我也曾经找那个程老板了解过相关情况,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甘愿当乞丐。为了不暴露真实身份,对他自然也是爱莫能助。现在,获得了那张光盘,我的任务也就告一段落,明天,我就可以炒杨氏公司了……”
听到这里,马嘉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给程老板弄到那张光盘,她铤而走险,死里逃生,但她无怨无悔。现在明白真相后,更加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大事。
没出两天,马嘉丽就接到杨瀚的电话,告诉她,省纪委已经立案,即将对杨氏公司进行查处。因杨宇坤还涉嫌勾结边境黑社会组织参与制毒、贩毒犯罪活动,现已被公安部门刑事拘留。
一个星期后,马嘉丽拖着行李箱来到火车站,准备进站时,只见杨瀚行色匆匆地赶来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表情凝重地问道:“嘉丽,你现在要去哪儿?这个城市,真的留不住你吗?”
经过一场生死劫难的马嘉丽,气定神闲,扭了扭身子,幽幽地说:“不是。我非常热爱我们的省会城市,可我现在要去北京读研了,只能祝你工作顺利!”
“嘉丽,明年我也要考到北京去读研!”
看着他,马嘉丽忽然露齿一笑,抬起手,和杨瀚击了响亮一掌。
尾声
上车前,马嘉丽买了份当日出版的报纸,一条新闻赫然入目,称一名出租车司机昨晚被歹徒枪杀街头,看到死者照片,马嘉丽禁不住泪如雨下……
三个月后,杨宇坤的犯罪事实已经彻底查清,其保护伞也被一并击垮,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严惩。
责任编辑:熊正红
题图插图: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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