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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利也要去工作
与其他北欧国家一样,挪威是个高福利国家,一个挪威人从出生开始,上学、看病、失业到退休,一路都有完善的社会福利保障。在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数排行榜上,挪威多年来持续稳居榜首。
一个挪威孩子出生后,母亲有权享受46周带全额工资的产假,或是56周产假加80%的薪水;如果母亲没有工作或是生产前一年没有工作,能得到30000克朗的补偿;每名新生儿第一年每月能领取1000克朗补助,如果父母双方其中一人要留在家里照顾孩子还能额外得到3000克朗。挪威父母共同承担育儿任务,父亲在孩子出生第一年不去上班在家照看孩子非常普遍。
在关照儿童方面,挪威确实提供了许多帮助。孩子1岁到3岁期间,父母可以申请由国家资助的保育员;3岁之后孩子可进入由国家资助的托儿所或幼儿园;到孩子上学后,实行免费教育,即使大学高等教育也对所有人免费;为方便要上班的父母,学校在放学后提供多种多样的社团活动,让孩子可以安心等到父母下班回家。挪威鼓励儿童及家庭参加体育和户外活动,四分之三的挪威儿童经常参加体育活动或参加体育俱乐部,其中足球和田径是最受欢迎的运动。
在医疗保障方面,16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以及孕妇享有免费医疗保障,16岁以上的挪威人则必须每年支付2040克朗,才能享有免费医疗。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看病不需要花钱,治疗过程中产生的专门护理、专业理疗、材料和设备使用等费用需要自掏腰包。由于挪威本国制药产业并不发达,许多药品需要进口,因此挪威人需要为任何处方支付全部价格。此外,牙科不在国家医疗保障范围之内。
失业救助方面,挪威有自己的传统。工作至少满一年以上、且有纳税记录的挪威人在失业后可以领取最多一年的失业津贴。如果一年内没有找到工作,必须参加求职课程,或者可由国家工作中心安排保洁员、服务员或是垃圾分类员等服务性工作。
虽然挪威没有加入欧盟,但已与欧盟国家在社会保障方面达成了协议,即一个国家提供的社会保障可以转移到另一个国家。
除了高福利的社会保障,挪威值得称道的还有高于欧盟国家平均水平的高收入。就连同属高福利的北欧国家瑞典,也有很多人跑去挪威打工,因为挪威的工资比瑞典高,特别是金融危机以来,瑞典受危机影响较大,政府鼓励年轻人前往邻国挪威打工赚钱。2015年挪威工人(包含全职员工和兼职员工)的平均基本月薪是40800克朗,全职员工的平均基本月薪还要高,达到45800克朗,到2016年12月,挪威员工基本月薪已经上涨到43400克朗。
在挪威,石油行业收入高众所周知,其他行业的收入也不低。就连就基本的服务性工作,每小时最低工资也是英国最低工资的两倍。大学毕业生能轻易地找到起薪(年薪)30万克朗的工作。
尽管挪威的高收入行业比不上美国华尔街、硅谷,但是挪威的收入差距相比美英等国要小得多。研究机构盖洛普2013年发布了一份2006年至2012年全球家庭收入调查报告,数据显示,挪威普通工人年收入中位数为12万克朗(按当时汇率约合19300美元,以下同),高于世界任何其他国家,排在其后的瑞典为18630美元。在家庭收入方面,挪威家庭的平均收入达到51489美元,比英国、法国等较富裕的欧盟国家的家庭年平均收入高出近20000美元。
挪威的高福利政策让许多外国人非常羡慕,以为挪威人不需要工作就能过得很安逸,事实上挪威人都会去工作,“平等权利”已经远远超出了“权利”,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必须为了生存去工作。
高物价逼得跑去瑞典逛超市
高收入高福利确实让人艳羡,但隐在这背后的却是高税率高物价。挪威人除了要缴纳占平均收入28%-32%的税款外,还需要承担被课以重税的高价格商品。经济学人智库最新发布的全球生活成本调查报告显示,2016年挪威首都奥斯陆的生活成本在130多个国际化城市中排名第13位,两年前奥斯陆还曾高居第三位,2006年甚至高居榜首。
在统计全球生活成本的数据资源网站Numbeo上,挪威首都奥斯陆2017年2月的生活成本显示:一瓶330毫升的瓶装水价格是24.64克朗(1克朗约合0.82元人民币),1公斤大米要23.87克朗,1公斤苹果要21.33克朗,1公斤土豆价格是15.27克朗。据Numbeo网站统计,挪威的生活成本比中国高出147.7%(所有城市的总体数据,不考虑租金)。
住房方面,在奥斯陆市中心带一间卧室的公寓的月租为11550克朗,3间卧室的公寓月租是19000克朗。奥斯陆的房价相比欧洲其他城市也是非常高的,市中心房价是7万克朗/平方米。此外,在奥斯陆租房前还需支付3到6个月的房租押金,而且必须提前3个月告知退租,这使得去往其他城市工作的流动成本非常高昂。在寒冷的冬天,还需要额外支付取暖成本,通常占到房租的20%。
不仅食物和住房昂贵,就连交通成本也高企不下。挪威作为世界重要的石油生產国和输出国,其1升汽油的价格是14.21克朗(其中80%为税款),天然气的价格也是全球最高之一,一辆1.6升排量的丰田卡罗纳舒适型轿车的价格是29万克朗,比瑞典的价格要高出近50%。挪威政府对汽油和汽车征收重税,试图劝服挪威人降低私人汽车使用率,选择公共交通出行,同时对化石燃料的替代品如电动汽车实行补贴。但是挪威的公共交通也不便宜,公交月票也要692克朗。 欧盟统计局去年的统计数据显示,北欧是欧洲食品价格最高的地区,以代表性的一篮子食品和非酒精饮料的价格为例,丹麦的价格比欧洲大陆平均水平高出45%,瑞典高出24%,挪威则高出59%。挪威对酒精饮料采取国家垄断,由挪威国家酒局负责管理和销售,对酒精饮料征收重税。人们只能在周一到周五的早上8点到下午6点以及周六的上午8点至下午3点,才能买到酒。此外,挪威酒精饮料价格是欧洲平均价格的250%,因此一罐330毫升的进口啤酒卖到75克朗,500毫升的国内啤酒也需要85克朗。
2015年挪威农业和食品部长在接受挪威最大报纸《晚邮报》的采访时便说:“我们挪威的食物价格实在是太高了。”2015年,由于连锁超市之间的并购,挪威国内竟然只有三家连锁超市品牌,削弱了行业的竞争力,进一步加剧食品价格上涨。
因此即使瑞典物价也不便宜,但还是有许多挪威人一到周末,就开车到瑞典边境,去邻国超市采购酒、香烟、肉和巧克力等较为便宜的生活用品,可以节省20%费用。去年挪威海关扣押了一辆卡车,该卡车三年来从瑞典穿过边境到挪威累计贩卖价值超过280万美元的大蒜,从未向海关申报。
但挪威又是个扁平的社会,收入差距较小,薪水高,因此大多数挪威人对于高品质而简单的生活似乎也能接受,不觉得有太大的压力。按他们的说法,他们总是很“tar det med to”(轻松)。智库机构列格坦的全球繁荣调查显示,95%的挪威人满意自己的生活,年轻人基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职业生涯。
爱户外爱慢电视
挪威人有着积极的生活态度。由于地处高纬度,很多人在漫长黑暗的冬天期容易患上抑郁症。为了抵御这种极昼极夜现象,挪威人宁愿参加户外运动,也好过在酒吧里喝酒打发无聊时间。奥斯陆、卑尔根、特隆赫姆等挪威大城市周围保留有大量未开发的森林,人们随时可以去那里徒步、骑自行车或是在冬天滑雪。
挪威法律也规定民众可以随意在任何地方露营,只要不是私人土地。挪威城市大多傍海或是倚靠峡湾,接触自然非常容易,再加上挪威人的工作时间不长,除了一年有20多天的公共假期,夏天还有长达5个星期的有薪假期,人们有时间也有条件走向户外。挪威最大的的户外运动组织挪威徒步协会拥有29万名会员,索尼娅王后也是徒步协会的荣誉会员。协会还在挪威境内设立了长达2.2万公里的夏季徒步路线,在挪威各地建立起近40万个私人度假小屋。
在漫长的冬季,挪威人发展出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慢电视。几个小时的火车直播,十几个小时的织毛衣直播,几个小时的柴火燃烧直播,从中午直播到半夜的峡湾漩涡,长达134小时的游轮北上直播……这样慢悠悠的节目,吸引了上百万挪威人观看,要知道挪威总人口才520万。在挪威公共广播公司NRK的慢电视制片人托马斯·海勒姆看来,这些令人舒缓放松的节目正转变成一种社交活动,当与朋友聊天时,可继续开着直播,能洗涤人的心靈,“慢电视让人轻松下来,给你时间去理解你周围的世界”。
根据列格坦的调查研究,75%的挪威人信任他人。这种信任不仅局限于人与人之间,也延伸到人与政府之间。挪威人信任政府将大笔石油收入放入政府全球养老基金,并对其进行投资管理,也信任政府能带领他们走出油价暴跌后引发的经济困境。斯塔万格大学社会学家克诺德·克诺德森认为,挪威谨慎看待财富的态度,也是因为挪威人对彼此以及对他们选择的政府具备高度信任,这个事实造就了挪威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