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玫瑰,给刺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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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大雨,你走后/我站在芳园南街上/像落难的孙悟空/对每辆开过的出租车/都大喊:师傅!”这是80后女孩、诗人曹臻一的诗作《大雨》。因为这首诗,曹臻一一夜蹿为网络红人。有搞笑的网友续诗——师傅答:无空,无空。曹臻一说,网友跑偏了,她这是一首地道的即景抒情诗。那天,她极力挽留他,可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追了出来,正好下着大雨,想打个出租撵上,无奈打不上。此情此景,不禁伤从心起,发出呼喊。这首诗看似好笑,实则伤感。
  然而,谁又能想到,一颗细腻的诗心、一双写诗的纤纤玉手,后来却硬生生地与粗笨的建厂养猪做火腿成了交集。
  2006年,曹臻一离开北京声色犬马的诗人圈,怀揣做生吃火腿的玫瑰梦想,只身来到贵州棒木村。
  来贵州前,曹臻一曾和人谈起心中玫瑰,可没有人相信。她想要做生吃火腿,做中国的名牌。她花了两年时间说服别人做她的合作伙伴,可是没有说动任何一个人。她不敢确定北京的生活是不是她想要的一生,总是想到创业的伟大,创业不只是为自己,还能为身边人乃至整个世界创造价值空间。于是,她一个转身,留下独步山村的倩影。
  建厂房。曹臻一在当地找来泥水匠、木工、工人……她参与运砖。棒木村多烂泥路,运砖的车经常陷在泥里难以自拔,曹臻一被整得像个土拨鼠。6000平米的厂房建成后,只有她一人守着,山村常停电,多少个夜晚,她都是枕着月光孤独入梦。男友嫌地偏人稀工作脏,来看了一下就再也没来了。
  学手艺。生吃火腿的工艺代表制肉工艺中的最高段位,有了厂房后,曹臻一就开始了陌生而艰难的手艺学习与摸索。她梳理了东西方火腿的工艺,各个火腿流派的技术差异和成因。并动手制作、存放、观察、记录。直到2009年,曹臻一有了一套自己制作生吃火腿的工艺知识系统。
  选猪肉。做火腿对猪肉要求高,曹臻一的猪肉一部分来自她深度管理的农民专业合作社,另一部分是她自己养的示范猪。她喂猪会小心翼翼地掌控着温度,温度低了猪会感冒,感冒打针猪肉内就会有抗生素,猪肉就过不了关。除了喂养,还要兼以放养,让猪奔跑在山脊与林间,让它们长出修长的腰条,这样好挂肉。
  做火腿。做出一条好的火腿需要4年以上的时间,因为养猪需要16个月左右,风干需要3年左右。等待的过程犹如漫漫冬夜,不知梦醒何处。时间到了,用马骨刺进肉中抽出来后,才知道火腿到底做成功没有。火腿的梦圆了,曹臻一给它们贴上了自己的品牌“太给”,寓意向社会输出自己的价值。食客纷纷评价,这款火腿的味道不亚于生吃火腿原产地西班牙的味道。“太给”得到了一大批用户,在饮食界有了名气。
  忙销售。有了名气,并经权威检测,“太给”不含亚硝酸盐,曹臻一线下线上并举推销,形势大好。单说线上销售至今,在淘宝上销量已经达到了两个皇冠,各大电商,知名餐厅也邀请“太给”火腿入驻。
  由于在深山里创业,曹臻一的员工大多数都是农村的文盲妇女。工作间隙,她教她们认字、网上购物、发微信。她希望在她的公司里,员工与工作的关系是有美感的,每个员工都可以诗意地活着。
  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利润的增加,曹臻一又把关怀的目光投向了公司外面的世界。前段时间发生留守儿童自杀事件的毕节,距离棒木村只有100多公里。这件事让曹臻一非常难受。她决定,每卖出一份产品就捐出1元关怀留守儿童,这和她坚持聘用农村妇女的思路一样,要为社会创造价值空间,让人可以在这个空间中找到容身的诗意。
  阿拉伯谚语云:为了玫瑰,给刺浇水。曹臻一正是这样,扎进深山9年,给“刺”浇水,就是为了心中的那枝玫瑰。父母本想着自己的小公主成为一名气质高雅的美女诗人,可曹臻一硬是逆水背纤, 每年与深山相守300多天,与“刺”为伍,干着粗活,至今还没有退回的意思。
  有人问曹臻一,为了玫瑰,不打算写诗了吗?曹臻一的回答很爽快,她不会放弃写诗,因为诗意是一个诗人一生的事,况且,创业做火腿与写诗并不矛盾,玫瑰与诗只会相得益彰,给“刺”浇水固然辛苦,但勇气与意志浇灌出来的玫瑰更有诗意,诗意也因玫瑰更加耀眼。
  (编辑/杨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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