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妞妞:乌鲁木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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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动过无数善良人心的妞妞失踪案件,在持续了近1年零5个月时,尘埃落定,盼来的却是谁也不愿意相信的结局。
  
  可爱女儿神秘失踪
  
  2005年6月5日,这个噩梦般的一天,张旭宁愿这仅仅只是一个梦,醒来后依然能看见女儿灿烂如花的笑靥。张旭带着在乌鲁木齐第五小学上一年级的七岁女儿张孜童(小名妞妞),到新疆教育学院上班。中午1点30分,张旭带妞妞吃完饭后,去校园边的小操场玩,妞妞指着操场上的高低扛对张旭说:“爸爸,你看我翻杠子吧,你说我敢不敢?”张旭本想看女儿翻高低杠,这时,张旭的同事叫他到对面楼上拿个东西,他一边答应着,一边叮嘱妞妞不要乱跑,然而当张旭从对面楼返回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妞妞已经杳无踪迹。
  开始张旭并未在意,以为妞妞拿着钱去商店买冰棍了,因为之前,妞妞对张旭说想吃冰棍,还说只吃五角钱的,好给爸爸省钱。当他找遍所有的商店,问遍所有的同事,无人见过他的孩子后,他开始紧张了。下午五点多,焦急万分的张旭把妻子许冰洁叫到自己单位,告诉她妞妞失踪的消息,早晨还活蹦乱跳的女儿突然无影无踪,这个消息好像一柄利刃,让许冰洁当时就崩溃了。夫妇两人开始在校园周围、家属院内疯狂寻找,逢人便问,然而没有任何线索。6月5日晚上,张旭夫妇跑遍了乌鲁木齐的客运汽车站和火车站,漫漫长夜,他们是如何度过的,已经记不起来,从那天晚上开始一个多月,许冰洁一直卧床不起。6月6日,张旭安顿好受打击后无法起床的妻子,独自出去寻找爱女。他安慰妻子,妞妞也许是迷路了,她知道家里的电话,可能一会儿就会给家里打电话,让妻子安心在家里等电话。而他先后去了电台、报社等新闻媒体刊登《寻人启事》,单位领导同情他的遭遇,帮他印制了400份《寻人启事》,他和朋友就站在马路边,把这些载满希望的纸张散发给过往路人。
  6月7日,张旭又印了1500份《寻人启事》四处张贴和发放,乌鲁木齐的火车站和所有客运站都留下了他寻找女儿的血泪之声,可妞妞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音讯。
  6月8日,张旭将目光投向全国,他在“中国寻人网”上发布寻人启事,然而,结果令张旭夫妇欲哭无泪,短短两个月间,他先后接到了来自全国不同省份的十多个骗子的电话,这些电话都是让他把钱打入对方账号才提供消息。张旭说,有的冒充警察给他寄来审录口训的复印件,有的寄来所谓妞妞照片―――其实是电脑处理过的假照片,有的说妞妞受伤了请他们打医药费过去,还有一个浙江桐乡人在一天之内给他们发了100多条短信骗他交钱……这些五花八门的骗子,不顾他们失去爱女的切肤之痛,竟然雪上加霜借机诈骗,索要的钱财少则2万元,多则10万元。
  张旭夫妇无数次在希望中跌落失望的深渊,又无数次在绝望的深渊中燃起希望,可是,他们一直等不来妞妞的电话。
  
  亲情歌曲牵动众人心
  
  三个月后,仍然没有妞妞的任何消息。妞妞的母亲许冰洁每天拿着女儿的照片以泪洗面,为了心中残存的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她坚持活下来,把对女儿所有的思念变成一篇篇令人读来潸然泪下的亲情日记。
  有一篇日记被登在新疆本地媒体上,一个偶然的机会,来自重庆的音乐人李琳看到了许冰洁写给妞妞的这封信,字里行间流露的一个母亲正在遭受的挖心剜骨之痛,深深打动了身在异乡的李琳,他很想为这个不幸的家庭做些什么,在这种强烈的情愫的牵动下,他流着泪创作出一首名叫《寻找妞妞》的纪实公益寻人歌曲。
  李琳找到了新疆的音乐制作人岳健,岳健又找到吹萨克斯管的曹红军和拉小提琴的徐鹏飞、艺人蕊繁、歌唱家肖开提等,这些认识和不认识的音乐人,在简陋的录音棚,用自己的爱心演绎着这首歌曲。
  你走的时候没留一句话/是不是一路哭着喊妈妈/你走的时候穿着连衣裙/现在是寒冷的冬天/你冷吗/你爸爸头上长出了白发/那是因为想你呀/妈妈常常梦见你回到家/可醒来却满脸泪花/我的妞妞啊快快回家/爸爸想啊 妈妈盼啊/我的妞妞啊 快快回家/你看月亮都已经出来啦/红领巾还在阳台上飘扬/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它/墙上贴着你的图画/画的是米老鼠和唐老鸭/你最好的朋友 可爱的洋娃娃/等你回来一起玩耍/多想把你抱进怀里/再讲那美丽的童话/我的妞妞啊 快快回家/爸爸想啊 妈妈盼啊/你看月亮都已经出来啦/我的妞妞啊 快快回家/爸爸想啊 妈妈盼啊……
   音乐录制完,乌鲁木齐市电视台又做了一期节目,在电视上播放了这首纪实性的寻人歌曲,同时乌鲁木齐的公交车电视上免费播放这首歌,张旭夫妇这时才知道有无数好心人为寻找妞妞默默努力着。中国网通天脉网经理崔留星也免费为歌曲重新制作,并发布在网站论坛,在全国引起巨大反响,连中央电视台节目组也关注到《寻找妞妞》,并来乌鲁木齐拍摄,一场寻找妞妞的行动在全国展开了。
  
  女儿找到,寻女梦破灭
  
  第一次听这首歌,许冰洁的心都要碎了,她只要一想妞妞,就会哼这首歌,无数次梦见妞妞敲门回家,只希望一直沉浸在幸福甜美的梦中,永远不要醒来面对冰冷的现实。
  可是,妞妞,你到底在哪里?你能感受到爸爸妈妈刻骨铭心的牵挂和疼痛吗?你能感受到许多认识不认识的叔叔阿姨对你关注和担忧吗?你到底在哪里?
  2006年8月20日下午,租住在新疆教育学院9号楼一楼的维吾尔族老奶奶,由于要搬家用纸箱子装家具,打着手电来到漆黑的地下室,发现了一个电视机箱子中,装着一个小女孩的尸体,立即打电话报案。
  当张旭听说后,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但他根本不愿意相信。他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去看小女孩的尸体,一眼看见小女孩脚上套着的绿色小皮鞋,那正是妞妞的皮鞋。可那具尸体的惨不忍睹,让这个一直坚强的父亲彻底地崩溃。
  张旭告诉我,“尸体已经放了一年多,高度腐烂,脸部只剩下森森的头盖骨,瘦瘦小小的蜷缩在纸箱中,腿部的肌肉像风干的腊肉那样……”他再也说不下去,眼睛中是隐隐的泪光,一个曾经活泼可爱、聪明漂亮、懂事乖巧的小姑娘,谁能把她和眼前这具腐烂的尸体联系起来?
  他不敢相信,更不敢告诉妞妞的母亲,哄着她喝水后把水杯拿到公安部门进行DNA检测。10月24日,当公安机关通知他DNA检测结果确定就是女儿妞妞后,他的生活已经坠入最残酷的寒冬,这意味着一年多来的等待和希望、期盼和幻想,全部破裂粉碎,化为乌有。10月25日20时,张旭无法再隐瞒妻子,不得不告诉许冰洁,这个残忍的事实。
  10月26日,张旭不敢让妻子参加女儿的葬礼,自己一个人撑着,把女儿送去火葬场,又安葬在东山公墓。
  “妞妞失踪后,我辞去了工作,四处寻找她,在新疆一直没有结果,正准备去内地各个省市去寻找,绝对不放弃,一直到找到妞妞为止,就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噩耗,所有的希望都没了。我们宁肯她被别人拐卖了,只要她还活着……”张旭隐忍着泪水对我说。
  他拿出自己的钱包,里面赫然夹着妞妞的照片,上面的妞妞歪着脑袋,调皮地伸出手摆出V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我,然而,就是这个如花的小姑娘,已经永远与她的爸爸妈妈诀别,与这个刚刚在她眼中展开美好的世界诀别。
  张旭说:“我们全家只想早日抓到凶手,让时间淡化和忘却这个伤痛,我们再也不想提这件事情了,之所以还接受采访,就是想给所有在寻找妞妞的过程中,给予过我们帮助和关注的素昧平生的好心人一个交待,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结局,虽然事情已是这样,但还是要感谢所有伸出过援助之手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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