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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麋鹿王》用人类、麋鹿、怪兽海蜥马三大种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对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进行深入的思考，以动物的视角表达“人类才是丑陋的”这一观点。一个中国神话故事被用来质疑人类行为高于一切的价值标准,呼唤建立新型的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
[关键词] 《麋鹿王》 人与自然 动物视角
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1.19.011
2009年公映的《麋鹿王》是首部国产3D立体动画大片，不但创造了国产动画的票房奇迹，并成为建国60周年献礼片中唯一一部三维动画电影。在第十三届电影华表奖评选中，《麋鹿王》获优秀动画片奖。专家认为，这是我国近年来不可多得的动画巨制，评价结论是：制作精良，艺术表现精湛，思想寓意深刻。影片对人物形象的处理在国产动画中算得上精雕细琢，人物的表情和神情真实、自然，各自的表情特征与每个形象的特点相吻合。特别是女主公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丝丝在目，刻画惟妙惟肖。在画面景物的绘制技巧上吸收了优秀卡通画的唯美风格，色彩协调，精致美丽。麋鹿生存繁衍的麋宫山，满眼郁郁葱葱，鲜花遍地盛开，河水静静地流淌，飞鸟与麋鹿在同一片蓝天下自由自在、悠闲漫步，勾勒出一幅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风景画。用三维动画技术将唯美的画面从平面转为立体，为观众呈现了一个美仑美奂的神话世界。但《麋鹿王》的成功，并不仅仅在于三维技术的运用、画面的唯美，“思想寓意深刻”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一
在中国古代的爱情传说里，有许多人和动物相爱的故事，从《白蛇传》到《聊斋》，留下了一系列让人荡气回肠的爱情悲剧。在《山海经》基础上吸收了大量中国神话、民间传说元素的《麋鹿王》讲述了一个有中国特色又别具一格的人兽之恋：麋鹿姑娘与人类王子相爱，一度化为人形最终回归故我；战胜共同的敌人后，王子灿也变形麋鹿，跟麋鹿姑娘攸攸一起奔向山野。但本片并不能看作一部爱情剧，人类、麋鹿、怪兽海蜥马三大种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并以寻找神秘的“麋鹿王”为核心展开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杀伐争斗才是影片的情节主干，麋鹿姑娘和王子的爱只是融入其间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段人兽之恋的独特之处在于，白蛇、狐狸精们的爱情以化为人形为前提和旨归，王子灿却宁可放弃人类智慧和力量的种种优势，而化身为麋鹿，奔向了麋鹿那种温和、悠闲、浪漫的生存方式。这不仅是爱情力量的驱动，更是观念的转变，是对一种和谐安宁的理想境界的向往。从兽变人到人变兽之间所包含的观念变迁，富有象征性地表明了本片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情感倾向。
从动画片的情节主体来考察，《麋鹿王》很有特色的是以动物的视角表达了“人类才是丑陋的”这样一种观点。在麋鹿的眼中，人类是很残忍、可怕的动物。不谙世事的攸攸曾提出疑问：“人有那么可怕么？”麋鹿长老心有余悸地告诫：“十分恐怖”。攸攸公主化为人形后也发现，平时亲如兄弟的麋鹿们望而生畏避之惟恐不及。对人类的恐惧心理事出有因，当年人类闯进麋宫山，到处捕杀麋鹿，毫无抵抗力的麋鹿群面临灭顶之灾的关头，是麋王现身的奇迹，才使残存的麋鹿能够幸存下来。本片还以宏大的场面表现人类大军再次疯狂屠杀鹿群的惨烈场景，说明麋鹿们的恐惧和担心并非杞人忧天。在人类大军再次入侵麋宫山之前，麋宫山山青水秀，一派生机勃勃、宁静祥和的景象，犹如世外桃源。一场滥捕滥杀，麋鹿再次经受血与火的劫难之后，麋宫山草木尽毁、满目疮痍，一片荒凉衰败景象与之有天壤之别。两个场景的鲜明对比，实质上也是在借拟人化的麋鹿，正面、直接地质问人类的贪婪和自私。连怪兽海蜥马的凶残、嗜血，它们自己也有说法：两百年前曾被人诅咒——离开水就变成吃草的牲口，以后人类“害云梦国变成荒漠，我们只能躲在这个鬼地方”。即本性并非如此，发展到今天这一地步也与人类的行为有某种关联。
二
显然，在血与火和浪漫的爱情相交织的神话故事中包含着充满悲剧感的深沉忧思，编导用三大种族之间矛盾尖锐、场面血腥的复杂曲折情节对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进行了形而上的思考。人类源于自然，超脱于自然却又依存于自然，但是人为了自身的发展却又不断的在破坏自然。如英国学者贝尔纳(J.D.BernaJ)所说，人类从作为一个猎人或者农夫开始，就“从事着推翻自然界的平衡以利自己”[1]的活动。在人类干涉自然界的能力有限的时代，这种活动的消极作用难以显现。随着人类干预自然能力的日渐强化，为了无法餍足的物质需要猎杀动物，使生态失衡的问题日益尖锐。作者通过虚拟的神话故事，用动物们强悍的生命意识来证明其存在价值的不容忽视，以动物的生命遭践踏、动物的生存家园被毁灭的残酷事例来透视人与动物的关系，对人类自身行为提出了深刻的反思。其必然结论是，应当破除以人的利益为中心的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人不是自然的主宰，人与其他自然物在生态系统中享有平等的权利和利益。如何建立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和谐、健康的关系，是当今我们面临的非常现实、也很迫切的问题。
本片用三大种族的矛盾冲突、起伏沉浮告诉观众，世界万物皆有着自身的发展轨迹，都有着自身的生存“秩序”。破坏了这种“秩序”就会“失衡”，一旦“失衡”就会付出应有的代价。云梦国大旱十年滴雨未下，人类遭了大罪，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生存环境受到极大破坏，逐渐成为一片荒漠，就可以看作滥杀动物、破坏生态平衡和自然环境所受到的惩罚。而没有受到人类袭扰的麋宫山那一片生机蓬勃、和平安宁的美好景象则显然成为顺应自然、生态和谐的的理想境界。
经历了惨痛的教训之后，云梦国中一些人开始有了清醒的认识。人类大军再次出现在麋宫山的初衷是寻找麋王，是请求它施展神力为云梦国降雨，“说好不动麋宫山一草一木的”，王子说：“云梦国的人已经受到惩罚，我们不会再杀一只麋鹿！”已经认识到人应当善待动物，应当与动物、与自然和谐共生。但邪恶势力出于一己私利并未放弃残杀、争夺，制造仇恨，其中有混入人类阵营并窃据要津的国师及蛇精，也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海蜥马。他们的恶行集中在围猎屠杀麋鹿和不择手段寻找并图谋麋鹿王、夺取神力以主宰世界这样两个互相交融的层面。善良的人类王子灿和勇敢的麋鹿公主攸攸为了保护麋鹿一族的生存权利，维护世界以及大自然的和谐，奋不顾身地与恶势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灿的誓言说出了他们共同的心声：“我对天发誓，云梦国不恢复生机我就不回去！”他们的斗争得到了海蜥马中的清醒者黑马的理解和支持。黑马几次劝阻青木一伙残杀麋鹿和人类的恶行，并在危急关头从青木手中救下攸攸。
三
人类、怪兽、麋鹿三大力量的角逐，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光明与阴谋的对决……最终以正义战胜邪恶、真善美战胜假恶丑而宣告胜利。这一结局既符合人类历史进步的规律也与大自然发展进化的轨迹相一致。人类社会在朝着更加文明、更加繁荣、更加富强、更加科学与民主的方向发展时同样也离不开与大自然的和谐关系。虽然本片最后正如观众所期盼的，历尽沧桑度尽劫波之后结局圆满，但影片中几个颇富英雄气质的形象争取这一结局的过程却异常艰难。
麋鹿姑娘攸攸面对麋鹿一族的空前劫难时挺身而出，所表现的勇敢精神和责任感是这一形象最重要的性格特质，也是现代审美所要求的优良品质。热恋中，王子曾相约与她一同去寻找麋王，拯救云梦国，她的回答是：“大家需要悠悠，悠悠不能走”。显然，她把对麋鹿一族的责任感置于爱情之上。麋鹿中的长者、智者长老很快意识到拯救麋宫山、拯救麋鹿的希望就在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孩身上：“有时候你的决定产生的影响你无法估计”。 攸攸也不负所望，当麋鹿们陷入人类狩猎大军的合围面临灭绝性屠杀时，她自蹈绝地引领同伴突破重围、勇跳悬崖，脱离险境；她与王子不顾个人安危齐心协力阻止邪恶势力猎杀麋鹿王，也是为保麋宫山一方平安；为了救王子，她不惜变回原形，甚至成了祭山的贡品差点死在国师的刀下；家园尽毁之后，也是她带领麋鹿去寻找新的生息地。麋宫山有一些看不见的小精灵小鹿人是忠实的保护者。攸攸公主实质上就是这样一个小鹿人。
灿王子是侠骨柔肠的情种，更有兼济天下的侠义之风。他肩负拯救云梦国苍生的重任，成为人类正义力量的代表人物。所以，当麋鹿再次受到人类伤害时，他那么真诚地向攸攸道歉。为拯救生灵与恶势力搏斗他毫不犹豫，显示出勇敢、智慧、坚强的特质：在国师率人类大军围猎麋鹿，麋鹿一族面临灭绝的生死关头，他及时制止了惨剧的进一步发展；在国师原形毕露，为达到自己罪恶目的而疯狂杀戮的时候，他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面对强大得多的对手毫不畏惧，九死一生，甚至死而复生。正是以不屈不挠的意志，最后关头才能出其不意地挑开国师的面具现了它的原形，反败为胜。
动画片既表现了对人与人、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和谐生活的向往和期盼，同时也象征着和谐关系的建立并非一蹴而就心想事成，还需要克服许多障碍、跨越许多艰难险阻，付出许多沉重的代价。
悠悠带领劫后余生的麋鹿们向远方转移时，她要同伴们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新的山林和草地，小鹿人会保护这里的，等到再变回绿色的时候，我们再回来。”王子灿出人意料地化为一头鹿角华美的雄性麋鹿，和鹿群一起投入了大自然的怀抱时，他留给人类伙伴的话是：“等麋宫山再变回绿色，我就会回来的！”动画片以惊心动魄而又发人深省的故事保持了中国传统神话故事的风格，也与传统文化天人合一的理念相一致。但寻求人与动物的和平共存、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是当今时代全世界范围内共同关切的问题。1972年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通过的《人类环境宣言》明确地显示了人类这种理性的自觉：“人类必须与大自然协同一致，运用知识建立一个更美好的环境。为了现在以及未来千秋万代，维护并改善人类的环境，业已成为人类必须遵循的崇高目标”。因此，《麋鹿王》用一个中国本土特色鲜明的神话故事反对人类中心主义,质疑人类行为高于一切的价值标准,呼吁改变人的某些不良行为,谋求确立新的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其主题意义是世界性的，符合现代社会的发展方向。
基金项目
教育部2010年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目《大自然文学的动画改编研究》（项目编号10YJA760076）
注释
J.D.贝尔纳:《历史上的科学》，科学出版社，1981年，第539页。
作者简介
方曙，安徽师范大学。
[关键词] 《麋鹿王》 人与自然 动物视角
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1.19.011
2009年公映的《麋鹿王》是首部国产3D立体动画大片，不但创造了国产动画的票房奇迹，并成为建国60周年献礼片中唯一一部三维动画电影。在第十三届电影华表奖评选中，《麋鹿王》获优秀动画片奖。专家认为，这是我国近年来不可多得的动画巨制，评价结论是：制作精良，艺术表现精湛，思想寓意深刻。影片对人物形象的处理在国产动画中算得上精雕细琢，人物的表情和神情真实、自然，各自的表情特征与每个形象的特点相吻合。特别是女主公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丝丝在目，刻画惟妙惟肖。在画面景物的绘制技巧上吸收了优秀卡通画的唯美风格，色彩协调，精致美丽。麋鹿生存繁衍的麋宫山，满眼郁郁葱葱，鲜花遍地盛开，河水静静地流淌，飞鸟与麋鹿在同一片蓝天下自由自在、悠闲漫步，勾勒出一幅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风景画。用三维动画技术将唯美的画面从平面转为立体，为观众呈现了一个美仑美奂的神话世界。但《麋鹿王》的成功，并不仅仅在于三维技术的运用、画面的唯美，“思想寓意深刻”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一
在中国古代的爱情传说里，有许多人和动物相爱的故事，从《白蛇传》到《聊斋》，留下了一系列让人荡气回肠的爱情悲剧。在《山海经》基础上吸收了大量中国神话、民间传说元素的《麋鹿王》讲述了一个有中国特色又别具一格的人兽之恋：麋鹿姑娘与人类王子相爱，一度化为人形最终回归故我；战胜共同的敌人后，王子灿也变形麋鹿，跟麋鹿姑娘攸攸一起奔向山野。但本片并不能看作一部爱情剧，人类、麋鹿、怪兽海蜥马三大种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并以寻找神秘的“麋鹿王”为核心展开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杀伐争斗才是影片的情节主干，麋鹿姑娘和王子的爱只是融入其间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段人兽之恋的独特之处在于，白蛇、狐狸精们的爱情以化为人形为前提和旨归，王子灿却宁可放弃人类智慧和力量的种种优势，而化身为麋鹿，奔向了麋鹿那种温和、悠闲、浪漫的生存方式。这不仅是爱情力量的驱动，更是观念的转变，是对一种和谐安宁的理想境界的向往。从兽变人到人变兽之间所包含的观念变迁，富有象征性地表明了本片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情感倾向。
从动画片的情节主体来考察，《麋鹿王》很有特色的是以动物的视角表达了“人类才是丑陋的”这样一种观点。在麋鹿的眼中，人类是很残忍、可怕的动物。不谙世事的攸攸曾提出疑问：“人有那么可怕么？”麋鹿长老心有余悸地告诫：“十分恐怖”。攸攸公主化为人形后也发现，平时亲如兄弟的麋鹿们望而生畏避之惟恐不及。对人类的恐惧心理事出有因，当年人类闯进麋宫山，到处捕杀麋鹿，毫无抵抗力的麋鹿群面临灭顶之灾的关头，是麋王现身的奇迹，才使残存的麋鹿能够幸存下来。本片还以宏大的场面表现人类大军再次疯狂屠杀鹿群的惨烈场景，说明麋鹿们的恐惧和担心并非杞人忧天。在人类大军再次入侵麋宫山之前，麋宫山山青水秀，一派生机勃勃、宁静祥和的景象，犹如世外桃源。一场滥捕滥杀，麋鹿再次经受血与火的劫难之后，麋宫山草木尽毁、满目疮痍，一片荒凉衰败景象与之有天壤之别。两个场景的鲜明对比，实质上也是在借拟人化的麋鹿，正面、直接地质问人类的贪婪和自私。连怪兽海蜥马的凶残、嗜血，它们自己也有说法：两百年前曾被人诅咒——离开水就变成吃草的牲口，以后人类“害云梦国变成荒漠，我们只能躲在这个鬼地方”。即本性并非如此，发展到今天这一地步也与人类的行为有某种关联。
二
显然，在血与火和浪漫的爱情相交织的神话故事中包含着充满悲剧感的深沉忧思，编导用三大种族之间矛盾尖锐、场面血腥的复杂曲折情节对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进行了形而上的思考。人类源于自然，超脱于自然却又依存于自然，但是人为了自身的发展却又不断的在破坏自然。如英国学者贝尔纳(J.D.BernaJ)所说，人类从作为一个猎人或者农夫开始，就“从事着推翻自然界的平衡以利自己”[1]的活动。在人类干涉自然界的能力有限的时代，这种活动的消极作用难以显现。随着人类干预自然能力的日渐强化，为了无法餍足的物质需要猎杀动物，使生态失衡的问题日益尖锐。作者通过虚拟的神话故事，用动物们强悍的生命意识来证明其存在价值的不容忽视，以动物的生命遭践踏、动物的生存家园被毁灭的残酷事例来透视人与动物的关系，对人类自身行为提出了深刻的反思。其必然结论是，应当破除以人的利益为中心的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人不是自然的主宰，人与其他自然物在生态系统中享有平等的权利和利益。如何建立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和谐、健康的关系，是当今我们面临的非常现实、也很迫切的问题。
本片用三大种族的矛盾冲突、起伏沉浮告诉观众，世界万物皆有着自身的发展轨迹，都有着自身的生存“秩序”。破坏了这种“秩序”就会“失衡”，一旦“失衡”就会付出应有的代价。云梦国大旱十年滴雨未下，人类遭了大罪，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生存环境受到极大破坏，逐渐成为一片荒漠，就可以看作滥杀动物、破坏生态平衡和自然环境所受到的惩罚。而没有受到人类袭扰的麋宫山那一片生机蓬勃、和平安宁的美好景象则显然成为顺应自然、生态和谐的的理想境界。
经历了惨痛的教训之后，云梦国中一些人开始有了清醒的认识。人类大军再次出现在麋宫山的初衷是寻找麋王，是请求它施展神力为云梦国降雨，“说好不动麋宫山一草一木的”，王子说：“云梦国的人已经受到惩罚，我们不会再杀一只麋鹿！”已经认识到人应当善待动物，应当与动物、与自然和谐共生。但邪恶势力出于一己私利并未放弃残杀、争夺，制造仇恨，其中有混入人类阵营并窃据要津的国师及蛇精，也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海蜥马。他们的恶行集中在围猎屠杀麋鹿和不择手段寻找并图谋麋鹿王、夺取神力以主宰世界这样两个互相交融的层面。善良的人类王子灿和勇敢的麋鹿公主攸攸为了保护麋鹿一族的生存权利，维护世界以及大自然的和谐，奋不顾身地与恶势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灿的誓言说出了他们共同的心声：“我对天发誓，云梦国不恢复生机我就不回去！”他们的斗争得到了海蜥马中的清醒者黑马的理解和支持。黑马几次劝阻青木一伙残杀麋鹿和人类的恶行，并在危急关头从青木手中救下攸攸。
三
人类、怪兽、麋鹿三大力量的角逐，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光明与阴谋的对决……最终以正义战胜邪恶、真善美战胜假恶丑而宣告胜利。这一结局既符合人类历史进步的规律也与大自然发展进化的轨迹相一致。人类社会在朝着更加文明、更加繁荣、更加富强、更加科学与民主的方向发展时同样也离不开与大自然的和谐关系。虽然本片最后正如观众所期盼的，历尽沧桑度尽劫波之后结局圆满，但影片中几个颇富英雄气质的形象争取这一结局的过程却异常艰难。
麋鹿姑娘攸攸面对麋鹿一族的空前劫难时挺身而出，所表现的勇敢精神和责任感是这一形象最重要的性格特质，也是现代审美所要求的优良品质。热恋中，王子曾相约与她一同去寻找麋王，拯救云梦国，她的回答是：“大家需要悠悠，悠悠不能走”。显然，她把对麋鹿一族的责任感置于爱情之上。麋鹿中的长者、智者长老很快意识到拯救麋宫山、拯救麋鹿的希望就在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孩身上：“有时候你的决定产生的影响你无法估计”。 攸攸也不负所望，当麋鹿们陷入人类狩猎大军的合围面临灭绝性屠杀时，她自蹈绝地引领同伴突破重围、勇跳悬崖，脱离险境；她与王子不顾个人安危齐心协力阻止邪恶势力猎杀麋鹿王，也是为保麋宫山一方平安；为了救王子，她不惜变回原形，甚至成了祭山的贡品差点死在国师的刀下；家园尽毁之后，也是她带领麋鹿去寻找新的生息地。麋宫山有一些看不见的小精灵小鹿人是忠实的保护者。攸攸公主实质上就是这样一个小鹿人。
灿王子是侠骨柔肠的情种，更有兼济天下的侠义之风。他肩负拯救云梦国苍生的重任，成为人类正义力量的代表人物。所以，当麋鹿再次受到人类伤害时，他那么真诚地向攸攸道歉。为拯救生灵与恶势力搏斗他毫不犹豫，显示出勇敢、智慧、坚强的特质：在国师率人类大军围猎麋鹿，麋鹿一族面临灭绝的生死关头，他及时制止了惨剧的进一步发展；在国师原形毕露，为达到自己罪恶目的而疯狂杀戮的时候，他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面对强大得多的对手毫不畏惧，九死一生，甚至死而复生。正是以不屈不挠的意志，最后关头才能出其不意地挑开国师的面具现了它的原形，反败为胜。
动画片既表现了对人与人、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和谐生活的向往和期盼，同时也象征着和谐关系的建立并非一蹴而就心想事成，还需要克服许多障碍、跨越许多艰难险阻，付出许多沉重的代价。
悠悠带领劫后余生的麋鹿们向远方转移时，她要同伴们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新的山林和草地，小鹿人会保护这里的，等到再变回绿色的时候，我们再回来。”王子灿出人意料地化为一头鹿角华美的雄性麋鹿，和鹿群一起投入了大自然的怀抱时，他留给人类伙伴的话是：“等麋宫山再变回绿色，我就会回来的！”动画片以惊心动魄而又发人深省的故事保持了中国传统神话故事的风格，也与传统文化天人合一的理念相一致。但寻求人与动物的和平共存、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是当今时代全世界范围内共同关切的问题。1972年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通过的《人类环境宣言》明确地显示了人类这种理性的自觉：“人类必须与大自然协同一致，运用知识建立一个更美好的环境。为了现在以及未来千秋万代，维护并改善人类的环境，业已成为人类必须遵循的崇高目标”。因此，《麋鹿王》用一个中国本土特色鲜明的神话故事反对人类中心主义,质疑人类行为高于一切的价值标准,呼吁改变人的某些不良行为,谋求确立新的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其主题意义是世界性的，符合现代社会的发展方向。
基金项目
教育部2010年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目《大自然文学的动画改编研究》（项目编号10YJA760076）
注释
J.D.贝尔纳:《历史上的科学》，科学出版社，1981年，第539页。
作者简介
方曙，安徽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