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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电脑公司的小陈,那天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很爱女友,几天不见就跟没魂似地。我忽然想起一句耳熟能详的广告词“爱他就给他最好的”,还有南京教科频道的那一连串不同人异口同声的“我爱你”的公益广告。
我不知道小陈那句“很爱女友”是出自男性荷尔蒙的作用,还是那种所谓两情相悦的自然流露,我凝望了一眼在阳光照射下一脸严肃的小陈,“扑哧”一声失态地笑了。小陈尴尬地问我:“为什么笑?”我说:“爱这个词是个大词,不能随便乱用。”他很生气地说:“我是认真的。”我笑着问他几个问题:“假如你女友肝坏死,你能捐一个肝给她用用?”“假如她爸妈生了重病,你愿意卖了你自己的房子、田产等所有的一切去营救吗?”……一连串的问题,噎得小陈有点喘不上气来,他那张涨红的脸,在午后阳光下显得分外“好看”。他不服气地说:“哪有那么多意外的事情?!反正我是很爱她的。”
沉思片刻后,我问小陈什么是爱?小陈说爱就爱了,就是喜欢!我以为爱没那么简单,接着就给小陈说了两个故事。故事一:一个男人和他相爱的女人克服重重困难结合了。婚后的第二年,女人得了小脑萎缩,生活越来越不能自理,男人首先背着妻子去看病,先是去县医院,再是去省城医院、再去首都医院,在三十几年里,全国能医治小脑萎缩的地方都走了一遭,能借到钱的亲戚、朋友都借过好几遍了,为了省钱,能走就不坐车,能有个地方坐着,就不住旅馆,下雨的时候,男人情愿自己淋得落汤鸡似的,怀里的中药却干干的,回到家,男人要烧饭、洗衣、种地,还要记得给女人熬中药,几年下来,男人的青丝熬成白头,男人甚至学会了缝被子,他们没有孩子,也没有人来他那个死气沉沉没有生气的家看望,有的只是债主一趟趟地讨债。
我看着一脸凝重的小陈,静静地说:“爱不仅仅是喜欢,还是付出、责任。”几十年下来,男人背着女人一趟趟不远千里的求医,他在漫长路上留下的一个个艰难的脚印是爱,他怀里的干干的中药也是爱,他端给女人熬的药、盛的饭菜是爱,他那一针针缝合的被单是爱……
小陈忽然反驳说:“真的,假的,你是作家,很会编故事的,你不要忽悠我哦!”我没有立刻反驳,却给他说了第二个故事。
有个男孩从小在婆婆家长大,娇生惯养,什么事情也不会做。他结婚的第二天妈妈被确诊为乳腺癌,单位也在闹下岗,懦弱的他顶不住了,选择了自杀,但没成功,就在这个时候,儿子出生了,他的老婆也受够了他的懦弱和无能,选择到外地工作了。男孩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首先是他遗憾地下岗了,其次,他的妈妈还在接受治疗,儿子只有一岁半,他的爸爸身体也不好。似乎一切比以前更困难了,难得压得他喘不上气。然而,他没有选择懦弱地逃避,因为他拒绝不了儿子那懵懂的眼神,因为他拒绝不了儿子的哭泣乃至憨笑。他选择了坚强,他学会了洗衣、冲奶粉、能从儿子的眼神、哭泣中猜出儿子是渴了、饿了,还是尿床了?儿童医院就医的路线,他闭上眼睛也能熟练地走到。从选择坚强的那会儿,他已经从男孩蜕变成男人,他把对儿子的爱,化作一次次地换尿布,一次次地洗衣服、一次次冲奶粉、一次次地去儿童医院;他所在的小区一到夜里,常有这样一道景观,一个高瘦的男子,背着一个胖胖的幼童艰难地走着,那是他儿子睡觉,夜里要带他到小区转转。
再后来,男人离婚了,孩子他责无旁贷地接下来,有人曾劝他带个孩子不好再找了,至少条件降低好多,他确实犹豫过,但那个趴在他背上的儿子,让他实在割舍不下,他再一次选择了坚强,背负儿子继续远行。
如今,男人的儿子已经上一年级了,一个大小孩带着一个小小孩,这是男人妈妈常说的一句话。现在儿子已经不是吃饱了、穿暖了、不生病就能打发,就能相安无事的,男人不管工作再忙,也要挤出时间,辅导儿子功课,就在此时他发现儿子忽然成了“对手”,写作业像是在糊,字很马虎,算术很粗心,总之一切小男孩的毛病,都能在儿子身上找到注脚。男人耐着性子,一遍遍地和儿子也和自己做“斗争”,一次次擦去儿子那马虎的字,一声声地教导他怎么做作业,有一次,儿子大耍脾气,男人狠狠地打了儿子几下,他转过身,一行行眼泪落在地上,很多年没有哭了,35岁的他怎么也不相信,居然眼泪能这么轻易地下来,他哪是在打儿子,分明是在打自己,那一下下不仅落在儿子身上,还狠狠打在他的心尖尖上。抹去眼泪,还得继续教育儿子做作业。儿子上学期的写字本、心算本、数学本,每一个字符,每一个标点、每一个记号都能找到他督促的印迹,这大约就是爱……
小陈恍然大悟道:“哥哥,那不是你吗?”“肯定是你”我看见小陈眼角似乎有点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晃荡。
我不知道小陈那句“很爱女友”是出自男性荷尔蒙的作用,还是那种所谓两情相悦的自然流露,我凝望了一眼在阳光照射下一脸严肃的小陈,“扑哧”一声失态地笑了。小陈尴尬地问我:“为什么笑?”我说:“爱这个词是个大词,不能随便乱用。”他很生气地说:“我是认真的。”我笑着问他几个问题:“假如你女友肝坏死,你能捐一个肝给她用用?”“假如她爸妈生了重病,你愿意卖了你自己的房子、田产等所有的一切去营救吗?”……一连串的问题,噎得小陈有点喘不上气来,他那张涨红的脸,在午后阳光下显得分外“好看”。他不服气地说:“哪有那么多意外的事情?!反正我是很爱她的。”
沉思片刻后,我问小陈什么是爱?小陈说爱就爱了,就是喜欢!我以为爱没那么简单,接着就给小陈说了两个故事。故事一:一个男人和他相爱的女人克服重重困难结合了。婚后的第二年,女人得了小脑萎缩,生活越来越不能自理,男人首先背着妻子去看病,先是去县医院,再是去省城医院、再去首都医院,在三十几年里,全国能医治小脑萎缩的地方都走了一遭,能借到钱的亲戚、朋友都借过好几遍了,为了省钱,能走就不坐车,能有个地方坐着,就不住旅馆,下雨的时候,男人情愿自己淋得落汤鸡似的,怀里的中药却干干的,回到家,男人要烧饭、洗衣、种地,还要记得给女人熬中药,几年下来,男人的青丝熬成白头,男人甚至学会了缝被子,他们没有孩子,也没有人来他那个死气沉沉没有生气的家看望,有的只是债主一趟趟地讨债。
我看着一脸凝重的小陈,静静地说:“爱不仅仅是喜欢,还是付出、责任。”几十年下来,男人背着女人一趟趟不远千里的求医,他在漫长路上留下的一个个艰难的脚印是爱,他怀里的干干的中药也是爱,他端给女人熬的药、盛的饭菜是爱,他那一针针缝合的被单是爱……
小陈忽然反驳说:“真的,假的,你是作家,很会编故事的,你不要忽悠我哦!”我没有立刻反驳,却给他说了第二个故事。
有个男孩从小在婆婆家长大,娇生惯养,什么事情也不会做。他结婚的第二天妈妈被确诊为乳腺癌,单位也在闹下岗,懦弱的他顶不住了,选择了自杀,但没成功,就在这个时候,儿子出生了,他的老婆也受够了他的懦弱和无能,选择到外地工作了。男孩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首先是他遗憾地下岗了,其次,他的妈妈还在接受治疗,儿子只有一岁半,他的爸爸身体也不好。似乎一切比以前更困难了,难得压得他喘不上气。然而,他没有选择懦弱地逃避,因为他拒绝不了儿子那懵懂的眼神,因为他拒绝不了儿子的哭泣乃至憨笑。他选择了坚强,他学会了洗衣、冲奶粉、能从儿子的眼神、哭泣中猜出儿子是渴了、饿了,还是尿床了?儿童医院就医的路线,他闭上眼睛也能熟练地走到。从选择坚强的那会儿,他已经从男孩蜕变成男人,他把对儿子的爱,化作一次次地换尿布,一次次地洗衣服、一次次冲奶粉、一次次地去儿童医院;他所在的小区一到夜里,常有这样一道景观,一个高瘦的男子,背着一个胖胖的幼童艰难地走着,那是他儿子睡觉,夜里要带他到小区转转。
再后来,男人离婚了,孩子他责无旁贷地接下来,有人曾劝他带个孩子不好再找了,至少条件降低好多,他确实犹豫过,但那个趴在他背上的儿子,让他实在割舍不下,他再一次选择了坚强,背负儿子继续远行。
如今,男人的儿子已经上一年级了,一个大小孩带着一个小小孩,这是男人妈妈常说的一句话。现在儿子已经不是吃饱了、穿暖了、不生病就能打发,就能相安无事的,男人不管工作再忙,也要挤出时间,辅导儿子功课,就在此时他发现儿子忽然成了“对手”,写作业像是在糊,字很马虎,算术很粗心,总之一切小男孩的毛病,都能在儿子身上找到注脚。男人耐着性子,一遍遍地和儿子也和自己做“斗争”,一次次擦去儿子那马虎的字,一声声地教导他怎么做作业,有一次,儿子大耍脾气,男人狠狠地打了儿子几下,他转过身,一行行眼泪落在地上,很多年没有哭了,35岁的他怎么也不相信,居然眼泪能这么轻易地下来,他哪是在打儿子,分明是在打自己,那一下下不仅落在儿子身上,还狠狠打在他的心尖尖上。抹去眼泪,还得继续教育儿子做作业。儿子上学期的写字本、心算本、数学本,每一个字符,每一个标点、每一个记号都能找到他督促的印迹,这大约就是爱……
小陈恍然大悟道:“哥哥,那不是你吗?”“肯定是你”我看见小陈眼角似乎有点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