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an学院因其大量的视频学习节目而为人所熟知。目前共计有2 200个视频，它们涵盖了从基础算术到矢量微积分的全部内容。而且在你看到的一些视频中，每月都有上百万的学生在网站上使用。这是观看量在100到200 000的视频排序。但在这里想谈的是，在这个领域如何能上升到更高的层面。在这个话题之前，先来回顾一下它是如何开始的。
　　5年前，我是一名对冲基金的分析师，住在波士顿，当时正在远程辅导我在新奥尔良的表弟。于是我就上传了我的第一个YouTube的视频，当时只是想给表弟补习，帮助他们复习学过的内容。这个视频上传后许多有意思的事情接踵而来。首先是来自于我表弟们的反馈，他们告诉我：比起现实生活中的我，他们更喜欢YouTube上面的我。回味他们带有讽刺意味的言语，它确实有深远的含义。作为“自动版”的表哥，处在他们一样的处境下，他们可以随意地让我暂停和重复，而不必担心浪费表哥的时间。如果他们想要复习两周前所学过的东西，甚至几年之前的，他们可以不受阻碍地向他们的表哥来咨询，只需要看那些相关视频就可以了。如果厌烦了可以快进，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地方，按照自己的时间和速度来观看视频。可能这件事最不起眼的，这是你第一次，第一次向你的大脑注入新的概念，你最不需要的是这时有人问你“明白了吗”。而这就是我和表弟互动学习的经历。而如今，他们在自己的私人空间就可以完成这种学习。
　　另外有意思的事情是这样的，我把视频放在了YouTube上，因为我认为没有保密的理由，所以其他人都可以观看。之后有人对这些内容有了不解以及各种反馈，所以我就收到了一些评论和信件，来自于世界各地。这都起源于一个计算题的视频，下面看看其中的一小部分评论：“这是我第一次笑着做微积分题”“我实实在在的兴奋了一整天”“我回忆起课堂上看到的这些矩阵文档，这次我感觉自己学会功夫了”。我们随时都能收到这样的反馈。很明显，这能帮助别人。
　　但之后随着浏览数的不断增长，我开始接到人们的信件，很明显，这不仅仅是辅导指导了。其中一封写道：“我12岁的儿子很孤僻，而且反感数学，我们什么都试过了，什么都看过了，什么都买过了。我们看到了你关于十进制的视频并且它有了效果。之后的视频也让他接受了。我们无法相信他如此兴奋。”那时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对冲基金分析员，对我来说做一些有社会价值的事情是很新奇的。我非常兴奋，于是继续前进。接下来我明白，现在我不只能帮助自己的表弟学习，也能惠及那些写信过来的人。因为视频这些内容不会老化，它还可以帮助到他们的孩子，或是重孙。如果当年牛顿在YouTube上传了关于计算的视频，我就没有必要做这些了。发生的这些事情，我认识到：“嗯，这是很好的教学附件，它有助于激励学生，对那些在家学习的学生来说也不错。”
　　当时从没有想到它会进入教室，以致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学校的教学。但之后不久，我开始接到教师的来信。他们在信中写到：“我们把你的视频引进课堂，你给学生们上课，所以现在我们做的是……”“没准这样的情形明天可能发生在美国的每间课堂……”“我所做的就是把视频讲座给学生，这曾经是家庭作业，但是现在学生在教室做家庭作业”。
　　首先，当这些教师这样做的时候，是明显有益处的。益处是他们的学生可以像我表弟那样来享受视频。他们能够按照自己的节奏，暂停、重复，利用自己的时间做这些事情。更有趣的是，这成为一件科技影响教学的客观事实，不用课堂上统一版本的讲义，排除了对全班用一个节奏讲课，它让学生在家的单独空间上课。教师可以在教室内巡查，而同龄人之间可以相互平等地交流，这些教师用这样的方法，使课堂更人性化。他们有过原始的非人性化的经历，30个孩子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不允许互相交流。无论多么优秀的教师，都必须讲相同的课程，30个孩子面无表情，毫无对抗。而现在对孩子们来说是人性化的，他们可以互相交流。
　　Khan学院成立后我即辞去原来的工作，与大家一起组建了一个实体组织，这个组织不是为了盈利。当前主要问题是我们如何将现有的课程再提升一个水平。我们将尽可能编出你需要的问题，直到你弄明白这个概念，也就是直到你取得10分。观看Khan学院的视频，与现在教室内的活动完全不同。传统的教室，你有很多家庭作业，家庭作业→课堂→家庭作业→课堂，然后考试。无论你在考试中得了70分、80分、90分或95分，课程都将进入下一章节。即使是得到95分的学生，另外5分丢到哪里，他们还是不懂的。假如你继续在这个概念上讲述下一个概念，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你下一个概念将增加这样的迷惑。传统的方式就是你要快速向前，尽管学生很聪明，教师很优秀，可他们的基础中的缺陷逐渐扩大。所以我们的基础模式就是像学习任何一样东西一样学习数学，不断练习，直到你精通它。
　　传统模式教学用试验和错误折磨你，但并不要求你精通。我们鼓励你试验，鼓励你犯错，但我们也要求你精通，这就是另一个模式。总体架构都在这个认知图里（图1），最上边那个节点是单一的数字加法，就像1加1等于2。模式是一旦你得到10分，它就会让你进入更高一级的单元。继续前进，你开始进入前代数和初级代数，再向下一步，你开始进入代数一和代数二的学习，涉及一点学微积分前的必修课。通过这类框架，每个知识点都能进行讲解。逻辑、电路、计算机编程、语法、遗传学等，都基于这个核心。假如明白了这些，你就已经准备好迎接下一个概念。现在这个系统同样适用于独立的学习者。
　　接下来向你们展示的内容，都是来自Los Altos学区的真实实验数据。在那里我们选择了5年级的两个班级和7年级的两个班，并完全放弃了他们旧的数学学习方式。这些孩子不用课本，也不用听教师千篇一律的授课，他们都在用Khan Academy上的软件来进行约半节课的数学课程学习。需要强调说明的一点，就是我们没有用它进行完整的一堂课的数学教学，这就是在Los Altos学区所进行的。我们在整个的数学教育中采用该方法，是因为这样学生有更多的自由时间。这样能实现分组处理和解决问题的能力，确保学生知道怎样解一个方程组。它同时也能腾出时间让学生进行模拟、游戏、机械操作、机器制造、通过影子来估算山高。所有这些例子都是教师每天在教室里，学生以自己的步调学习。
　　这就是Los Altos学区的一个现场片段，他们都在看这个表格（图2）。每一排代表一名学生，每一列是一门课程。绿色表示学生已经熟练掌握，蓝色表示他们正在学习的课程——不用担心，红色表示有困难的课程。实际上，教师所做的就是：“让我来看看这些红色孩子碰见什么困难了。”或者说：“让我找个绿色孩子（他已经精通了这课程），放在第一排，来指导他的同龄人。”这是个以数据为中心的现实，我们不希望教师走过去甚至问学生“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或是“哪不明白”这类问题，等等。所以我们这个模式旨在让教师尽可能依靠数据，真实的数据。教师能很快地依靠数据来找出学生的问题，他们就能尽可能有效地进行干预。现在教师能确切地了解学生的进程，他们每天花了多少时间，观看哪些视频，暂停视频的时间，停止视频的原因，他们所用的练习，专注点是什么。屏幕上的外圈显示学生做过的练习，内圈表示他们专注的视频，数据库字幕是高颗粒度的，所以可以准确地看到学生做错的问题（图3）。红色表示错误，蓝色表示正确。最左边的问题是学生尝试解决的的第一个问题，他们在那里观看视频，最后他们终于得到10分。就像你们亲眼看到他们如何努力得到这10分。他们的速度在加快，高度表示他们所需要的时间。
　　当谈到学生按照自我步调学习时，对每个人都有意义，就教育而言，因材施教。每次我们做调查，在任何一个班级，假设我们拿5天时间来调查，都会有一群孩子领先，而还有另外一群孩子紧跟其上。在传统教学中，假如你做个小测试，你会根据结果说：“这是有天分的学生，这是反应慢的学生。”或许他们会被区别对待，或许我们将他们分在不同的班级里。但是当让孩子按照自己的步调学习，我们不止一次地看到，某章节费力的学生，他们一旦攻下那个概念，就会后来者居上。所以同一个孩子，6周前你还认为他反应略慢，现在会成了有天赋的人。这种情况发生了一次又一次，使得我们思考，现在我们已经获得各种标签，会有多少来自时间的巧合。
　　就像在Los Altos学区所获得的这样有价值的信息一样，我们的目标是利用技术的力量，来进行人性化教学，不仅在Los Altos学区，乃至在全球范围内。现在在教育界发生的一切，实际上给我们带来了兴趣点。对人性化教学所作的努力，主要是把关注点放在学生与教师比例上。在我们的观念中，衡量标准是学生得到了教师多少的时间比例。在传统模式下，教师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备课和评级这本不该重视的方面，也许只有5%的时间是和学生真正在一起，那是用来辅导他们学习的时间。而现在教师百分之百的时间都是和学生在一起。再一次声明，科技不仅仅能让课堂变得有趣，而且也使课堂更加人性化，效果可提高到原来的5倍或者10倍。
　　像在Los Altos学区发生的宝贵经验，也可以用在其他许多地方：那些印度加尔各答的孩子，白天都要帮助家里而不能上学，现在他们每天只要用上两个小时就可以赶上课程，知道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看，对这些街童产生多大影响！
　　试想一下，在这个系统中，可以看到同龄的孩子之间进行指导帮助的情形。想象一下，如果在加尔各答的学生，偶然能够指导您的儿子，或您的儿子能帮助加尔各答的孩子，这会发生什么情况？这就是全球化的学习。我想你看到将要发生的课堂，就是全球的同一世界，而这就是我们正努力建造的。
　　（译文/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