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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书屋》2009年第9期发表的刘洪玉先生的《永远的诺曼底》一文(以下简称《刘文》)后,有不同意见,提出来与作者商榷。
《刘文》用了很多最高级的词语来颂扬第二次世界大战(以下简称“二战”)中英美等国军队1944年6月6日在法国诺曼底登陆的战役,把这场战役说成二战中反法西斯同盟国(以下简称“盟国”,其军队称“盟军”)战胜德意日法西斯阵营的决定性战役。还说这场战役是决定二战中欧洲乃至于全世界命运的关键性战役,没有这场战役的胜利,就不会有德意日法西斯的灭亡,不会有反法西斯同盟的胜利,不会有世界的和平,并称这场战役是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迄今没有哪一场战役的重要性能超过它,等等。我认为这些话是言过其实、不符合历史事实的。
我不否认,诺曼底登陆战是二战中的一次重要战役,对盟军的胜利有重大作用。但像《刘文》那样把这场战役说成对盟军在二战中的胜利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战役,则是过分夸大的说法。事实上,以这场战役为标志的英美军队在西线的“第二战场”,正如其名称所表明的那样,在盟军战胜希特勒德国中的作用只是第二位的,而起第一位作用的,则是苏联红军在东线的“第一战场”。而对盟军的胜利具有决定性作用的也不是西线的诺曼底登陆战,而是东线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这一点只要比较一下这两场战役的结果就可证明。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苏军共消灭德军(包括其同盟国军队,下同)约一百五十万人,击毁和缴获坦克和自行火炮三千五百辆,火炮一万二千门,飞机三千架〔1〕。而在诺曼底战役中,英美军队共消灭德军四十万人,击毁和缴获坦克一千二百辆,火炮一千五百门。两相比较,德军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损失的兵员是诺曼底战役的近四倍,坦克近三倍,火炮八倍。这样看来,这两场战役中哪一场作用更大,是十分明显的。在1942年斯大林格勒战役正酣之际,当时在延安的毛泽东就指出这场战役不仅是苏德战争及二战的转折点,而且是整个人类历史的转折点,并热烈赞扬斯大林格勒的红军战士干出有关人类命运的英雄事业。而在战后,也有不少比较客观诚实的西方学者,指出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意义远远超过诺曼底战役,对盟国的胜利具有决定性作用。如美国人兰宁先生的《决战100: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战役排行榜》一书中,斯大林格勒战役排在第三位,远高于排在第十三位的诺曼底登陆战,并指出这场战役使纳粹德国走向了彻底毁灭,成为二战的转折点。英国人罗伯茨先生的《斯大林格勒的胜利—— 一场改写历史的战役》一书说,斯大林格勒战役改写了历史,是二战中最伟大的战役,是一场永远不会被超越的划时代的斗争,其他任何战役与之相比都相形见绌。英国人福勒先生的《浴血东线》一书说,苏联在斯大林格勒的胜利,决定了纳粹德国最终失败的命运。英国人杰弗里·里根先生的《改变历史的战役——古今战争中五十个决定性战役》一书说,斯大林格勒战役是整个二战的转折点,而诺曼底战役在该书中则榜上无名,连一个字也未提到,显然作者认为这两场战争的重要性是不能相比的。像这样的论述,在西方学者中还有不少。应当说,这些西方学者的论述是比较公正的,而《刘文》过分夸大诺曼底战役的重要性而贬低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观点则是不公正的。著名军事史专家徐焰先生在2004年诺曼底登陆战六十周年时,写了一篇题为《冷眼向洋看诺曼底登陆》的文章(见国防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的《帷幄春秋》),批评了某些人“神化”诺曼底登陆战的观点。我建议《刘文》作者不妨看一看这篇文章,相信对他是会有所教益的。
徐焰先生的文章指出:“人们应该承认美英盟国反纳粹的战绩,但对历史事实应当公正评价,从总体上看,消灭法西斯德国的主力军确实是苏联。”但西方一些学者,从“冷战”和“西方中心论”的偏见出发,硬把打败纳粹德国的主要功绩归之于美英等西方国家,而把苏联的功绩置于次要地位。英国记者莫尔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重大战役》就是如此。该书选入的十三个战役中,有十一个是英美军队的战役,诺曼底战役当然在内,就连1941年的克仑战役这样只有十九个英国营和四十二个意大利营参加的小战役也不放过,用了几十页的篇幅详加论述。而苏联红军在东线的很多重大战役,如最后终结了德国在东线的进攻,并为苏联最终攻克柏林开辟了道路,并且是世界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坦克战的库尔斯克战役(参看前引兰宁先生的书),最后摧毁希特勒老巢的柏林战役,虽然无论规模或对战局的影响都大大超过诺曼底战役等英美军队在西线的战役,更不要说克仑战役这样的小战役了,但都榜上无名。即使书中仅有的两个苏联红军在东线的战役——莫斯科战役和斯大林格勒战役,莫尔在论苏联胜利的原因时,首先强调的既不是苏联红军的英勇善战和苏联人民的浴血牺牲,也不是以斯大林为首的苏联统帅的正确决策和朱可夫等红军将领的卓越指挥,而是英美对苏联的援助,仿佛没有这种援助,苏联就会失败一样。相反,莫尔在论述诺曼底战役时,却一字不提苏联红军在东线牵制了德国的绝大部分精锐兵力,从而大大便利了英美军队登陆成功这一事实。其观点的偏颇不公,由此可见一斑。我不知道《刘文》作者是否看过莫尔的书,但他的很多论点,显然与莫尔不谋而合。如《刘文》也与莫尔的书一样,一字不提苏联红军牵制希特勒军队主力,从而大大便利了英美军队在诺曼底登陆成功的事实。不仅如此,《刘文》在抬高英美、贬低苏联方面,有时甚至走得比莫尔更远。莫尔虽然大力宣扬诺曼底登陆战,但却没有像《刘文》那样说这场战役是二战中的决定性战役,也没有说这场战役的重要性超过了任何其他战役,更没有用“军魂”之类的字眼来颂扬英美军队统帅艾森豪威尔等人。更有甚者,《刘文》在抬高英美、贬低苏联方面,有时到了连起码的事实和逻辑都不顾的地步。如《刘文》说,三百万英美军队在诺曼底登陆,决定了希特勒灭亡的命运。但他却忘记了,三百万英美军队在西线面对的仅仅是希特勒德国的七十五个师,而与此同时,在东线却有德国的两百多个师在面对着苏联红军的九百万人。试问三百万英美军队的作用,怎么会比九百万苏联红军更大呢?难道英美军人都是像《封神榜》中的哪吒一样有三头六臂的神兵天将,一个人的作用胜过苏联红军的三个人吗?我想英美军人大概还不至于如此狂妄自大吧!而且如果这样,希特勒为什么会只用七十五个师来对付英美,却用两百多个师来对付苏联呢?事实上对希特勒灭亡起决定性作用的,不是西线的三百万英美军队,而是东线的九百万苏联红军。最有力的证明是,被公认为盟军战胜希特勒德国的标志——1945年4月30日在柏林国会大厦升起的旗帜,不是英国的米字旗或美国的星条旗,而是苏联的红旗。
其实,只要举出二战中的一些基本事实与数字,就足以驳倒《刘文》的观点了。先看二战中希特勒军队的兵力分布。从1941年6月希特勒德军开始进攻苏联,到1945年5月欧洲战事结束,在东线与苏联红军作战的德军,最少时为一百九十个师(1941年6月),最多时为二百七十个师(1942年11月)。而在西线与英美军队作战的德军,1941—1943年为九至二十个师,1944年第二战场开辟后为五十六至七十五个师。就是说,即使以苏联战场最少的数字与英美战场最多的数字相比,前者也是后者的二点五三倍,而以前者最多的数字与后者最少的数字,更达三十倍之多。还应当指出,与英美作战的德军,大多是战斗力较弱的部队。尤其是在战争的最后阶段,德军统帅部采取“东拼西让”的战略,把西线本来较少的部队大量调往东线,仅1945年3月到4月就调了四十四个师,几乎占西线兵力的百分之六十,留在西线的部队基本上采取不抵抗态度,几乎一遇到英美军队就举手投降,以致英美军队如入无人之境地顺利推进,当时的人们用“坦克通过白旗的海洋”来形容这种状况(参看乔冠华《国际述评集》,重庆出版社1983年版)。而东线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希特勒军队在苏联红军的进攻面前困兽犹斗,寸土必争,寸步不让,使得苏联红军每前进一步都要经过血战。几乎所有重要城市都经过激烈战斗才被攻克。如德國首都柏林就是苏联红军二百五十万人与德国一百万人经过激战,苏军付出伤亡三十万人的代价才攻克的。这与英美军队在西线几乎未遭任何抵抗,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很多重要城市形成鲜明对照。再看二战中盟军的战果,盟军共歼灭希特勒德军一千三百六十万人,其中苏联红军歼灭一千万人,战百分之七十四。苏联红军击溃和俘获德军六百零七个师,英美军队击溃和俘获一百七十六个师,前者为后者的三点五倍。德军在苏联战场上损失飞机七万余架,占其损失总数百分之七十,坦克和强击火炮五万余辆,占百分之七十五,火炮十六万七千余门,占百分之七十四〔2〕。另据德国政府在1998年公布的数字,德军在二战中共死亡四百八十万人,其中三百八十万人死于苏联战场,占百分之七十九点一,死于美英法战场约五十万人,只占百分之十点四,前者为后者的七倍多。可见苏联战场不仅在规模和时间上远远超过英美战场,而且其战斗激烈程度也大大高于西线。在这些数字和事实面前,《刘文》抬高英美,贬低苏联的观点是不值一驳的。
当然,战胜法西斯德国是世界各国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果,英美在其中也起了重要作用。如果抹杀这种作用,也是不正确的。但是与苏联相比,英美的作用毕竟是第二位的,而苏联的作用则是第一位的,决定性的。
注释:
〔1〕见《军事学术》杂志社编:《第二次世界大战军事论文选》,军事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250～251页。
〔2〕参看《苏联军事历史百科全书》第5卷《军事历史》(下),解放军出版社1986年版,第238页。
《刘文》用了很多最高级的词语来颂扬第二次世界大战(以下简称“二战”)中英美等国军队1944年6月6日在法国诺曼底登陆的战役,把这场战役说成二战中反法西斯同盟国(以下简称“盟国”,其军队称“盟军”)战胜德意日法西斯阵营的决定性战役。还说这场战役是决定二战中欧洲乃至于全世界命运的关键性战役,没有这场战役的胜利,就不会有德意日法西斯的灭亡,不会有反法西斯同盟的胜利,不会有世界的和平,并称这场战役是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迄今没有哪一场战役的重要性能超过它,等等。我认为这些话是言过其实、不符合历史事实的。
我不否认,诺曼底登陆战是二战中的一次重要战役,对盟军的胜利有重大作用。但像《刘文》那样把这场战役说成对盟军在二战中的胜利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战役,则是过分夸大的说法。事实上,以这场战役为标志的英美军队在西线的“第二战场”,正如其名称所表明的那样,在盟军战胜希特勒德国中的作用只是第二位的,而起第一位作用的,则是苏联红军在东线的“第一战场”。而对盟军的胜利具有决定性作用的也不是西线的诺曼底登陆战,而是东线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这一点只要比较一下这两场战役的结果就可证明。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苏军共消灭德军(包括其同盟国军队,下同)约一百五十万人,击毁和缴获坦克和自行火炮三千五百辆,火炮一万二千门,飞机三千架〔1〕。而在诺曼底战役中,英美军队共消灭德军四十万人,击毁和缴获坦克一千二百辆,火炮一千五百门。两相比较,德军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损失的兵员是诺曼底战役的近四倍,坦克近三倍,火炮八倍。这样看来,这两场战役中哪一场作用更大,是十分明显的。在1942年斯大林格勒战役正酣之际,当时在延安的毛泽东就指出这场战役不仅是苏德战争及二战的转折点,而且是整个人类历史的转折点,并热烈赞扬斯大林格勒的红军战士干出有关人类命运的英雄事业。而在战后,也有不少比较客观诚实的西方学者,指出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意义远远超过诺曼底战役,对盟国的胜利具有决定性作用。如美国人兰宁先生的《决战100: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战役排行榜》一书中,斯大林格勒战役排在第三位,远高于排在第十三位的诺曼底登陆战,并指出这场战役使纳粹德国走向了彻底毁灭,成为二战的转折点。英国人罗伯茨先生的《斯大林格勒的胜利—— 一场改写历史的战役》一书说,斯大林格勒战役改写了历史,是二战中最伟大的战役,是一场永远不会被超越的划时代的斗争,其他任何战役与之相比都相形见绌。英国人福勒先生的《浴血东线》一书说,苏联在斯大林格勒的胜利,决定了纳粹德国最终失败的命运。英国人杰弗里·里根先生的《改变历史的战役——古今战争中五十个决定性战役》一书说,斯大林格勒战役是整个二战的转折点,而诺曼底战役在该书中则榜上无名,连一个字也未提到,显然作者认为这两场战争的重要性是不能相比的。像这样的论述,在西方学者中还有不少。应当说,这些西方学者的论述是比较公正的,而《刘文》过分夸大诺曼底战役的重要性而贬低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观点则是不公正的。著名军事史专家徐焰先生在2004年诺曼底登陆战六十周年时,写了一篇题为《冷眼向洋看诺曼底登陆》的文章(见国防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的《帷幄春秋》),批评了某些人“神化”诺曼底登陆战的观点。我建议《刘文》作者不妨看一看这篇文章,相信对他是会有所教益的。
徐焰先生的文章指出:“人们应该承认美英盟国反纳粹的战绩,但对历史事实应当公正评价,从总体上看,消灭法西斯德国的主力军确实是苏联。”但西方一些学者,从“冷战”和“西方中心论”的偏见出发,硬把打败纳粹德国的主要功绩归之于美英等西方国家,而把苏联的功绩置于次要地位。英国记者莫尔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重大战役》就是如此。该书选入的十三个战役中,有十一个是英美军队的战役,诺曼底战役当然在内,就连1941年的克仑战役这样只有十九个英国营和四十二个意大利营参加的小战役也不放过,用了几十页的篇幅详加论述。而苏联红军在东线的很多重大战役,如最后终结了德国在东线的进攻,并为苏联最终攻克柏林开辟了道路,并且是世界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坦克战的库尔斯克战役(参看前引兰宁先生的书),最后摧毁希特勒老巢的柏林战役,虽然无论规模或对战局的影响都大大超过诺曼底战役等英美军队在西线的战役,更不要说克仑战役这样的小战役了,但都榜上无名。即使书中仅有的两个苏联红军在东线的战役——莫斯科战役和斯大林格勒战役,莫尔在论苏联胜利的原因时,首先强调的既不是苏联红军的英勇善战和苏联人民的浴血牺牲,也不是以斯大林为首的苏联统帅的正确决策和朱可夫等红军将领的卓越指挥,而是英美对苏联的援助,仿佛没有这种援助,苏联就会失败一样。相反,莫尔在论述诺曼底战役时,却一字不提苏联红军在东线牵制了德国的绝大部分精锐兵力,从而大大便利了英美军队登陆成功这一事实。其观点的偏颇不公,由此可见一斑。我不知道《刘文》作者是否看过莫尔的书,但他的很多论点,显然与莫尔不谋而合。如《刘文》也与莫尔的书一样,一字不提苏联红军牵制希特勒军队主力,从而大大便利了英美军队在诺曼底登陆成功的事实。不仅如此,《刘文》在抬高英美、贬低苏联方面,有时甚至走得比莫尔更远。莫尔虽然大力宣扬诺曼底登陆战,但却没有像《刘文》那样说这场战役是二战中的决定性战役,也没有说这场战役的重要性超过了任何其他战役,更没有用“军魂”之类的字眼来颂扬英美军队统帅艾森豪威尔等人。更有甚者,《刘文》在抬高英美、贬低苏联方面,有时到了连起码的事实和逻辑都不顾的地步。如《刘文》说,三百万英美军队在诺曼底登陆,决定了希特勒灭亡的命运。但他却忘记了,三百万英美军队在西线面对的仅仅是希特勒德国的七十五个师,而与此同时,在东线却有德国的两百多个师在面对着苏联红军的九百万人。试问三百万英美军队的作用,怎么会比九百万苏联红军更大呢?难道英美军人都是像《封神榜》中的哪吒一样有三头六臂的神兵天将,一个人的作用胜过苏联红军的三个人吗?我想英美军人大概还不至于如此狂妄自大吧!而且如果这样,希特勒为什么会只用七十五个师来对付英美,却用两百多个师来对付苏联呢?事实上对希特勒灭亡起决定性作用的,不是西线的三百万英美军队,而是东线的九百万苏联红军。最有力的证明是,被公认为盟军战胜希特勒德国的标志——1945年4月30日在柏林国会大厦升起的旗帜,不是英国的米字旗或美国的星条旗,而是苏联的红旗。
其实,只要举出二战中的一些基本事实与数字,就足以驳倒《刘文》的观点了。先看二战中希特勒军队的兵力分布。从1941年6月希特勒德军开始进攻苏联,到1945年5月欧洲战事结束,在东线与苏联红军作战的德军,最少时为一百九十个师(1941年6月),最多时为二百七十个师(1942年11月)。而在西线与英美军队作战的德军,1941—1943年为九至二十个师,1944年第二战场开辟后为五十六至七十五个师。就是说,即使以苏联战场最少的数字与英美战场最多的数字相比,前者也是后者的二点五三倍,而以前者最多的数字与后者最少的数字,更达三十倍之多。还应当指出,与英美作战的德军,大多是战斗力较弱的部队。尤其是在战争的最后阶段,德军统帅部采取“东拼西让”的战略,把西线本来较少的部队大量调往东线,仅1945年3月到4月就调了四十四个师,几乎占西线兵力的百分之六十,留在西线的部队基本上采取不抵抗态度,几乎一遇到英美军队就举手投降,以致英美军队如入无人之境地顺利推进,当时的人们用“坦克通过白旗的海洋”来形容这种状况(参看乔冠华《国际述评集》,重庆出版社1983年版)。而东线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希特勒军队在苏联红军的进攻面前困兽犹斗,寸土必争,寸步不让,使得苏联红军每前进一步都要经过血战。几乎所有重要城市都经过激烈战斗才被攻克。如德國首都柏林就是苏联红军二百五十万人与德国一百万人经过激战,苏军付出伤亡三十万人的代价才攻克的。这与英美军队在西线几乎未遭任何抵抗,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很多重要城市形成鲜明对照。再看二战中盟军的战果,盟军共歼灭希特勒德军一千三百六十万人,其中苏联红军歼灭一千万人,战百分之七十四。苏联红军击溃和俘获德军六百零七个师,英美军队击溃和俘获一百七十六个师,前者为后者的三点五倍。德军在苏联战场上损失飞机七万余架,占其损失总数百分之七十,坦克和强击火炮五万余辆,占百分之七十五,火炮十六万七千余门,占百分之七十四〔2〕。另据德国政府在1998年公布的数字,德军在二战中共死亡四百八十万人,其中三百八十万人死于苏联战场,占百分之七十九点一,死于美英法战场约五十万人,只占百分之十点四,前者为后者的七倍多。可见苏联战场不仅在规模和时间上远远超过英美战场,而且其战斗激烈程度也大大高于西线。在这些数字和事实面前,《刘文》抬高英美,贬低苏联的观点是不值一驳的。
当然,战胜法西斯德国是世界各国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果,英美在其中也起了重要作用。如果抹杀这种作用,也是不正确的。但是与苏联相比,英美的作用毕竟是第二位的,而苏联的作用则是第一位的,决定性的。
注释:
〔1〕见《军事学术》杂志社编:《第二次世界大战军事论文选》,军事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250～251页。
〔2〕参看《苏联军事历史百科全书》第5卷《军事历史》(下),解放军出版社1986年版,第23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