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文有,从玩家到赢家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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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到达位于北京怀柔的老爷车博物馆时,馆长雒文有站在门前向我们挥手。虽然隔着还很远,却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好像被阳光放大,那是一张快乐而精力充沛的脸庞。
  这个喜欢老爷车的男人,仿佛生存在时间的洪流之外,有嗜好真是让人不会老啊。
  
  玩家,物质带给人的快乐
  在老爷车博物馆的大厅里面,一辆粉蓝色的“华沙”小轿车放在很显眼的位置。这辆车在老爷车世界排名中也许很靠后,然而,它对于雒文有却意义非常。
  1979年,他拥有了第一辆轿车。那个时代,除了拖拉机,平民百姓几乎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机动车。而跑运输致富的雒文有,通过各种渠道,辗转从某个政府部门买到了这辆淘汰下来的二手华沙小轿车。当年,为了给那辆“华沙”找个牌照,还惊动了河北省交通厅,专门为这辆“私家车”特批了唯一的个人牌照。
  为了买这辆二手华沙小轿车,雒文有的花费是6000元。当年,一个成熟技工的月工资收入不过20元。
  虽然处在车辆管制非常严格的80年代,但出于对车辆的喜爱,雒文有一直关注各部门即将淘汰的旧车。借着修车厂这个大本营,雒文有把造型特异、甚至曾经属于伟人的旧车都收集了回来。
  当年,雒文有这样做,完全没有任何目的,仅仅是拥有财富后的一种消遣。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些“漂亮的老车”有个约定俗成的名字——老爷车。
  在网络和时尚媒体普及之前,国内喜欢收藏旧车的人并不少。然而困难也是明摆着的:一来没有专门的市场;二来许多老车的所在地都很偏僻,要找到这些车,所花费的人脉关系和资金都不是小数;第三,当在偏僻的县城找到那些已经失去动力的老车后,如何把他们运回来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当年跑运输,天南地北地走。我总是能够想办法把老爷车运回来,这是我的优势。因此,我的收藏总是比别人更快一点、更多一点。”雒文有只说了关于物质的优势,其实,他自己仿佛都没有意识到,那种痴迷才是真正的优势。
  他只知道,那些车让他很快乐。有空的时候,他会自己摆弄那些老车,重新修理车身表面、调整动力系统。一辆原本陈旧到不能发动的老车,在他手里一点点重新现出光彩,发动机的震动如同幼儿的啼哭。雒文有抚摸着那些老车,浑身都觉得幸福。
  “那时没有想太多,就是觉得快乐。有时候,整个一下午,我就一个人在那里擦车,越擦越开心!”雒文有这样说的时候,眼神都在发光。
  
  赢家,荣誉感带给我的愉悦
  如果没有那场“98路易威登大连——北京国际老爷车拉力大赛”,雒文有现在的生活状态该是怎样的,谁都无法想象。
  1998年5月25日,国际老爷车协会首次在我国举办老爷车拉力大赛,共有50个参赛名额。而此时,中国内地并没有老爷车这个概念,也没有几辆能跑起来的、够档次的老爷车。
  这一刻,收藏“老车”已经小有名气的雒文有被推到了台前。在他当时收藏的20多辆各种型号的老爷车中,车况最好的是一辆老吉姆车,而雒文有坚持选择48号红旗770参赛,表现出一种令人吃惊的执着。“因为‘红旗’车是我们中国的国车。只有‘红旗’车才代表中国,所以我对‘红旗’车特别有感情。”这场常规的老爷车赛事也因为有了雒文有的坚持,而多了一重“象征意义”。
  正是因为这辆红旗车,比赛过程中发生了不少“波折”。作为第48号发车选手,刚刚起跑就被原本拦在街道两侧的观众团团围住,导致比赛无法顺利进行。由于耽误了49号和50号的发车,雒文有被扣了5000积分。
  即使如此,雒文有最终还是拿到了第9名。
  “当时我开着‘红旗’车到北京,沿途的观众、行业领导给了我很大的鼓舞,更萌发了我要收藏‘红旗’车的愿望。”那一次老爷车比赛,让雒文有触动颇深:首先,在与新加坡选手聊天的过程中,雒文有才知道,全球都有人在收藏老爷车,这个领域的名车还有很多。另一方面,开红旗参赛,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荣誉感——那是作为一个商人所无法得到的。
  那一年,雒文有作了一个让许多人不理解的决定——他卖掉了自己的所有商业产业,决定全身心做老爷车的文化传播,并成立和管理一个老爷车文化协会。
  在许多人眼中,这件事很容易用数字来换算。之前,雒文有是个千万富翁,此后,他是中国老爷车收藏协会的会长,老爷车从20多辆变成了180多辆。千万资金变成了180多辆老爷车、一座老爷车博物馆和过千万的银行贷款债务。
  为什么不在保持商业运转赚钱的同时去慢慢收集老爷车?这是许多人的疑问。
  雒文有的回答很有80年代的执着:“太分心了,有商业就得用心去管理,我现在只想把心思都投入到老爷车这件事上去。”
  
  大家,痴迷心带动的梦想和奇迹
  1999年1月,国际老爷车协会向雒文有颁发了老爷车资格证书,他成为中国内地唯一拥有国际老爷车资格证书的收藏者。雒文有和他的48号红旗770号车,已经成为一个世纪以来唯一在国际老爷车协会注册的赛手和赛车,被上海大世界吉尼斯总部列为吉尼斯之最。
  实际上,中国隐藏的老爷车藏家和老爷车很多,但没有人敢把脑袋伸出来说自己有辆很贵的老爷车。因为一旦亮相,别人会追问它们的来路,而进口老爷车的高关税问题是许多藏家不想面对的。在不用交高关税的前提下,外国的老爷车进入中国,目前有三条合法的途径:一是车展,二是拉力赛,三是捐赠。而这三个途径似乎都难成为交易市场的推动。
  从80年代就开始发力收藏老爷车的雒文有,以他的痴迷和狂热,奠定了他无法比拟的优势。在中国老爷车收藏领域,他是唯一公认的“大家”!
  他够痴!够迷!够狂热!
  首先,在1999年之前,国内对于老爷车这个概念并不清晰,收藏所付出的成本相对现在要低得多。雒文有倾尽所有汇集的千万资金,发挥的收购效益是非常大的。
  其次,老爷车的稀缺正是其价值所在。红旗加长、金豹跑车等特殊老爷车的存世量非常低,往往只有一辆或者两辆。雒文有早已把其中多部老爷车收入囊中,如今,即使有人愿意以上亿资金投入,也未必能在稀有品方面超过他。
  第三,就是先发优势。在国内,提起老爷车收藏,雒文有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那种有点江湖豪爽风格的痴迷气,也让许多老爷车收藏爱好者倍感敬佩。
  人们都叹息雒文有的钱烧得太快,其实,如果他肯转让几辆老爷车,他随时都可以重新成为一个千万富翁。
  2002年3月,雒文有以20多万元的价格,买到了传说中的“加长红旗”。其间,经历了长达5年的打听和数月的登门拜访,而最终打动转让人的,依然是雒文有的故事——那件开着红旗车给中国人争光的赛车往事,那种散尽千万家财的痴迷心情。
  如今,有人想花340万买这辆加长红旗车,却被雒文有婉言拒绝了。
  究竟是他太痴迷,还是太会把握形势?这个在70年代就成为中国第一代富人、20多年不倒的雒文有,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中国老爷车博物馆:
  国内首家也是唯一的老爷车博物馆,位于北京怀柔。馆内已收藏中外各式老爷车160余辆,包括新中国成立初期汽车工业代表作的东方红、上海、凤凰、红旗等国产品牌系列轿车,美国道奇、德国奔驰、法国雪铁龙、英国莫利斯、前苏联吉斯等世界经典车,以及老一代革命家毛泽东、周恩来坐过的汽车,见证了汽车工业的发展历程。
  编辑/麻 雯mawen214@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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