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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教初中数学9年,其中担任班主任5年,芮虎林只要往教室门口一站,便能迅速让整个教室“降温”。因为在课堂上不苟言笑,还不许学生有任何小动作,“严”仿佛成了芮虎林的最醒目的标签,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年纪轻轻却是一个人见人怕的“老古板”。
一座“移动冰山”
提到芮虎林的“严”,那就不得不说说学生对他的“怕”。在课堂上,上课讲小话是绝对不允许的,因为在芮虎林眼里,这根本不是“小动作”,而是“大动作”。什么才算“小动作”呢?抖腿、挖耳朵、摸脸,揉眼睛、挖鼻孔……但凡有人没忍住,芮虎林便会一个“眼刀”飞过去,学生立马就老实了。
如此老派的要求放在当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四个字“简单粗暴”。可芮虎林这么干却有他的理由: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在动的时候,注意力会被分散,就像能量守恒定律,势必无法达到全神贯注。而数学偏生是门对严密思维和专注度都要求极高的学科。芮虎林说,自己便是这种“法西斯政策”的直接受益者。初中时他成绩并不好,特别是数学,只能勉强及格。幸亏当时的班主任极其严格。一开始因为对班主任的害怕而顺从,但当自己的成绩有了进步,尝到了甜头,这种害怕就变成了敬畏。芮虎林说宁愿学生现在讨厌自己,也不希望未来他们恨自己。
带着这样的念头,芮虎林在课堂上愈发“肃杀”起来。如果在课堂上逮到有学生“顶风作案”搞小动作,那他下课一定罚人做俯卧撑。要是有人胆敢不交作业,女生会被罚跑步,而男孩子可是会被当着全班的面用尺子打屁股的。
对课堂的严格要求很大程度上保障了教学质量。但要想真正让学生发展出属于自己的数学思维能力,光是严格还不够,还要让他们自己去探索、去尝试,在此过程中反复论证,最终实现真正的独立思考。因此,为了降低学生理解的难度,芮虎林总是想尽办法将抽象的知识点转换为具象的操作。
比如教“勾股定理”这个概念时,芮虎林带全班同学去操场上课,一起测量旗杆高度。芮虎林引导学生讨论测量旗杆高度的方法,最终确定拉直旗杆钢丝绳倾斜于地面得到一个直角三角形,测量旗杆底部到钢丝绳末端的距离、钢丝绳与旗杆的长短差,再根据勾股定理,代入三条边的关系,最后得到旗杆的高度。即便是开放式的实践教学,芮虎林仍然毫不放松對学生的严格要求,最终大家一起测出旗杆高度为12.8米,与旗杆的实际高度13米的误差只有20厘米。
严格与体验并重,让芮虎林所教班级的数学平均分能跟年级第二名拉开20分以上的差距。而在当班主任之后,芮虎林将这份严格推广到了每一个科目。他花了大量时间给学生听写英语单词,监督他们背诵古诗词,甚至生物、历史,他通通都要抽查。各科均衡地发展才是一个班级良好发展的大前提,因此作为班主任的一大任务就是为各科科任老师做助手,支持他们开展教学工作。班上只要哪一科成绩比较薄弱了,芮虎林一定会重点盯防。就这样,芮虎林的班,不仅数学稳坐头把交椅,总分也一直保持全年级第一。
“出格”的孩子王
很难想象,像芮虎林这样一个在学习方面“锱铢必较”的人,居然能说出“学生不仅要学好,还要玩好”这样的话。我很好奇,明明盯学生学习盯得这么紧,哪来时间让学生玩?芮虎林笑着说:“他们没时间,我就给他们创造时间。”每一周,芮虎林都会抽调自习课的时间带学生去操场自由活动:打篮球、玩老鹰捉小鸡、丢沙包、狼人杀……周末的时候,他会组织自愿参加的学生去远足或骑行;他还带着孩子们在学校里修鸽舍养鸽子,让孩子们在当鸽子饲养员的过程中学习尊重生命,承担责任,修身养性。当学生跟着他一起玩过、笑过、闹过,就会知道那个课堂上不苟言笑的芮老师, 其实并不是只知道让他们学习学习再学习,他还是个会让他们劳逸结合,知道怎么玩的“孩子王”。
作为“孩子王”的芮虎林到现在为止,做得最“出格”又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便是在去年冬天组织班上同学去安徽游学爬黄山。
起初说服家长同意孩子参加这个活动便费了芮虎林好大功夫,毕竟安全问题不容小觑。最终有一半的家长让孩子参加了这次游学活动。有这么多家长信任自己支持自己,让芮虎林很是感动,他也愿意为了让孩子们见到更加广阔的天地而承担出行的风险。
冒着地面结冰的恶劣天气,芮虎林带着孩子们一路转乘交通工具南下去往徽州。每天白天芮虎林要求学生不玩手机,他们背着相机,带着出行前芮虎林为他们“私人订制”的游学手册认真听导游介绍当地的历史、文化;每一餐,芮虎林都带头执行光盘行动;每天晚上都有当天特别调皮的学生领到“与老班当室友”的大礼包……
当一个人扛着风险和压力豁出去,那他收获的东西一定不一样。这一趟有惊无险的旅途,让师生之间的信任和了解都迅速增强。
那些形容芮虎林是移动冰山的学生同时又说他内里包裹着一颗火热的心,是个阳光大男孩。既严格又“出格”的芮虎林看似自相矛盾,可又异常和谐统一。他说他在意学生的成绩却更在意他们的做人。在那些严格与“出格”的背后,无不是他对学习与生活的敬畏,和他对学生的殷殷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