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朦胧初恋情
　　
　　雷素芝家住青山县祠圩乡小冲村，距县城约36里。1984年初秋，她考入青山县二中高中部138班读书，恰好与我同班。她与我同龄，当时两人都是16岁，我比她大了5个月。年方二八的素芝长得十分水灵，身材高挑，容貌俏丽，举止活泼，浑身洋溢着山里妹子的青春气息。班上的男同学们都戏称她为“班花”。当时，她比我还高1厘米，编座位时编在我后面那个座位上。
　　我的各科学习成绩都是中等偏上，素芝的学习成绩则是中等偏下。为提高高考升学率，学校规定：全体高中部学生无论家住县城还是乡下，一律在校住宿；每周星期一至星期六，除每天上午、下午上六节正课外，清晨、下午、晚上必须参加班上的自习课，不得缺席。自习课的大部分时间，同学们都用来做各科习题。素芝是外向型的姑娘，不忌讳“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清规戒律，她遇到不会做的数理化习题时，就站立起来，上身越过她的课桌伏在我的肩背上，观看我是如何做题的。夏天和初秋，素芝上身除戴胸罩外只穿一件薄薄的短袖衫。她那浑圆白嫩的右手臂搭在我的右肩上，两个丰满紧挺的乳房贴着我的肩背，头部则伸过我的左肩（看我如何做题），她的右脸颊不时碰着我的左脸颊，一股股少女特有的清馨气息阵阵向我袭来，几乎令我晕眩……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几次以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又怕同学们讲闲话，便不准她伏我肩背上看我做习题了，只准她站到我课桌左边来看我做习题。
　　读高一时，功课还不太繁重，我和素芝都喜欢在课余时间看课外书。我的课外书常借给她看，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的童年》、《我的大学》、《激流三部曲（家•春•秋）》等；她的课外书也常借给我看，如《上海的早晨》、《野火春风斗古城》、《青春之歌》等。因为志趣相投，我俩成了好朋友。
　　一个星期日，恰逢县城农贸市场赶圩。我去圩上买了两斤味道极甜的无核蜜桔，一面剥食一个蜜桔一面往回校的路上走。走不多远，碰到素芝和另一位女同学迎面朝我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蜜桔给了她俩，一人一个。素芝当着我的面剥皮吃了那个桔子，觉得味道十分甜美，立即走到我身后一把抱住了我，从我的两个外衣口袋里把余下的七个蜜桔全部掏了出来，笑着对我说：“杨汉民，你太小气了吧？！这么好吃的桔子，一人给一个就行了吗？这样吧，现在还有七个桔子，三个人每人两个，多余的一个给你，行吗？”我笑道：“你这个山里妹子真泼辣，喧宾夺主！若是今后一辈子你都能给我当家，那我就清闲自在了。”我说这话明明是在占她的便宜，但素芝却并不介意，大大方方地说：“当不当你的家，那是以后的事，等你大学毕业以后再说吧。”
　　1987年夏天，我和素芝高中毕业，两人都报考了大学。那时，报考大学的人很多，而大学录取的新生很少，像青山县这样的山区小县，报录比多为100∶4-5，高考简直就是“千军万马共挤一座独木桥”，能升入大学的幸运儿往往不到二十分之一。可想而知，像我和素芝这样的学习成绩平平的学生，就不免双双落榜回老家了。读高中三年期间，我和素芝之间虽一直互有好感，萌发了朦胧的恋情，但仅此而已，两人之间并未确定恋爱关系，从未互通情书，更不用说拥抱、接吻了。所以，两人各自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相互联系过了——那时青山农村中固定电话少之又少，手机则尚未出现。我因境况不佳，不好意思亲去素芝家看他。不知是什么原因，素芝也一直没有亲来我家找我。
　　
　　二、蹉跎王老五
　　
　　我家住在青山县古丘乡窑前村，西南距县城12里，西北距祠圩乡小冲村30里。1987年夏天我高考落榜回家务农以后，干了四年农活，收入不多，家境困窘。我不甘心老是干“脸朝田土背朝天”的田间农活，想走一条快速发家致富之路，凭着自己有化学知识，又有一点小聪明，无师自通地干起了油漆活，熬桐油、配制“三合一”高级油漆、制作“人造木纹”，我都十分内行。因此，我“油”出来的家具、门窗等都颜色鲜明、闪光发亮，十分美观，与县城家具店时髦家具的油漆水平相比，毫不逊色。我先是在本乡各村为人家油漆新制家具、新购寿材及新屋门窗、神龛，后来名声大了，本县其他乡镇甚至邻县宁远、嘉禾也有不少人家来请我去做油漆活。我做油漆活都是包工包料的，因此收入颇高。于是，我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但我并没有发大财，因为我只是靠干油漆活挣点钱，不是日进斗金的大商家或一夜暴富的暴发户。
　　油漆手艺再好，名声再大，也不可能一年365天都有油漆活干，每个月总会有三、四天甚至五、六天空闲时间。我是个脑子和手脚都闲不住的人，不干油漆活的时候，我喜欢搞文学创作，喜欢搜求、制作根雕和石雕艺术品。我创作的几首诗歌、几篇散文，我搜集整理的几个民间故事，分别被县、地、省三级报刊选用发表；我搜求、制作的根雕、石雕艺术品，有百余件先后在县、地、省展览会上展出，受到好评，其中30几件精品被地市级、省级博物馆收藏。
　　我年满20岁以后，关心我终身大事的亲友们就开始给我做“介绍”了。到我年满35岁时为止，15年当中，与我“见过面”（即“相过亲”）的农村姑娘至少有30几位，其中竟没有一位令我满意。个中原因：一则是我自视甚高，认为自己长相不错（20岁时身高已达1.76米，体重72公斤，高大英俊），有高中学历，有文艺才能，又有手艺，腰包也鼓起来了，对女方太过挑剔；二则当我与女方“见面”时，潜意识中总是拿女方与我过去的“女友”素芝作对比，总觉得女方的身材、容貌、言谈举止都比不上素芝，因而心中不满意，不肯接受对方做终身伴侣。光阴易逝，岁月蹉跎，不知不觉我就到了“而立”之年，年满30岁了，还没有找到一个合意的对象，还是光棍一条。30岁以后，我就“不值钱”了，再也没有人介绍未婚姑娘给我做对象了，与我“见面”的都是离了婚的少妇或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其中有的还“拖着油瓶”。我更加心有不甘，不肯接纳这样的“二手货”……
　　
　　三、尴尬雨中遇
　　
　　2003年重阳节翌日，本县早苗乡谭家村一户小康农家请我去他家油漆新建三层楼房的杉木门窗、神龛和近百件新制木质家具。我在这户农家一连干了60多天，直到农历11月13日才完工。11月14日上午，我跟雇主结算工钱。吃了午饭，我辞别雇主，挑起简单的油漆工具离开谭家村，去十里外的青塘公路下坪小车站搭班车回家。农历九、十、十一月的日子大多天气晴朗，所以我外出做工不带雨伞。偏偏这天下午老天爷不作美，有意戏弄我，当我走了三里多路，将到中途的水口村时，老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把我一身都淋湿了。水口村距下坪小车站还有5里路，我不敢冒雨跑到下坪小车站去，只好跑到村口路旁一户农家大门外的屋檐下去躲雨。这时，我全身都几乎湿透了，冷得打起了寒噤。
　　这户农家的大黄狗看见大门外来了一个生人，立即在门内厅屋上朝门外狂吠起来，引得女主人立即走出大门来观看动静。女主人一看在她屋檐下躲雨、浑身已被大雨淋湿、冷得瑟瑟发抖的竟然是她当年的同学、朋友，惊讶地说：“杨汉民，怎么是你呀？！唉呀，你一身都被大雨淋湿了，快进屋换干衣服吧，不然会冷坏的！”说罢，一手抓起我的工具挑子，一手拉着我的右手，进了她家大门，来到厅屋里。我环顾了一下厅屋四壁，向女主人问道：“雷素芝，你不是祠圩乡人吗？怎么住到早苗乡来了？”素芝笑道：“亏你还是个高中生，连这点都不明白：我是嫁在这里呢。1988年我刚满20岁就嫁来这里了，现在儿子都已经14岁，读初中二年级了。我丈夫是篾匠，带着十几个人长年在外编织竹帘，家里就只有家娘婆、我和儿子梁茂生三个人。”说罢，素芝把儿子茂生从里屋叫出来，对他说：“茂生，来客了，快叫‘表伯伯’。你表伯伯是妈妈舅公的孙子，又是妈妈读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这话是素芝说给儿子茂生听的，也是说给从里屋尾随茂生来到厅屋的家娘婆听的。我心里十分清楚：我和素芝只是同学关系，没有亲戚关系，素芝这样说是想拉近我和她的关系，以免她家娘婆嫌恶我这个陌生人。
　　茂生微笑着叫了我一声“表伯伯”，我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客气地对素芝她家娘婆说：“伯娘，您好！”算是跟她老人家打了招呼。老人家应了一声：“你好”，就进到与素芝卧房“隔厅相对”的她的卧房去了，并且关上了卧房门，好像对我的到来不甚乐意。
　　素芝走进自己的卧房，打开大衣柜，从柜里拿出她丈夫的一大堆衣裤——一条短裤、一条长内裤、一条毛线裤、一条长外裤、一件汗衫、一件棉毛衫、一件毛线衣、一件毛线背心、一件长袖外衣，堆放在她床上，然后走出厅屋来，叫我赶快进卧房去换掉身上的湿衣裤。她自己则跑到正屋后面的猪栏房子矮楼上，把堆放在那里的稻草丢了两大捆下来，每捆约有30个稻草。她分两次把两大捆稻草背到厅屋里，放在一个屋角。
　　我一人进入素芝卧房，脱掉全身湿衣裤，换上素芝丈夫的干衣裤。素芝丈夫的身高、体重大概跟我不相上下，我穿着他的衣裤甚是合身。我赤脚趿着素芝丈夫的一双布鞋，双手拿着我那些湿衣湿裤湿鞋袜，拉开卧房门来到厅屋中，将手中的湿东西堆放在一张椅子上。素芝见了，立即跑进厨房端来一盆热水（盆内有一张洗澡巾），叫我洗脚，并从她卧房里拿来一双她丈夫的袜子交到我手上。然后，她动手解开一捆稻草，解散其中十个稻草，将三个解散了的稻草堆放在厅屋中间空地上，用火柴点燃了这堆稻草，叫我烤火，暖暖刚才几乎冷坏了的身子，并吩咐茂生不断往火堆里添加解散了的稻草。她自己则一把抱起椅子上我的那一大堆湿东西走进厅屋后的厨房去清洗。不多久，她提起一个装着我那些湿东西的大竹篮出了厨房，来到厅屋火堆旁，临时用12根竹子捆成4个三脚叉，立在火堆四面，在4个三脚叉上架起4根小竹竿，然后将我那些湿东西晾在4根小竹竿上。我进素芝家大门后，素芝就跑来跑去，四处张罗为我干这些琐碎之事，一秒钟也未停歇过。她干得干脆利落，又快又好，脸上没有半点厌烦之色，总是面带笑容，心情十分愉快。晾好我的湿东西后，素芝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便拉过一只圆凳放在我右边，坐下休息。她一面不断往火堆上添稻草，一面跟我聊天。我望着素芝那被火光映红了的成熟少妇的俏脸，心中暗想：这是一位多么健美、聪明、能干、善良、贤慧的少妇啊，若是我这个“钻石王老五”能娶到这样可心的少妇做妻子，那就心满意足、不虚此生了。
　　我很想知道素芝15年前刚满20岁就嫁来谭家村的内情，便请她谈谈这件事。素芝说：1987年我高中毕业回家后，不想再返校复读一年然后再考一次大学——我底子太差，升大学希望渺茫；也不想过早嫁人，20出头就做“孩子他妈”；我总是想先去广东打几年工然后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但我母亲不同意我去广东打工。她说，女孩子家出外打工挣不了多少钱，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变坏，让别人指戳脊梁骨。俗话说得好——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找一个有本事有钱财的男子汉嫁了，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受用不尽，何必出去累死累活做苦工？你父亲死得早，现在家里这么困难，我一个40多岁的妇道人家，身体又不大好，带着你们姐弟俩过日子，多不容易呀！你赶快找一个年龄相当、人才不错、手腕灵活、手头有钱的男子汉嫁了过去，也好帮衬我和你弟弟过日子。经过亲友物色、介绍，母亲为我“相中”了一个“对象”。这个“对象”名叫梁邦贵——就是我现在的丈夫。梁邦贵长得高大英俊，个头跟你差不多。他精通篾工，会编制各种竹器。原先他是一个人干，手中有几个钱后就在水口村开了一家小型楠竹制品加工厂，雇用几个人用破篾机破篾，用手工编制竹晒席，批量卖给外地客商。他比我大5岁，因忙于挣钱，24岁了还没有成亲。他见了我一面之后，就对我穷追不舍，不管我对他冷若冰霜，每隔十来天就要跑到我家去看我一次——这时我心里还盼着你会来找我呢，可惜可叹的是你一次也没来我家找我——他见我对他不理不睬，就对我母亲下功夫，每次来我家都带来大包小包的礼品，并塞给我母亲一个两百块钱的大红包。那时的两百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相当于当时县里一个科局级干部的月工资额呢。我父亲去世后这几年，我母亲穷怕了，见梁邦贵这么大方，就贪图他的钱财，答应了他迎娶我的要求，天天逼迫我嫁给他。初时我坚决不从，我母亲就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相威协，使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经不住母亲天天软泡硬磨，又整整一年不见你来我家找我一次，无奈之下，刚满20岁就稀里糊涂地嫁给了梁邦贵。结婚一年后，我就生下了茂生。素芝摸了一下她身旁茂生的头，继续说，你看，现在茂生都长这么高了，有1米65了。近四年，梁邦贵一年当中至少有330天不在家。四年前，他跟永州市一家竹胶合板厂和一家竹筷成品加工厂各签了一个长期合同，然后雇请十多个工人（有男有女），到邵阳市的绥宁县山区去办了一个小型竹制品加工厂，用楠竹加工生产手织竹帘和粗加工竹筷，批量供给与他签约的两个工厂。梁邦贵太“忙”了，每年只于清明、中秋、过年各回家一趟，每趟在家停留时间不过十来天，就又返回绥宁去了。这四年，不知他挣了多少钱，但他拿回家的钱却少得可怜，谁也不知道他那么多钱搞到那里去了。因为他回钱太少，所以我每年都必须种田种地，养猪养鸡养鸭，不然的话，家里老少三娘崽的生活就会捉襟见肘。唉！如果早知今天是这个样子，当初我就不会嫁来水口村了。这能怨谁呢？我想只能怨我自己了。说罢，素芝用怨艾的眼光“剜”了我一眼，令我低下了头，悔断了肠子！我用低沉的声音，将我高中毕业后回家务农四年，家境困窘，没有脸面去素芝家见她的苦衷诉说给素芝听，并请她谅解。素芝说：你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身不由己啊，我不怨你。接着，素芝问我成家没有，有孩子了吗？我说：十多年来，我心中老是怀念着过去，相亲时看对象总是不顺眼，不肯接纳对方，现在三十有五了，还是一个“钻石王老五”！素芝笑道：岁月不饶人，赶快降低标准找个对象成家吧！再拖下去，拖到年近四十，那就更难找到合意对象了。我苦笑了一下，对素芝的劝告不置可否。
　　这时，两大捆稻草全都烧光了，我的湿东西全烘干了，我烤火也烤得浑身暖融融，连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汗珠。忽然，素芝的家娘婆从她卧房里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她老人家见厅屋里两大捆稻草全都不见了——烧光了，厅屋正中一大堆稻草灰还未熄灭，透出红光和热气。她心疼地嘟囔着说：“两大捆稻草全都烧光了，拿什么去垫猪栏呀？！天气越来越冷了！”素芝听了，连忙大声答道：“妈！你老人家莫着急嘛，天晴了，我到后山上去割几担干草回来，不就解决问题了吗？”茂生也大声说：“对！礼拜天，我也上山去帮妈妈割草！”
　　素芝麻利地收起小竹竿上那些已经烘干的衣物，交到我手上，并对我说：“你的湿东西都已烘干了，你去我房间里换衣服吧。现在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下坪车站没有班车过路了，你就在我这里歇一晚吧，明天上午再回家去也不迟。今天是老天爷有意将你送到我这里来跟我会面的，不然的话，你怎么会进我家大门？
　　下午六点左右，天色就黑下来了。素芝拉亮了厅屋里的电灯，然后叫茂生帮忙，两人先后从厨房里端出了一壶已热好了的“拖干酒”①以及四菜一汤，放在厅屋正中已布好碗、筷、调羹、酒杯的大方桌上。我一眼瞄去，只见大方桌上摆着一壶酒、一碗猪肉焖油炸豆腐、一碗莴笋焖干河鱼、一碗鸡肉炒黑木耳、一碗香葱炒鸡蛋、一海碗黄花、肉丸、蛋花汤，热气腾腾香喷喷。
　　素芝她家娘婆，我，加上素芝、茂生母子，四人在大方桌四面各占一面：我请老人家面向大门（南方）坐上席，让茂生坐下席，我和素芝则东、西相向而坐。素芝拿起酒壶，给老人家、我和她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于是，四个人便热热闹闹地吃起晚饭来，边吃边谈话。老人家说话时，总是自顾自说，似乎不管别人听不听，而素芝、茂生对老人家说话则总是大声地说。因此，我断定老人家有点“耳背”。
　　素芝说，她平时不饮酒，今天与我久别重逢，心中特别高兴，要陪我喝两杯。她主动与我干了两杯酒，立即红了脸，面若桃花了。她不管老人家脸色如何，先后四次给我夹菜，劝我多吃一点；当然，她也给老人家和茂生夹了几次菜……
　　吃了晚饭，老人家起身走进自己的卧房，没有关房门，又自顾自地在房里嘟囔起来：“什么老表，什么老同学，我看哪，就是对茂生他爸都从来没有这么亲热过！”已有几分醉意的素芝听了老人家的话，立即朝着老人家那边大声地说：“妈！您嘟囔什么呀？！难道我跟茂生他爸亲嘴、拥抱也要拉您来看吗？我跟茂生他爸从来没有吵过嘴，难道您不知道吗？”
　　素芝收拾、洗净了碗筷，从厨房里把火力正旺的煤炉子提到厅屋里来。我和她两人围炉夜谈。老人家关上了她的卧房门，呆在房里没出来，茂生则到楼上他的卧房里做作业去了。我和素芝忆谈着两人同班读高中时的美好岁月，谈着高中毕业后至今十六年各自的情况，不禁感慨万千、惆怅不已。我内心几次冲动，亟想拥抱一下素芝那仍然苗条但又略显丰腴的身体，亲吻一下素芝那仍然娇艳动人的脸蛋，但我竭力克制住了，没有造次行动，因为我生怕素芝她家娘婆突然打开卧房门走出来……
　　我和素芝一直谈到九点半钟，素芝才叫我去她卧房里睡觉，她自己则到她家娘婆卧房里去与老人家同床而睡（她这样做，当然含有让老人家放心的用意在内）。
　　我睡下不久，突然觉得全身有点发热，头部也阵阵疼痛起来——大概是下午两点多钟时全身被大雨淋湿受了凉，感冒了。起初我想竭力忍住，挨过一晚，等到明天清早再找点止痛退热药服下。哪晓得发热、头痛越来越厉害，实在受不了了。我只好披衣起床，拉亮电灯，打开卧房门，朝对面老人家的卧房大声叫喊：“素芝！素芝！我全身发热，头痛厉害，你有止痛退热药吗？请你快点给我拿两包来！我实在受不了了！”
　　“汉民，我这里有止痛退热散，我马上给你拿两包去，你稍等一下。”素芝在对门卧房里大声应答。不一会，素芝披着一件薄绵衣，打开老人家卧房门走到厅屋里，拉亮了厅屋里的电灯，然后走到我睡的这间卧房里来。她把两包止痛退热散交到我手里，又从热水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叫我坐到床沿去吃药。我待热水稍凉，便用它送服下两包止痛退热散。素芝的大床没有正对对门卧房，在对门卧房里不可能瞧见素芝的大床。此时的素芝只披了一件薄棉衣，上身只戴了一副乳罩，穿了一件短袖汗衫，下身只穿了一条红色短裤——一个成熟少妇的性感身体活生生地呈现在我面前，令我这个从来没有尝过“女人味”的壮年男子汉立即血脉喷张，恨不得一把拥她入怀，与她亲热一番；但又怕她拒绝、反抗，惊动她家娘婆，于是冷静下来，低声地对素芝说：“素芝，我想抱一下你的身体，亲一下你的脸蛋，行吗？”素芝听了，立即后退两步，正色说道：“那怎么行？！现在我是有夫之妇，怎么可以与你拥抱、亲吻？你赶快睡下吧，捂一身汗出来就好了。明早见！”说吧，素芝飘然出门，拉灭了厅屋里的电灯，回到对门卧房里去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钟了，我还在素芝大床上呼呼大睡。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过之后，从门外传进来素芝的叫喊声：“汉民！汉民！快起床，吃早饭了！”
　　早餐是喝油茶、吃撩糖粑粑。油茶是青山县独有的四大美食②之一，青山人大都喜欢喝油茶，青山妇女大都会炒油茶。炒油茶工序繁复，费时费神，我想，素芝一定是清晨五点就起床来炒油茶然后炸撩糖粑粑了，因为我洗漱完毕来到厅屋大方桌旁坐下时，素芝就从厨房里用茶盘端出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四大碗油茶、一大海碗撩糖粑粑来了。昨天下午我受了寒，素芝心细，今早特意炒油茶、炸粑粑给我吃，因为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油茶、粑粑有暖胃、驱寒、袪湿的功效。我喝了一大碗油茶、吃了好几个撩糖粑粑之后，感到浑身舒服，惬意极了。素芝对我，真是体贴入微啊！
　　早饭后，在厅屋里，我趁老人家已回到她卧房里、素芝还在厨房里洗碗之机，偷偷塞给茂生一张百元大钞，并叫他不要声张。不一会，素芝洗完碗筷从厨房里出来了，于是我便向老人家和素芝辞行。素芝为我挑着油漆工具担子，送我送出大门外后，还依依不舍地送我送过村前小河上的石拱桥。临别时，素芝对我说，为了增加收入，明年正月元宵节过后，她会到县城第一农贸市场去卖油茶、粑粑，届时欢迎我到她摊子上去喝油茶、吃粑粑。我笑着答应她，她的油茶摊开业后，我一定每个月都去一次，喝油茶，吃粑粑，雷打不动。
　　
　　四、素芝卖油茶
　　
　　2004年正月18日，素芝开始在县城第一农贸市场摆油茶摊子，无论圩日（农历二、五、八），空日，每天都摆卖油茶。她在市场的饮食区内租了两个紧相邻的摊位：面临场内主通道那个摊位用来卖油茶，后面那个摊位则用木板搭建了一间约7.5平方米的小房子，用作卧房兼储物间。她不但卖油茶，同时还卖撩糖粑粑和白角粑粑。她一个人唱独角戏，既是老板，又是白案厨师，还兼作采购员和服务员，整天跳进跳出，每天都要从清早忙到下午收摊后才得休息。由于她长相美、厨艺好，人勤快，待客热情嘴又甜，生意一开张就十分红火，天天应接不暇。三天之后，她不得不聘用两位姑娘来帮忙。两位姑娘都是县城近郊人，白天来“上班”，晚上回家去住宿。
　　正月25日中午，我特地进城来到第一农贸市场饮食区，要品尝素芝出售的油茶和粑粑。我找到素芝的摊位时，只见素芝和她雇用的那两位姑娘正在热情地招呼七、八位顾客喝油茶、吃粑粑，忙得不可开交，素芝一时竟没有注意到我已来到她的摊位前。我叫了一声：“素芝！”素芝才发现我已来到她面前，连忙答应：“呃！汉民，你来了，快坐，快坐，我给你上油茶！”说罢，立即从案板上端起一个已装了大半碗炸冻米、炸花生、炸麻豆、炸糯果的菜碗放在我面前的摊桌上，并往碗里撒了一点葱花，随即从大锅里舀起一勺滚烫的姜茶水注入碗中，叫我趁热喝。紧接着，一位姑娘给我端来一碟撩糖粑粑，另一位姑娘则给我端来一碟白角粑粑。于是，我便津津有味地吃起粑粑、喝起油茶来。因为来客多，生意好，素芝又去招呼其他顾客去了，无暇跟我谈话。大约一刻钟后，我就把面前的一碗油茶、两碟粑粑一扫而光——全填进肚子里了，感到浑身暖融融，十分舒服。素芝笑着问我，还要不要再来一碗油茶、两碟粑粑？我说，已经吃饱喝足了，不要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拾圆钞票递给素芝，并说不用找钱了。素芝不肯接我的钱，笑着说，今天是你第一次光顾我的摊子，算我请客吧。我说，这不是在你家里，是在市场上，哪有吃了东西不付钱的道理，坚持要她收下我的钱。素芝拗我不过，实打实收了我四块钱。
　　此后几年，为了能经常吃到素芝那美味的油茶和粑粑，更是为了能经常看到素芝那令我迷恋的身姿和容颜，我不管工作多忙，每个月总要抽出一天时间进城去吃素芝的油茶和粑粑，有时还带几位熟人去吃。不用说，几个人的花费全部由我自愿支付。素芝见我这么大方，不以为然，曾私下里劝我花钱不要太大手大脚了，应该多攒点钱为成亲着想了。我听了，一笑置之，不置可否，不久又带几人来吃素芝的油茶、粑粑，照旧由我一人付钱。
　　我来素芝摊位的次数多了，与素芝聘用的那两位姑娘也就熟悉了。一天，我吃了油茶、粑粑后，素芝把我拉到一旁，悄悄指了一下正在忙着招呼顾客、比较高大漂亮的那个姑娘，小声对我说：那位姑娘名叫成兰英，西郊人，今年23岁了，还没有订过亲。我见她对你很热情，又主动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便探了一下她的口气，问她愿不愿意跟你处对象。她说她愿意，只要你今后好好待她，她不嫌你比她大10多岁，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你看如何？如果你愿意娶她为妻，我这个“红娘”就当定了，保证你今年年底以前就能做新郎公。我听了，声音很小但语气坚决地说：“我不喜欢她！如果我找不到一个与你相像的女人为妻，宁可打一辈子光棍！”素芝听我这样说，脸颊忽地红了，抬起右手用食指指着我的脑门说：“你这个茶子木脑壳！③不开窍！不转弯！我不跟你说了！……”
　　
　　五、邦贵频猎艳
　　
　　梁邦贵与素芝结婚前几年就已在水口村办了一家小型竹制品加工厂，雇用几个人加工编制竹晒席，批量卖给外地客商。但效益不高，每年只能净赚二、三万元。1999年秋，梁邦贵与永州市一家大型竹胶合板厂、一家大型竹筷成品加工厂各签了一个合同，承诺向这两家大厂长期批量供应竹帘、粗加工竹筷。青山县虽然也产楠竹，但楠竹种植面积不是很大，而且因为与广东隔壁又交通便利之故，楠竹制品开发较早，本地已有200多家家庭作坊式的竹晒席厂，外地客商前来建立的竹筷厂、竹胶合板厂也已有好几家，楠竹采伐过度，资源将近枯竭，原竹价格攀升。梁邦贵审时度势，认为自己继续在本县境内办竹制品加工厂已无利可图，决定将自己在水口村开办已有几年的小型竹制品加工厂搬迁到绥宁县去。因为那里比较偏僻，楠竹制品开发商还不多，而楠竹资源十分丰富，原竹价格比青山县低得多，到那里去加工生产竹帘、竹筷，肯定有利可图。好在一个小型竹制品加工厂搬迁很容易，只要怀揣一笔现金，带上原有的一台断料机、一台破篾机、卖剩的百把床竹晒席，招十几个男女工人，包一辆大卡车，行驶几百里路，搬迁任务就可完成。
　　经过事前考察之后，1999年初冬，梁邦贵带着14个男女工人包车来到绥宁县一个距大片竹山仅几里远、已通公路和高压电的山村，与村支两委干部协商签约后，在村前公路旁租下一片约四亩多宽的荒地，用买来的杉木、石棉水泥瓦、小竹子和从家乡带来的竹晒席，建起了一个全新的小型竹制品加工厂：进入厂门就是一条宽约六米的中央大道，贯穿整个厂区直通后墙（一道竹篱笆）；入门第一进约一亩地，左、右两边各建起一个大厂棚，左边的大厂棚用竹晒席分隔成十三间面积分别为20、15、9平方米的“小房子”（20平方米的一间是老板梁邦贵的卧房兼办公室，15平方米的两间分别供两对工人夫妻住宿，9平方米的10间分别供3位男工、7位姑娘住宿——一人一间），右边的大厂棚用竹篱笆分隔成三间，较小的两间分别作伙房和储物室，较大的一间作成品仓库；第二进约一亩二分地宽，左、右两边各建一个大厂棚，左边的大厂棚安装一台断料机、三台竹筷机（由三名男工操作），右边的大厂棚一头安装七台简易破篾机（由两对工人夫妻操作），一头设置六个手织竹帘平台（分别由6位姑娘使用）；第三进是两亩多宽的空坪，用来堆放一车一车购来的原竹，坪子尽头设了两个简易厕所。全厂没有设洗澡间，各人在各自的房间内用木盆洗澡。梁邦贵安排一位姑娘主管伙房，采买食物，煮饭、炒菜、烧开水、烧热水都由她一人负责。梁邦贵自己则负责采购原竹、检验产品、对外供货等事务。新添的三台竹筷机、六台简易破篾机，都是梁邦贵来到绥宁后通知河南省巩义市一家竹木机械制造厂送货上门的。搬迁、租地、建厂、购机、购原竹费时不过一个月，新厂就开工生产了，一切都非常顺利。
　　梁邦贵之所以安排七位姑娘一人住一间“小房子”而不让她们同住一个“大宿舍”，是因为他有深藏不露的心机——他吸取十一年前自己大方花钱终于娶得漂亮姑娘素芝为妻的经验，想以钱为饵，各个击破，让七个姑娘逐一成为他的“猎物”。他在绥宁山区建厂生产后，因为绥宁山区距青山家乡有近千里之遥，且无直达班车，中途要转四次车，往返非常不便，加之他与妻子素芝同房时素芝只是尽到为妻的义务，没有热情，所以，他每年只是于清明、中秋、过年时回家三次，每次与妻子素芝团聚的时间不超过十天——作为一厂之主，他每次离厂的时间也不能过长。正当壮年的他，身体好，精力旺盛，又不缺钱，如何能忍受一年365天中有330多天不能与女人同房的煎熬？如果选择去绥宁县城风月场所嫖宿“小姐”以解“性的饥渴”，一则路途遥远——有120多里路，二则又怕染上性病和艾滋病，他不想去。于是，他便“就地取材”，把“猎艳”的目光对准了他手下的那七个姑娘。这七个姑娘，都是他搬迁工厂前在青山县境内遴选、招收的。当时青山县境内那几家竹胶合板厂的竹帘分厂，给厂内女工的计件工资为：每织一床2.67米×1.33米的竹帘付酬0.30元。一个熟练女工一天工作8小时，可织80床竹帘，得报酬24元。梁邦贵为招到既手脚麻利又年轻漂亮的姑娘去绥宁做工，将每织一床2.67米×1.33米竹帘的工钱提高到0.4元，而且许诺给每人每年报销一次往返绥宁——青山的车旅费。因此，报名应招的女人很多。梁邦贵只招七名单身女工，而报名应招的竟有70余人。梁邦贵像“选美”一样从这70余名单身女人中优中选优，录用了7名身高都在1.60米以上、长相秀丽、身体健康、手脚麻利的未婚姑娘为工人，将她们带到了绥宁山区新建竹制品加工厂。
　　2000年全年，梁邦贵还能克制自己，没有对7个姑娘中的任何一个采取“猎艳”行动。2001年春天，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选定这7个姑娘中人较老实家又穷的一个姑娘下手了。
　　这个姑娘名叫任雪梅，青山县兴市乡神木村人，小学毕业后就停学了，16岁开始在青山县城打工，18岁随梁邦贵来到绥宁山区。她13岁时父亲就因病去世了，此后她与寡母、弟弟相依为命，家里很穷。1999年秋，16岁的弟弟以优异成绩考入省重点中学——青山二中高中部，是寄宿生，每个学期的学杂费、寄宿费、生活费、教辅资料费、模拟试卷费、班费、团费等等费用要4000多元，全靠姐姐资助。除此之外，雪梅还要每月寄钱给母亲，因为母亲已年过四十，身体不好，常有小病，已不可能养活她自己了。梁邦贵了解了这个情况后，认为“猎获”雪梅的可能性很大，于是便开始对雪梅下手了。2001年1—6月，梁邦贵每月底给工人发工资时，每次都私下里给任雪梅另发现金1000元，说是给她的“月奖”，并嘱她绝对保密，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她母亲和弟弟在内。任雪梅见老板梁邦贵每月发给自己的“月奖”超过了自己的“月工资”，解决了自己“养家扶弟”的大问题，因而对梁邦贵心存感激，看梁邦贵的眼神便变得温柔起来了。梁邦贵见“火候”已到，于是于7月上旬一天的深夜时分悄悄潜入任雪梅的“小房子”，塞给她一叠（100张）百元大钞，“买”得了她的“第一夜”。
　　“偷情”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此后四个月内，梁邦贵每隔三、四天就会与任雪梅“幽会”一夜，有时是在任雪梅的“小房子”里，有时则是在梁邦贵的“卧房兼办公室”里。虽然每次“幽会”前梁邦贵都会让任雪梅服下避孕药，但“幽会”的次数多了，每次两人“交战”又十分激烈，避孕药也有失灵的时候。11月份，任雪梅的“例假”没来。12月份，任雪梅频繁出现妊娠呕吐。虽然全厂的人都已知道任雪梅已做了梁邦贵的情妇，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梁邦贵考虑到任雪梅毕竟还是“未婚”姑娘，肚子挺了起来实在不雅观，很可能将厂外的人都“吸引”过来看热闹，便于12月下旬陪送任雪梅去绥宁县城医院，让她做了人工流产手术。接着于2002年2月上旬回家过年时将任雪梅送回了她家。临别时，梁邦贵主动给了任雪梅10万元“青春损失费”，劝她嫁到外省去。任雪梅无可奈何地接受了梁邦贵的意见。由于绥宁山区远离青山早苗，加之梁邦贵防范周密，雷素芝对丈夫“猎艳”之事全然不知。
　　2002—2003年，2004—2005年，梁邦贵故技重演，如法炮制，又先后“猎获”了他手下另两个姑娘做他的情妇，并在这两个姑娘先后怀孕后让她俩做了人流，然后以“一人10万元”的“青春损失费”实即“封口费”，将她俩先后送回老家了事。梁邦贵三次“猎艳”，实际花费超过40万元。雷素芝一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2006年夏末的一天，色胆如天的梁邦贵不计后果，竟将他从青山县一个大村子招聘来厂的姑娘伍如冰变成了他的情妇，不久就使她怀孕了。这一次，梁邦贵可没有前三次那样“幸运”了，他“倒大霉”了！伍如冰是青山县兴市乡伍家村人，伍家村是一个有800多户近4000人口的大村子。自古以来，伍家村的男子都有自幼即开始学打习武的风俗习惯，民风强悍。民国时期及解放初期，该村曾与周边几个大村子因争水、争地头、争山林而多次发生械斗，次次获胜，从未失败过。2006年10月下旬的一天，当梁邦贵怀揣10万元“封口费”将刚堕胎不久的伍如冰送回她老家时，伍如冰的父兄叔侄觉得自家和全村都遭受了奇耻大辱，怒不可遏，当场就将梁邦贵痛打了一顿，打得他鼻青脸肿，口角流血，趴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但他们没有打断他的手和脚，也没有打伤他的内脏，因为他们只是要“教训”梁邦贵“识相”一点，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破了黄花闺女之身而对她不负责任。他们不接受梁邦贵的10万元“封口费”，而是给他下了一道“最后通牒”，限他在36天之内办好下面四件事：（一）立即与原配妻子正式离婚；（二）以20万元为彩礼，纳彩于伍如冰家；（三）在青山县城内购置一套三室二厅一厨二卫一阳台的新套房作为与伍如冰结婚的新房，并置办一套新家具、一套新家电；（四）在青山县城最高档的酒店——富华大酒店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式迎娶伍如冰为妻子。如果梁邦贵不如期照办的话，他们就要“废掉”他的“男根”，将他变成“太监”！在伍如冰家族强大的压力下，梁邦贵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好口口声声说“照办照办，放心放心”。
　　第二天，梁邦贵一个人来到青山县城第一农贸市场雷素芝的油茶摊位，把雷素芝拉进她的木板小房子，哭丧着脸把自己的丑行、过错和伍如冰家族的“最后通牒”告诉了雷素芝，请求妻子答应与他离婚，救他一命。雷素芝听了梁邦贵的诉说，非常愤怒，当场两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梁邦贵两个耳光，叫他“滚！滚！滚！”梁邦贵见雷素芝不肯对“离婚”表态，急得心如火烧火燎，两天之内先后“搬”来十几位亲戚朋友“力劝”雷素芝放他一条生路，答应与他离婚。他一再承诺：水口村他家的住房、田地、山林、家具、家电等一切财产全归雷素芝所有，此外他再补偿雷素芝、儿子梁茂生、母亲梁冯氏各10万元，他净身出户。梁邦贵和他母亲梁冯氏甚至一起向雷素芝下跪，哭求雷素芝“高抬贵手，救人一命”。雷素芝见事已至此，又想起梁邦贵去绥宁山区办厂七年对自己的长期冷淡和多次背叛，觉得自己再与梁邦贵保持夫妻名分已没有什么意思，只好答应了梁邦贵的要求，与他办了协议离婚手续。
　　2006年11月底，梁邦贵如期办完了伍如冰家族“最后通牒”中的四件事，迎娶伍如冰进了他在青山县城永安花园小区购置的那套新房，两人正式结成了夫妻。梁邦贵考虑到不久以后伍如冰可能会再度怀孕，如将他带到绥宁山区加工厂内去过日子，生活不大方便，于是决定让她住在花园小区新房内，不去绥宁。梁邦贵本人则去买了一辆全新的微型小轿车，作为往返绥宁——青山的交通工具，每个月自驾车回青山县城与伍如冰团聚一次，每次团聚五、六天，然后再返回绥宁山区去管理他的加工厂，如此周而复始。
　　交通管理部门规定：任何人驾驶小轿车上路都必须学会汽车驾驶技术并考取C1驾照。由于汽车驾驶学校规定学员要在校学习两个月才能参加驾照考试，而梁邦贵不能离开他的加工厂那么久，这可急坏了他。经过一番打听，他得知：在驾校学习十来天，初步掌握汽车驾驶技术之后，通过熟人向驾校负责人交纳2500元“考试费”，就可以“拿到”一张“C1”驾照。梁邦贵喜不自胜，照“潜规则”办事，未经理论考试和上路考试就“买到”了一张“C1”驾照。但是，他的小汽车驾驶技术显然尚未过关，这就为他三个月之后在绥宁山区公路上自酿车祸埋下了祸根。
　　经过四次“猎艳”，与元配妻子雷素芝离婚，购置青山县城花园小区高档套房及室内设备，与新欢伍如冰结婚，购买微型小轿车这一系列需要“烧钱”的“折腾”之后，梁邦贵在绥宁山区办厂七年所获150余万元盈利，已耗去90%左右，只剩下10余万元，供他勉强维持绥宁山区加工厂的运转。
　　2006年12月下旬，2007年元月下旬，梁邦贵自驾车往返青山、绥宁两趟，由于小心谨慎，路上都没有出问题。2007年2月22日，梁邦贵又从绥宁山区自驾车回青山县城与伍如冰团聚，2月28日吃了早饭后才自驾车返还绥宁山区去。可能是一连与伍如冰亲热了六个晚上，昨夜两人更是连续“肉搏”两个回合之故，梁邦贵觉得身体有点疲倦，神志有点恍惚，傍晚时分驾车驶至绥宁山区公路一个转弯之处时，一时大意，小轿车失控冲出公路，坠下几十米深的山谷底，车毁人亡……
　　
　　六、茂生受处分
　　
　　2004年正月雷素芝开始在青山县城卖油茶、粑粑之后，我一直信守诺言，每个月都要到她摊位上去一次：喝油茶，吃粑粑。2006年11月12日我来素芝处喝油茶、吃粑粑时，素芝将梁邦贵近几年在绥宁山区加工厂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并说三天前她已与梁邦贵办了协议离婚手续，现在她已是自由之身了。言下之意似乎是我这个“钻石王老五”可以大大方方地“追”她了。但我考虑到她刚刚离婚，心情肯定不好，等过些日子再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吧。2007年3月9日我来素芝摊位上喝油茶、吃粑粑时，素芝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2月28日梁邦贵从青山县城自驾小汽车回绥宁山区时一时失误，连人带车坠入山谷底，车毁人亡了。我从她的脸色和言语中看得出来：虽然梁邦贵对她不起，有负于她，但梁邦贵毕竟与她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两人还养育了一个儿子，对于梁邦贵的惨死，她还是十分伤心的。我告诫自己：青山民间有句俗话——“夫死当年不改嫁，免得别个讲闲话。”等到明年春夏间素芝心情好一些了，我才向她求婚也不迟，反正自己延误婚姻已差不多20年了，也不在乎再延长一年。
　　2007年4月下旬的一天，雷素芝对我说：今年6月底，茂生就中师毕业了。国家早已不包分配，但茂生很喜欢教书的工作，我就这么一个独生子，无论想什么办法，今年下半年我都要为他找到一份教书的工作。我说：尚文乡中心小学的校长厉忠国是我俩读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我去会会他，求他给茂生安排一个代课教师的工作。当合同制教师必须通过县教育局的公开考试，厉忠国开不了这个后门。今年下半年先让茂生当上代课教师，待今年寒假县教育局面向社会招考合同制教师时再让茂生去考。茂生是中师毕业生，一向学习成绩优良，一定能够考上。素芝说：你这么关心茂生的工作和前途，我对你感谢不尽。我微笑着逗素芝：就是“一句话”的感谢？没有一点“实际”的行动？素芝笑着说：你做油漆工已做了16年了，从未歇过工，你又不抽烟，不嗜酒，不泡妞，不舞不麻不包“二奶”，身上总攒了几十万元了吧？你不是“大款”也已是“小康”了，难道还要我封一个大红包给你表示谢意？我笑道：红包倒不必封，只是我今年已经39岁了，这辈子还从未“碰”过任何女人，“大奶”、“二奶”从何说起？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剩男”——“钻石王老五”的话，我就娶你做我的“大奶”，而且保证今后永远不包“二奶”。你看如何？素芝听了，两朵红云飞上了她的双颊：你莫扯那么远，明年再说吧。
　　6月24日（星期日），我背着素芝买了两瓶“五粮液”酒、两条“芙蓉王”香烟（每条香烟内塞入10张百元大钞），单独一个人去尚文乡中心小学校长厉忠国家里拜访了他。厉校长热情地接待了我，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下半年开始，让我们的老同学雷素芝的独生子梁茂生担任尚文乡中心小学代课教师。临别时，我话中有话地对厉校长说：两瓶酒、两条烟，是素芝叫我特意送给你的，你要自己享用，不要转送别人。厉校长笑着说：那是当然，我喜欢喝酒、抽烟，这么好的酒和烟，我怎会拿去孝敬别人？接着，厉校长问我：听说你追雷素芝已追了好几年了，如今有戏了吧？什么时候喝你俩的喜酒啊？我笑道：“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如果能成事，到时候我俩一定请你喝喜酒。
　　2007年9月1日新学年开学时，梁茂生如愿以偿当上了教师，教尚文乡中心小学五年级一个班的语文、四个班的历史。尽管他的身份仅仅是个“代课教师”，但他十分珍惜、热爱这份工作。他能够主动、虚心学习老教师的教学经验，备课和批改学生作业都十分认真、仔细。讲课主旨突出，主次分明，旁征博引，生动活泼，学生们很爱听他的课，教学效果很好。因此，他受到了校长、同事们的称赞和学生们的爱戴。
　　2007年11月上旬，青山县教育局举行全县中心小学（含完小）五年级历史课统一考试，以检验各校五年级历史教学质量。为在全县中心小学（完小）中争得五年级历史课统一考试前五名的名次，身为尚文乡中心小学校长（临时兼任该校试卷保管员）的厉忠国于考试前两天私自打开保密铁皮箱偷看了试卷，将试题抄下来交给了梁茂生，叫他连夜做出80%试题的答案并秘密告知他所教五年级四个班的学生。这是学校第一把手的意图和命令，梁茂生只是一个代课教师，他敢不“照办不误”吗？当然，梁茂生不会傻得考前一天在课堂上公然说出试卷中80%试题的答案，而是以“复习重点”的名义，巧妙地向学生暗示试卷中80%试题的答案。五年级四个班中大部分比较聪明的学生都领会了梁老师的意思，但也有少数悟性不高的学生仍然懵懵懂懂，不懂梁老师的暗示。统一考试结果，尚文乡中心小学这个偏远山乡的小学，五年级四个班的历史课统考总平均成绩，仅次于全县重点中心小学——城关第一完小五年级八个班的历史课统考总平均成绩，高居全县第二位。县教育局领导班子对此感到十分意外，认为事有蹊跷，立即组织一个调查组进行调查。调查的对象就是参考的尚文乡中心小学五年级四个班的全体学生，这四个班的历史任课教师梁茂生，校长兼试卷保管员厉忠国。梁茂生坦陈了考试舞弊案的全过程，厉忠国也不敢否认他是此案的“首恶”——因为只有身为校长兼试卷保管员的他才有可能于考前打开保密铁皮箱拿出试卷来偷看。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真相大白。考试舞弊案的“首恶”厉忠国本应受到严厉处分，至少应被撤销校长职务，但他只是被“严重警告一次”，仍然“稳坐钓鱼台”——继续当他的“尚文乡中心小学校长”，因为他是现任教育局党委书记的内弟；而梁茂生这个“胁从”——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代课教师，却成了“首恶”厉忠国的“替罪羊”，被解雇了。无可奈何的他，只好灰溜溜地卷起铺盖回家去——一个学期的教书生涯尚未结束就被赶出了学校。
　　我是在梁茂生被解雇后第五天才从素芝口中得知此事的大概情况的。我认为青山县教育局对此案的处理不公，于是立即去水口村向梁茂生询问此案的来龙去脉。在了解此案的详细情况并与素芝、茂生商妥后，我以梁茂生母亲雷素芝的名义写了一份申诉报告，并陪着雷素芝前往青山县委大院，让素芝将申诉报告呈递给了县纪委副书记齐绍雄，请求县纪委对此案进行复查并作出公正处理。齐绍雄是我和素芝读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见素芝和我来递申诉报告，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两人，答应立即对此案进行复查并作出处理。四天后，县纪委、县委宣传部、县教育局三个单位对此案的复查结果和处理决定就下来了：给予此案主要责任人厉忠国“严重警告一次”，撤销其“尚文乡中心小学校长”职务，调往崇德乡中心小学任数学教师；给予梁茂生“警告一次”的处分，责令他写出深刻检查后让他回到尚文乡中心小学代课。
　　2007年寒假，青山县教育局面向社会上近三年已毕业但尚未就业的五大生④、中专生、高中生招考合同制小学教师30名。梁茂生报名参加了考试。全县共有300余人参加考试。考试结果，梁茂生荣获全县第二名的好成绩，被青山县教育局录用为合同制小学教师，合同期为十年。2008年春季开学时，梁茂生被派往城关第三完小高级部任教。
　　
　　七、板房圆鸳梦
　　
　　梁茂生的涉案危机和工作问题完满解决后，雷素芝非常高兴，对我感激不尽。2008年3月上旬一天下午，在素芝油茶摊位板房内，素芝对我说：如果你不大力帮忙，茂生就不可能获得公正对待并恢复代课工作；茂生如不获得公正对待，就是报名参加县教育局的招考，也不会被录用为合同制小学教师。因此，她要请我好好“嘬一顿”，以表谢意。我直率地说：“嘬一顿”就不必了。我等你已等了那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了我的心事吗？我是非你不娶呀！素芝郑重地说：茂生两岁的时候我就做了绝育手术了，我早已没有生育能力了。你还没有结过婚，不如找一位未婚姑娘结婚，也好给你家传宗接代。我说：我哥哥、我弟弟都已有儿子了，我家不会绝后了。我只想与你成双成对，比翼齐飞，有没有亲生儿子无所谓。再说，我跟你结婚后，茂生就是我的继子了。如果你我还想要一个女儿，我可以叫我妹妹过继一个小女儿给我俩——我妹妹生了三个女儿，家庭经济状况又不大好，她巴不得送一个女儿出去呢。素芝见我对她如此痴心，十分感动。她深思了一会儿，小声对我说：现在还是三月上旬，离国庆节还有半年多时间，你赶快去东郊买几亩地，立即动工建造一座三层小楼房，国度节我俩就在新楼房里举行婚礼。如果你的钱不够用，我这里也有几十万块钱，你拿去用就是了。我说：买地、建房，置办家具、电器，结婚，我身上的钱足够了，不必用你的钱。素芝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脸一红，附耳对我说：正式结婚以前，我俩可以“先恋爱”，你看如何？我听懂了素芝所说“先恋爱”三个字的意思，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但这是在素芝油茶摊位板房里，板壁外摊位上还有两位帮工的姑娘和众多的顾客，我不能喜笑声张，更不能忘乎所以，于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素芝说：县城灯光广场建成已有三、四个月了，因为生意忙，我还没有去玩过一次。今天晚上你陪我去玩一次，行吗？素芝笑着说：我也是因为每天白天生意忙，有点累，晚上就懒得出去走动，也还没有到灯光广场去玩过一次。今天晚上，我俩就去那里放松放松吧。
　　下午五点素芝收摊后，雇用的两位姑娘回家去了。素芝先用电饭煲煮饭，然后炒了两荤一素共三个菜，打了一碗香菇鸡蛋葱花汤，还临时买来了一瓶红葡萄酒。酒菜就摆在摊位的案桌上。我俩相对而坐，像两口子似的，美美地吃了一顿晚餐。八点钟，我俩来到距第一农贸市场约800米的灯光广场。这时，广场上几千只各式各样的彩灯已经亮了起来，大放光明，将宽约九万平方米的广场照耀得如同白昼。广场上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有跳广场舞的，有围看杂耍的，有玩抛物圈、秋千、晃板、过山车、飞天轮、小火车、蹦床的，有在水池旁观赏池中金鱼的，有在小亭上闲坐谈白的，还有在小吃摊上品尝各种风味小吃的……至少有三千人在这里休闲娱乐消遣。
　　我和素芝在广场上随意闲逛，走遍了每一个景点，每一个玩乐处所，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九点四十分。这时候，广场上的人们玩兴正浓，好像还没有一个人退场。我停下脚步，故作姿态地对素芝说：“时间不早了，快十点了，我得去找个旅社住宿休息了。”素芝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欲言又止，脸一下红了。她把嘴唇凑近我的耳朵，小声对我说“今晚你就将就一个晚上，在我板房里过夜吧，好吗？”我听了，心脏猛烈地跳起来，欣喜若狂地拉起素芝的一只手就走，不一会就走出了广场。我边走边说：“素芝，今晚我俩就同枕共衾，圆了多年来的鸳鸯梦吧！”素芝生怕路人听清我俩的对话，没有答话，并用手势制止我继续说话。
　　十分钟后，我和素芝就回到了第一农贸市场饮食区她的板房内。这个板房四周30米范围内都没有其他板房，只有摊位，而整个农贸市场晚上是不营业的，所以晚上非常安静。素芝的板房很窄小，只有7.5平方米，但床却是双人床，有2米长、1.5米宽，足够一男一女两人在上面翻云覆雨。我俩一进板房，我就拉亮电灯，把门关好，火烧火燎地拉素芝上床。素芝红着脸挣脱我的手，笑着对我说：“汉民，你我都是年届不惑的中年人了。虽说你从未结过婚，但总不至于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的身子吧？怎么像个愣头小伙子一样，对男女之事这么‘猴急’，这么急不可耐？”我见素芝这样说，心里急了：“我可以向你发誓！我这辈子真的还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的身子，我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红花郎——童男子’呢。”素芝笑着说：“不管你是不是‘红花郎——童男子’，今天晚上我想考一考你这个‘业余艺术家’，看你肚子里是不是有点真才实学。我先出个上联让你对，如果十分钟内你能够对出下联，今晚我就跟你同睡一枕；如果十分钟内你对不出下联，今晚你我就各睡一头，互不相犯，行吗？”我信心十足地说：“行！你快出上联吧，不要十分钟，两三分钟之内我保证对出下联。”素芝笑道：“现在我出上联；‘眼鼓鼓嘴翘翘呸啾哩给我扠了出去’。”我略一沉思，笑着说道：“素芝，我献丑了，你看我是否对得工整贴切——‘情深深意绵绵唉哟啰将你抱了起来’。”说罢，我就张开双手去抱素芝。素芝格开我的双手，点头笑道：“肚才还可以嘛，对得不错。不过，我怀疑你性无能，或者是个阴阳人，不然的话，为什么你40岁了还没有结过婚，还没有碰过女人的身子？今晚我要好好‘试’你一下，如果你奈我不何，今后你、我就是结了婚，我也只好做‘活寡妇’了！”我对素芝做了一个鬼脸，信心十足地说：“我这个‘中型水库’，‘蓄水’已‘蓄’了二十几年，还从未对着任何女人‘放水’，今晚对你一‘放’，恐怕会把你‘冲’得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呢。”说罢，我一把抱起素芝，将她平放到床上，然后从外到内、从上到下一件一件地脱掉她的衣服、长裤、乳罩、内裤。看着床上玉体横陈、满脸娇羞的素芝，我不禁血脉喷张、浑身燥热！我手忙脚乱地脱掉自己的衣裤，光着身子扑到素芝那洁白光滑、凸凹有致而略显丰腴的胴体上，抱着她的头疯狂地亲吻她的脸颊和嘴唇。素芝也热烈地拥抱我、回吻我，含住我的舌尖用力地吮咂，“啧啧”有声。我是生平第一次与女人赤身裸体亲密接触，慌乱急切之间不知如何进入她的身体。素芝娇羞笑道：“汉民，现在我相信你刚才的誓言了，你真的是个‘红花郎——童男子’！”说罢，她便导引我进入了她的身体。我这个“笨蛋”进入她的身体后又不知如何运动肢体，只是伏在她身上，一面用嘴巴继续亲吻她那只小巧而湿润的嘴唇，一面用双手狠捏她那对丰满而柔软的乳房。素芝见我这样呆，于是以双手先托举我的两胯向上再按压我的腰臀向下的动作，教我学会了抽插动作……我初次与女人效鱼水之欢，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正当素芝开始“哼哼”叫床的时候，我却“丢”了。事毕，两人互相拥抱着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钟头，但意犹未意，于是重整旗鼓，再赴阳台……这一晚，经验丰富的素芝教会我玩了“男上”、“女上”、“对坐”、“对立”四种姿式，今我灵魂出窍、欲死欲仙……直到下半夜一点钟过后，两人都筋疲力尽了，方才相拥而眠，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早晨起床后，素芝微笑着对我说：“汉民，昨天晚上你满意了吧？但是，今天我要与你‘约法三章’：我俩正式结婚以前，同居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你赶快去东郊买地、建房、置办家具、电器；十月一日，我俩举行婚礼。结婚以后，我俩就可以天天夜晚同枕共衾，长相廝守了。不过，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不怕我这个四十岁的‘母老虎’吗？”我听了，调侃地笑道：“我身强力壮，犹如下山公虎，还会怕你这只‘母老虎’吗？当然，‘老婆大人’的‘懿旨’我还是应该遵从的。我立马照办不误，保证半年之内办好你吩咐的一切事务，如期迎娶你这位新娘子进入我的家门。
　　
　　八、中年才娶妻
　　
　　3月中旬，我选中了县城东郊公路北侧、一条南北流向小河西岸的一块荒坡地，以筹建一个新型家具厂的名义将它买了下来。这块荒坡地面积约6亩，花费征地款18万元。随即我办好了建房（办公兼住宅楼）手续，获批建房占地面积289平方米（17米×17米）。3月下旬，我租用一台推土机，仅用3天时间就将这块荒坡地推成了一块平地。在与素芝商量之后，我亲自绘制了建房建厂平面设计图。这块地东西宽约40米，南北纵深约100米，总面积约4000平方米（6亩）。我的平面设计图将它划分为三大部分：（一）南面临路的3亩地建一座含一个椭圆形游泳池的花园；（二）中间的1亩地，中央部分建一栋座北朝南的三层办公兼住宅楼，每层建筑面积289平方米（17米×17米），含四室二厅一厨四卫二阳台一楼梯间，其中客厅面积为80平方米（8米×10米），四间卧室各为24平方米，每间卧室都附设一个8平方米的卫生间，楼房东、西两侧各建一个长16米、宽5米、南北两头贯通不封闭的厂棚作车棚；（三）楼房后面的2亩地，拟建三个各为360平方米的简易厂棚，一个作木工车间，一个作油漆车间，一个作成品仓库。以上三大部分建好后，从进入大门起始，沿着花园前面左段围墙、花园左侧围墙、楼左车棚左侧围墙、楼房后墙、楼右车棚右侧围墙、花园右侧围墙、花园前面右段围墙再到大门口，铺建一条宽4米的小卵石环形道，将前、中、后三大部分连接起来。这样，将来购置小轿车、大货车后，汽车从大门外开进来，就可以沿环形小卵石路环行，不用倒车、掉头就可进、出大门；当楼房内举行大型聚会或产品展销会时，即使从大门外开进来20多辆各长6米的汽车，也可鱼贯行驶或停放在环形小卵石路上，无拥挤、倒车、掉头之忧。
　　3月底，作为乙方的城关镇建筑工程公司主动与我（甲方）签订承建工程合同，承建我的家具厂办公兼住宅楼。合同规定：乙方包工不包料，必须于8月31日以前建成整栋三层楼房并交付乙方使用；否则，延迟交付一天，甲方可以扣除乙方人工钱1000元。乙方为保证如期完成建房任务，调动“优势兵力“，派来8名砖工、12名小工做工，加快施工进度。我本人则除了亲自采购红砖、石灰、水泥、沙子、钢筋、瓷砖、水管、不锈钢大门栏杆防盗网、塑钢小门、铝合金窗、电线、插座、开关、吊灯、壁灯、卫浴设备等物资以外，还要亲自给砖块、已砌好的砖墙、已用石灰水泥沙浆打底的墙壁、已浇灌捣制水泥沙浆的地面楼面屋顶平台和楼梯淋水，以确保整栋楼房的建筑质量。8月29日，整栋三层楼房完全建成，交付我使用。我见乙方提前两天”交货“，非常高兴，除照合同支付86700元人工钱给乙方不拖欠一分钱外，还另封了一个2000元的红包给乙方。整栋三层楼房的建筑，包括材料费和人工钱在内，共用433000余元，加上征地款180000元，总共613000元，花去了我1992年开始做油漆工、1996年开始向多个小水电站投资以来所攒下的现金的一半。
　　由于我要与素芝于十月一日在新楼房中举行婚礼，所以我决定暂缓花园、泳池、车棚、厂棚、环形小卵石路、围墙及大门楼的建造施工。九月上、中旬，我购进家具、电器，将整栋楼房的每一个房间都布置好。
　　九月二十一日，我和素芝一起去县政府找到时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高中同班同学颜家驹，请他出面代我俩邀请目前在青山县和附近各县市工作、经商、住家的高中同班同学于十月一日前来我家参加我俩的婚礼，就当作是2008年的高中同班同学聚会。为什么我和素芝要请颜家驹而不是请其他同学出面呢？因为2002年、2004年、2006年我班同学1—3次聚会，召集人都是颜家驹，他手中有我班各位同学的通讯地址和电话号码。高中时期颜家驹同我关系就不错，现在听说我要与当年的“班花”结婚，非常高兴，满口应承下来，立即以电话或书信方式向目前在青山县和附近各县市的每一位高中同班同学发出了邀请信息。
　　虽说素芝是40岁再婚，不必那么正规、隆重了，但我却是40岁才初婚，不能马虎了事，一切都得按青山县农村婚嫁习俗来操办。我特地邀请不止一次当过“红娘”的满叔娘做媒，去水口村梁家向素芝家娘梁冯氏提亲——素芝与梁邦贵协议离婚是“离婚不离家”，素芝仍在梁家跟家娘和儿子共同生活，没有回娘家去过日子，此次她是从梁家而不是从娘家出嫁。素芝家娘答应了我迎娶素芝为妻的请求，茂生也表示支持母亲改嫁给我。随后，送彩礼，送“日子”，迎亲，依次进行，一切都很顺利。
　　十月一日早晨，我和迎亲人员吃了早点后，组成一个有12辆小轿车、两辆大货车的迎亲队伍，前往水口村梁家将新娘雷素芝迎来县城，迎进了我的东郊新楼房。上午11点钟，我和素芝在新楼房第一层的大客厅里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来宾很多，有男女双方亲友330余人，我俩的同班同学26人，其中大部分是农民和一般职工，但也有不少人是干部、教师、医生、记者、企业家，光是小轿车就来了20余辆，分成几排停放在新楼房前面的空坪上。青山县纪委副书记齐绍雄、青山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颜家驹、尚文乡中心小学前校长厉忠国三位老同学都出席了我俩的婚礼。我雇请几名厨师和几名帮厨操办酒席，于中午12时在新楼房一楼、二楼、三楼的三个大客厅设宴36桌，招待了来宾。
　　晚上闹洞房，因为来人很多，洞房容纳不下，于是改在一楼大客厅中进行。我的亲友，绝大部分都是老实农民，闹洞房的花样不多。我和素芝的同班同学，花样可多了，有新郎、新娘四手搭桥抬茶敬客，有新郎、新娘报告恋爱经过，有新郎、新娘对口吃完一根香蕉，有新郎、新娘面对面走过“独木桥”——一条长凳板，有新郎吹笛子、新娘扭秧歌，有“糖果钓金鱼”——一位客人将一根麻线的一头系在一根小竹竿的顶端，另一头捆住一粒水果糖，然后手持小竹竿高高挑起那粒水果糖，要求让新郎高高抱起的新娘用嘴去咬住那粒水果糖，持竿人故意忽东忽西、时高时低挑起水果糖逗引新郎、新娘，一直逗得两人都满头大汗了才让新娘咬住水果糖。……一共搞了近20个节目，从晚上8点一直闹到11点半，亲友们方才散去，但颜家驹却将同班同学们留了下来“聚会”。我嫂嫂、弟妇立即摆了三桌糖果饼干瓜子水果热茶酸奶，请他（她）们吃茶点。因夜已深，同学们只是简单扼要地谈了一下近两年各自的情况，就向我和素芝告辞离去了。我看了一下手表，已是下半夜1点钟。
　　我和素芝回到洞房。因为“辛苦”了一整天，两人都感到十分疲劳了。但我俩自从第一次“板房圆鸳梦”之后将近七个月没有亲热过了，俗话说：“久别胜新婚”，今晚既是“久别之后”，又是“新婚之夜”，我俩当然要好好亲热一番。于是两人抖擞精神“上战场”，“翻云覆雨”将至黎明，方才“休兵罢战”、相拥入眠，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
　　
　　九、六人皆欢喜
　　
　　我年届不惑才初婚，而且娶的是一个先离婚后丧夫既有年老家娘又有成年儿子的中年妇女，比起那些20几岁初婚的红花郎、黄花女来，情况当然要复杂得多。结婚后，三个问题立即摆在了我面前：
　　第一个问题，我必须立即与素芝协商，如何处理好我俩与素芝家娘婆的关系，如何安置好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家。结婚第二天上午，我陪素芝“回门”是回水口村梁家，因为素芝是从这里出嫁的（第三天才到小冲村素芝娘家去“回门”）。我俩租用了一辆小轿车来到水口村梁家，拜见了素芝的家娘婆。老人家热情招待我俩吃午饭。饭后，我俩劝老人家去县城东郊与我俩同住一起，好让我俩照拂她老人家的日常起居。不管我俩如何劝说，老人家无论如何也不肯去县城东郊。她说，2006年12月下旬，儿子梁邦贵曾经接她去县城新套房跟儿子、儿媳如冰一起住过几天，那几天，她无法去别的人家串门谈白打牌，整天无事可做，只能坐着看电视（而看电视看久了既没什么意思又坏眼睛），就像“坐牢”一样，烦不过。所以，老人家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水口村，不肯去县城东郊居家过日子。于是，我转变思路，问她老人家有什么爱好。老人家说，除了串门谈白打牌，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养鸭婆。一讲起养鸭婆，老人家就笑逐颜开。她说，村前有小河，有田洞，养鸭婆很方便。过去她经常养鸭婆，因为前年发了一次鸭瘟才停止没养，现在又想养了。她说，一次养20来只鸭婆，每天都能收得10多只鸭蛋。每天早晨去鸭棚捡拾鸭蛋的时候，心里那种高兴劲真是说也说不出来。她说，若是她每年长年四季都在村里养鸭婆，一定能多活10年。我和素芝听了老人家的话，相视一笑，决定三五天内为老人家买来22只能年产大鸭蛋250枚左右的良种鸭婆，让她饲养。我俩还告诉老人家：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多忙，我俩保证每个月都到水口村来看望她老人家一次；老人家的日常用度，完全由我俩负担，她儿子梁邦贵给她的那10万块钱，存在银行不动。老人家见我俩这么有孝心，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二个问题，儿子梁茂生明年就年届而立了，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当务之急是要娶妻成家了。我和素芝请几位亲友为他物色对象，2008年12月就为他找到了一位名叫尹尚萍的姑娘做对象。尹尚萍是城关信用社的一名出纳，23岁，身高1.65米，长相不错。2009年3月，素芝出钱，为茂生在县城北郊仙兰花园小区买了一套位于2栋3单元二楼的商品房，建筑面积为150余平方米，有三室二厅一厨二卫一阳台，作为茂生、尚萍的新房。5月1日，茂生与尚萍在县城新鑫大酒店举行了一场热闹的婚礼，组成了一个新家庭。
　　第三个问题，我与素芝结婚后，两人与一位保姆仅三个人住在偌大一个“花园别墅”里，觉得空荡荡的，十分冷清、寂寞。“板房圆鸳梦”之前几小时，我就曾对素芝说过，我俩结婚后可以领养我妹妹的一个女孩子，现在，我这种愿望变得更加强烈了。按照现行人口与计划生育政策的规定，属于初婚的我完全可以生育或领养一个孩子。妻子素芝已不能生育了，我就只能领养别人所生的一个孩子了。我妹妹出嫁后先后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子，她恨不得早点送一个女孩子给别人，以减轻家庭负担。她的第三个女孩子名叫杜小娟，有八岁了，漂亮，聪明，活泼，能歌善舞，天真浪漫，我非常疼爱她。经与素芝、我妹妹、我妹夫商量后，我于婚后两个月领养小娟为女儿，将她从农村接进我的东郊楼房，并立即送她插入城关一完小二年级读书。小娟这个小妮子，非常乐意给她亲舅舅也就是我做女儿，一来到我家就改口叫我“爸爸”，叫素芝“妈妈”，叫得甜甜的、脆生生的，乐得我和素芝心里就像开了花。
　　至此，三个问题都圆满解决了，我和素芝，茂生和尚萍，素芝家娘婆，杜小娟——六人皆大欢喜。
　　
　　尾声
　　
　　2009年5月至2010年4月，我完成了东郊新楼房前面的花园、后面的厂棚、两侧的车棚以及大门楼、围墙和环形小卵石路的建造，一座美丽的花园别墅（内设家具厂）屹立在东郊公路旁小河边一个荒坡之上，十分引人注目。5月，我和素芝将结束原先各自的工作和生意，选聘手艺精湛的十六位木工师傅和两位油漆师傅，开办一家名为“馨远组合家具厂”的小型家具制造厂，开创我俩的新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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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拖干酒：将三分之一低度糯米酒与三分之二低度籼米酒混合而成的一种营养酒，味道甜美。
　　②四大美食：自古以来青山县独有的四大美食为油茶、黄落粑粑、黑糊酒、血灌肠。除后者解放后已普及到外地外，前三种至今仍为青山县所独有。
　　③茶子木脑壳：形容头脑十分顽固，有茶子木（即油茶树木）那样坚硬。
　　④五大生：指职工大学、业余大学、夜大学、广播电视大学、函授大学的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