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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记者20多年,我还没有为采访一个人花费过这么多时间、投入过这么大精力!
冯志远老师从上海到宁夏支教40余年、在双目失明后仍然坚持上讲台并为学生义务辅导的感人事迹,自2005年12月以来曾被一些地方媒体报道过,中央领导同志就此做出了重要批示。这些信息,令我激动。作为《光明日报》常驻宁夏的记者,我应该抓住这个题材!为此,我在3月初就专门给报社打了报告,提出初步设想,并开始收集素材。
当时,我不知道报社会不会选定这个题材、也不知道报社会不会派我参加,但我估计到:如果让我参加,我将为此投入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我将一连多日寝食难安、费心劳神。守土有责,责无旁贷,是苦是累,我都认了。但是,有关部门最初提出的宣传方案里只安排少数几家媒体参加,并没有《光明日报》。宣传优秀教师,不让《光明日报》介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因为《光明日报》宣传教育是有影响、有优势的。作为党中央主管的《光明日报》,怎么能游离于这次采访之外呢?我当即向报社领导提出自己的看法。报社有关负责人反映了我的意见,但有关人员推说方案已定,不好更改。我不甘心,又直接打电话给报社领导。报社领导亲自打电话给中宣部领导,终于为我赢得了这次采访的机会。
等我得到消息时已是2006年3月21日的上午了。报社确定我参加这次由中宣部组织的集体采访活动。按中宣部要求,我必须在3月22日下午4点前赶到中宣部开会,这就意味着我赶路只有一天的时间了。我立即从正在银川召开的一个会议上退出来,买好机票,准备出行。
中宣部有关负责人对参加采访的7家中央新闻单位的8位记者提出了明确要求:对冯志远的宣传,不同于其他先进人物的宣传,一定要把握分寸,处理好几个关系。没想到,我们承接的是一次不同于以往任何典型宣传的特殊任务。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有关领导当场指定我为采访团团长,中宣部不再派人同行。对此,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虽然两次推辞,但毫无结果。
带这样的团队,对我来说是又一次考验,我也没有心思当什么团长。我半开玩笑地说:“既然看我‘年事已高’,又比较熟悉情况,我就当个联络员、接线人吧。”
这确实是一次特殊采访:采访写作都有禁忌,可供发挥的空间有限;此前已有许多报道了,要再出新、出彩,难度较大。要胜人一筹,更非易事。
中共吉林省委宣传部的两位处长不仅赶到北京专程来接我们,而且提前安排好了采访活动。3月24日上午,我们听了介绍、看了片子,下午就到冯志远的妹妹冯宝珍家中采访了。当天,冯老师的精神比以往都好。我事先确定了采访方案,想好了许多要问的问题。采访效果也比我事先预想的要好,我感到很兴奋。
当冯老师无意中提到他喜欢的《光明日报》专刊时,我很兴奋。多年形成的新闻敏感,使我当即萌生了一个想法:就此写一篇采访侧记,既宣传了冯老师,也宣传了《光明日报》!一箭双雕,多好啊!因此,我有意引导这个话题,让他多说几句。后来,我到冯老师曾经工作过的学校采访,进一步了解到冯老师曾长期自费订阅《光明日报》的情况,我掌握的素材更加丰富了。
采访中,我们考虑到冯老师身体虚弱,就让他适当休息。虽然自感收获不小,但到晚上我还是难以入睡。我想:还有哪些事不清楚、还有哪些问题没问,再次采访应该重点了解什么。我确信,有些话必须要由冯老师亲口讲出才好。想着想着,我突发奇想:请冯老师为《光明日报》读者题词,与我的采访侧记一起发,岂不更好?我为此兴奋难眠,唯恐第二天忘记,便提前准备好了纸张。
第二天的采访,以电台、电视台记者为主,但我注意插空采访。
我们一进房间,冯宝珍就告诉我们,昨天我们走了以后,他们兄妹俩都很兴奋,两人聊天到夜里12点。她说,她和哥哥都认为,这次来的记者素质高,所提的问题有水平,还知道体贴病人,跟以前来的有些记者大不一样。因为有些记者专爱问一些涉及隐私、也不好回答的问题。
这次采访,我特别注意倾听同行的提问,并把它作为自己采访的补充。抽空,我请冯老师题了词。冯老师很高兴地接过我的笔和纸进行书写,但因为是盲写,有的字大,有的字小,有的字摞到了一起。冯老师便根据我的要求一次又一次地重写。同行的记者当场称赞我的创意,有的记者当即仿效,也请冯老师题词。事后,我对同行的记者说,不管报社最后是否采纳我的创意、是否采用冯老师的题词,我都先按我的预想做,我不想为此留下遗憾。
3月26日是个星期天。长春到银川没有直达飞机,必须从北京中转。为了赶时间,我们清晨4点多爬起来,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去赶7点20分的飞机。这样,中午12点刚过,我们就到银川了。3月27日、28日,我们赶到中宁县马不停蹄地采访。我唯恐漏掉有价值的东西,总想占有更多的素材。我们不但参加了座谈会,而且深入到冯老师工作过的两个学校,采访了大量知情人。有些说法不一致,我们就进行认真的核实。当得知还有几个重要人物不在中宁时,我当即代表采访团的记者提出必须采访到这几个人的要求,否则就推迟返京。27日上午11点多,我们得知冯志远事迹报告团当天下午3点要到吴忠市做报告,当即决定从中宁关帝中学直奔吴忠市,赶在报告会前采访其中的两位报告团成员。虽然中宁县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午饭,但我们还是饿着肚子匆匆上路。等我们赶到吴忠市时,已是下午一点多了。大家都是饥肠辘辘,但没有一个人喊饿,大家立即分头采访原关帝中学校长王文华、曾照顾冯老师三年的王泽娟,又了解到许多感人的事迹。这时,报告会即将开始,听会的人已经进入会场,主办者来催报告团成员入场,我们的采访才不得不结束,这时,大家才想到该喂肚子了——此时已是下午3点多了。吃了简单的饭菜赶回银川已近傍晚,我们又利用这段极为有限的时间采访了曾与冯老师相处几十年、为冯老师送行的刘天龙。
29日早晨,家在北京的记者乘机飞回了北京。几天的共同采访,让我们结下了友谊。作为“团长”和东道主,我又到宾馆送别我的战友。
完成采访,只是完成了工作的一小部分,大量的工作还在后头。仅阅读各类材料和整理采访笔记,就用去了我一天半的时间。我唯恐漏掉一点可用的素材,唯恐辜负了中宣部和报社领导的重托,唯恐辜负了冯老师的感人精神,唯恐写出比同行逊色的作品。
我仔细分析了所有材料,筛选出要写的内容。我要求自己:既要写出冯老师最感人的东西,又要另辟蹊径写出新意,不重复别人的东西;既要交代清楚来龙去脉,又要不触及敏感问题;既要塑造出一个完整、清晰的人物形象,又要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启发;既要保持一定的篇幅,又不能让人感觉过于冗长,难以卒读。为此,我迟迟不敢下笔。
除了主题令我颇费思量外,每一个小标题也让我冥思苦想。为了前后呼应,我所采用的每个小标题都是两句相互关联的话,其中前面的句子基本都是四个字。在写了冯老师告别新婚支教宁夏、爱生如子、双目失明仍然坚持教书育人等感人事迹之后,我又特别写他从不提任何个人要求、终生坚持学习、活得很自尊、一直对人感恩等别人难以做到的事迹——这是其他记者没有涉及的内容,但却是冯老师最具光彩、最优秀的品质、也是当前最需要弘扬的东西。而这些宝贵的东西,却一直不为世人所知。因为,在以往的采访中,它们或被记者“忽略”了,或没有被记者挖掘出来,或虽然被记者发现了却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并把它提炼出来、突出展现。
那几天,我白天写,晚上想,好几次凌晨爬起来写稿,就连双休日也没有休息。我一口气写了12000多字,分成上、中、下三篇。
中宣部事先为我们留出了一周的写稿时间。不料,4月4日,他们就要求我们当天必须把送审稿发过去。当时,我正为一个企业的通讯员培训班讲课,稿子还没有收尾,也没有修改润色,但时间已不允许,我只好匆匆交卷。
4月6日,送审稿返回。根据中宣部意见,我将原来的上、中、下三篇改成上、下两篇。然后,我又根据报社编辑部的要求,将12000多字压缩到8000字以内。
经过编辑部的精心处理,通讯《“塞上红烛”无悔人生》的上篇以头版头条的位置、美观大方的面貌与读者见面了,就连两张图片也上下呼应,搭配合理。这样的处理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就是它的下篇也在第二天的一版转三版刊出,版面也很大气。
这里,我要特别说说《光明日报》我的老朋友的采写和编发。前面提到,我在采访中就有了在主题报道之外写一篇侧记的想法,并且注意采集相关素材、进行了初步构思。但是我的想法能否得到编辑部的认可,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相信,只要写好了,就会取得良好的宣传效果。因此,写完长篇通讯之后,我就开始写这篇侧记了。虽然只有1000多字,我也修改了两遍。而此稿的编发,则让在我感动之余多了一分敬佩:我没想到报社对这样一篇东西是那么重视,有那么多人为此付出了劳动!当时,我把冯老师题词的手迹用特快专递寄到了报社,但正赶上星期天,快件便被压在了报社收发室。本来,此文迟发一天也可以,不配发冯老师的手迹也可以,但报社值班副总编辑赵德润同志决定趁热打铁,当天就用,而且要把侧记与题词同时刊登在头版副头条的位置。为此,有关人员当晚就去找收发人员,收发室工作人员放弃正常休息,当即赶回报社从特快专递里抽出那份题词。由于题词字迹模糊、重叠,总编室的同志费尽心思、巧妙重组。经过6次拼对,终于使这个很难采用的题词以良好的面貌出现在版面上。当记者部主任宋言荣在凌晨一点左右把这一切告诉我的时候,我除了说出“感谢”二字之外,一时再也说不出别的了:都说记者采访、写作辛苦,其实,编辑部的同志更辛苦!他们为了使一篇稿件以最好的面目出现,进而产生最佳的宣传效果,真是不遗余力。他们在幕后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创造性的贡献啊!
发表3篇稿件,我仍然感到意犹未尽:冯老师的妹妹冯宝珍无私照顾亲人,不是也很感人吗?而这还没有哪位记者写过。我认为,这种亲情,在当今社会仍然是很宝贵的、值得弘扬的。而且趁着宣传冯志远的机会再写他的妹妹,可能会很有可读性和感召力。这样,我就又写出第四篇——《“计划外”的采访》。说实话,当时我曾有点担心:编辑部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是没完没了?出人意料,这篇东西在编辑部只呆了一天多,就出现在三版头条的位置。这令我很兴奋也很感动。
就这样,在此次采访中,我共发出4篇较有分量的稿件,是所有记者中发稿最多的。当然,我的稿件经过编辑部的精心编排,充分展示了《光明日报》的特色,显示了知识分子报纸的风范。我这才感到,这个题材基本被挖尽了,文章也算基本做足了。至于这4篇稿件引起社会的关注和好评、其中两篇还被评为好稿,则是意外之喜了。
正像我当初预料的那样,我为此真的花去了20多天时间。但我觉得我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我没有失职,又得到了一次锻炼。虽然我采写的稿件还够不上精彩,但我可以壮着胆子说一句:我尽力了,我履行了一个“驻宁夏记者”的职责。
(作者单位:光明日报宁夏记者站)
冯志远老师从上海到宁夏支教40余年、在双目失明后仍然坚持上讲台并为学生义务辅导的感人事迹,自2005年12月以来曾被一些地方媒体报道过,中央领导同志就此做出了重要批示。这些信息,令我激动。作为《光明日报》常驻宁夏的记者,我应该抓住这个题材!为此,我在3月初就专门给报社打了报告,提出初步设想,并开始收集素材。
当时,我不知道报社会不会选定这个题材、也不知道报社会不会派我参加,但我估计到:如果让我参加,我将为此投入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我将一连多日寝食难安、费心劳神。守土有责,责无旁贷,是苦是累,我都认了。但是,有关部门最初提出的宣传方案里只安排少数几家媒体参加,并没有《光明日报》。宣传优秀教师,不让《光明日报》介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因为《光明日报》宣传教育是有影响、有优势的。作为党中央主管的《光明日报》,怎么能游离于这次采访之外呢?我当即向报社领导提出自己的看法。报社有关负责人反映了我的意见,但有关人员推说方案已定,不好更改。我不甘心,又直接打电话给报社领导。报社领导亲自打电话给中宣部领导,终于为我赢得了这次采访的机会。
等我得到消息时已是2006年3月21日的上午了。报社确定我参加这次由中宣部组织的集体采访活动。按中宣部要求,我必须在3月22日下午4点前赶到中宣部开会,这就意味着我赶路只有一天的时间了。我立即从正在银川召开的一个会议上退出来,买好机票,准备出行。
中宣部有关负责人对参加采访的7家中央新闻单位的8位记者提出了明确要求:对冯志远的宣传,不同于其他先进人物的宣传,一定要把握分寸,处理好几个关系。没想到,我们承接的是一次不同于以往任何典型宣传的特殊任务。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有关领导当场指定我为采访团团长,中宣部不再派人同行。对此,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虽然两次推辞,但毫无结果。
带这样的团队,对我来说是又一次考验,我也没有心思当什么团长。我半开玩笑地说:“既然看我‘年事已高’,又比较熟悉情况,我就当个联络员、接线人吧。”
这确实是一次特殊采访:采访写作都有禁忌,可供发挥的空间有限;此前已有许多报道了,要再出新、出彩,难度较大。要胜人一筹,更非易事。
中共吉林省委宣传部的两位处长不仅赶到北京专程来接我们,而且提前安排好了采访活动。3月24日上午,我们听了介绍、看了片子,下午就到冯志远的妹妹冯宝珍家中采访了。当天,冯老师的精神比以往都好。我事先确定了采访方案,想好了许多要问的问题。采访效果也比我事先预想的要好,我感到很兴奋。
当冯老师无意中提到他喜欢的《光明日报》专刊时,我很兴奋。多年形成的新闻敏感,使我当即萌生了一个想法:就此写一篇采访侧记,既宣传了冯老师,也宣传了《光明日报》!一箭双雕,多好啊!因此,我有意引导这个话题,让他多说几句。后来,我到冯老师曾经工作过的学校采访,进一步了解到冯老师曾长期自费订阅《光明日报》的情况,我掌握的素材更加丰富了。
采访中,我们考虑到冯老师身体虚弱,就让他适当休息。虽然自感收获不小,但到晚上我还是难以入睡。我想:还有哪些事不清楚、还有哪些问题没问,再次采访应该重点了解什么。我确信,有些话必须要由冯老师亲口讲出才好。想着想着,我突发奇想:请冯老师为《光明日报》读者题词,与我的采访侧记一起发,岂不更好?我为此兴奋难眠,唯恐第二天忘记,便提前准备好了纸张。
第二天的采访,以电台、电视台记者为主,但我注意插空采访。
我们一进房间,冯宝珍就告诉我们,昨天我们走了以后,他们兄妹俩都很兴奋,两人聊天到夜里12点。她说,她和哥哥都认为,这次来的记者素质高,所提的问题有水平,还知道体贴病人,跟以前来的有些记者大不一样。因为有些记者专爱问一些涉及隐私、也不好回答的问题。
这次采访,我特别注意倾听同行的提问,并把它作为自己采访的补充。抽空,我请冯老师题了词。冯老师很高兴地接过我的笔和纸进行书写,但因为是盲写,有的字大,有的字小,有的字摞到了一起。冯老师便根据我的要求一次又一次地重写。同行的记者当场称赞我的创意,有的记者当即仿效,也请冯老师题词。事后,我对同行的记者说,不管报社最后是否采纳我的创意、是否采用冯老师的题词,我都先按我的预想做,我不想为此留下遗憾。
3月26日是个星期天。长春到银川没有直达飞机,必须从北京中转。为了赶时间,我们清晨4点多爬起来,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去赶7点20分的飞机。这样,中午12点刚过,我们就到银川了。3月27日、28日,我们赶到中宁县马不停蹄地采访。我唯恐漏掉有价值的东西,总想占有更多的素材。我们不但参加了座谈会,而且深入到冯老师工作过的两个学校,采访了大量知情人。有些说法不一致,我们就进行认真的核实。当得知还有几个重要人物不在中宁时,我当即代表采访团的记者提出必须采访到这几个人的要求,否则就推迟返京。27日上午11点多,我们得知冯志远事迹报告团当天下午3点要到吴忠市做报告,当即决定从中宁关帝中学直奔吴忠市,赶在报告会前采访其中的两位报告团成员。虽然中宁县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午饭,但我们还是饿着肚子匆匆上路。等我们赶到吴忠市时,已是下午一点多了。大家都是饥肠辘辘,但没有一个人喊饿,大家立即分头采访原关帝中学校长王文华、曾照顾冯老师三年的王泽娟,又了解到许多感人的事迹。这时,报告会即将开始,听会的人已经进入会场,主办者来催报告团成员入场,我们的采访才不得不结束,这时,大家才想到该喂肚子了——此时已是下午3点多了。吃了简单的饭菜赶回银川已近傍晚,我们又利用这段极为有限的时间采访了曾与冯老师相处几十年、为冯老师送行的刘天龙。
29日早晨,家在北京的记者乘机飞回了北京。几天的共同采访,让我们结下了友谊。作为“团长”和东道主,我又到宾馆送别我的战友。
完成采访,只是完成了工作的一小部分,大量的工作还在后头。仅阅读各类材料和整理采访笔记,就用去了我一天半的时间。我唯恐漏掉一点可用的素材,唯恐辜负了中宣部和报社领导的重托,唯恐辜负了冯老师的感人精神,唯恐写出比同行逊色的作品。
我仔细分析了所有材料,筛选出要写的内容。我要求自己:既要写出冯老师最感人的东西,又要另辟蹊径写出新意,不重复别人的东西;既要交代清楚来龙去脉,又要不触及敏感问题;既要塑造出一个完整、清晰的人物形象,又要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启发;既要保持一定的篇幅,又不能让人感觉过于冗长,难以卒读。为此,我迟迟不敢下笔。
除了主题令我颇费思量外,每一个小标题也让我冥思苦想。为了前后呼应,我所采用的每个小标题都是两句相互关联的话,其中前面的句子基本都是四个字。在写了冯老师告别新婚支教宁夏、爱生如子、双目失明仍然坚持教书育人等感人事迹之后,我又特别写他从不提任何个人要求、终生坚持学习、活得很自尊、一直对人感恩等别人难以做到的事迹——这是其他记者没有涉及的内容,但却是冯老师最具光彩、最优秀的品质、也是当前最需要弘扬的东西。而这些宝贵的东西,却一直不为世人所知。因为,在以往的采访中,它们或被记者“忽略”了,或没有被记者挖掘出来,或虽然被记者发现了却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并把它提炼出来、突出展现。
那几天,我白天写,晚上想,好几次凌晨爬起来写稿,就连双休日也没有休息。我一口气写了12000多字,分成上、中、下三篇。
中宣部事先为我们留出了一周的写稿时间。不料,4月4日,他们就要求我们当天必须把送审稿发过去。当时,我正为一个企业的通讯员培训班讲课,稿子还没有收尾,也没有修改润色,但时间已不允许,我只好匆匆交卷。
4月6日,送审稿返回。根据中宣部意见,我将原来的上、中、下三篇改成上、下两篇。然后,我又根据报社编辑部的要求,将12000多字压缩到8000字以内。
经过编辑部的精心处理,通讯《“塞上红烛”无悔人生》的上篇以头版头条的位置、美观大方的面貌与读者见面了,就连两张图片也上下呼应,搭配合理。这样的处理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就是它的下篇也在第二天的一版转三版刊出,版面也很大气。
这里,我要特别说说《光明日报》我的老朋友的采写和编发。前面提到,我在采访中就有了在主题报道之外写一篇侧记的想法,并且注意采集相关素材、进行了初步构思。但是我的想法能否得到编辑部的认可,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相信,只要写好了,就会取得良好的宣传效果。因此,写完长篇通讯之后,我就开始写这篇侧记了。虽然只有1000多字,我也修改了两遍。而此稿的编发,则让在我感动之余多了一分敬佩:我没想到报社对这样一篇东西是那么重视,有那么多人为此付出了劳动!当时,我把冯老师题词的手迹用特快专递寄到了报社,但正赶上星期天,快件便被压在了报社收发室。本来,此文迟发一天也可以,不配发冯老师的手迹也可以,但报社值班副总编辑赵德润同志决定趁热打铁,当天就用,而且要把侧记与题词同时刊登在头版副头条的位置。为此,有关人员当晚就去找收发人员,收发室工作人员放弃正常休息,当即赶回报社从特快专递里抽出那份题词。由于题词字迹模糊、重叠,总编室的同志费尽心思、巧妙重组。经过6次拼对,终于使这个很难采用的题词以良好的面貌出现在版面上。当记者部主任宋言荣在凌晨一点左右把这一切告诉我的时候,我除了说出“感谢”二字之外,一时再也说不出别的了:都说记者采访、写作辛苦,其实,编辑部的同志更辛苦!他们为了使一篇稿件以最好的面目出现,进而产生最佳的宣传效果,真是不遗余力。他们在幕后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创造性的贡献啊!
发表3篇稿件,我仍然感到意犹未尽:冯老师的妹妹冯宝珍无私照顾亲人,不是也很感人吗?而这还没有哪位记者写过。我认为,这种亲情,在当今社会仍然是很宝贵的、值得弘扬的。而且趁着宣传冯志远的机会再写他的妹妹,可能会很有可读性和感召力。这样,我就又写出第四篇——《“计划外”的采访》。说实话,当时我曾有点担心:编辑部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是没完没了?出人意料,这篇东西在编辑部只呆了一天多,就出现在三版头条的位置。这令我很兴奋也很感动。
就这样,在此次采访中,我共发出4篇较有分量的稿件,是所有记者中发稿最多的。当然,我的稿件经过编辑部的精心编排,充分展示了《光明日报》的特色,显示了知识分子报纸的风范。我这才感到,这个题材基本被挖尽了,文章也算基本做足了。至于这4篇稿件引起社会的关注和好评、其中两篇还被评为好稿,则是意外之喜了。
正像我当初预料的那样,我为此真的花去了20多天时间。但我觉得我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我没有失职,又得到了一次锻炼。虽然我采写的稿件还够不上精彩,但我可以壮着胆子说一句:我尽力了,我履行了一个“驻宁夏记者”的职责。
(作者单位:光明日报宁夏记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