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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英语学习》线上系列讨论的第19期话题是“英语口语教学中的互动”。重点讨论的问题是：口语能力及小初高各阶段口语学习的侧重点、如何分解口语主题、如何围绕小主题开展话题、哪种口语活动方式能让口语练习生动起来、教师如何有效组织小组合作的口语练习活动、教师应该如何评估活动质量。微信群的专家和老师们围绕这些问题展开了热烈精彩的讨论，在此分享给各位读者。
口语能力及各阶段口语学习的侧重点
赵冬云：语言本来是交流工具，口语交流是最重要、最普遍的交流方式，因此英语口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今天很高兴就这一话题和大家进行讨论。首先，我们谈谈什么是口语能力，或者说口语能力涉及哪些方面？
范海祥：口语能力其实是交际能力的一部分。所谓的交际能力就是“语言学习者与其他说话者之间进行互动，从而生成意义的能力，它区别于做语法知识选择题的能力”。然而，学习者要获得较强的交际能力“还需要了解语言使用的社会文化环境”。交际能力包括这样几个重要的层面：社会语言能力、策略能力以及语篇能力。
社会语言能力就是语言使用者在不同的环境下恰当地使用语言的能力。它涉及语域（语言的正式与非正式程度）、用词是否恰当、语体变换与礼貌策略等。语体变换是指说话者需要根据具体情况使用不同的语言形式。当说话者在不同的场合遇到不同的对象时，会说“劳驾”“麻烦您……”“请您……”等礼貌用语。
策略能力是指说话人在交谈时运用语言策略来弥补自己技能不足或知识短缺的能力。比如，你不知道用某个词来表达你的意思时，你用什么方法来把你的意思表达出来？
语篇能力是指说话者所说的句子各成分之间的连接关系，包含衔接与连贯两个层面。衔接指的是“一句话中各成分之间的语法和（或）词汇之间的关系”，包含指代、运用同义词等多种手段。
当我们了解了这些要素之后，在课堂教学中就会有意识地去发展学生的口语表达能力。并且，结合口语训练，发展学生的思维能力。
汪加华：范老师说的“语言使用的社会文化环境”让我想起了美籍加拿大作家 Margret Millar的这句话：Most conversations are simply monologues delivered in the presence of a witness. 口语交流涉及生理、智力、文化和社会。
赵冬云：在了解了口语能力涉及的范畴后，我们再来反观目前小初高各学段的口语教学现状。以我所处的林大附小为例，我们的小学课程一般以话题形式进行，教材普遍遵循的模式是：第一、第二课时学习功能句型和词汇；第三课时综合复习并巩固前两课时的主要句型；第四课时学习语音；第五课时学习故事；第六课时测试。教师的教学流程一般都会遵循每节课以听、说、读训练为主，到最后五六分钟才指导写作的模式。因此小学阶段可以说基本是围绕“听说阅读”开展教学活动的。请各位老师谈谈你所处学段的英语口语教学是如何开展的？
于小宁：我任教的是小学中高年段，我们学校的口语教学也是在英语日常课堂教学中进行的。小学英语是英语教学的起点和基础，其地位和作用是不可忽视的。对英语学习而言，听、说是起点，在“说”之前，先要对学生进行一定量的输入。学生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大量接触语言材料，在理解语言信息的同时，自然而然地习得语言能力，在一定的量变之后达到质变。小学阶段的口语练习要注意内容丰富有趣，符合小学生的年龄和心理特点。练习的内容要与小学生的生活紧密相关，内容简单易表达，让学生在练习中找到充分的自信心。这一阶段培养起来的表达欲望与胆量对以后的英语学习至关重要。
盛艳萍：目前我们学校没有开设专门的口语课，而是将口语教学作为综合英语课程的一部分。我们通常把口语和听力放在一起作为“听说”课型，以示与“阅读课”“写作课”的区别。我校英语教学内容包括以功能话题编排的教材和文学故事阅读教材，采取小班教学的方式，使学生在这两类内容的课堂上有较多的口语表达机会。
在初中阶段，一方面要保护学生口头交际的积极性，另一方面要让学生发现语言的重要性，挖掘内驱力，提升准确性和流利性。这个时期的孩子处于从直观形象思维到抽象逻辑思维过渡的阶段，所以三个年级的侧重点也有差异：初一：在小学基础上保持或形成对口语表达和交流的兴趣；熟悉口语活动的组织形式（如对子活动、小组活动等）；熟悉口语交流的情境；能仿造所给情境进行口语交际。初二：能关注到口语交际的复杂性，如恰当的用语、文化差异等；能用所学的语言知识（不限于当堂学的知识）完成口语交际任务；参与更复杂的口语学习活动（如故事表演、辩论等）；在教师评价标准的帮助下形成初步评价口语任务结果的能力。初三：能将课堂口语活动的情境向现实生活迁移；在口语表达中注意信息的有序性、叙述的逻辑性、观点和证据的匹配度和文化差异等；能对自己的口语表达进行能力评估和监控。
汪加华：杭外初中的情况也相同，口语教学贯穿在整个课堂教学过程中，只是每节课有所偏重。遵循高段口语教学的原则，杭外高中口语教学的重点也主要有三点：准确性和流利性结合；鼓励学生适当冒险；引导学生关注语言差异。
李秀芳：口语教学体现的是交际策略，所以我们教师一定要注意教学活动的设计，首先我们设计的活动要让学生都能参与其中，而不是老师与某几个学生的活动；其次我们设计的活动要能使在语言的交际中建起一种人际关系，在语言交流中能处理一些事务；再则，我们设计的活动要是基于我们要学生达成的学习目标而设计的让学生感兴趣的活动，兴趣激发内驱力。我所在的是高中阶段，一般是听说结合或由读到说，听和读是为后续的说做准备。对于中学阶段，我们还应当关注语言的逻辑性和连贯性。
范海祥：其实在基础阶段大部分学校的口语教学是在综合课上进行的。我认为，每个阶段的侧重点都应有所差异。总体来说，小学阶段侧重培养学习兴趣，培养学生敢于开口说话，乐于开口说话。同时，训练学生的语音、语调、句子重音、节奏等。表达流利也是这一阶段需要关注的重点。而初高中阶段的口语教学则应侧重交际策略的训练。在这一阶段还需要重视表达准确。大学英语口语教学侧重思辨能力的培养。当然侧重不是说其他方面不重要，小学、中学、大学的口语教学都可以有意识地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 盛艳萍：教师应在不同阶段对学生提出不同的口语要求，如小学阶段着重激发兴趣，完成语音教学和拼读教学，培养学习习惯和方法；初中阶段保护口头交际的积极性，让学生发现语言的重要性，挖掘内驱力，提升准确性和流利性；高中阶段学生在产出有效交际的语言基础上，有了高度的认知，则可水到渠成，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并对对方的语言进行评判分析，这也对思维提出了新的要求。不同阶段要有不同的口语教学要求，教师根据不同阶段的情况精心设计教学目标和实现路径，这样学生才能保持新鲜感和前进的动力。
口语教学中的主题分解
赵冬云：口语教学离不开主题讨论，一般我们都会有大纲、单元、单课主题，那么围绕一个大主题，教师如何分解？围绕小主题又如何展开话题？
范海祥：这一问题其实也就是和现行的教材安排是一致的，即在常态课程中如何进行口语训练的问题。因为，目前的教材基本都是按照这一思路进行编写的。主题也好，话题也好，基本都是按照课标给出的要求展开，这些话题或主题都贴近学生的实际生活。比如Module的主题，Lesson的主题。
我可以举个例子说明如何分解主题（这种口语活动可以与写作相结合，用于常态课堂中）。
十大××清单
目标技能：以简洁的语言总结重要观点或有趣的事实活动要点：学生针对特定话题展开思考和分析，总结主要观点活动时间：10—15分钟。
准备事项：在黑板上列出“十大××清单”；根据需要准备制作海报用的纸张和彩色笔。
步骤：（1）教师向学生介绍什么是“十大××清单”。例如，教师可以在黑板上写出自己选择教师这一职业的“十大原因”（示范什么是大主题）；
（2）学生4 人一组活动。教师向每组分发一大张纸用于海报制作，也可以让学生将小张纸拼接在一起；
（3）教师告诉学生，他们的任务是列出中学时代的“十大××清单”（大主题）；
（4）每组学生思考What are the ten most interesting or important facts about your middle school life？ 确定主题。学生共同列出清单，并依据重要程度从高到低进行排序。学生需要使用短语或完整句子陈述他们的观点；
（5）学生可以为清单配图，并使用短语或完整句子描述清单。教师鼓励学生发挥创造力和想象力，准备与其他组交流；
（6）学生整理完清单并完成海报制作后，向其他小组介绍自己的海报。
大的主题可以分解，小主题也可以再分解（详见表1）。
其实十大清单还可以进行拓展。老师可以根据本学校的实际情况选用分解主题策略的一些其他方案：（1）学生可以针对各种话题列出“十大××清单”，从而复习他们学过的内容。本活动也可以以竞争的方式开展，帮助学生复习所学单词和短语。教师可以给学生限定时间，增加活动的竞争性。（2）在学完一个单元后，教师可以借助这种活动形式让学生总结学过的最重要的内容。（3）话题（无论大小话题，都可以模仿）：Top Ten Favorite Holidays or Best Days of the Year， Top Ten Favorite Foods or Dishes， Top Ten Places to Visit in China， Top Ten Reasons to Speak English， Top Ten Best Jobs， Top Ten Favorite Hobbies or Activities， Top Ten Most Important Ideas from the Unit， Top Ten Questions You Have After Studying This Unit， Top Ten Vocabulary or Key Words from the Unit。
因为学生年龄等特点不一样，所以每个阶段的主题话题的展开，所讨论的内容以及语境等要符合每个阶段学生的年龄特征，使用的手段和方法也要有所区别。
赵冬云：范老师的例子太好了，帮助老师设置了任务教学的范例。教材是把双刃剑，既可以帮助老师规划教学，又可能限制老师的发挥。不知其他老师是如何在把控教材的同时分解主题教学的呢？
盛艳萍：教师如何将课程目标转化成课堂教学目标，将宏大的任务分解成具体的小任务，在很大程度上能决定学生是否能积极主动地进行有效的课堂交际。在功能型教学内容中，主题通常都和目标语言相结合，在特定的主题下会有相应的词汇圈、句子结构等语言知识。在此类教学中可以以主题为主线，结合学生语言能力和思维能力的水平，设计能运用目标语言的有意义的任务。以“Jobs”话题为例，我来谈谈各阶段的口语教学设计吧：在课前需要了解学生对jobs的prior knowledge，如原有词汇以及对话题的熟悉和喜爱程度等；各阶段的活动有重合部分，可以根据学生能力相应地调整要求。
（1）小学：家庭职业调查：运用“What does she/he do？”等句型询问父母或祖父母的职业，可做成班级家庭职业排行榜；理想职业：运用“What do you want to be…？ Why？” 等句型简要询问以后想从事的职业及原因，也可列出班级最受欢迎职业榜。
（2）初中：家庭职业调查：询问祖辈的职业（如已退休，可用used to）、父辈的职业（does/do）和学生自己想要从事的职业（be going to），比较不同代人的职业选择的异同；理想职业：结合自己的个性和特长描述理想职业；“找工作”：设计宣传栏的工作广告，描述工作内容，让学生选择希望从事的工作。 （3）高中：未来职业：猜想未来可能出现的新职业并给出猜想依据；个人职业规划：分析自己的个性和特长，做简要的职业规划并给出依据；观察生活：做社会调查，寻找生活中的职业机会并给出可能性的原因；文化对比：比较中西方职业观的差异，并举出实例说明。
汪加华：杭外以“Jobs”为主题的初中教学目标通常如下，可分为三个部分：（1）语言知识：与job相关的词汇，如各种职业和动词；（2）结构：be 动词以及do 动词的一般现在时态；（3）功能：询问职业以及日常工作：What are you？/ is he（she）？ What do you do as a teacher？教学实施可以按照这个顺序分别展开，比如先通过Warm-up环节导入与职业相关的词汇，具体可以采用歌曲、mindmapping等形式展开话题；然后通过结对子活动，操练句型；最后有一个综合性的输出活动，如Role-play。
而到了高中阶段在这一过程中可能更注重思维层面，比如我们会谈到job的尊卑，比如新概念里面那篇文章：Everybody makes a living by selling something，学生会就此进行讨论、辩论。我们在高中选修课里还让学生做过jobshadowing，就是跟随爸爸妈妈上一天班，记录工作流程，进行采访，然后回来展示。
谢慧萍：补充说明一下，杭外口语测评的grammar，lexis，phonology and language function目标，通常就是按照这种方式来设计活动。
盛艳萍：纵观各阶段，口语教学应主要解决学生“想不想说，想说什么，怎么说”的问题。每个阶段的英语学习（包括口语和其他技能）在语言能力、情感态度、文化意识、思维品质和学习能力方面都应有循序渐进的目标。虽然不同阶段的学生思维能力有差异，但教师在教学内容上可以有梯度，而在思维方法上可以尽早进行引导。如果可能的话，初中阶段可以进行适当的文学阅读，分角色朗读和故事表演等，这都是很好的口语活动。
施丽华：在初高中阶段，展示每单元的小课题项目化作业是提高学生口头表达能力的重要途径之一。另外，在高中阶段，辩论是提高口语质量的主要抓手。
范海祥：施老师说得好。话题或主题还要（1）能够体现意义协商的交际策略；（2）符合学生所处的环境、学习兴趣与学习目标。
汪加华：高中阶段的口语要将准确性和流利性较好地结合起来也很不容易。Hammerly认为，尽管长久以来“流利”一词在日常口语中意味着说话又快又好，但是在其研究领域，“流利”一词很大程度上表示说话快而流畅，但不必谨遵语法规则。教师可以为学生提供合适的语言支架，例如：当要求学生向有关部门投诉所买商品的质量时，教师可以事先将该主题的相关表达方式以及词汇罗列给学生。
于小宁：我认为，在小学中高年级，教师可以以思维导图的形式帮助学生分解主题。思维导图在英语口语、阅读和写作方面都是非常好的应用工具，比如，在以“School”为主题的口语教学中，教师可以提示学生，帮助学生将“School”分解为classrooms， courses， grades， weekdays等小主题，学生的思维非常发散，可以想到很多方面，教师帮助分类并画出思维导图，然后教师就可以组织学生就小主题展开讨论。主题分的越具体，学生可讨论的内容就越多，表达起来相对越容易。
我的学生在课上通过思维导图（见图1）的方式，将话题“School”分解为小主题，然后教师就可以组织学生就小主题展开讨论。主题分的越具体，学生可讨论的内容就越多，表达起来就相对越容易。我们根据课本主题会有不同的讨论话题，但我提出的发散性问题较少，以后可以更加放开学生，尤其在高年级多尝试进行发散性问题的讨论。
口语教学中的任务设计
赵冬云：机械的语言训练不会激发学生的参与热情，那么什么样的口语活动方式能让我们的口语练习生动起来？
盛艳萍：有意义的课堂任务很重要。有意义的口语任务满足（但不限于）以下特点：符合学生语言能力和思维能力的发展；在任务中需要运用到目标语言；贴近学生生活实际，使学生有角色代入感；学生能体验任务产出的成就感。
汪加华：精心设计活动的环境也能在很大程度上激发学生兴趣，如内外圈（inside-outside circle）、tango seating，以及鸡尾酒会教学技巧（cocktail party technique）。我本人尝试过用tango seating 做听写练习（初中）和完形填空练习（高中）。以初中为例，将一个文本制成信息互补的两种版本，让两位学生以tango seating入座的方式，分别朗读自己拿到的文本，双方通过口头交流获得各自文本中缺失的信息。由于答案并不是掌握在教师这样的权威人物手里，学生会更加放松、更具安全感；同时他们可以通过协商性言语相互调整话语策略以实现交际，更有利于学生的口语学习。
盛艳萍：在课堂上，我有时会设计信息差（information gap）类的活动，比如在问路的话题中，由于一方掌握另一方不知道的信息，这一任务的完成过程相对来说就比较接近真实生活；在Jigsaw活动中，重新组合后的小组成员之间也存在信息差。在这样的活动中，能较好地激发学生的表达动机，学生对信息的表述也更清晰。
有一个案例小学和初一都可以用：在学习日期的时候，避免让学生机械地操练句型，可设计如下任务：
名称：Make a class birthday calendar
适合年段：小学高段或初一上
描述：每个学生拿一份空白日历在教室里走动，相互询问生日（包括教师），并填入日历中。 目标语言：When is your birthday？
时间：5—6分钟
评价：是否已获取所有同学的生日，如仍有遗漏，可在课堂上追加几分钟，由有遗漏的同学当堂提问，被遗漏的同学或其他已获知该信息的同学回答，直到填入所有人的生日。
成果：每人手中都有一份班级生日日历，妥善保存，作为今后互致生日祝福的提醒。
汪加华：信息差还能帮助实现意义协商口语活动，不仅包含事务处理言语（transactional speech），还包括人际关系言语（interpersonal speech）。
于小宁：我认为要保持学生的参与热情高涨，首先要师生互动。在真实信息交流的基础上实现的师生互动和交流会非常吸引学生，因为这是真实意义的交流。课堂教学中师生、生生的对话与交流是语言表达能力形成的重要途径。其次，教师根据小学生的心理发展情况与学习特点，精心设计符合学生“胃口”的课堂活动，如朗朗上口的歌谣、有趣的小游戏或者任务型的小组活动等都非常受学生欢迎。
在小学低年段，我开展课堂口语练习的形式主要有说唱歌谣、讲简单的小故事及简单的问答交流。从中年段开始，学生有了一定量的积累，我就开始在课堂上开展诸如duty report， daily report等形式的活动。在活动开始初期，我会请学生自告奋勇地做report（当然是要提前让学生准备好的）。经过一个月左右的练习，学生适应并熟悉了这种形式，就可以组织学生按照报名顺序或者学号顺序来做每日报告。报告内容不限，学生可以就感兴趣的话题讲一讲，如自己养的小宠物、自己的好朋友等，也可以跟同学们分享一下最近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高年级可以延续这种做法，并更多地加入好书推荐、读书分享等活动。
赵冬云：有这么多好方法，就不怕课堂枯燥了。但老师们，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家都是如何进行语音纠错的？
盛艳萍：我说一下个人对语音纠错的看法吧。在目前的英语教学背景下，初中孩子在入学时已经具有较稳定的语音基础，一方面给口头表达做了铺垫，另一方面也给语音的进一步规范带来了难度。我个人观点是纠正语音要适度，过多纠正可能会让学生产生挫败感，因此不要花太多时间在这纠音上面。正如《英语口语教学》一书中所说，“When a student is trying to formulate and structure a long turn in a foreign language， the last thing a teacher should be thinking of is correcting student’s pronunciation or intonation（Brown & Yule，1983）.”
谢慧萍：纠音有两种教法：一种是反复练习到语言完全正确（grammar lexis phonology）再去完成language functions；一种是边学边做边错边改，螺旋上升。在操作过程中，教师不仅要审时度势，还要注意学生的个体差异。
赵冬云：其实在小学阶段口语发音的准确性不是重点，但我们的老师总是精益求精，我们应当如何把握纠错的这个度呢？
范海祥：枯燥的机械训练不能激发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课堂口语任务既要有意义，还要符合学生的年龄特点，把握度确实有点难度，一定要保护孩子们学习的积极性。
汪加华：我认为不应该急于求成。我给每个孩子建立一个语音档案卡，分阶段一点一点逐步纠正孩子的语音。比如：这周孩子暴露出的问题是“th”发音不到位，那就帮他记录下来，要求他在一周或两周内改进，辅助他改进的方法可以是用朗读代替背诵（朗读时孩子更注重语音的准确性），帮助孩子在语言材料上标注语音、语调、重音等以便孩子在独立学习时自行参考，给孩子提供一些带“th”音的小诗或歌曲绕口令等，让他流利朗读。
语音错误大多与输入少有关，我们的做法是多做可理解性输入，如开设原版片段欣赏活动，随后多进行配音活动。
盛艳萍：再加上内化时教师的指导，让学生能发现自己和原版之间的差异。
赵冬云：我们也可以开展模仿秀的活动引导学生自己发现问题。
口语活动的有效组织
赵冬云：口语教学离不开小组合作，教师如何有效组织小组合作的口语练习活动？教师应该如何评估活动质量？
范海祥：小组活动在口语训练中必不可少。小组活动能提高学习者的学习动机、独立性和创造力等品质。同时学生在集体活动中能获得更多的说话机会，并及时从同伴处获得反馈信息；这比每个人从教师那里获得的反馈更多，频率更高，因此效率更高。
刚才谈到拼图式活动非常适合合作学习，拼图式活动有一个操作机制。把握好这个操作机制，可以有效地进行小组合作学习：
（1）任务切块。教师将教学主题进行任务切分，即将大的学习任务分解成小的学习任务（称为“任务块”）。一般来说，学习主题（大的学习任务）分解为4—6个任务块比较合适。
（2）建立原属小组（Home Group，简称HG）和明确任务分工。通常4—6人作为一个小组时的工作效率最高（注意与主题学习任务的切块数相一致）。同时采用异质分组，即每组安排不同性别、不同学习能力、不同家庭背景的异质学习者，目的在于让学习者在异质小组中适应不同的学习对象并分享不同的学习经验。
民主选举或教师指定小组长，小组长负责组织本组的学习任务分工，即每个成员负责一个任务块。
（3）组建专家小组，进行理解性学习。专家小组（Expert Group，简称EG）由HG 中负责同一学习任务块（子课题）的学习者重组而成。
（4）回到原属小组进行组内互助。EG 完成任务后即自行解散，成员回到原来的小组进行互助性的学习活动，即每个成员将自己在EG 的学习成果以清晰的方式传授给其他同学。在这个过程中，教师也需到巡视各组，主要目的在于了解各HG 的互助学习情况，也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个别辅导。 （5）教师反馈。根据在前面两个环节中巡视了解到的情况，教师面向全体学习者进行整体性的知识梳理和有针对性的个别疑难问题解答。
（6）成绩测评。实施“学生小组成就区分测验”，可以采用纸笔测验和口头汇报交流的形式。测验前HG 成员可以通过相互帮助提高复习效果，但实施测验时必须由个人独立完成，他人不能协助。HG 的成绩为小组成员的平均成绩，个人成绩则由个人测验得分和小组集体奖励得分两部分按一定比例相加而成。优胜小组和优秀个人将获得一定奖励。
有一个案例使用了这种方法，“利用拼图式活动来教语法，将语法教学与口语教学结合起来。这个例子是利用拼图式活动来教英语中八种词性的教学设计。” 这些活动设计都能在《英语口语教学活动设计》找到。
盛艳萍：在组织小组活动时，我发现以下几个问题非常重要：
（1）小组成员角色的分配：尝试过一些小组成员角色分配的方案，发现Group leader，secretary和reporter的职责比较明确，而其他contribution方面成员之间很难区分。
（2）小组活动时的工作语言：小组内讨论时教师通常会要求用英语，但学生在讨论过程中往往会从英语转向母语。建议可以提前教授一些小组活动所需的用语，如What do you think？ Why do you think so？ Can you give some examples？ Would you like to be…？ I agree. I don’t agree. Let’s work on…等，或者可在小组讨论时录下讨论过程，和学生一起探讨小组活动时使用的语言，这样学生会对自己的语言进行较好的监控。
（3）小组活动结果呈现时的相互倾听：在小组呈现任务结果时，经常会出现其他小组未认真倾听的情况。建议可在呈现前给出对任务结果的评价标准，在小组汇报结束后给予同伴评价。
汪加华：保证小组合作的口语活动的有效性是否应注重以下几点？
（1）活动指令清晰：语言简洁明了，通过提问的方式检测学生是否收到指令；
（2）活动分工明确：每个学生都有各自的任务，同时也都有合作的责任；
（3）活动评价领先：对不同语言水平的学习者的评价应该有不同的侧重，如对初学者的评价注重的是流利，而对高段的学习者则可能侧重准确；不同的任务也可有不同的评价侧重点。
盛艳萍：除教师评价外，也可以进行同伴评价，如学生在观看故事表演的时候，要做好准备从language， acting， teamwork等方面评价。这样学生既可以了解评价标准，也能养成认真倾听的习惯。
范海祥：同伴反馈还有助于学生进行自我反思，可以使学生消除因失败而产生的恐惧。通过这种方式，他们能够从错误中吸取教训，进行必要的调整，从而达到较好的水平。
参考文献
Brown，G， & Yule， G. （1983）. Teaching The Spoken Languag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口语能力及各阶段口语学习的侧重点
赵冬云：语言本来是交流工具，口语交流是最重要、最普遍的交流方式，因此英语口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今天很高兴就这一话题和大家进行讨论。首先，我们谈谈什么是口语能力，或者说口语能力涉及哪些方面？
范海祥：口语能力其实是交际能力的一部分。所谓的交际能力就是“语言学习者与其他说话者之间进行互动，从而生成意义的能力，它区别于做语法知识选择题的能力”。然而，学习者要获得较强的交际能力“还需要了解语言使用的社会文化环境”。交际能力包括这样几个重要的层面：社会语言能力、策略能力以及语篇能力。
社会语言能力就是语言使用者在不同的环境下恰当地使用语言的能力。它涉及语域（语言的正式与非正式程度）、用词是否恰当、语体变换与礼貌策略等。语体变换是指说话者需要根据具体情况使用不同的语言形式。当说话者在不同的场合遇到不同的对象时，会说“劳驾”“麻烦您……”“请您……”等礼貌用语。
策略能力是指说话人在交谈时运用语言策略来弥补自己技能不足或知识短缺的能力。比如，你不知道用某个词来表达你的意思时，你用什么方法来把你的意思表达出来？
语篇能力是指说话者所说的句子各成分之间的连接关系，包含衔接与连贯两个层面。衔接指的是“一句话中各成分之间的语法和（或）词汇之间的关系”，包含指代、运用同义词等多种手段。
当我们了解了这些要素之后，在课堂教学中就会有意识地去发展学生的口语表达能力。并且，结合口语训练，发展学生的思维能力。
汪加华：范老师说的“语言使用的社会文化环境”让我想起了美籍加拿大作家 Margret Millar的这句话：Most conversations are simply monologues delivered in the presence of a witness. 口语交流涉及生理、智力、文化和社会。
赵冬云：在了解了口语能力涉及的范畴后，我们再来反观目前小初高各学段的口语教学现状。以我所处的林大附小为例，我们的小学课程一般以话题形式进行，教材普遍遵循的模式是：第一、第二课时学习功能句型和词汇；第三课时综合复习并巩固前两课时的主要句型；第四课时学习语音；第五课时学习故事；第六课时测试。教师的教学流程一般都会遵循每节课以听、说、读训练为主，到最后五六分钟才指导写作的模式。因此小学阶段可以说基本是围绕“听说阅读”开展教学活动的。请各位老师谈谈你所处学段的英语口语教学是如何开展的？
于小宁：我任教的是小学中高年段，我们学校的口语教学也是在英语日常课堂教学中进行的。小学英语是英语教学的起点和基础，其地位和作用是不可忽视的。对英语学习而言，听、说是起点，在“说”之前，先要对学生进行一定量的输入。学生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大量接触语言材料，在理解语言信息的同时，自然而然地习得语言能力，在一定的量变之后达到质变。小学阶段的口语练习要注意内容丰富有趣，符合小学生的年龄和心理特点。练习的内容要与小学生的生活紧密相关，内容简单易表达，让学生在练习中找到充分的自信心。这一阶段培养起来的表达欲望与胆量对以后的英语学习至关重要。
盛艳萍：目前我们学校没有开设专门的口语课，而是将口语教学作为综合英语课程的一部分。我们通常把口语和听力放在一起作为“听说”课型，以示与“阅读课”“写作课”的区别。我校英语教学内容包括以功能话题编排的教材和文学故事阅读教材，采取小班教学的方式，使学生在这两类内容的课堂上有较多的口语表达机会。
在初中阶段，一方面要保护学生口头交际的积极性，另一方面要让学生发现语言的重要性，挖掘内驱力，提升准确性和流利性。这个时期的孩子处于从直观形象思维到抽象逻辑思维过渡的阶段，所以三个年级的侧重点也有差异：初一：在小学基础上保持或形成对口语表达和交流的兴趣；熟悉口语活动的组织形式（如对子活动、小组活动等）；熟悉口语交流的情境；能仿造所给情境进行口语交际。初二：能关注到口语交际的复杂性，如恰当的用语、文化差异等；能用所学的语言知识（不限于当堂学的知识）完成口语交际任务；参与更复杂的口语学习活动（如故事表演、辩论等）；在教师评价标准的帮助下形成初步评价口语任务结果的能力。初三：能将课堂口语活动的情境向现实生活迁移；在口语表达中注意信息的有序性、叙述的逻辑性、观点和证据的匹配度和文化差异等；能对自己的口语表达进行能力评估和监控。
汪加华：杭外初中的情况也相同，口语教学贯穿在整个课堂教学过程中，只是每节课有所偏重。遵循高段口语教学的原则，杭外高中口语教学的重点也主要有三点：准确性和流利性结合；鼓励学生适当冒险；引导学生关注语言差异。
李秀芳：口语教学体现的是交际策略，所以我们教师一定要注意教学活动的设计，首先我们设计的活动要让学生都能参与其中，而不是老师与某几个学生的活动；其次我们设计的活动要能使在语言的交际中建起一种人际关系，在语言交流中能处理一些事务；再则，我们设计的活动要是基于我们要学生达成的学习目标而设计的让学生感兴趣的活动，兴趣激发内驱力。我所在的是高中阶段，一般是听说结合或由读到说，听和读是为后续的说做准备。对于中学阶段，我们还应当关注语言的逻辑性和连贯性。
范海祥：其实在基础阶段大部分学校的口语教学是在综合课上进行的。我认为，每个阶段的侧重点都应有所差异。总体来说，小学阶段侧重培养学习兴趣，培养学生敢于开口说话，乐于开口说话。同时，训练学生的语音、语调、句子重音、节奏等。表达流利也是这一阶段需要关注的重点。而初高中阶段的口语教学则应侧重交际策略的训练。在这一阶段还需要重视表达准确。大学英语口语教学侧重思辨能力的培养。当然侧重不是说其他方面不重要，小学、中学、大学的口语教学都可以有意识地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 盛艳萍：教师应在不同阶段对学生提出不同的口语要求，如小学阶段着重激发兴趣，完成语音教学和拼读教学，培养学习习惯和方法；初中阶段保护口头交际的积极性，让学生发现语言的重要性，挖掘内驱力，提升准确性和流利性；高中阶段学生在产出有效交际的语言基础上，有了高度的认知，则可水到渠成，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并对对方的语言进行评判分析，这也对思维提出了新的要求。不同阶段要有不同的口语教学要求，教师根据不同阶段的情况精心设计教学目标和实现路径，这样学生才能保持新鲜感和前进的动力。
口语教学中的主题分解
赵冬云：口语教学离不开主题讨论，一般我们都会有大纲、单元、单课主题，那么围绕一个大主题，教师如何分解？围绕小主题又如何展开话题？
范海祥：这一问题其实也就是和现行的教材安排是一致的，即在常态课程中如何进行口语训练的问题。因为，目前的教材基本都是按照这一思路进行编写的。主题也好，话题也好，基本都是按照课标给出的要求展开，这些话题或主题都贴近学生的实际生活。比如Module的主题，Lesson的主题。
我可以举个例子说明如何分解主题（这种口语活动可以与写作相结合，用于常态课堂中）。
十大××清单
目标技能：以简洁的语言总结重要观点或有趣的事实活动要点：学生针对特定话题展开思考和分析，总结主要观点活动时间：10—15分钟。
准备事项：在黑板上列出“十大××清单”；根据需要准备制作海报用的纸张和彩色笔。
步骤：（1）教师向学生介绍什么是“十大××清单”。例如，教师可以在黑板上写出自己选择教师这一职业的“十大原因”（示范什么是大主题）；
（2）学生4 人一组活动。教师向每组分发一大张纸用于海报制作，也可以让学生将小张纸拼接在一起；
（3）教师告诉学生，他们的任务是列出中学时代的“十大××清单”（大主题）；
（4）每组学生思考What are the ten most interesting or important facts about your middle school life？ 确定主题。学生共同列出清单，并依据重要程度从高到低进行排序。学生需要使用短语或完整句子陈述他们的观点；
（5）学生可以为清单配图，并使用短语或完整句子描述清单。教师鼓励学生发挥创造力和想象力，准备与其他组交流；
（6）学生整理完清单并完成海报制作后，向其他小组介绍自己的海报。
大的主题可以分解，小主题也可以再分解（详见表1）。
其实十大清单还可以进行拓展。老师可以根据本学校的实际情况选用分解主题策略的一些其他方案：（1）学生可以针对各种话题列出“十大××清单”，从而复习他们学过的内容。本活动也可以以竞争的方式开展，帮助学生复习所学单词和短语。教师可以给学生限定时间，增加活动的竞争性。（2）在学完一个单元后，教师可以借助这种活动形式让学生总结学过的最重要的内容。（3）话题（无论大小话题，都可以模仿）：Top Ten Favorite Holidays or Best Days of the Year， Top Ten Favorite Foods or Dishes， Top Ten Places to Visit in China， Top Ten Reasons to Speak English， Top Ten Best Jobs， Top Ten Favorite Hobbies or Activities， Top Ten Most Important Ideas from the Unit， Top Ten Questions You Have After Studying This Unit， Top Ten Vocabulary or Key Words from the Unit。
因为学生年龄等特点不一样，所以每个阶段的主题话题的展开，所讨论的内容以及语境等要符合每个阶段学生的年龄特征，使用的手段和方法也要有所区别。
赵冬云：范老师的例子太好了，帮助老师设置了任务教学的范例。教材是把双刃剑，既可以帮助老师规划教学，又可能限制老师的发挥。不知其他老师是如何在把控教材的同时分解主题教学的呢？
盛艳萍：教师如何将课程目标转化成课堂教学目标，将宏大的任务分解成具体的小任务，在很大程度上能决定学生是否能积极主动地进行有效的课堂交际。在功能型教学内容中，主题通常都和目标语言相结合，在特定的主题下会有相应的词汇圈、句子结构等语言知识。在此类教学中可以以主题为主线，结合学生语言能力和思维能力的水平，设计能运用目标语言的有意义的任务。以“Jobs”话题为例，我来谈谈各阶段的口语教学设计吧：在课前需要了解学生对jobs的prior knowledge，如原有词汇以及对话题的熟悉和喜爱程度等；各阶段的活动有重合部分，可以根据学生能力相应地调整要求。
（1）小学：家庭职业调查：运用“What does she/he do？”等句型询问父母或祖父母的职业，可做成班级家庭职业排行榜；理想职业：运用“What do you want to be…？ Why？” 等句型简要询问以后想从事的职业及原因，也可列出班级最受欢迎职业榜。
（2）初中：家庭职业调查：询问祖辈的职业（如已退休，可用used to）、父辈的职业（does/do）和学生自己想要从事的职业（be going to），比较不同代人的职业选择的异同；理想职业：结合自己的个性和特长描述理想职业；“找工作”：设计宣传栏的工作广告，描述工作内容，让学生选择希望从事的工作。 （3）高中：未来职业：猜想未来可能出现的新职业并给出猜想依据；个人职业规划：分析自己的个性和特长，做简要的职业规划并给出依据；观察生活：做社会调查，寻找生活中的职业机会并给出可能性的原因；文化对比：比较中西方职业观的差异，并举出实例说明。
汪加华：杭外以“Jobs”为主题的初中教学目标通常如下，可分为三个部分：（1）语言知识：与job相关的词汇，如各种职业和动词；（2）结构：be 动词以及do 动词的一般现在时态；（3）功能：询问职业以及日常工作：What are you？/ is he（she）？ What do you do as a teacher？教学实施可以按照这个顺序分别展开，比如先通过Warm-up环节导入与职业相关的词汇，具体可以采用歌曲、mindmapping等形式展开话题；然后通过结对子活动，操练句型；最后有一个综合性的输出活动，如Role-play。
而到了高中阶段在这一过程中可能更注重思维层面，比如我们会谈到job的尊卑，比如新概念里面那篇文章：Everybody makes a living by selling something，学生会就此进行讨论、辩论。我们在高中选修课里还让学生做过jobshadowing，就是跟随爸爸妈妈上一天班，记录工作流程，进行采访，然后回来展示。
谢慧萍：补充说明一下，杭外口语测评的grammar，lexis，phonology and language function目标，通常就是按照这种方式来设计活动。
盛艳萍：纵观各阶段，口语教学应主要解决学生“想不想说，想说什么，怎么说”的问题。每个阶段的英语学习（包括口语和其他技能）在语言能力、情感态度、文化意识、思维品质和学习能力方面都应有循序渐进的目标。虽然不同阶段的学生思维能力有差异，但教师在教学内容上可以有梯度，而在思维方法上可以尽早进行引导。如果可能的话，初中阶段可以进行适当的文学阅读，分角色朗读和故事表演等，这都是很好的口语活动。
施丽华：在初高中阶段，展示每单元的小课题项目化作业是提高学生口头表达能力的重要途径之一。另外，在高中阶段，辩论是提高口语质量的主要抓手。
范海祥：施老师说得好。话题或主题还要（1）能够体现意义协商的交际策略；（2）符合学生所处的环境、学习兴趣与学习目标。
汪加华：高中阶段的口语要将准确性和流利性较好地结合起来也很不容易。Hammerly认为，尽管长久以来“流利”一词在日常口语中意味着说话又快又好，但是在其研究领域，“流利”一词很大程度上表示说话快而流畅，但不必谨遵语法规则。教师可以为学生提供合适的语言支架，例如：当要求学生向有关部门投诉所买商品的质量时，教师可以事先将该主题的相关表达方式以及词汇罗列给学生。
于小宁：我认为，在小学中高年级，教师可以以思维导图的形式帮助学生分解主题。思维导图在英语口语、阅读和写作方面都是非常好的应用工具，比如，在以“School”为主题的口语教学中，教师可以提示学生，帮助学生将“School”分解为classrooms， courses， grades， weekdays等小主题，学生的思维非常发散，可以想到很多方面，教师帮助分类并画出思维导图，然后教师就可以组织学生就小主题展开讨论。主题分的越具体，学生可讨论的内容就越多，表达起来相对越容易。
我的学生在课上通过思维导图（见图1）的方式，将话题“School”分解为小主题，然后教师就可以组织学生就小主题展开讨论。主题分的越具体，学生可讨论的内容就越多，表达起来就相对越容易。我们根据课本主题会有不同的讨论话题，但我提出的发散性问题较少，以后可以更加放开学生，尤其在高年级多尝试进行发散性问题的讨论。
口语教学中的任务设计
赵冬云：机械的语言训练不会激发学生的参与热情，那么什么样的口语活动方式能让我们的口语练习生动起来？
盛艳萍：有意义的课堂任务很重要。有意义的口语任务满足（但不限于）以下特点：符合学生语言能力和思维能力的发展；在任务中需要运用到目标语言；贴近学生生活实际，使学生有角色代入感；学生能体验任务产出的成就感。
汪加华：精心设计活动的环境也能在很大程度上激发学生兴趣，如内外圈（inside-outside circle）、tango seating，以及鸡尾酒会教学技巧（cocktail party technique）。我本人尝试过用tango seating 做听写练习（初中）和完形填空练习（高中）。以初中为例，将一个文本制成信息互补的两种版本，让两位学生以tango seating入座的方式，分别朗读自己拿到的文本，双方通过口头交流获得各自文本中缺失的信息。由于答案并不是掌握在教师这样的权威人物手里，学生会更加放松、更具安全感；同时他们可以通过协商性言语相互调整话语策略以实现交际，更有利于学生的口语学习。
盛艳萍：在课堂上，我有时会设计信息差（information gap）类的活动，比如在问路的话题中，由于一方掌握另一方不知道的信息，这一任务的完成过程相对来说就比较接近真实生活；在Jigsaw活动中，重新组合后的小组成员之间也存在信息差。在这样的活动中，能较好地激发学生的表达动机，学生对信息的表述也更清晰。
有一个案例小学和初一都可以用：在学习日期的时候，避免让学生机械地操练句型，可设计如下任务：
名称：Make a class birthday calendar
适合年段：小学高段或初一上
描述：每个学生拿一份空白日历在教室里走动，相互询问生日（包括教师），并填入日历中。 目标语言：When is your birthday？
时间：5—6分钟
评价：是否已获取所有同学的生日，如仍有遗漏，可在课堂上追加几分钟，由有遗漏的同学当堂提问，被遗漏的同学或其他已获知该信息的同学回答，直到填入所有人的生日。
成果：每人手中都有一份班级生日日历，妥善保存，作为今后互致生日祝福的提醒。
汪加华：信息差还能帮助实现意义协商口语活动，不仅包含事务处理言语（transactional speech），还包括人际关系言语（interpersonal speech）。
于小宁：我认为要保持学生的参与热情高涨，首先要师生互动。在真实信息交流的基础上实现的师生互动和交流会非常吸引学生，因为这是真实意义的交流。课堂教学中师生、生生的对话与交流是语言表达能力形成的重要途径。其次，教师根据小学生的心理发展情况与学习特点，精心设计符合学生“胃口”的课堂活动，如朗朗上口的歌谣、有趣的小游戏或者任务型的小组活动等都非常受学生欢迎。
在小学低年段，我开展课堂口语练习的形式主要有说唱歌谣、讲简单的小故事及简单的问答交流。从中年段开始，学生有了一定量的积累，我就开始在课堂上开展诸如duty report， daily report等形式的活动。在活动开始初期，我会请学生自告奋勇地做report（当然是要提前让学生准备好的）。经过一个月左右的练习，学生适应并熟悉了这种形式，就可以组织学生按照报名顺序或者学号顺序来做每日报告。报告内容不限，学生可以就感兴趣的话题讲一讲，如自己养的小宠物、自己的好朋友等，也可以跟同学们分享一下最近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高年级可以延续这种做法，并更多地加入好书推荐、读书分享等活动。
赵冬云：有这么多好方法，就不怕课堂枯燥了。但老师们，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家都是如何进行语音纠错的？
盛艳萍：我说一下个人对语音纠错的看法吧。在目前的英语教学背景下，初中孩子在入学时已经具有较稳定的语音基础，一方面给口头表达做了铺垫，另一方面也给语音的进一步规范带来了难度。我个人观点是纠正语音要适度，过多纠正可能会让学生产生挫败感，因此不要花太多时间在这纠音上面。正如《英语口语教学》一书中所说，“When a student is trying to formulate and structure a long turn in a foreign language， the last thing a teacher should be thinking of is correcting student’s pronunciation or intonation（Brown & Yule，1983）.”
谢慧萍：纠音有两种教法：一种是反复练习到语言完全正确（grammar lexis phonology）再去完成language functions；一种是边学边做边错边改，螺旋上升。在操作过程中，教师不仅要审时度势，还要注意学生的个体差异。
赵冬云：其实在小学阶段口语发音的准确性不是重点，但我们的老师总是精益求精，我们应当如何把握纠错的这个度呢？
范海祥：枯燥的机械训练不能激发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课堂口语任务既要有意义，还要符合学生的年龄特点，把握度确实有点难度，一定要保护孩子们学习的积极性。
汪加华：我认为不应该急于求成。我给每个孩子建立一个语音档案卡，分阶段一点一点逐步纠正孩子的语音。比如：这周孩子暴露出的问题是“th”发音不到位，那就帮他记录下来，要求他在一周或两周内改进，辅助他改进的方法可以是用朗读代替背诵（朗读时孩子更注重语音的准确性），帮助孩子在语言材料上标注语音、语调、重音等以便孩子在独立学习时自行参考，给孩子提供一些带“th”音的小诗或歌曲绕口令等，让他流利朗读。
语音错误大多与输入少有关，我们的做法是多做可理解性输入，如开设原版片段欣赏活动，随后多进行配音活动。
盛艳萍：再加上内化时教师的指导，让学生能发现自己和原版之间的差异。
赵冬云：我们也可以开展模仿秀的活动引导学生自己发现问题。
口语活动的有效组织
赵冬云：口语教学离不开小组合作，教师如何有效组织小组合作的口语练习活动？教师应该如何评估活动质量？
范海祥：小组活动在口语训练中必不可少。小组活动能提高学习者的学习动机、独立性和创造力等品质。同时学生在集体活动中能获得更多的说话机会，并及时从同伴处获得反馈信息；这比每个人从教师那里获得的反馈更多，频率更高，因此效率更高。
刚才谈到拼图式活动非常适合合作学习，拼图式活动有一个操作机制。把握好这个操作机制，可以有效地进行小组合作学习：
（1）任务切块。教师将教学主题进行任务切分，即将大的学习任务分解成小的学习任务（称为“任务块”）。一般来说，学习主题（大的学习任务）分解为4—6个任务块比较合适。
（2）建立原属小组（Home Group，简称HG）和明确任务分工。通常4—6人作为一个小组时的工作效率最高（注意与主题学习任务的切块数相一致）。同时采用异质分组，即每组安排不同性别、不同学习能力、不同家庭背景的异质学习者，目的在于让学习者在异质小组中适应不同的学习对象并分享不同的学习经验。
民主选举或教师指定小组长，小组长负责组织本组的学习任务分工，即每个成员负责一个任务块。
（3）组建专家小组，进行理解性学习。专家小组（Expert Group，简称EG）由HG 中负责同一学习任务块（子课题）的学习者重组而成。
（4）回到原属小组进行组内互助。EG 完成任务后即自行解散，成员回到原来的小组进行互助性的学习活动，即每个成员将自己在EG 的学习成果以清晰的方式传授给其他同学。在这个过程中，教师也需到巡视各组，主要目的在于了解各HG 的互助学习情况，也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个别辅导。 （5）教师反馈。根据在前面两个环节中巡视了解到的情况，教师面向全体学习者进行整体性的知识梳理和有针对性的个别疑难问题解答。
（6）成绩测评。实施“学生小组成就区分测验”，可以采用纸笔测验和口头汇报交流的形式。测验前HG 成员可以通过相互帮助提高复习效果，但实施测验时必须由个人独立完成，他人不能协助。HG 的成绩为小组成员的平均成绩，个人成绩则由个人测验得分和小组集体奖励得分两部分按一定比例相加而成。优胜小组和优秀个人将获得一定奖励。
有一个案例使用了这种方法，“利用拼图式活动来教语法，将语法教学与口语教学结合起来。这个例子是利用拼图式活动来教英语中八种词性的教学设计。” 这些活动设计都能在《英语口语教学活动设计》找到。
盛艳萍：在组织小组活动时，我发现以下几个问题非常重要：
（1）小组成员角色的分配：尝试过一些小组成员角色分配的方案，发现Group leader，secretary和reporter的职责比较明确，而其他contribution方面成员之间很难区分。
（2）小组活动时的工作语言：小组内讨论时教师通常会要求用英语，但学生在讨论过程中往往会从英语转向母语。建议可以提前教授一些小组活动所需的用语，如What do you think？ Why do you think so？ Can you give some examples？ Would you like to be…？ I agree. I don’t agree. Let’s work on…等，或者可在小组讨论时录下讨论过程，和学生一起探讨小组活动时使用的语言，这样学生会对自己的语言进行较好的监控。
（3）小组活动结果呈现时的相互倾听：在小组呈现任务结果时，经常会出现其他小组未认真倾听的情况。建议可在呈现前给出对任务结果的评价标准，在小组汇报结束后给予同伴评价。
汪加华：保证小组合作的口语活动的有效性是否应注重以下几点？
（1）活动指令清晰：语言简洁明了，通过提问的方式检测学生是否收到指令；
（2）活动分工明确：每个学生都有各自的任务，同时也都有合作的责任；
（3）活动评价领先：对不同语言水平的学习者的评价应该有不同的侧重，如对初学者的评价注重的是流利，而对高段的学习者则可能侧重准确；不同的任务也可有不同的评价侧重点。
盛艳萍：除教师评价外，也可以进行同伴评价，如学生在观看故事表演的时候，要做好准备从language， acting， teamwork等方面评价。这样学生既可以了解评价标准，也能养成认真倾听的习惯。
范海祥：同伴反馈还有助于学生进行自我反思，可以使学生消除因失败而产生的恐惧。通过这种方式，他们能够从错误中吸取教训，进行必要的调整，从而达到较好的水平。
参考文献
Brown，G， & Yule， G. （1983）. Teaching The Spoken Languag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