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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去京，到《团结报》社去，一位领导送了一批团结出版社出的书。也许是心中有太深的“九三”情结(九月三日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也由于前段时间看了《驼峰航线》，回来后我首先着重看的是《血色长空——空军抗战与抗日胜利纪实》。这两本书让我明白了中国抗日战争，除了正面战场和敌后游击战场，还有一个主要战场，就是空中战场，抗战初期中国抗战失利的一个主要原因就在于没有制空权，而后期，由于飞虎队的成立，艰苦卓绝的驼峰航线的开辟，中美空军逐渐取得的空中优势，才加速了日本军国主义的毁灭性崩溃。此书的最大特色，就是在前面用了二百面的篇幅登载了有关抗战尤其是空军方面敌我双方的大量图片，许多照片鲜为人知，但恰恰是它们记载了历史深处的某些细节，触目惊心，发人深省。
从1945年初到1946年6月中旬，盟军从塞班岛等地共起飞了25500架次的B-29飞机，投弹15万吨，港口布雷13000个，将东京等6个日本大城市几乎夷为平地，炸毁58个小城市。有几张照片拍下了弹如雨下和轰炸后东京等地一棵棵烧焦了树干枯鬼般直愣愣站在那儿的情景。尽管如此，日本仍然拒绝投降，一些人叫嚣“不战必定亡国，战也许也亡国，不战之亡丧失国魂，战至一兵一卒最后亡国，我们的子孙可以再起、三起”；“全民一亿玉碎”。正是在这种狂妄顽抗意念支配下，他们连少年儿童也发动起来。有一张照片，百衲布式的气球下吊着一包黑乎乎的东西，原来这是作为对盟军轰炸的回击，日本此时动员小学生用纸糊的气球，每个挂10公斤炸药，飘飞40小时后可以到达美国，以此对美国进行袭击，到1945年年中，一共放飞了9000个这样的气球。正是由于日本的疯狂抵抗，才导致美国于8月6日和9日投放了两颗原子弹。至此日本不得不投降。14日12点天皇裕仁向内阁宣读“投降”诏书。一张照片，许多人是跪在皇宫外聆听。而这里说到“投降”，书中将天皇的诏书用照片形式登了出来，细细数一遍，根本找不到“投降”二字。开头两句：“朕鉴于世界情势与帝国之现状，欲以非常措置，收拾时局。”情势所逼，万般无奈。文中说：“夫谋帝国臣民之康宁，偕万邦共荣之乐，此为皇祖皇宗之遗范，亦为朕之拳拳不忘者。曩者，帝国向美英两国宣战，亦为期望帝国之自存与东亚之安定。排斥他国主权，侵占领土，固非朕之志也。”“朕及大日本帝国，向始终解放东亚的诸盟国，不得不深表遗憾。”通过这两句话，我们明白了什么?他把对中国等国的侵略说成了“解放”，向美英宣战，也是为了安定东亚包括中国，动机多么崇高，简直有我们一直推崇的“国际主义”情怀。无怪乎日本人将此称之为“终战诏书”，无怪乎从那一刻起，日本就有人在替侵略罪行进行辩护，“主流层面”至今不肯向受难的国家和人民进行道歉，无怪乎年年每到此时，都有人包括政要要跑到靖国神社向那些战犯们的“神灵”进行祭拜。
中国人是仁厚的。战后我们免除了巨额赔款，即使是在战时，我们也是如此。1939年到1941年这三年，日本对重庆、成都、桂林、昆明等地实施狂轰滥炸。1939年的“5.3”、“5.4”重庆大轰炸，有人称之为这是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人民实施的人类有史以来最惨烈的空中大屠杀。5月3日下午一时，日机三十六架飞临重庆上空，投弹百余枚，大梁子、苍坪街、左营街、新丰街、陕西街等地被炸起火，死伤市民近千人。5月4日，日机再度狂轰重庆，炸死市民4400余人，炸伤3100余人，炸毁房屋1200余栋。市民死伤流离，目不忍睹。两日之中，驻渝的英、法、德使领馆均无幸免，人员亦有伤亡。5日，国民政府采取紧急措施救济难民，并统制公私船舶车辆疏散市民，三天之内，共疏散25万余人。有两张照片，各种各样的尸体交叠在大街上，宋庆龄忙着指挥车辆运救难民。中国空军此时也有能力轰炸日本本土，但我们第一次投下的却不是炸弹。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中国空军将士出征日本本土前，头戴礼帽的蒋介石在对机组人员讲话，一张是出征回来后，何应钦等人接见他们，他们仍穿着军服，其中两人叫徐焕升、佟彦博。此次出征日本本土时间是1938年5月19日，他们向日本投下的是什么，是纸弹，是500公斤的宣传品，一边是日本军队对中国军民进行狂轰滥炸，一边是中国军队投下的纸弹，两相对比，如果说在日本此时实行严格宣传管制的情况下，这些宣传品让些许日本人了解了战争真相，还有让军方感到恐慌的话，世界各国则对中国的仁厚充满了敬意。开罗会议上，三巨头加上宋美龄并排而坐，四十年后宋回忆，在一次没有随员的会上，丘吉尔“激昂倡言，建议以正式联合公报，惩罚日本天皇并废除天皇政体。罗斯福总统频频点头，而且也借着‘身体语言’表示同意”。由于蒋介石从体谅民族感情角度出发表示了不同意见，“此议才终于作罢”。而正是这位天皇下令：可以直接攻击平民。今年有部收视率很高的电视剧《我的兄弟叫顺溜》，结局是日本兵胸前挂着骨灰盒回国，这是遵从历史的。有几张照片就是这种场景，但电视剧里少了一样东西。考虑到日本刚刚遭到毁灭性轰炸，回去可能生活有困难，在中国老百姓经过8年抗战，家徒四壁，日子同样过不了的情况下，竟然发给他们每个人30斤的大米带回去。无论是中国还日本，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件事和这个场景。
还有两张照片相当刺眼。斯大林和战争狂魔松冈洋右手挽着手。这是1941年4月13日《苏日中立条约》签订后的情景。之后，为庆祝顺利成功，斯大林破例到车站送行，并亲切拥抱，导致国际列车晚点。——我不知道中国共产党人有哪位曾享受过这等待遇。在签约后的声明中，“苏联政府和日本政府庄严声明苏联政府保证尊重满洲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日本政府保证尊重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抗战初期，德国还在对中国进行支援，苏联政府更是派出两千多人和累计近千架各种型号的飞机，组成中国空军志愿队与中国空军联合作战，有张就是著名空战英雄库里申科(1939年10月在四川殉难)的照片。此时苏联为什么支援中国。不是因为此时中苏关系特别友好，或者说中国共产党的争取(如是不会出现上述一幕)，而是20世纪以来，日俄、日苏关系一直不好，在苏德关系紧张的情况下，苏联为了避免受到两头夹击，需要中国牵制日本。当苏德关系此时表面改善，日本害怕苏联南下主动示和，而苏联觉得能够借机谋取某种利益(有材料说两者曾合谋，国民政府如垮台，苏联趁机出兵西北和日本瓜分中国)时，一下抛弃了中国，置中国于最艰危时不顾。大家都知道，苏联对关东军进行了中国抗战的最后一战，通常认为是此战促成了日本的投降。可此书的几张照片给我们勾画了这样的历史逻辑。1945年2月11日，雅尔塔会议上，虽然“苏英美三大国领袖同意，在德国投降及欧洲战争结束后两个月或三个月内，苏联将参加同盟国方面的对日作战”，却在中国没有参加的情况下，替中国应诺“外蒙古的现状须予维持”，“大连商港国际化，苏联在 该港的优越权须予保证”，“苏联方面表示准备和中国国民政府签订一项中苏友好同盟协定，俾以其武力帮助中国达成自日本枷锁下解放中国之目的”。于是，欧洲战事5月9日结束后，28日美催促苏联对日作战，苏联坚持要中国兑现雅尔塔密约中给它的利益；7月16日，美国“特殊炸弹”成功爆炸，美方认为已没有请苏联出兵的需要，于是派霍普金斯去苏联，劝苏方放弃对中国的领土要求，又一次遭到斯大林的拒绝。这样敦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波茨坦公告就只有美、中、英签署。眼看着对日本作战就要取得决定性胜利，毕竟出兵还能为雅尔塔密约实现创造借口，7月底苏联要求美国致函邀请苏联出兵，美国给苏联回信：没有必要。美国8月6日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后，再不出兵就将丧失最后“机会”，就在与美国第二颗原子弹投向日本同时，苏联宣布9日与日本处于战争状态，当苏联的宣战通知送交日本时，日本外务大臣告诉说：日本已提出投降了。但苏联还是一边朝中国施压，一边抓紧时间出兵东北。无奈之下，国民政府14日与苏联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而苏联到底是怎么与关东军作战的呢?此书上说：“8月9日，美国第二颗‘特殊炸弹’……落在长崎。此时，苏方向满洲里进攻，同时出动飞机，向已经是唱空城计的满洲七大城市，光顾了一趟，各扔了几颗炸弹，并从满洲东北线上，打了些炮弹到中国土地上，算是参战了。但日军认为，苏军打炮只是试探，生怕与关东军硬打。总之，苏联就这样成为对日作战的战胜国了”。而进入了中国东北的苏军军纪极差。东北老百姓曾流传这样一句话：“关东人运气不好，‘小鼻子’走了，又来了‘大鼻子’。”中共红军时代的将领卢冬生被他们枪杀。如今安徽人去滁州一带抗战纪念馆参观，会看到刘顺元这个名字。他曾经担任安徽省工委组织部长，为建立皖东抗日根据地立下了很大功劳，1947年任旅大地委副书记兼关东行政公署副主席时为此进行了抗争，结果被当作反苏典型连降三级，长期冷冻饱受冲击。由此我又联想到了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在事关中国主权上对苏联的“拂逆”并最终的决裂。也许这就是最初根源。而后来中苏决裂，苏联一下子撤掉那么多“兄弟”时的援助项目，无非仍然是历史的重演。
中国抗战虽然胜利了，但翻看此书，任何人心里都不会平静。历史不是教科书的简单教条，也不是某些时候功利性剪裁后加以设计的堂皇说辞。它是立体的丰富的，其本质往往就存在于那些被剪裁被忽略后来又被遗忘了的繁多但在当时也许并不精彩的细节。而此书的最大好处就在于用如此多的图片复活了这些细节。弱国无外交，贫弱要挨打，哪怕你是那么善良；没有永久的友谊，只有暂时的利益，哪怕你是一根藤上的“兄弟”。
从1945年初到1946年6月中旬，盟军从塞班岛等地共起飞了25500架次的B-29飞机，投弹15万吨，港口布雷13000个，将东京等6个日本大城市几乎夷为平地，炸毁58个小城市。有几张照片拍下了弹如雨下和轰炸后东京等地一棵棵烧焦了树干枯鬼般直愣愣站在那儿的情景。尽管如此，日本仍然拒绝投降，一些人叫嚣“不战必定亡国，战也许也亡国，不战之亡丧失国魂，战至一兵一卒最后亡国，我们的子孙可以再起、三起”；“全民一亿玉碎”。正是在这种狂妄顽抗意念支配下，他们连少年儿童也发动起来。有一张照片，百衲布式的气球下吊着一包黑乎乎的东西，原来这是作为对盟军轰炸的回击，日本此时动员小学生用纸糊的气球，每个挂10公斤炸药，飘飞40小时后可以到达美国，以此对美国进行袭击，到1945年年中，一共放飞了9000个这样的气球。正是由于日本的疯狂抵抗，才导致美国于8月6日和9日投放了两颗原子弹。至此日本不得不投降。14日12点天皇裕仁向内阁宣读“投降”诏书。一张照片，许多人是跪在皇宫外聆听。而这里说到“投降”，书中将天皇的诏书用照片形式登了出来，细细数一遍，根本找不到“投降”二字。开头两句：“朕鉴于世界情势与帝国之现状，欲以非常措置，收拾时局。”情势所逼，万般无奈。文中说：“夫谋帝国臣民之康宁，偕万邦共荣之乐，此为皇祖皇宗之遗范，亦为朕之拳拳不忘者。曩者，帝国向美英两国宣战，亦为期望帝国之自存与东亚之安定。排斥他国主权，侵占领土，固非朕之志也。”“朕及大日本帝国，向始终解放东亚的诸盟国，不得不深表遗憾。”通过这两句话，我们明白了什么?他把对中国等国的侵略说成了“解放”，向美英宣战，也是为了安定东亚包括中国，动机多么崇高，简直有我们一直推崇的“国际主义”情怀。无怪乎日本人将此称之为“终战诏书”，无怪乎从那一刻起，日本就有人在替侵略罪行进行辩护，“主流层面”至今不肯向受难的国家和人民进行道歉，无怪乎年年每到此时，都有人包括政要要跑到靖国神社向那些战犯们的“神灵”进行祭拜。
中国人是仁厚的。战后我们免除了巨额赔款，即使是在战时，我们也是如此。1939年到1941年这三年，日本对重庆、成都、桂林、昆明等地实施狂轰滥炸。1939年的“5.3”、“5.4”重庆大轰炸，有人称之为这是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人民实施的人类有史以来最惨烈的空中大屠杀。5月3日下午一时，日机三十六架飞临重庆上空，投弹百余枚，大梁子、苍坪街、左营街、新丰街、陕西街等地被炸起火，死伤市民近千人。5月4日，日机再度狂轰重庆，炸死市民4400余人，炸伤3100余人，炸毁房屋1200余栋。市民死伤流离，目不忍睹。两日之中，驻渝的英、法、德使领馆均无幸免，人员亦有伤亡。5日，国民政府采取紧急措施救济难民，并统制公私船舶车辆疏散市民，三天之内，共疏散25万余人。有两张照片，各种各样的尸体交叠在大街上，宋庆龄忙着指挥车辆运救难民。中国空军此时也有能力轰炸日本本土，但我们第一次投下的却不是炸弹。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中国空军将士出征日本本土前，头戴礼帽的蒋介石在对机组人员讲话，一张是出征回来后，何应钦等人接见他们，他们仍穿着军服，其中两人叫徐焕升、佟彦博。此次出征日本本土时间是1938年5月19日，他们向日本投下的是什么，是纸弹，是500公斤的宣传品，一边是日本军队对中国军民进行狂轰滥炸，一边是中国军队投下的纸弹，两相对比，如果说在日本此时实行严格宣传管制的情况下，这些宣传品让些许日本人了解了战争真相，还有让军方感到恐慌的话，世界各国则对中国的仁厚充满了敬意。开罗会议上，三巨头加上宋美龄并排而坐，四十年后宋回忆，在一次没有随员的会上，丘吉尔“激昂倡言，建议以正式联合公报，惩罚日本天皇并废除天皇政体。罗斯福总统频频点头，而且也借着‘身体语言’表示同意”。由于蒋介石从体谅民族感情角度出发表示了不同意见，“此议才终于作罢”。而正是这位天皇下令：可以直接攻击平民。今年有部收视率很高的电视剧《我的兄弟叫顺溜》，结局是日本兵胸前挂着骨灰盒回国，这是遵从历史的。有几张照片就是这种场景，但电视剧里少了一样东西。考虑到日本刚刚遭到毁灭性轰炸，回去可能生活有困难，在中国老百姓经过8年抗战，家徒四壁，日子同样过不了的情况下，竟然发给他们每个人30斤的大米带回去。无论是中国还日本，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件事和这个场景。
还有两张照片相当刺眼。斯大林和战争狂魔松冈洋右手挽着手。这是1941年4月13日《苏日中立条约》签订后的情景。之后，为庆祝顺利成功，斯大林破例到车站送行，并亲切拥抱，导致国际列车晚点。——我不知道中国共产党人有哪位曾享受过这等待遇。在签约后的声明中，“苏联政府和日本政府庄严声明苏联政府保证尊重满洲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日本政府保证尊重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抗战初期，德国还在对中国进行支援，苏联政府更是派出两千多人和累计近千架各种型号的飞机，组成中国空军志愿队与中国空军联合作战，有张就是著名空战英雄库里申科(1939年10月在四川殉难)的照片。此时苏联为什么支援中国。不是因为此时中苏关系特别友好，或者说中国共产党的争取(如是不会出现上述一幕)，而是20世纪以来，日俄、日苏关系一直不好，在苏德关系紧张的情况下，苏联为了避免受到两头夹击，需要中国牵制日本。当苏德关系此时表面改善，日本害怕苏联南下主动示和，而苏联觉得能够借机谋取某种利益(有材料说两者曾合谋，国民政府如垮台，苏联趁机出兵西北和日本瓜分中国)时，一下抛弃了中国，置中国于最艰危时不顾。大家都知道，苏联对关东军进行了中国抗战的最后一战，通常认为是此战促成了日本的投降。可此书的几张照片给我们勾画了这样的历史逻辑。1945年2月11日，雅尔塔会议上，虽然“苏英美三大国领袖同意，在德国投降及欧洲战争结束后两个月或三个月内，苏联将参加同盟国方面的对日作战”，却在中国没有参加的情况下，替中国应诺“外蒙古的现状须予维持”，“大连商港国际化，苏联在 该港的优越权须予保证”，“苏联方面表示准备和中国国民政府签订一项中苏友好同盟协定，俾以其武力帮助中国达成自日本枷锁下解放中国之目的”。于是，欧洲战事5月9日结束后，28日美催促苏联对日作战，苏联坚持要中国兑现雅尔塔密约中给它的利益；7月16日，美国“特殊炸弹”成功爆炸，美方认为已没有请苏联出兵的需要，于是派霍普金斯去苏联，劝苏方放弃对中国的领土要求，又一次遭到斯大林的拒绝。这样敦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波茨坦公告就只有美、中、英签署。眼看着对日本作战就要取得决定性胜利，毕竟出兵还能为雅尔塔密约实现创造借口，7月底苏联要求美国致函邀请苏联出兵，美国给苏联回信：没有必要。美国8月6日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后，再不出兵就将丧失最后“机会”，就在与美国第二颗原子弹投向日本同时，苏联宣布9日与日本处于战争状态，当苏联的宣战通知送交日本时，日本外务大臣告诉说：日本已提出投降了。但苏联还是一边朝中国施压，一边抓紧时间出兵东北。无奈之下，国民政府14日与苏联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而苏联到底是怎么与关东军作战的呢?此书上说：“8月9日，美国第二颗‘特殊炸弹’……落在长崎。此时，苏方向满洲里进攻，同时出动飞机，向已经是唱空城计的满洲七大城市，光顾了一趟，各扔了几颗炸弹，并从满洲东北线上，打了些炮弹到中国土地上，算是参战了。但日军认为，苏军打炮只是试探，生怕与关东军硬打。总之，苏联就这样成为对日作战的战胜国了”。而进入了中国东北的苏军军纪极差。东北老百姓曾流传这样一句话：“关东人运气不好，‘小鼻子’走了，又来了‘大鼻子’。”中共红军时代的将领卢冬生被他们枪杀。如今安徽人去滁州一带抗战纪念馆参观，会看到刘顺元这个名字。他曾经担任安徽省工委组织部长，为建立皖东抗日根据地立下了很大功劳，1947年任旅大地委副书记兼关东行政公署副主席时为此进行了抗争，结果被当作反苏典型连降三级，长期冷冻饱受冲击。由此我又联想到了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在事关中国主权上对苏联的“拂逆”并最终的决裂。也许这就是最初根源。而后来中苏决裂，苏联一下子撤掉那么多“兄弟”时的援助项目，无非仍然是历史的重演。
中国抗战虽然胜利了，但翻看此书，任何人心里都不会平静。历史不是教科书的简单教条，也不是某些时候功利性剪裁后加以设计的堂皇说辞。它是立体的丰富的，其本质往往就存在于那些被剪裁被忽略后来又被遗忘了的繁多但在当时也许并不精彩的细节。而此书的最大好处就在于用如此多的图片复活了这些细节。弱国无外交，贫弱要挨打，哪怕你是那么善良；没有永久的友谊，只有暂时的利益，哪怕你是一根藤上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