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少年“死里的牵挂”:妈妈回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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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秦万友9岁时,疾病夺走了父亲。10岁时,生活的负累让母亲抛下他和三个兄妹离家;紧接着,11岁时,哥哥也因寻亲失去联系!从此,他和一对弟弟妹妹沦为孤儿。
  早熟的少年,带着弟弟妹妹长大,等长大以后一起去找妈妈!然而,未及长大,绝症来袭,那时那刻,一个15岁的绝症少年在凄苦托孤——
  灾难让他成为了孤儿:可这些还不够
  2014年6月,广西博白县15岁的初一学生秦万友,一连半个多月,脖子出现淋巴结肿大,堂兄秦德军带他到南宁市广西医科大附属医院检查,一系列穿刺检查结束后,结果让秦德军目瞪口呆:秦万友竟是急性粒细胞性白血病!
  1999年12月,秦万友和他的孪生哥哥秦万雄出生在广西博白县一个普通农家。父亲秦龙章是一个善良的乡村医生,母亲唐全武是云南文山人,没有文化。秦万友下边还有小他两岁的弟弟秦万隆、小他三岁的妹妹秦小英。父亲秦龙章采药行医,母亲务农,生活虽然清贫,却温暖。直到2008年春,灾难掀开序幕。
  3月初的一个下午,秦万友和哥哥放学回家,听见院子里来了很多人,母亲搂着弟弟妹妹哭成一团。原来,爸爸去世了!慈祥的爸爸躺在床上,被一块白布盖着脸,秦万友一刹那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后来,秦万友才从大人们口中得知,爸爸患的是骨癌,在花光了家里仅有的两万元积蓄后,他放弃了治疗,替自己安排了后事:土地交给孩子们的伯父帮忙耕种,母亲唐全武尽快改嫁,改嫁后千万别丢下孩子。
  丈夫去世后,唐全武整天以泪洗面,精神恍惚。乡亲们为她介绍改嫁对象,但是对方一听说她带着四个半大的孩子,都是摇头拒绝。
  失去了经济来源,眼看连锅都揭不开了。2009年6月的一天早晨,唐全武给孩子们做好早饭,拿起行囊悄悄出门,秦万友兄弟俩觉得不对,忙追了出去,哭着不让她走,母子三人撕扯着,哭着,直到妈妈倔强地登上过路的班车。车开了,兄弟俩坐在路边无助地大哭……
  妈妈走后,还不到10岁的兄弟俩撑起了这个家。
  秦万友家跟学校要步行一个小时,为了上学不迟到,兄弟俩必须每天早上5点钟起来,轮流做早饭,然后再带着弟妹去学校。妹妹年纪小,走不动路,两兄弟就轮流背。遇到下雨天,在泥泞的山路行走,兄妹四人经常滑倒,到了学校都成了泥人。
  一个多月后,秦万友的伯父秦志明就担起了照顾这些孤儿的义务。60岁的秦志明早年丧偶,自己一人靠种地带大两儿一女,身体不好。2010年7月,正是最忙的双抢季节。学校放了暑假,秦万友跟哥哥两人挥舞着镰刀割稻子、抛秧、耘田,每样农活都干得有板有眼,令伯父欣慰不已。最让伯父欣慰的还是这几个孩子的学习成绩,每个学期,孩子们都能从学校带回许多奖状。尤其是秦万友,成绩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
  再坚强的孩子想妈妈的时候也是脆弱的。兄妹四个常常会一个想妈妈哭起来,其余三个也跟着大哭。有一天晚上下大雨,最小的妹妹感冒发烧,家里没有药,秦万友和哥哥就轮流用湿毛巾给妹妹擦身子降温。妹妹终于不哭了,兄弟俩仍不敢睡,因为他们担心已经开裂的墙会倒塌。兄妹四人蜷缩在门边的墙角里,苦熬着等待天明。当年,妈妈是坐着开往博白县城的车走的,秦万友以为妈妈在县城,没钱坐车,他就经常借自行车两小时去县城,拿着妈妈的照片找妈妈。
  一天天,一月月,三年过去了,他们终于放弃了找妈妈,村里传言很多,有的说她改嫁到云南,有的说她不在了。秦万友每每听到这些传言都心如刀割般难受。
  秦万友的另一个堂哥秦德友,时年25岁,在南宁打工。每逢回家,都会来看望秦万友四兄妹。2013年春节,秦德友来看望他们。秦万友说:“我听说手机可以上网,还能查到很远的地方,能查到云南吗?你帮我查查走路要多久?”秦德友说:“只有在城里才有信号可以上网查。云南不远,到南宁就有去云南的火车。”秦万友眼睛一亮说:“真的吗?我要去云南找我妈!”
  秦德友担心堂弟太小会走丢,劝他们不要出去,没想到,四个孩子竟悄悄商议好,拿堂哥们平时接济他们的钱,让大哥秦万雄去了云南。14岁的秦万雄怀揣着妈妈的照片,去了云南,举目无亲,在好心人的帮助下,饥一顿饱一顿地寻找了两个月,最后徒手而归。
  但是,这次出远门,秦万雄打开了视野。他决定退学,让成绩优异的秦万友继续读书,他到广东去打工,村里很多人在广东打工,可能他们的妈妈也在那!
  2013年底,刚满15岁的秦万雄辍学去了广东。可是,这一去,和妈妈一样,音讯皆无。
  2014年初夏,秦万友做农活时,总是觉得虚弱,没多久身上开始出现了淋巴结肿大等症状,这才在堂哥秦德军的陪同下,到医院檢查,没想到竟是白血病!
  14岁孤儿的托孤渴望,妈妈,回来,回来!
  秦德军没有告诉秦万友这是绝症,只说是血液病。秦万友在博白县医院住了整整两个月,每天打针、化疗,病情非但不见好转,身上还出现了浮肿。
  他意识到自己病情严重!这时两个堂哥轮流照顾他,秦德军还辞去深圳的工作。秦万友虽然参加了新农合,可是对于他的病不过是杯水车薪,两个月下来,就花了近7万块钱,这些钱都是伯父和堂哥拼凑来的。
  医生告诉秦德军,这种病只有做骨髓移植,费用大概在50万左右。一听这些钱全家人都绝望了,但他们实在不忍心轻言放弃。堂哥悄悄找到镇政府求助,在镇政府的牵头下,当地一些学校和单位组织了一场募捐活动,一共募捐到两万元,这依然是杯水车薪,这时秦万友说什么也不愿意住院烧钱了,执意要回家。
  一天,镇上的好心人带着捐款来看望秦万友,正巧秦万友睡着了。堂哥秦德友把爱心人士请到另一间屋子里说话。一个爱心人士提议把大哥秦万雄找回来,因为秦万友急等救命!就在众人商议如何找秦万雄的时候,秦万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坚定地说:“先不要找大哥!先找妈妈!”看着大家发愣,秦万友说:“你们想找大哥回来是给我治病,但我的病可以等一等,必须先把妈妈找回来,否则我不放心弟弟妹妹,他们还小,太需要妈妈了!”   接着,秦万友提出写一封求助信,让堂哥到县城网吧,发到网上。这天晚上,秦万友伏案写下一份沾满泪水的求助信:
  “尊敬的好心人士,我叫秦万友,是广西博白县径口镇的一名孤儿,不幸患上了白血病。9岁时,我父亲病故,10岁时妈妈离家打工失联,11岁时哥哥外出杳无音信。如今,照顾我们的大伯身体不好,一只眼睛已近失明,请你们帮我找回妈妈吧!如果不能,那么也请好心人士收养我的弟弟妹妹,让他们可以正常读书,好好生活,我也能放心离去……”
  秦德友把这封信发到了广西博白微笑爱心网以及玉林各大论坛、网站,很快引起了媒体关注,不少热心人士纷纷伸出援手,帮助这名凄苦托孤的绝症少年!
  爱心人士接踵而来,人们看到秦万友家徒四壁,只有一部停机多年的电话机被擦得光亮。秦万友腼腆地告诉人们,想妈妈时,他就會拿起电话,好像能听见当年妈妈的声音。一位爱心人士送给秦万友一部手机,秦万友仿佛有了希望,他开通QQ空间记录他对妈妈的思念,给妈妈和哥哥写了一封又一封无法发出的邮件。他的QQ不设门槛,人人都可以随时进入空间浏览。网友们不禁淆然泪下,纷纷帮他找妈妈……
  全国都在找妈妈:寻亲比活着更重要
  很快,山东一名网名叫“潇湘雨”的网友,是“宝贝回家”网站的志愿者,也帮助秦万友在“宝贝回家”寻亲网站发布了寻亲帖。云南文山的志愿者们看到了“潇湘雨”的帖子,也都纷纷行动起来。文山志愿者“小咪渣”到文山县各个村委会打听,最终查到唐全武的娘家,顺利联系到秦万友的姨妈和舅舅,辗转打听到唐全武的下落。遗憾的是,唐全武两年前回来过一次,然后去了广东阳江市。就在“小咪渣”失望的时候,舅舅忽然想起唐全武曾经在阳江打过电话回来,是一个手机号码。
  “小咪渣”又跟秦万友舅舅到移动公司打出通话清单,终于在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了那个来自广东阳江的手机号。当“小咪渣”拨通电话,确定对方就是唐全武后,禁不住热泪盈眶,半天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潇湘雨”在山东枣庄市永福路派出所的帮助下,也联系上了远在深圳的秦万雄。
  “潇湘雨”觉得,虽然已经找到唐全武,但是,还不知道她为什么抛下四个孩子几年不见,万一她已经改嫁,或者不愿意再见到孩子,岂不是让秦万友更加绝望?他联系到央视大型寻亲栏目《等着我》编导,请求栏目组工作人员做唐全武的工作,让她不再逃避,编导欣然答应,就在演播大厅安排他们见面,让他们得以真正的团圆!
  2015年1月27日,“潇湘雨”带着秦万友三兄妹飞往北京,他只说带着他们做节目,妈妈看见了就会回来。秦万友带上了几年来兄妹四人得过的所有奖状,他要用这些成绩呼唤妈妈!
  2015年1月28日,在《等着我》节目采访录制现场,秦万友一上场就打断主持人倪萍的话,紧张地说:“倪萍奶奶,可不可以先帮我找妈妈,再找哥哥?”倪萍心疼地望着他说:“你知道自己的病吗?”秦万友低声说:“知道,如果不尽快做骨髓移植就会死。可是,我担心我死了,没人照顾弟弟妹妹,还是先帮我找妈妈吧!”秦万友的恳求似乎打乱了倪萍的节目流程,她默默看了三个孩子一眼,打开了身后那扇巨大的红门。一个小伙子飞奔出来,秦万隆一眼就认出是大哥秦万雄,秦万友和弟妹一起冲了上去,秦万雄满怀愧疚地跪在地上,兄妹四人哭成一团!
  倪萍似乎不忍让孩子们再多等一分钟,再次打开了另一扇红门。早早站在门边守候的秦小英一眼就看到门洞里的母亲,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妈妈,就哭着扑进妈妈怀里。三兄弟也跟着扑了上来,哭喊着妈妈。唐全武哭着说:妈妈也是不得已啊……母子相会的一幕,让现场的每一个人无不动容。
  在录制现场,唐全武说出了这几年的处境——
  原来,唐全武当年离开家,先是在博白县城找工作,由于没有文化,一直找不到工作,她就回到云南老家,她还没说出自己丧夫的事,母亲就哭着告诉她,她的父亲刚查出肺癌,母亲也常年患病在床。
  唐家有三个儿女,唐全武排行老二。姐姐嫁给了当地一个残疾人,有两个孩子,日子穷困;弟弟常年在外打散工。照顾父亲的事,自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照顾父亲的那段时间,她一直惦记着孩子。那时候,博白家里的电话已经停机了。唐全武联系不上孩子,每天晚上都偷偷哭。“老爸不知道我死了丈夫,以为是两口子吵架,他还撵我回夫家。可是,哪里有钱带回家给孩子啊!”唐全武决定,先照顾老爸,挣钱回家的事,以后再说。就这样拖着,送走了父亲,接着又是照顾患上直肠癌、胃癌的母亲。
  2013年5月,母亲也走了。唐全武的心都空了,想回广西却没有路费。唐全武开始在文山做苦力,有时帮人做钟点工,有时候去工地挑砖头。到了2014年1月,唐全武攒了200元。她决定,先拿这笔钱做路费,去广东打工,赚了钱就回家!到了广东阳江,唐全武进了一家刀具厂打工,每月工资能挣1000多元。
  2015年春节来临,唐全武花200多元买了一部二手手机,办了手机卡。她打算回家后,就把手机号留给家里。这样,以后就算出来打工,也能经常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了。就在这时,阳江当地社保所的一名工作人员给唐全武打来了电话。对方说,唐全武的几个孩子在网上寻找母亲,震动了全国,很多爱心人士都在奔走。他们通过多方查实,才联系到了唐全武,希望她抽出时间到北京与儿子相认。一开始,她还以为对方是骗子。可是,听对方描述了家里的情况,且听说二儿子患了白血病,她再也坐不住了,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到了北京。
  听完这一切,公益组织“天使妈妈”基金会现场承诺,一定全力帮助秦万友治病!
  一别六年的母子五人终于重逢!秦万友忘记了病痛,在网友的张罗下,他跟着妈妈兴致勃勃地游了故宫,他们第一次见到了雪,还拍了第一张全家福,秦万友把照片发在QQ空间里,记录亲情的永恒。
  母子在北京相认后,一起回到老家,日子恢复了以往艰难,但心里却因为亲情的团聚而洋溢着甜蜜。
  2015年2月,秦万雄经过检验,骨髓未能与秦万友配型成功,为了给弟弟筹医疗费,他再次踏上外出打工的路程。唐全武也在县城找了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一家人都在积极努力,为秦万友的病想办法。虽然困难重重,但是秦万友依然乐观,他说有妈妈在,他什么都不怕……
  [编者手记] 目前,秦万友尚未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也因经济原因一度中断化疗,如果您被凄苦托孤的绝症少年所感动,请汇款到:武汉市武昌区东湖路169号知音传媒集团救助基金会。汇款留言处请注明秦万友收。
  编辑/柴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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