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月异的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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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选择了宁波,而不是上海。因为已有太多的人在上海,因此我选择了宁波。一位在杜塞尔多夫的朋友建议我去咨询赫曼先生,他曾在宁波工作过。但是,赫曼的经验已不再准确了。这一切都已发生在20年前了……
  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会比中国变化得更快,世界上也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展示如此神速的发展和改变。
  “宁波”的字面意义是平静的波浪,但这里的情形完全不是如此。摩天大楼、公园绿地、河流喷泉遍布于这个拥有600万人口的城市。这是宁波市行政区域内的人口数字。在德国,没有一个城市的人口超过600万。柏林人口350万,杜塞尔多夫作为北莱茵——威斯特法仑州首府,人口也不到58万。在德国,人口超过10万的城市就被称为大城市。
  宁波坐落于海边,同时位于三条河流之畔,是一座重要的工业及港口城市。也许海岸线上的海浪是宁静的,但这座城市本身却远非如此。喧嚣杂乱的车水马龙比西西里岛的交通更甚。这样繁忙的交通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幸运的是,我住在满是香樟树、山茶花的校园里,那里远离尘嚣,没有嘈杂的交通,只有众多悠闲的学生。校园就像城中之城,带着一些梦幻,独立一处。啊,我在想什么呀。我不再是学生了,我是一名老师。但自从我来到中国,在宁波生活,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年轻了。这都归功于那些充满活力的大学生们,我和他们一起活动,一起吃饭、看戏,甚至一起旅行。
  一年后我已是一个宁波通了,而且能为来自德国、日本以及斯里兰卡的朋友做导游。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从天一阁藏书楼开始。天一阁藏书楼是一片古老而宽广的建筑群,里面有众多的亭台楼阁、花园水榭,还有会说话的鸟儿。这儿太美了,人们根本不会感到无聊。画像上天一阁的创始人戴着一顶当时学者的帽子。每当我陪同参观者前来时,画像上的人仿佛总是向我开心地眨眼。参观了天一阁后,我们总是步行至月亮湖以及周边的公园。老城区、城隍庙集市以及武则天女皇下令建造的天封塔就在附近,现存的天封塔建筑可以追溯到12世纪。接着人们可以看到天一广场。外国人总愿意把它叫作“Tiffany”(蒂凡尼)广场。
  早餐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我们可以在天一广场后现代风格的星巴克咖啡馆品尝咖啡。从咖啡馆里可以看到漫步者和恋人们穿梭于广场的喷泉边。在这里我也恋上了美林(音译),我最喜欢与她一起在咖啡馆里聊天、深谈。但她可能不会相信,我恋上了她,或者她不想相信。
  傍晚时分,我可以和客人们在老外滩度过,宁波的外滩位于甬江边。人们需要跨过新江桥,那里姚江与奉化江汇集在一起。而在此汇集的第三条河——甬江流经宁波大学的校园,穿过镇海港口区注入东海。在老外滩,人们既可以在西式或中式餐厅用餐,也可以在各种酒吧、俱乐部玩乐。码头上停靠着游艇,岸边是欧洲风格的建筑,摩天大楼倒影在江水中。河流的两岸流光溢彩。
  老外滩、天一广场上的星巴克咖啡馆以及宁波大学的校园就是我在宁波生活的中心。我尽情享受着校园里宁静的生活。这里有生活所需的一切,这里有年轻的学子们。我难以想象没有年轻人的工作,那会多么缺乏激情。与日本学生相比,中国的学生要放松、坦城以及善于沟通得多,这让我们彼此间也更加融洽。在日本,学生们总是鞠着躬跟在我后面,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即使我禁止他们这样,也无济于事。而在这里,我是学生中的一份子,学生们也对我礼貌有加。他们用“你”,而不是用“您”来称呼老师,这在德语中会困难得多。另外,所有的人都会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但他们也会发现一些事情共同去完成。我想,我大概是来自杜塞尔多夫的最酷的老师,至少在中国是如此吧!
  如果赫曼能来宁波看我,但他肯定不再认得这座城市,也认不出我了,因为我们都改变得如此之快。海曙区曾是城市的中心,但这片古老的甬城之地也已换上了新颜。另一个新区——鄞州正在崛起,这里住着众多宁波的百万富翁。宁波的一切都改变了,或者正在改变中。人们寄希望于建造地铁来改造混乱的交通,而地铁的建设又使本已繁忙的交通雪上加霜。
  我非常愿意成为赫曼的向导。在这么多年后,我们仍然可以从天一阁藏书楼出发。我们可以参观位于鄞州区的美丽的城市博物馆——一座典型的后现代主义建筑。我们可以参观宁波帮博物馆,它坐落于宁波大学校园附近的文化区域内。宁波是一个具有未来潜力的城市,而它的潜力也根植于历史中。与它相比,上海是一座多么年轻的城市。宁波帮是宁波生意人的团体,最早于19世纪及20世纪在上海及香港建立。如今世界各地都有宁波帮;芝加哥、波士顿以及汉堡都有它们的分支机构。
  宁波及其周边有许多值得去的地方,我就无法详述了。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些禅宗古寺名刹,如市区的七塔寺,太白山麓的天童寺。日本僧人道元曾来天童寺参禅,并将禅宗佛教传到了日本。我不信教,但我喜爱这些庙宇,因为它们是那么优美,那样深入人的内心。我相信,所有外部的东西都有内部的因缘,反之亦是如此。宁波有我留恋的东西,比如星巴克咖啡馆里的美林。我爱着她,她使我如此多愁善感。
  宁波原名明州,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上世纪70年代河姆渡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的发现进一步证明了这座城市的历史。如今,通过不同的计算方式以及考古发掘的证据,人们认为,宁波应该有7000多年的历史,或者更长至9000年。在这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中发现了涂漆的碗和木盘,还有磨光过的由几何图案装饰的黑色器皿。这些是河姆渡文化的典型陶器。中国的历史也因河姆渡文化遗址的发现而改写。
  那么宁波的大学呢?大学的历史并不久远,或者应该说它非常年轻。但一些研究历史的中国学者,人们尊称他们为专家,看起来似乎很有新石器时代的气息……
  链接:武尔夫·诺尔(Wulf Noll)1944年出生于德国黑森州卡瑟尔市。在柏林及杜塞尔多夫学习德国语言文学及哲学,并获得文科硕士及哲学博士学位。他常年任教于日本的大学以及德国的学校,教授德语及德国文学。武尔夫·诺尔已婚,妻子是一位日本艺术家。
  作为一名作家,武尔夫·诺尔是多个著名作家协会的成员,并已发表了长篇、短篇及诗歌等多部作品。1979年后,武尔夫·诺尔移居北莱茵——威斯特法仑州首府杜塞尔多夫市。他钟情于东亚文化,热爱既古老悠久又年轻蓬勃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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