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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通过静态舌面位置和腭位调查的方法，对日照方言舌冠擦音进行调查研究。研究表明实验研究法与传统方言学的调查研究有相同之处，也有补充与不同点。传统上的舌尖前音t应该为舌面音。除此之外，在发音部位上补充了被动发音部位。
关键词：日照方言；舌冠擦音；实验语音；发音部位
李荣曾经说过：“汉语方言中要了解韵母之多到广东，了解声母发音部位分类之细到山东。”日照方言作为山东方言的一部分，其声母发音部位分类细，主要是与在舌冠发音部位上的细分。传统方言学主要依照调查人的主观听觉印象，把听到的音转写成国际音标，而实验调查能补充人耳听之不足，更加客观真实。且从辅音的发音原理来看，我们应当尽量把辅音的主动发音部位和被动发音部位都记录下来。本文旨在通过实验来与传统方言学对日照方言中舌冠音发音部位进行对比，从而使结果尽量真实、客观。日照方言中辅音共有26个，除去双唇音p p m、唇齿音f v，剩下的21个辅音都与舌冠有关。而与舌冠相关的音，主被动发音部位往往是多对多的关系，舌尖音可能是齿音，也有可能是齿龈音。反过来齿龈音可能是舌尖，也可能是舌面音。本文主语选择与舌冠有关的塞音进行研究其发音部位。
1 实验方法
实验设计参考Ladefoged（1957）和Dart（1991）介绍的静态舌面位置和腭位调查方法。下图中右面是Dart舌位置图。图中舌头被染黑的地方代表舌头与上颚形成的阻碍部分。每个辅音调查两个字，与高元音i相拼以及与低元音a相拼。之所以选择与不同元音相拼是因为便于比较。调查字如下：
舌尖前：大[tɑ]；舌尖+20后：沙[?ɑ]师[??]；舌尖后：食[?i]虾[?iɑ]；舌面前：弟[?i]家（文读）[?ɑ]；舌根：喝[xɑ]；发音人情况：李芳，25岁，学生，山东日照市东港区人。
2 实验结果与分析
（1）舌尖后?的实验与分析。我们首先看舌位图。在第一组中图1中是个典型的舌尖音，染黑的部分之间有一条空隙，这是擦音发音时气流的通道。然后我们再看腭位图，图里面的腭位图中大致都在后齿龈部位。笔者根据土人感，感觉日照方言中这两组的发音与普通话有略微的区别。根据舌位图与腭位图的实验发现，在舌位图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其都为舌尖音。在腭位图上有略微的区别。普通话中其受阻位置均在齿龈后。通过本次实验结果发现，与普通话相比，日照方言中这两组音在腭位上可能相对偏前。根据Ladefoged和吴宗济（1984）的调查中，?在北京话中发个音时是下舌叶去靠近上颚，Lee（1999）认为其为舌尖-齿龈后音。董少文说“成阻的时候舌尖对着前硬腭或者齿龈与硬腭之间”，也可以略靠前到“舌尖对后齿龈的部位”。综上，由于普通话与北京话即为相近，普通话中的?应该是舌尖-齿龈后擦音。而日照方言中?的在被动发音部位，比普通话中的?更靠前些。因此，?应该是舌尖-齿龈后擦音，但与普通话位置相比，其腭位的位置略为靠前，也就是说更偏齿龈。
（2）舌叶音?的实验与分析。在前人对日照方言的研究中，[?]被描述成舌叶擦音。从图2中舌面图中我们可以看到其受阻位置在靠近舌尖部分的舌叶位置。但与?组舌尖音相比，则会发现其发音位置还是较为靠后，所以认为其为舌叶音。再看腭位图，我们能比较明显地看出其被动发音部位为齿龈，其中间的缝隙为其气流通过的通道。从第二组中，“鸡”的受阻部位位于齿龈，而“家”的受阻部位于齿龈和齿龈后的交界位置，也就是说“家”的发音位置稍微靠后些。在英文中?是一个很重要的音。以往对[?]的研究中，Jones（1956），Abercrombie（1967），Ladefoged（1993）以及prateor和Robinett（1985）都把它描述成舌叶-后齿龈音。很多学者认为?的发音位置与s较为相近，他们都是上下齿较为靠近，擦音特征非常明显。但?与s相比，s的发音部位更靠前，也就是说?发音时候收缩段（constriction）更加靠后，并且更宽。通过上述实验结果，我们可以发现日照方言中第一组音更偏向舌叶-齿龈擦音。所以是否用?作为国际音标还有待考虑。
（3）舌面前音?的实验研究与分析。通过实验，发现这两组词和上一小节组情况分别差不多，通过比较图2和图3发现，其舌位图与腭位图相差不大。在舌位上，舌位比?组更靠后些，而从腭位图上看，大致都在近于齿龈与齿龈后的交界位置。Ladefoged（1988）认为?和?有些相似，其不同之处在于舌前端的抬升幅度不同，他认为?是舌面的舌叶后齿龈音，而?则是腭化的后齿龈音。也就是说?比?在腭位图上更靠后一些。同时，?和?理论上腭位上位置应该一样，通过其对比，发现两者的位置比较相似。故在腭位上我们认为这两组音为近于齿龈后的齿龈后音。因此，?组为舌面前-齿龈后擦音。
（4）舌尖前t和舌根音k的实验与分析。t被认为是舌尖前音，根据Ladefoged，主动发音器官可以和接触不同的被动发音器官而发出不同的音。t与不同部位接触就会产生不同的音。通过图4，我们可以发现其在日照方言中并非舌尖音，“大”中其发音位置比较靠后，而“特”中比虽然没有那么靠后，但也能发现其并非舌尖音。
在腭位图中我们可以发现其受阻位置大概位于齿龈后和硬腭前的交界。根据Ladefoged舌叶与齿龈后接触形成舌面-齿龈后音。而与硬腭接触形成的卷舌音或是硬腭音，其舌位一般为舌面或是舌叶往后的位置。根据Ladefoged的理论与上图，日照方言中t更接近舌叶——齿龈后音。
（5）舌根音x的实验研究与分析。而在实验过程中，x（喝）的舌位图与腭位图之所以没有变黑，大概是由于其发音部位均比较靠后，通过静态舌位与腭位实验法没法拍出。根据人体生理结构推测，x的主动发音器官为舌根，而被动发音器官为软腭。
3 结论
通过上述实验结果与讨论，我们可以看出与传统对记录既有相同点亦有不同点与补充。从舌面图上看，传统上舌尖后、舌叶、舌面前、舌根音的顺序是在主动发音先后顺序大致是一致的。但在具体的发音部位上却有所不同，传统中舌面前的主动发音部位和舌叶相似，不过比传统舌叶音稍稍靠后，但其主动发音部位仍靠近舌叶，为了于舌叶音区分，我们把它定位舌面前音。通过实验，我们也发现传统上的舌尖前音实际为舌叶-硬腭后音。而舌根音因为发音位置比较靠后，所以无法通过此种方法得出结论。具体发音部位如下：舌尖前音t为：舌叶-硬腭后；舌尖后音?为：舌尖-齿龈后；舌叶?为：舌叶-齿龈后；舌面前?为：舌面前-齿龈音。
参考文献：
[1] 凌峰.舌冠擦音的发音部位[J].民族语文，2012（5）.
[2] 李天宇.山东方言擦音初探[J].菏泽学院报，2012（4）.
[3] 牟海霞.日照方言调查报告[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0.
[4] 戚雅君.“舌尖前音”及其发音部位之我见[J].语文研究，2000（3）.
[5] 冉启斌.关于舌尖前音的发音[J].汉语学报，2010（2）.
[6] 石明远.莒县方言志[M].语文出版社，1995.
[7] 石明远.古庄章知三组声母在莒县方言的演变[J].方言，1990（2）.
[8] 王希哲.舌尖音声母发音部位质疑[J].语文研究，2003（4）.
[9] 岳立静.日照方言知庄章和精见端的读音类型[J].方言，2005（3）.
[10] Peter Ladefoged and Ian Maddieson.The Sounds of the
World’s Languages，1996：19-38.
[11] Peter Ladefoged.Phonetic Data Analysis，2003.
[12] Sarah N.Dart.Articulatory and Acoustic Properties of Apical
and Laminal Articulations，1991.
作者简介：李芳（1989—），女，上海大学文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方向：文字学。
关键词：日照方言；舌冠擦音；实验语音；发音部位
李荣曾经说过：“汉语方言中要了解韵母之多到广东，了解声母发音部位分类之细到山东。”日照方言作为山东方言的一部分，其声母发音部位分类细，主要是与在舌冠发音部位上的细分。传统方言学主要依照调查人的主观听觉印象，把听到的音转写成国际音标，而实验调查能补充人耳听之不足，更加客观真实。且从辅音的发音原理来看，我们应当尽量把辅音的主动发音部位和被动发音部位都记录下来。本文旨在通过实验来与传统方言学对日照方言中舌冠音发音部位进行对比，从而使结果尽量真实、客观。日照方言中辅音共有26个，除去双唇音p p m、唇齿音f v，剩下的21个辅音都与舌冠有关。而与舌冠相关的音，主被动发音部位往往是多对多的关系，舌尖音可能是齿音，也有可能是齿龈音。反过来齿龈音可能是舌尖，也可能是舌面音。本文主语选择与舌冠有关的塞音进行研究其发音部位。
1 实验方法
实验设计参考Ladefoged（1957）和Dart（1991）介绍的静态舌面位置和腭位调查方法。下图中右面是Dart舌位置图。图中舌头被染黑的地方代表舌头与上颚形成的阻碍部分。每个辅音调查两个字，与高元音i相拼以及与低元音a相拼。之所以选择与不同元音相拼是因为便于比较。调查字如下：
舌尖前：大[tɑ]；舌尖+20后：沙[?ɑ]师[??]；舌尖后：食[?i]虾[?iɑ]；舌面前：弟[?i]家（文读）[?ɑ]；舌根：喝[xɑ]；发音人情况：李芳，25岁，学生，山东日照市东港区人。
2 实验结果与分析
（1）舌尖后?的实验与分析。我们首先看舌位图。在第一组中图1中是个典型的舌尖音，染黑的部分之间有一条空隙，这是擦音发音时气流的通道。然后我们再看腭位图，图里面的腭位图中大致都在后齿龈部位。笔者根据土人感，感觉日照方言中这两组的发音与普通话有略微的区别。根据舌位图与腭位图的实验发现，在舌位图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其都为舌尖音。在腭位图上有略微的区别。普通话中其受阻位置均在齿龈后。通过本次实验结果发现，与普通话相比，日照方言中这两组音在腭位上可能相对偏前。根据Ladefoged和吴宗济（1984）的调查中，?在北京话中发个音时是下舌叶去靠近上颚，Lee（1999）认为其为舌尖-齿龈后音。董少文说“成阻的时候舌尖对着前硬腭或者齿龈与硬腭之间”，也可以略靠前到“舌尖对后齿龈的部位”。综上，由于普通话与北京话即为相近，普通话中的?应该是舌尖-齿龈后擦音。而日照方言中?的在被动发音部位，比普通话中的?更靠前些。因此，?应该是舌尖-齿龈后擦音，但与普通话位置相比，其腭位的位置略为靠前，也就是说更偏齿龈。
（2）舌叶音?的实验与分析。在前人对日照方言的研究中，[?]被描述成舌叶擦音。从图2中舌面图中我们可以看到其受阻位置在靠近舌尖部分的舌叶位置。但与?组舌尖音相比，则会发现其发音位置还是较为靠后，所以认为其为舌叶音。再看腭位图，我们能比较明显地看出其被动发音部位为齿龈，其中间的缝隙为其气流通过的通道。从第二组中，“鸡”的受阻部位位于齿龈，而“家”的受阻部位于齿龈和齿龈后的交界位置，也就是说“家”的发音位置稍微靠后些。在英文中?是一个很重要的音。以往对[?]的研究中，Jones（1956），Abercrombie（1967），Ladefoged（1993）以及prateor和Robinett（1985）都把它描述成舌叶-后齿龈音。很多学者认为?的发音位置与s较为相近，他们都是上下齿较为靠近，擦音特征非常明显。但?与s相比，s的发音部位更靠前，也就是说?发音时候收缩段（constriction）更加靠后，并且更宽。通过上述实验结果，我们可以发现日照方言中第一组音更偏向舌叶-齿龈擦音。所以是否用?作为国际音标还有待考虑。
（3）舌面前音?的实验研究与分析。通过实验，发现这两组词和上一小节组情况分别差不多，通过比较图2和图3发现，其舌位图与腭位图相差不大。在舌位上，舌位比?组更靠后些，而从腭位图上看，大致都在近于齿龈与齿龈后的交界位置。Ladefoged（1988）认为?和?有些相似，其不同之处在于舌前端的抬升幅度不同，他认为?是舌面的舌叶后齿龈音，而?则是腭化的后齿龈音。也就是说?比?在腭位图上更靠后一些。同时，?和?理论上腭位上位置应该一样，通过其对比，发现两者的位置比较相似。故在腭位上我们认为这两组音为近于齿龈后的齿龈后音。因此，?组为舌面前-齿龈后擦音。
（4）舌尖前t和舌根音k的实验与分析。t被认为是舌尖前音，根据Ladefoged，主动发音器官可以和接触不同的被动发音器官而发出不同的音。t与不同部位接触就会产生不同的音。通过图4，我们可以发现其在日照方言中并非舌尖音，“大”中其发音位置比较靠后，而“特”中比虽然没有那么靠后，但也能发现其并非舌尖音。
在腭位图中我们可以发现其受阻位置大概位于齿龈后和硬腭前的交界。根据Ladefoged舌叶与齿龈后接触形成舌面-齿龈后音。而与硬腭接触形成的卷舌音或是硬腭音，其舌位一般为舌面或是舌叶往后的位置。根据Ladefoged的理论与上图，日照方言中t更接近舌叶——齿龈后音。
（5）舌根音x的实验研究与分析。而在实验过程中，x（喝）的舌位图与腭位图之所以没有变黑，大概是由于其发音部位均比较靠后，通过静态舌位与腭位实验法没法拍出。根据人体生理结构推测，x的主动发音器官为舌根，而被动发音器官为软腭。
3 结论
通过上述实验结果与讨论，我们可以看出与传统对记录既有相同点亦有不同点与补充。从舌面图上看，传统上舌尖后、舌叶、舌面前、舌根音的顺序是在主动发音先后顺序大致是一致的。但在具体的发音部位上却有所不同，传统中舌面前的主动发音部位和舌叶相似，不过比传统舌叶音稍稍靠后，但其主动发音部位仍靠近舌叶，为了于舌叶音区分，我们把它定位舌面前音。通过实验，我们也发现传统上的舌尖前音实际为舌叶-硬腭后音。而舌根音因为发音位置比较靠后，所以无法通过此种方法得出结论。具体发音部位如下：舌尖前音t为：舌叶-硬腭后；舌尖后音?为：舌尖-齿龈后；舌叶?为：舌叶-齿龈后；舌面前?为：舌面前-齿龈音。
参考文献：
[1] 凌峰.舌冠擦音的发音部位[J].民族语文，2012（5）.
[2] 李天宇.山东方言擦音初探[J].菏泽学院报，2012（4）.
[3] 牟海霞.日照方言调查报告[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0.
[4] 戚雅君.“舌尖前音”及其发音部位之我见[J].语文研究，2000（3）.
[5] 冉启斌.关于舌尖前音的发音[J].汉语学报，2010（2）.
[6] 石明远.莒县方言志[M].语文出版社，1995.
[7] 石明远.古庄章知三组声母在莒县方言的演变[J].方言，1990（2）.
[8] 王希哲.舌尖音声母发音部位质疑[J].语文研究，2003（4）.
[9] 岳立静.日照方言知庄章和精见端的读音类型[J].方言，2005（3）.
[10] Peter Ladefoged and Ian Maddieson.The Sounds of the
World’s Languages，1996：19-38.
[11] Peter Ladefoged.Phonetic Data Analysis，2003.
[12] Sarah N.Dart.Articulatory and Acoustic Properties of Apical
and Laminal Articulations，1991.
作者简介：李芳（1989—），女，上海大学文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方向：文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