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同月同日的承诺(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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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愚人一思考的时候,上帝就会微笑……于是就有了千奇百怪的人间万象。有的温馨,有的可笑,有的甜蜜,有的悲哀,有的惊喜,有的沮丧……这一切请容我慢慢道来,也请您慢慢品味……
  
  小时候听评书《三国演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信誓旦旦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遗憾的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信守诺言。罗密欧与朱丽叶虽然同年同月同日死去,可是这原本却不是他们的初衷,因为他们还希望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那么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能够实现的同年同月同日的承诺呢?
  2008年7月31日,Frank Cotton和妻子Marie Cotton在同一天相继离开了人世。他们结婚整整65年了,在这65年里,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干什么事情都在一起。他们两个人都是悉尼大学毕业的牙医,他们在一起生儿育女,在一起一块砖一块砖地盖好了他们自己的房子,修好了花园,整理出了网球场。Frank参加过二战,战争结束后,他同妻子一起开了一家牙医诊所,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品学兼优的牙医,尤其是Marie,在大学里是门门功课都得A的全优生。他们还买了一家美发店,就这样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平凡,尽管Frank的父亲、姐姐和伯父都是社会上的知名人士,可是他们却丝毫不想沾这样的光。他们只是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每年他们都带着孩子们去海边滑雪、野营。4个孩子和13个孙男孙女都忘不了他们曾经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两个人在教堂结婚的时候,互相许下过这样的誓言:无论是贫穷还是疾病,都无法让我们分开,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阴阳两界永不相见,但愿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去,一起共赴天堂。那么人死之后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天堂呢?
  88岁的Marie患有老年痴呆症,89岁的Frank也无法照料妻子了,他们一起住进了养老院,Frank坚持同妻子在一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养老院里照料妻子。2008年7月31日的清晨,Marie没有醒过来,Frank非常伤心,他对来看望他的孩子们说我要自己呆一会儿,悼念你们的妈妈。晚上的时候,Frank突然心脏病发作,在心爱的妻子离开几个小时之后,老人的心也碎了,追随妻子走了。悉尼的各大报纸都报导了这两位老人的故事,原来这世间还真有这样信守承诺的人。
  我没有许下过类似的诺言,因为诺言常常无法实现。尤其是在爱情的世界里,背信弃义、见钱眼开,放弃诺言的事情太多了,嘴上的海誓山盟挽救不了失败的爱情。可是,我们为什么还是一次次被爱情所感动呢?我们为什么还是一次次义无反顾地去选择爱情呢?这是人类繁衍的本能,还是我们的心灵渴望美好的情感,渴望完美无缺的人生呢?
  Reece Fleming是英国一位普普通通的8岁小男孩,如果不是因为4岁时就患有白血病,他可能会普普通通地走完自己的人生道路,他或许会结婚育子,白头偕老,或许他也会中途离婚,孤独一个人走完自己的人生旅途。可是,他的白血病却让他的人生与众不同,从小就开始接受各种各样的治疗,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尽管如此,他仍然像天下许许多多小男孩一样,也顽皮淘气,也爱好各种各样的游戏,在学校里同朋友们一起快快乐乐地度过自己的童年。
  然而病魔是无情的,2008年8月,他的病情恶化了。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他的父母问他最后的愿望是什么,这个8岁的小男孩选择了与心爱的儿时女友“结婚”作为自己人生最后的心愿。经过父母的一番考虑和精心的安排,Reece终于在自己的病榻上同身穿婚纱的小女孩Elleanor举行了“婚礼”。从照片上看,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甜蜜无比,让你不得不在心里为这对新人而祝福。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天,Reece安详地离开了他的父母和“新婚的妻子”,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旅程,在他的心目中,他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因为他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
  也许有人会说,8岁的孩子懂得爱情吗?他的父母这样做是不是自欺欺人呢?这个小女孩小小的年纪就成了“寡妇”,将来还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呢?也许你是对的,这8岁的孩子不懂得爱情,这只不过是游戏的一部分。可是,我却在想,8岁的孩子完全可以选择一块没吃过的巧克力蛋糕,开一个海盗主题的生日晚会,看一场自己最喜欢的电影……为什么他却偏偏选择了爱情和婚礼?难道在这个小小的身体里真的是一位千年转世的老人吗?
  不管怎样,同年同月同日对我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样的承诺给了我一份信心,给了我一份温馨,让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友情也好,爱情也罢,如果你承诺了,就要信守诺言。这一切原本就是这么简单,其实并不需要我们考虑太多。那么,你是否也敢承诺同年同月同日呢?这样的承诺能够真的实现吗?我两指交叉,但愿如此!
  
  6年的幸福
  
  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现一些让我感动的东西。这是一本很不起眼的小书,或许它已经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辉煌,各种各样的评论,现在却躲过人们的视线,静静地躺在图书馆的书架上。我从它那里走过,被封面上那对亲密父子的照片所吸引,拿了起来,却再也没有放下去……
  
  这本书的名字叫《幸福的六年》,作为母亲的加藤浩美用朴实无华的笔墨记载了自己和丈夫抚养患有严重唐氏综合症的儿子加藤秋雪的真实经历。加藤秋雪于1992年10月19日下午4时18分出生,除了患有唐氏综合症外,他还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医生断言秋雪活不到两岁,这无疑对任何父母来说都是当头一棒。有这样的孩子,应该怎么办?我问自己,没有答案,但是我却能理解这对夫妇无论如何也要尽力抚养这个孩子的决心。
  面对这样的人生难题,加藤浩美是这样写的:“跨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关卡,秋雪来到了人间。初来乍到,就又得面对一道又一道的铜墙铁壁,对于这样的人生,秋雪恐怕是有备而来的吧!他一定对我们这一对父母充满信心,才来到我们家的,对于这样的秋雪,如果我们不认真对待,那就太失礼了。更何况,如果我们因此而意志消沉,那不就连喂奶的工作都做不好了吗?”
  他们说到做到了,他们怀着不能失礼的态度,带着孩子四处求医,带着孩子去体验大自然、海浪和沙滩,送孩子去普通学校上学……正常孩子能做到的一切,秋雪的父母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秋雪也去体验,照顾一个正常的孩子都要花费很大的经历,更何况是一个病儿呢?我无法想象这其中的艰辛和付出,尽管落在纸上,一切都好像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秋雪没有辜负父母的苦心,他一天天长大了,虽然他并不能像其他正常的孩子那样无所顾忌地玩耍,但是他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还是一天天长大了。然而,病魔无情,在度过了6岁生日后,他还是离开了爱他的父母和亲人,永远离开了人间。他的离去让他的父母伤心不已,然而他们却觉得这陪伴自己儿子的6年时光是他们人生中最幸福的6年,是他们一生中最值得怀念的6年。日本明治生命保险公司向全国征集电视广告的照片,加藤浩美把自己和儿子的照片寄了过去,他们的照片被选中了,公司的广告词是这样的:能和你相遇,真好!真的很好!我高兴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
  这不仅仅是广告词,也是加藤浩美和丈夫心情的真实写照。加藤浩美也在探讨这6年对儿子和自己都意味着什么?“对秋雪而言,短短的6年人生又是什么呢?或许,他也曾经为自己不能痛快玩耍而悲伤吧!或许,他也曾经因为病痛而难过不已吧?还是,他一边试探着自己身体的底线,一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的每天都过得精彩呢?看到秋雪努力的身影,使我深信,秋雪一定和我一样感受到相同的幸福,并且还怀着幸福的心情在歌咏自己短暂的人生!”
  究竟什么是幸福呢?6年的幸福究竟是多是少?我们又究竟应该怎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一位评论家说得好:用心去陪伴就是给孩子最好的礼物,生命的意义也就是藉由这种认真的互动来完成的。或许有些生命是有残缺的,但是在互动中,父母的收获及成长可能会更多,或许有些生命是短暂的,但是经过珍惜的生命常常能发散出令人赞叹的光辉!
  6年,有人说很长,有人说很短。可是6年的幸福却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如果在我的人生里,能有满满6年的幸福让我慢慢回味慢慢体验,我就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生命是短暂的,我们要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我很羡慕加藤浩美,能有这样的机会去体验人生,体验生命。尽管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是我想如果我们用心去对待自己的孩子,对待自己的亲人,我们的人生也会有这样的幸福,幸福真的取决于你自己。6年的幸福对我来说足矣!那么,你又想要多少年的幸福呢?
  (编辑·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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