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院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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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有大场院
  我插队的第一个秋天,大田的庄稼还没熟透,生产队先收了村边一片种麻的地。麻熟得早,连根薅。薅净荡平拣去石块瓦块再反复轧,收拾出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一块平地,背靠青纱帐,非常敞亮。这就是场院———社员的眼珠子。一个生产队三十余户二百多口人来年下锅的饭食,就全靠这儿了。
  开镰收谷子,连秸秆挑到场院,老人和妇女用“爪镰”把谷穗掐下。用去了穗的秸秆垒成墙,围住场院,留大车出入口,一旁有四面透风的破屋,看場人夜里住。我愿意看场,烧炕时能偷着烧个玉米啃。谷垛外有沙沙的响声,悄悄摸过去,打开手电,是面色憔悴的贫农大娘。“孩子,我……我摸摸还有没有掐剩的谷穗子。”“这么大场院,就要分粮了。”“场院是不小,可分到家,实在是没多少呀……”
  我不相信。往下大田主角高粱登场。两盘磙子,驴拉着转圈轧。忙活半天,连个小土包都不像。连干好多天,也不见打的高粱堆成山。我说咋这样?老社员叹气:“明摆着,出工不出力呗。”
  土地少,山坡薄,大呼隆,混工分。一亩地才打二三百斤,交了公粮后,偌大的场院,到处都是柴草了。分粮,家里孩子多的一独轮车也能推走。我一个人,拎空口袋去,拎半袋粮回来。还好,地里有红薯,五斤折一斤。头一年每人360斤毛粮(带皮),我分了1200斤红薯,折240斤。天冷了,场院空荡荡,愈发显得大。我终于明白:场院再大,粮食产量不大,社员家的仓格子也装不满,锅里也难见干饭。“推开社员门儿,稀粥两大盆儿。盆里照着碗儿,碗里映着人儿”,在那些年里绝非戏言。
  小场院大丰收
  岁月如梭,沧海桑田,转眼我离开村里多年。然而每到秋天,我不由得就想起队里的场院,如今会是何样?约了同学回村,见碧空无云,满目金黄,大道小道都变成一个个“小场院”,来往车轮代替了石磙。老房东家大姐干脆就在自家小院晾晒摔打,纯手工。我说:“这行吗?”
  “你别说‘吗’,就说行!”大姐笑着带我看她家的空屋,炕上炕下、大袋小袋、缸里篓里都是粮食。大姐说:“别看没了大场院,但家家都是大丰收,新粮压旧粮!”
  那天请队里“社员”喝酒,又说到场院。有人说:“不怕你们笑话,当初孩子要吃烧棒子,我看场自己没舍得吃,往家走遇见队长,一着急塞进裤兜里,把大腿都烫破了皮!”
  没场院也过好日子
  去年秋天,我去乡下,情况又变了,好多地方不光没有大场院,连小场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问:“地里收回的粮食呢?”村民指着一小堆红薯说:“就为尝个鲜,种了两垅,一垅还让来吃农家饭的城里人硬是给刨走了,说是体验生活。”
  “大田庄稼呢?”
  “流转了,由集团(农产品
  生产加工企业)统一种,我们干活挣工资。”
  “吃粮呢?”
  “跟你们一样,去超市买。”
  农民吃得饱不饱,不在场院大小;村民生活能否改变,不在有没有场院。从大场院到小场院,到无场院,当今的乡下人过上了他们前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那天,我在山村金色的秋光里吃醉了,面对田野放声唱:“九月重阳我再来看,黄澄澄的谷穗,早胜过了狼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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