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想把《阿丽塔》做成一个荒凉黯淡的后末世故事”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tonycheungqd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人物周刊:有些评论可能会觉得《阿丽塔》电影的色彩过于明亮了,缺少孤独感。你们怎么看?漫画里有一个经典场景,阿丽塔坐在某机器的顶部,忧伤地看着天空的撒冷城。
  卡梅隆:缺少孤独感,有意思。确实,漫画里有种感伤。
  罗德里格兹:漫画很长,我们只是还没有做到那个部分。在下一部电影中,阿丽塔或许会边吹口琴边思念着雨果。全套漫画大约有30本书,这部电影只集中讲述两册的内容,所以漫画中的很多细节都不在电影里面。但我认为漫画和角色的精神确实存在,就连原著漫画家木城雪户也感到震惊,他从来没有想到我们拍的电影比他写的更富有情感。
  卡梅隆:但是我们也不想做成一个荒凉黯淡的后末世故事,你知道的,全是黑白、沙漠、废土、像《疯狂的麦克斯》(Mad Max)的那种东西。我们希望它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拥挤的、充满活力和生命的世界,也很危险的一个地方。但是这里的人们是活着的,所以你会看到明丽的色彩。当然罗伯特拍的黑白电影也很好,但在这部电影里色彩的部分是罗伯特的,视觉风格是属于他的。但我认为我们最终的源头都是原作,它是黑白的,但木城雪户为部分封面上色时,那些画其实也相当鲜明亮丽。
  人物周刊:为什么当我看到一个CG人物和真人走在一起时,完全没有不自然的感觉?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卡梅隆:我认为这就是我们面临的最大挑战。
  罗德里格兹:最大的挑战。我们开始做这部电影的时候,这种技术并不存在。在电影制作过程中,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办法让阿丽塔看起来更加真实而令人信服。如果你有一刻不相信她、怀疑她的真实性,整个想象就会像泡沫一样破碎掉。我认为是我们对演员的选择和技术成全了这些真实性。阿丽塔反而成了整部电影中让人感到最有人性的角色。
  人物周刊:但是抛开所有的科学事实与技术,这是不是一种消解虚拟与现实边界的方式?
  卡梅隆:我不太确定我理解了这个问题没有,但这个话题,我认为要谈论的是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创造一个CG人物。为什么不直接找一个女演员呢?任何一部电影都可以做到这点,我们想做成一点不一样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每部电影都应该总是去尝试做些不一样的事。
  罗德里格兹:他的电影尤其如此。而《阿丽塔》,哪怕在2005年他刚着手时,阿丽塔就有这双漫画大眼了,虽然当时的技术完全还达不到。我知道那就是制作这部电影的筹码,我们必须搞出些大家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而且,既然她是个赛博格,也许他们那个族群都长成那样,这也说得通。这很酷,也会让整部电影与众不同,既是贴近原著,也是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能表现出她的情绪、让你确实看到她的内心活动,她的“自我”会更多地通过这双眼睛展现出来。
  卡梅隆:这也让这个角色变得无可逃避。你懂我意思嗎?就是她尽可以套上一件外套,你看不到她的身子是合成的,但脸部是没有任何遮挡的。我们希望这一点对观众来说也是无可逃避的:她就是一个合成人,但她是人类吗?
  这才是人们应该问自己的问题,因为这部电影其中一个主题就是,作为一个人类意味着什么,当人类可以任意改变自己身上的任何一个部分?这也是我们作为一个文明正在经历的事情。
  我不单单指在中国这儿,我指的是全世界。我们的机器在变化,我们也在变化,它们改变了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社会为了适应我们的机器也发生着改变,是吧?而且我们还在继续创造着(新的机器与技术)。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循环,而我们当下就活在这样一个大的科幻电影里,就我看来,在这个地球上。这也是电影的主题之一,作为人类意味着什么?身体全是人类的家伙们可以丧失人性,就像我在《终结者》系列电影里展现的那样。电影里最糟糕的那些家伙反而是真人。
  编辑
其他文献
1月20日凌晨,北京公布了两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我当时正好没睡觉,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妙,赶紧在朋友圈里转发了这则消息。一晚上没睡好。到了早上,多地公布了确诊和疑似病例。然后,我看到自己在2013年“非典十周年”写的稿子被转载刷屏。本刊在这天推送了一篇官方信息的综合稿。有读者留言,“作为一个武汉人,要不是看到这个推送,我都不知道武汉有这档子事儿。”这令人不安。到了晚上,钟南山在电视上说新冠肺炎出现人
艾珉(1934-2021)编辑,翻译家  都是巴爾扎克“害”的。艾珉(原名夏玟)的女儿夏冰曾不止一次地想。  1983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巴尔扎克全集》立项,艾珉接过了主持编辑工作的重任,1998年,这部皇皇巨著的第三十卷付梓。至今《巴尔扎克全集》仍是我国出版卷数最多、规模最大的外国作家的作品全集。  15年间,巴尔扎克的画像几乎一直挂在艾珉家中书房最显眼的位置。在夏冰的回忆中,母亲三句话不离巴尔
根河夜色  驶入根河的公路边立着一块牌子:“中国冷极,最低气温零下58℃。”根河北接漠河,虽然纬度略低,但海拔较高,因而气温更低。不过,我到根河的季节并不是冬天,而是秋季。  位于大兴安岭腹地的根河是去往周边森林小镇的交通中转站,一些街道也以辖区内的这些小镇命名:阿龙山、满归、金河、得耳布尔……人车稀寥的街道上长年散逸着清冽怡人的空气。  在根河,我每天都去阿龙山街的“开门红早餐店”吃早餐。走在冷
图/本刊记者 梁辰立才农场的小儿子  夏天台风来之前,陈楚生和四个同学在背包里放好干粮、自制的攀登工具,爬到山上去。在山顶露营一晚,第二天早上过6点,再等一等,就可以在三亚的山上看到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一望无际的平静的海和喷薄的红日。  然后第二天,父亲会来山上喊他们,台风要来了。  他们一起下山,山下是一个占地100平方公里的农场,常年吹着湿润的东南风。陈楚生的父母亲是援建知青,上个世纪70年代
图/本刊记者 大食  “所有人都在钉钉上工作。”  走进钉钉大楼,抬眼就看到这句话,它变身为各国语言,向你表达着同一个意思。大堂里若干块滚动着的屏幕似乎要佐证这句话,它们用数字、访谈、场景,源源不断地展示:在全中国,已经有四亿多人在使用钉钉。庞大的用户基量,意味着这款智能化移动办公应用已经破圈,成为了一个超级入口。  对于钉钉来说,过去的一年是大起大落、纵横捭阖的一年:疫情带来的爆炸性增长、跟需求
图/本刊记者梁辰  “一个足球中超俱乐部一年要花多少钱?”  “那得看你想打什么位置。”表情不多的李玮锋嘴角忽然上扬,微笑中透出一丝狡黠顽皮,“想要保级至少要六个亿,八个亿可能也只能排进前八。”  “那广州恒大的许老板一年得花多少钱?”  李玮锋哈哈笑出了声,“他还不得一年照着十个亿去赔呀!”  4月20日,2021年中超联赛揭幕,参赛的16支球队分为广州和苏州两个赛区展开第一阶段的角逐。上赛季冠
运河岸边,享受春天的男人孩子们的滑板车比赛一对跳交谊舞的中年人  惊蛰前,北京下了一场雨,解冻不久的地面散发出春天泥土的气息。  在小区的鹅卵石甬道上,一条蝴蝶幼虫在迟缓地蠕动,它尚未适应初春的寒意。一只叫路易的贵宾犬贴着它嗅了嗅,然后胆怯地哼叫了两声。远处,主人在唤它,透过口罩发出的召唤有些含混不清。  枯黄的草坪上泛着星星点点的嫩绿,一只喜鹊正在桑树下专注地翻找枯枝。路易飞速地穿过草坪,四只爪
Koutloumousiou修道院修道院农场劳作的修士们  希腊北部的阿索斯半岛南段,有一个“圣山神权共和国”,它既是希腊的一个自治政体,又在东正教教权治下,隶属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区。这个独特“国家”里的20家修道院和12处僧侣团精舍,向拿到了朝觐许可证的信徒开放,并提供免费食宿。不过,自传说中圣母玛利亚与使徒约翰因糟糕天氣而漂到半岛的那一天起,圣山全境就严禁女性乃至雌性动物进入。  给予非东正教
詹雯与纳雍天河实验学校一年(2)班学生合影。图/受访者提供  2021年1月23日,詹雯搭乘的飞机抵达广州白云机场。飞机安全落地的一瞬间,与纳雍当地的同事、孩子们分别时都不曾掉落的泪水夺眶而出。“太好了!”詹雯心中唯一的想法是,“我平安回到了广州。”  与这段两小时航程一同画上圆满句号的,是广州天河区车陂小学校长、纳雍天河实验学校首任校长詹雯在贵州省毕节市纳雍县长达三年的支教经历。  一个月后,她
此刻是下午3点,日头正烈,我手里拿着采访函,走在马路边,今天下午的工作是向当地公安局、检察院、法院采访了解情况。  看起来时间紧、任务重,但丰富的实践经验告诉我,这往往是整个采访中相对轻松的环节。这些实践经验来自五湖四海,也在这次从闽南到东北的差旅中,再次得到验证。  由于记者证还在申请流程中,我每次采访都要从单位申领采访函,尤其采访官方部门时。多的时候,要申请十几份,一沓A4纸拿在手上,站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