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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瑞并不是没有朋友,她只是有些不友善。直到她拆掉自己身上的所有樊篱,全世界都开始对她微笑。
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在自己家里,亲眼目睹怀孕的母亲被破门而入的劫匪用枪威胁。由于年纪尚小,这件事给我留下的创伤要比想象中小很多。但是,我母亲当时由于压力过大,羊水破裂,这让她久久不能从那次意外中恢复过来。母亲疑神疑鬼的情绪,深深影响了我,让我的童年充满了对陌生人、大狗和警报声的恐惧。
三十年后,母亲的情绪内化为我自己的情绪。我居住的纽约是一个挤满陌生人的城市,我从来不会主动跟他们说话——从地铁站里拉大提琴的老人到身边那些打零工的大学生。我甚至也不跟同一个街区那些推着婴儿车的母亲说话,尽管她们是最不可能有暴倾向的人。其实,对朋友,我一直是很热心的。但对陌生人,漠视他们已经是我比较“优雅”的表现,最糟糕的是,我时常会很粗鲁地对待他们。我会因为芝麻小事迁怒于陌生人——为什么他们点一杯咖啡需要犹豫那么长的时间?!
我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直到我嫁给了一位被朋友戏称为“市长”的男人,他的行为方式跟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走在布鲁克林街区时,我丈夫会跟每个人、每条狗打招呼,而且他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他会跟他的理发师喝上一杯,他甚至通过一个他在公园里偶然遇到的人,找到一份工作。当我用撑开的伞粗鲁地把时代广场上的旅行团像赶牛群一样驱散,试图从他们中间挤过时,他总是会善意地提醒我:“亲爱的,别这样。”实际上,我仍然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错。
或许我需要更多的帮助。
我决定做一个实验。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要对每一个人微笑,温和地应答别人。我非常好奇,也非常想知道,我是否能够通过改变自己的态度,来改变这个人潮拥挤的大都会——至少,改变我在其中的体验。非常值得提及的是,当时,我已经怀胎八月,人们都倾向于对我加倍友善。
我的实验一开始就很戏剧化,起因是,在公寓楼的走廊上,我的牧羊犬停下来去嗅一只娇俏的西班牙猎犬。往常我都是报以简洁、僵硬的一笑,然后拉紧它的皮绳。但是这次,我特意逗留了一会儿。于是,这只西班牙猎犬的主人告诉我,她自己也处于怀孕的早期阶段。聊了几次以后,我建议以后我们可以共同雇一个保姆。她同意了,那一瞬间我很激动,模模糊糊地体会到了对别人友善的意义。
我把这个“更友善的自己”带到地铁上,我跟一对老夫妻聊天;一位穿着印花两件套的女士问我:“这是一个男孩,对吗?”我勇敢地回答了她我和我丈夫在考虑的名字。
与一个星期前的情况相比,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英勇,我甚至都有些飘飘然。我不禁轻轻皱了皱眉头:淡定,淡定。我再也不会避开跟陌生人的视线,我从容地接受他们的注视,并且很乐意告诉他们我肚子里孕育的生命处于哪个阶段。
当我变得更友善时,世界也向我显示出它的另一面——可爱的退休夫妻,他们让我想起我的父母;莽撞但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楼里还有一位喜欢八卦的幽默的邻居。慢慢地,亚马逊的包装盒开始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我的新朋友们不愿意我这样的孕妇上楼下楼取包裹,每次都慷慨代劳。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心思跟我分享这种魔幻般的奇妙气氛。有一次,我的牧羊犬在人行道上冲撞了一位女士,她用冷冰冰的目光瞪着我——那一刻我时光瞬间倒退——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我也曾像她这般“目光犀利”啊。而这一次,我只是淡然而歉意地笑一笑。我为她感到悲哀,一如之前的我,毫不知晓自己错过了什么。
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在自己家里,亲眼目睹怀孕的母亲被破门而入的劫匪用枪威胁。由于年纪尚小,这件事给我留下的创伤要比想象中小很多。但是,我母亲当时由于压力过大,羊水破裂,这让她久久不能从那次意外中恢复过来。母亲疑神疑鬼的情绪,深深影响了我,让我的童年充满了对陌生人、大狗和警报声的恐惧。
三十年后,母亲的情绪内化为我自己的情绪。我居住的纽约是一个挤满陌生人的城市,我从来不会主动跟他们说话——从地铁站里拉大提琴的老人到身边那些打零工的大学生。我甚至也不跟同一个街区那些推着婴儿车的母亲说话,尽管她们是最不可能有暴倾向的人。其实,对朋友,我一直是很热心的。但对陌生人,漠视他们已经是我比较“优雅”的表现,最糟糕的是,我时常会很粗鲁地对待他们。我会因为芝麻小事迁怒于陌生人——为什么他们点一杯咖啡需要犹豫那么长的时间?!
我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直到我嫁给了一位被朋友戏称为“市长”的男人,他的行为方式跟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走在布鲁克林街区时,我丈夫会跟每个人、每条狗打招呼,而且他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他会跟他的理发师喝上一杯,他甚至通过一个他在公园里偶然遇到的人,找到一份工作。当我用撑开的伞粗鲁地把时代广场上的旅行团像赶牛群一样驱散,试图从他们中间挤过时,他总是会善意地提醒我:“亲爱的,别这样。”实际上,我仍然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错。
或许我需要更多的帮助。
我决定做一个实验。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要对每一个人微笑,温和地应答别人。我非常好奇,也非常想知道,我是否能够通过改变自己的态度,来改变这个人潮拥挤的大都会——至少,改变我在其中的体验。非常值得提及的是,当时,我已经怀胎八月,人们都倾向于对我加倍友善。
我的实验一开始就很戏剧化,起因是,在公寓楼的走廊上,我的牧羊犬停下来去嗅一只娇俏的西班牙猎犬。往常我都是报以简洁、僵硬的一笑,然后拉紧它的皮绳。但是这次,我特意逗留了一会儿。于是,这只西班牙猎犬的主人告诉我,她自己也处于怀孕的早期阶段。聊了几次以后,我建议以后我们可以共同雇一个保姆。她同意了,那一瞬间我很激动,模模糊糊地体会到了对别人友善的意义。
我把这个“更友善的自己”带到地铁上,我跟一对老夫妻聊天;一位穿着印花两件套的女士问我:“这是一个男孩,对吗?”我勇敢地回答了她我和我丈夫在考虑的名字。
与一个星期前的情况相比,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英勇,我甚至都有些飘飘然。我不禁轻轻皱了皱眉头:淡定,淡定。我再也不会避开跟陌生人的视线,我从容地接受他们的注视,并且很乐意告诉他们我肚子里孕育的生命处于哪个阶段。
当我变得更友善时,世界也向我显示出它的另一面——可爱的退休夫妻,他们让我想起我的父母;莽撞但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楼里还有一位喜欢八卦的幽默的邻居。慢慢地,亚马逊的包装盒开始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我的新朋友们不愿意我这样的孕妇上楼下楼取包裹,每次都慷慨代劳。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心思跟我分享这种魔幻般的奇妙气氛。有一次,我的牧羊犬在人行道上冲撞了一位女士,她用冷冰冰的目光瞪着我——那一刻我时光瞬间倒退——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我也曾像她这般“目光犀利”啊。而这一次,我只是淡然而歉意地笑一笑。我为她感到悲哀,一如之前的我,毫不知晓自己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