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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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天7夜,无人区对于我来说终于不再只是一个概念,我也见识了无人区的绝美和暴戾,这是一段真正意义上的穿越。这一段特殊的旅程,也让我明白,任何人都可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唯独你,不能只是经过你自己。


  狂欢世界,与牦牛自由赛跑
  在英雄纪念碑处,内心想着可可西里的种种。那个保护藏羚羊的英雄,那些在无人区里奋战的勇士。为英雄撒上一把龙达,身体虽然已经化做尘土,但精神不灭。
  迎着日出,下道后我们正式进入了无路无信号的生活。说实话没有信号让我很开心,倒不是刻意逃避消息,只是如果真没有,又何必刻意去接受呢。没了外界的纷扰,我对车窗外的一切更加充满了好奇。只见一望无际的开阔的草原场景,也只有在这片人类生活的禁区里才能看得见了吧。


  这里气候恶劣,空气稀薄,气压偏低,却保留了许多珍贵的野生动物。在这广阔的天地,他们成群结队,在无人纷扰的世界,自由自在享受着宁静的欢乐。许多藏牦牛,远远地奔跑而过,浮尘滚滚,那跃动的雄姿让人倍感震撼。在这里,我们的车与它们进行了有趣的赛跑,在如此平淡的日子,也需要我们这些偶尔的闯入者带来点奔跑的乐趣。动物天性喜欢奔跑,而还有什么能比在可可西里的广袤草原奔跑更自由惬意的呢?
  在这毫无人烟的可可西里,除了我们勇往直前冲刺的越野车,就是地上留下的长长的车辙。我喜欢这蜿蜒向前的痕迹,因为这是一种独特的印记,它默默地告诉这片土地,曾经有人从此地经过。
  雪坑与“保胎”,挑战极限越野


  挑战各种崎岖的路况,挑战未知与不可能,就是越野的乐趣之一。在途中,我们其中一辆车曾因为判断失误,且车上载油量过重,轮子陷在较深的雪坑。此时,大家都力量满满地跳下越野车,试图以团队的力量进行“人肉救援”。可惜无论如何使劲,车辆依然纹丝不动,于是利用拖车,最终摆脱“雪坑”困境。


  科考湖过后,是一段黑石路,整个山坡上全是尖尖的黑石头。这段路对车技和轮胎的考验极高。因此,我们一路上彼此叮嘱最多的话就是:注意“保胎”了。保胎可是越野的一大工程啊,如果被这尖石头轻轻一划,轮胎基本不能补救只能报废。面对这个严峻考验,车手都努力发挥车技,最终全部“保胎”成功。没想到,过了这个“大劫”,在一个雪梁上,一辆车没有前兆地深陷下去,这就是无人区易于为人制作的“惊喜”。这是本次穿越最大的一次救援了。救援车辆挂上绞盘,使劲拖。由于车重,陷得比较深,非常担心绞盘被扯坏直接弹飞。同行的男伴们顶着大风竭尽全力救援,最终艰难完成。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越野人前行的路,也没什么可以阻挡越野车完成它无人之境的使命。
  一路颠簸,让我突然想到了虔诚的朝圣者。他们磕着长头,无畏身心的艰辛折磨,一路磕到拉萨,虔诚之心日月可鉴。而我们的越野车,面向不平的大地前俯后合前行时,也像是以磕头的姿势,前行在无人区,去朝圣我们心中的圣地。这是一种同样的力量,所有信仰都值得被尊重,他们心中的佛,和我们心中的天堂。


  布喀达坂峰,未被征服的处女峰
  从卓乃湖出发,车队在阳光的尘埃中前进。回头看卷起的尘埃让行进的路看起来像战场,没错,这是我们和车的战场。尘埃为空寂的无人区带来一点点灵动,也许从上帝的角度看,我们也是一群奔跑的可可西里的铁皮动物吧。
  到达太阳湖,被它的美震慑了。它真的太美了,虽然河水已经结冰,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连绵无边的湖水,冰封在蓝天和雪山下,似一瞬间凝住了所有的美好。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冰下,想窥探冰下面的世界。我想,冰下的缤纷世界可能有鱼,有水草,有沉入湖底的车和人。和冰封的湖面完全不同,水下可能一片生机,一切仍然有着自己的生命。
  布喀达坂峰,又称新青峰,海拔6860米,是昆仑山脉的最高处女峰。登山界将尚未被人类登顶的山峰称为处女峰(virgin peak)。尽管人类能登上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但是,有些山却是人类难以征服的。迄今,在中国屈指可数的处女峰里就有梅里雪山、玉龙雪山、玉虚峰和布喀达坂峰。而征服处女峰是许多登山家一生的梦想。
  人类为什么要征服山峰?一些藏民认为山是自然的存在,应和它和谐相处,不能随意践踏,他们认为此山有神灵护佑,谁若侵犯它谁将受惩罚。关于神山信仰,还有一个未经证实,中外都有流传的插曲。位于尼泊尔和锡金(假如这是一个国家)边界,海拔高达8586米,仅次于珠穆朗玛和乔戈里的世界第三高峰干城章嘉,从严格意义上讲,也是一座处女峰。因为考虑到当地原住民的宗教情感,所有登顶的队伍都遵循了与当地人的约定,在离顶峰10米之地就象征性地宣布登顶,然后下撤。
  登山是人类探索自然、挑战自我极限的重要方式。但是,对一些有着巨大的生物多样性、丰厚文化积淀、浓厚宗教信仰的名山大川,人类是否应该始终抱着一颗敬畏的心,保持其原生态而不对其“征服”?现时,克制征服欲比放纵征服欲对人类来说,也许意义更大。同时,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取舍,更有助于帮助人类摆正自然界和所有生物的位置。


  可可西里,天堂?地狱?   可可西里,不适合人类居住,却是野生动物们的天堂。一路上,无数的藏野驴、野牦牛、藏羚羊与我们不期而遇。也许因为这是野生动物的天堂,所以有了可可西里的很多故事,而这片土地,也因为盗猎事件广为人知。


  陆川说,可可西里,是天堂,是地狱,还是见证生命与信仰的圣地!21年前,一伙盗猎者进入可可西里腹地,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高原的精灵藏羚羊,血淋淋的杀戮整整持续了9天9夜,1000多只藏羚羊相继倒在血泊中。在这零下40摄氏度的夜里,那被汽油引燃的火和暗红的羊血把整片草滩都给染红了。原本属于他们自由自在生活的天堂可可西里,最终成为可怕的地狱。在中国境外,1公斤藏羚羊生绒价格可达1000~2000美元,而一条用300~400克藏羚羊绒织成的围巾价格可高达5000-30000美元。如此高额的利润,进一步刺激了盗猎分子欲望,并使他们有条件获得更有效的武器和装备,用于大肆屠杀藏羚羊。
  面对猖狂的盗猎者,索南达杰与之殊死搏斗。这个把一生都献给无人区的英雄,在与盗猎者枪战中倒下的英雄,用生命诠释了存在、道德、与信仰。愿英雄事迹能感染世人,还原可可西里纯净的世界,动物恣意驰骋的自由天堂。如今,在可可西里,设有藏羚羊保护站,这对盗猎者的疯狂猎杀起了遏制作用。但愿,血红不再成为这片土地的色彩,而是保持着原始的透彻干净,就像有信仰之人的心。
  后记:
  在无人区,我们的越野车置于身广阔的土地上,就像是一个个包裹在铁皮里的细小昆虫。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总是显得如此渺小。这,也正是雪域的魅力所在。
  成功越野穿越无人区,这不是壮举,这只是回忆。对于我来说,以何种方式进入无人区并不是重点。我只是想身处其境的去感受,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走出无人区,我并没有停止去探索大自然,我,依然在路上,在跋山涉水中……
  链接
  川藏线上的加油站点
  川藏线全长2142千米,一路上人迹罕至,要经过很长的无人地区才会有城镇出现,了解加油站点很有必要。一、康定:建议到城里靠河边的加油站;二、新都桥:到九龙分路口前,靠左边的加油站;三、巴塘:进县城右边(新建),出县城5公里右边(老站);四、芒康:在三叉路口往西藏方向50米,靠左边民房后面;五、理塘、左贡、八宿、工布江达:进县城前的左边;六、波密:出县城的左边;七、八一:进县城的左边,出县城前200米的左边。
  新藏线:一、全线无97#,93#仅个别地区油站有售,90#普及;二、拉萨市:中石油遍布,中石化仅机场路一家,97#供应充足;三、西宁市:97#加油站比较难找,南川东路附近有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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