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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日本著名作家,代表作有《斜阳》《逆行》等。《竹青》是他的短篇小说,改编自《聊斋志异》里的《竹青》。當日本作家的奇想与中国古典的志怪相遇,故事将会如何展开呢……
从前,在湖南的某个村落里,有个叫鱼容的穷书生。他早年父母双亡,娶了个凶悍的妻子。鱼容一心想做官,却乡试落第。回家路上,他无比悲伤,又累又饿,便在洞庭湖畔的吴王庙里仰面躺下。“唉……世上只有人在无意义地受苦。乌鸦就不分贵贱,真幸福呀!”
吴王庙旁的树林里栖息着数百只乌鸦,见到有船经过,便飞到船桅间嬉戏,船夫视其为吴王的使者,经常给它们投喂食物。鱼容看着这些使者翱翔于天际,十分羡慕。渐渐地,他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半梦半醒之际,一个黑衣人将他叫醒,说:“吴王大人叫我来传旨。既然你如此厌恶人世,羡慕乌鸦的生活,正好黑衣队空了个位置,你可以来补缺。快快穿上这件黑衣吧。”说完,他将轻飘飘的黑衣盖在了鱼容身上。
鱼容变成了一只乌鸦。他跟随其他乌鸦飞到小船上空,用嘴稳稳接住船夫扔到天上的食物。不一会儿,他觉得有生以来头一回吃饱了,就心满意足地停在一根树枝上。这时,有只雌鸟飞了过来,对他说:“我叫竹青,吴王大人派我来照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鱼容高兴地答应了。
竹青果然十分贴心,有她的照料,鱼容觉得,这辈子遭受到的所有不幸,好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当乌鸦果然比做人幸福啊!他想。
一天,一艘满载士兵的大船驶过,伙伴们见状,互相通报危情,竹青也慌张地警告鱼容,但鱼容浸在飞翔的喜悦中,仍然在船头盘旋。船上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士兵,“嗖”一箭射过来,刺了他的身体。鱼容像块石头般坠下去,此时,竹青如闪电一般迅速衔住鱼容的翅膀,猛然将其叼起,放到吴王庙的走廊上。竹青见他伤势过重,瞬间泪流满面,她一声悲鸣,召集了数百个同伴,他们拍打着翅膀一齐袭向兵船,将船掀翻。神鸟们唱起悲歌,歌声震颤了整个洞庭湖面。竹青用翅膀抚摸着鱼容的面颊,悲恸地问:“你还能听到吗?”
鱼容正在死亡线上挣扎,意识渐渐模糊。半晌,他突然回过神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然是人,卧在吴王庙的走廊上。
“你总算醒啦。”身旁,一个老农夫说道。
“请问您是……”
我是附近的村民,昨天傍晚经过这里的时候,看你睡得沉沉的,还边睡边笑,我就大声唤你,可是你根本醒不过来。我回到家也放不下心,便不时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有生病。”鱼容讲了事情原委。老人听了,十分同情,从怀中取出一些钱财赠与他,说:“人间万事都如同塞翁失马。打起精神,再图不迟。”
真的是个梦呀。鱼容悲伤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向着家乡走去。三年后,他再赴考场,再次落第。归途中经过吴王庙,鱼容又想起了当神鸟的日子,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哭泣。他用身上仅有的盘缠买了羊肉撒在庙前。看着群鸟啄食肉片,他说:“哪一位是竹青?如果竹青在这里,就请留下来吧。”但是,吃完肉片后,没有一只鸟留下来。
正当绝望之际,鱼容突然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转头一看,月光下有位美人正对自己微笑。鱼容诧异之际,美人开口了:“我就是竹青啊。现在我是汉水的神鸟,你愿意和我去汉水吗?”
鱼容答应了。两人化身为鸟,飞到如仙境般的汉水之畔,到达一座华丽的楼阁前,刚一落地,两人便变成衣着华美的人,一打开门,满桌的美味佳肴尽收眼底。“您愿意和我长久居于此地吗?”竹青问道。
鱼容犹豫了。他看着这里,突然怀念起了自己的破屋和家里的妻子,说:“要是我一个人享受这种生活,我的内心会很不安宁。”
虽然被拒绝,竹青没有恼怒,反而微笑道:“你通过了神的试炼!我是汉水的神女,吴王庙之神为了调查你是否真的羡慕鸟的生活,才派我来暗中观察。化身为禽兽才能感到幸福的人类,是最让神讨厌的。第一次,神便是为了惩罚,才用弓矢射杀你,放你回归人间。但你刚才竟然又怀念鸟的世界,于是这次,神为你安排了这次远行,打算给你呈现美好的生活,看你会不会沉溺于此而把人间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你通过了神的试炼。人的一生,如果连痛苦都不能忍受,为了个人的幸福抛弃自己的亲人,就不配为人了。请你坚强地面对人世中的坎坷,爱惜这个世界。神最喜爱的,就是这样的人。回去的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请你乘上它,回归故乡吧。再见了。”
船载着鱼容回到故乡,妻子因为担心他眼睛都哭肿了。虽然亲戚依然瞧不起他,自己也依旧平凡,但他再也不在乎了。就这样,他平平淡淡地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从前,在湖南的某个村落里,有个叫鱼容的穷书生。他早年父母双亡,娶了个凶悍的妻子。鱼容一心想做官,却乡试落第。回家路上,他无比悲伤,又累又饿,便在洞庭湖畔的吴王庙里仰面躺下。“唉……世上只有人在无意义地受苦。乌鸦就不分贵贱,真幸福呀!”
吴王庙旁的树林里栖息着数百只乌鸦,见到有船经过,便飞到船桅间嬉戏,船夫视其为吴王的使者,经常给它们投喂食物。鱼容看着这些使者翱翔于天际,十分羡慕。渐渐地,他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半梦半醒之际,一个黑衣人将他叫醒,说:“吴王大人叫我来传旨。既然你如此厌恶人世,羡慕乌鸦的生活,正好黑衣队空了个位置,你可以来补缺。快快穿上这件黑衣吧。”说完,他将轻飘飘的黑衣盖在了鱼容身上。
鱼容变成了一只乌鸦。他跟随其他乌鸦飞到小船上空,用嘴稳稳接住船夫扔到天上的食物。不一会儿,他觉得有生以来头一回吃饱了,就心满意足地停在一根树枝上。这时,有只雌鸟飞了过来,对他说:“我叫竹青,吴王大人派我来照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鱼容高兴地答应了。
竹青果然十分贴心,有她的照料,鱼容觉得,这辈子遭受到的所有不幸,好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当乌鸦果然比做人幸福啊!他想。
一天,一艘满载士兵的大船驶过,伙伴们见状,互相通报危情,竹青也慌张地警告鱼容,但鱼容浸在飞翔的喜悦中,仍然在船头盘旋。船上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士兵,“嗖”一箭射过来,刺了他的身体。鱼容像块石头般坠下去,此时,竹青如闪电一般迅速衔住鱼容的翅膀,猛然将其叼起,放到吴王庙的走廊上。竹青见他伤势过重,瞬间泪流满面,她一声悲鸣,召集了数百个同伴,他们拍打着翅膀一齐袭向兵船,将船掀翻。神鸟们唱起悲歌,歌声震颤了整个洞庭湖面。竹青用翅膀抚摸着鱼容的面颊,悲恸地问:“你还能听到吗?”
鱼容正在死亡线上挣扎,意识渐渐模糊。半晌,他突然回过神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然是人,卧在吴王庙的走廊上。
“你总算醒啦。”身旁,一个老农夫说道。
“请问您是……”
我是附近的村民,昨天傍晚经过这里的时候,看你睡得沉沉的,还边睡边笑,我就大声唤你,可是你根本醒不过来。我回到家也放不下心,便不时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有生病。”鱼容讲了事情原委。老人听了,十分同情,从怀中取出一些钱财赠与他,说:“人间万事都如同塞翁失马。打起精神,再图不迟。”
真的是个梦呀。鱼容悲伤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向着家乡走去。三年后,他再赴考场,再次落第。归途中经过吴王庙,鱼容又想起了当神鸟的日子,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哭泣。他用身上仅有的盘缠买了羊肉撒在庙前。看着群鸟啄食肉片,他说:“哪一位是竹青?如果竹青在这里,就请留下来吧。”但是,吃完肉片后,没有一只鸟留下来。
正当绝望之际,鱼容突然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转头一看,月光下有位美人正对自己微笑。鱼容诧异之际,美人开口了:“我就是竹青啊。现在我是汉水的神鸟,你愿意和我去汉水吗?”
鱼容答应了。两人化身为鸟,飞到如仙境般的汉水之畔,到达一座华丽的楼阁前,刚一落地,两人便变成衣着华美的人,一打开门,满桌的美味佳肴尽收眼底。“您愿意和我长久居于此地吗?”竹青问道。
鱼容犹豫了。他看着这里,突然怀念起了自己的破屋和家里的妻子,说:“要是我一个人享受这种生活,我的内心会很不安宁。”
虽然被拒绝,竹青没有恼怒,反而微笑道:“你通过了神的试炼!我是汉水的神女,吴王庙之神为了调查你是否真的羡慕鸟的生活,才派我来暗中观察。化身为禽兽才能感到幸福的人类,是最让神讨厌的。第一次,神便是为了惩罚,才用弓矢射杀你,放你回归人间。但你刚才竟然又怀念鸟的世界,于是这次,神为你安排了这次远行,打算给你呈现美好的生活,看你会不会沉溺于此而把人间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你通过了神的试炼。人的一生,如果连痛苦都不能忍受,为了个人的幸福抛弃自己的亲人,就不配为人了。请你坚强地面对人世中的坎坷,爱惜这个世界。神最喜爱的,就是这样的人。回去的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请你乘上它,回归故乡吧。再见了。”
船载着鱼容回到故乡,妻子因为担心他眼睛都哭肿了。虽然亲戚依然瞧不起他,自己也依旧平凡,但他再也不在乎了。就这样,他平平淡淡地过完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