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职”医生刘晓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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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年前,她敏锐地察觉到劣质奶粉所导致的阜阳“大头娃娃”事件,并毅然决然地向媒体举报,挽救了无数婴儿的性命。
  4年后,她敏锐地察觉到“肠道病毒EV71”所导致的婴儿死亡病例,并迅速上报相关部门。有关部门及时行动,将一场重大疫情所带来的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内,再次挽救了无数儿童的生命。
  她,就是安徽省阜阳市人民医院质控办主任、儿科主任医师刘晓琳,可她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腥风血雨
  
  4年前,刘晓琳的发现招来的是腥风血雨。2004年年初,刘晓琳值班时发现,因营养不良而出现的“大头娃娃”数量剧增,以往一年才几例,可是这次半年时间就出现了20多例。
  


  进一步调查后,刘晓琳发现患儿虽多来自贫困家庭,但食用的奶粉量却并不少,这一现象加深了她对奶粉质量的怀疑。于是她便动员患儿家属到有关质检机构去化验,但患儿家长因家庭经济困难,都不愿送奶粉去化验。后来刘晓琳对一位杨姓家长说,“你去化验,我给你报销这200元。”最后,检验的结果证实了她的怀疑,奶粉质量严重不达标。
  随后,刘晓琳在医院的支持下,走进了阜阳电视台的节目,提醒大家注意劣质奶粉的问题。她的本意是“想让媒体呼吁一下,好引起社会的重视,打击劣质奶粉的生产和销售,使其他婴儿免受其害”。
  国内众多媒体迅速予以报道,并引起了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事件很快得以解决。但刘晓琳的压力和麻烦也随之而来,这是她始料未及的。阜阳并无奶粉生产和加工企业,是劣质奶粉的受害地。但后来跟进的一些媒体,把矛头指向了阜阳市各级政府。面对强大的舆论,政府百口莫辩,一些官员还因此受到了处理。有人就将责任都推到刘晓琳身上,说她要是不举报不向媒体反映,就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外界的舆论压力,刘晓琳不想再多说,“真担心给单位和自己再带来麻烦”。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2008年3月28日下午5时,刘晓琳像往常一样走进病房值夜班。重症监护室里同时住了两个小孩,病情一模一样,都是呼吸困难、吐粉红色痰,有肺炎症状,也表现出急性肺水肿症状,但是在另外一些症状上,却又与肺炎相矛盾。
  来不及多想,刘晓琳马上对孩子进行救治,但是不到7时,两个孩子相继离开了人世。刘晓琳从护士处了解到,3月27日也有一名相同症状的孩子死亡。她立即将这三个病例资料调到一起,发现患儿都因右心衰竭而死。这很不正常,因为常规的肺炎,大多是左心衰竭导致死亡,而且不应有水肿、口吐红色泡沫等症状。
  刘晓琳脑中划过手足口病的一闪念,于是立即上网查了山东省2007年所发的手足口病资料,但发现资料上显示有明显的疱疹症状,而且大多死于脑炎,但之前几个孩子都是死于肺炎,也没有疱疹症状。职业的敏感和强烈的责任心,让刘晓琳警觉起来。在好不容易劝走了情緒激动的家长后,已是3月29日零点多,刘晓琳连夜向领导进行了汇报。清晨6时,她又打电话给市疾控中心杜主任。
  刘晓琳的预警起到了作用。4月23日,经卫生部、省、市专家诊判,确定该病为手足口病(EV71病毒感染)。疫情确立之后,作为专家的刘晓琳马上开始了日以继夜的工作。
  刘晓琳的爱人在亳州市工作,孩子在南京读书,一家三口分居三地。刘晓琳开玩笑说:“这样正好让我集中精力工作,没有后顾之忧。”外人很难从刘晓琳开朗的笑容中看出,她是一位身患癌症近10年的病人(乳腺癌从1999年就开始困扰她)。刘晓琳的父亲患视网膜脱落,原计划4月要去北京进行第二次手术。可是她实在脱不开身,只好让父亲留在合肥手术,然后让在合肥工作的妹妹去照顾。
  这次的情况,刘晓琳没有首选向媒体发布。问及原因,她说此事与“大头娃娃”性质不一样,有可能是传染病引起的疫情。“对疫情的发布,国家有着明确的法律规定,我必须依法一级一级地向上汇报。”
  “但如果反映没有效果的话,我可能还会选择媒体。”刘晓琳说,“一个个花朵般的孩子痛苦地死去,从医20多年的我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救他们,心如刀绞,好几次我都哭了。还有什么风险和压力能与孩子的生命相提并论呢?”
  时隔4年,来了个180度的转弯,刘晓琳同时获得政府和人民的褒扬。或许,有人会对这个变化会心冷笑,有人会深究事件性质和处理方式,嘲笑也好,无奈也好。冷静下来,我们是否应该好好思考一下:利益和良心,我们要选择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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