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政治发展特征及动因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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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建国至今,新加坡的政治发展道路呈现出了自身鲜明的特色。文章拟从政治发展的前提、政治发展的栽体、政治发展的首要目标、政治发展的制度保障等方面来分析新加坡政治发展道路所呈现出的独特特点,并从国际、国内两个方面来分析导致该特点的因素:从国际因素来看,主要是当时美苏对峙的两极格局:从国内因素来看,则主要是经济、文化、社会和领导者个人等因素。
  关键词:新加坡 政治发展 特征 动因
  
  新加坡政治发展的过程呈现出了独特的特征,从政治发展的前提、政治发展的载体、政治发展的首要目标等方面来看,新加坡政治发展道路的自身特色均比较明显。
  
  新加坡政治发展过程中所呈现出的特征
  
  新加坡采取了威权主义的发展模式,但是其形式与其他威权主义国家又不尽相同;建立起了完整的西方政治体制架构,但是具体的运作又截然不同于西方的运作机制,而是表现出了独具特色的政治发展特征,是新加坡社会、文化和历史独特逻辑结构的外化,分析这些特征是把握和理解新加坡政治发展的关键。
  


  
  (一)从政治发展的前提来看,新加坡政治发展建立在别具特色的分权制衡体制之上,政权具有较高的“合法性”
  从国家体制方面看,宪法规定:新加坡实行三权分立制度。总统为国家元首,议会实行一院制,议会与总统共同形成立法权;总统委任议会中多数党领袖为总理,并依据总理的提名任命内阁成员,内阁集体向议会负责;司法权属于最高法院及其下属法院。总统是国家元首,在国家事务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宪法同时规定:“总统根据本宪法或任何法律行驶其职务时,应依照内阁或在内阁—般领导下的部长的咨询意见行事,但总统有要求取得内阁所能取得的任何有关政府的情报的权力”。可见,新加坡虽是内阁责任制,但实际上,国家元首并不是内阁成员,也不领导内阁,国家的行政权实际上掌握在政府首脑及其所领导的内阁手中,总统权力的行驶必须按照议会的决议进行。
  从行政、立法和司法三权分立的运作情况来看,一方面,新加坡立足于建立强政府,行政权在立法权之上;议会对内阁有一定的监督权,但是这种监督极其有限。在权力制衡体制中,内阁由议会多数党领袖担任,而议会议长由议会中的各党派选举产生。但是在新加坡,人民行动党长期占据议会中的多数席位,因而形成了内阁总理和议长都由人民行动党内的领袖担任的局面,造成议会与内阁不能并行的局面。另一方面,从监督情况来看,宪法对议会的监督作用只是表面上的。
  从政党制度来看,新加坡实行的是一党独大的政党制度。允许多个政党存在,除共产党外,其他一切政党均享有与人民行动党内相同的合法地位。但与此同时,却又严格限制其他政党的生存空间,使他们既能合法的有活力的存在,同时又不会影响人民行动党的支配地位。
  
  (二)从政治发展的动力来看,始终具有政党推动的特征
  政党政治是现代政治发展的重要标志之一,也是现代政治发展的重要展开力量和推动力量;随着世界政治的发展,政党在政治舞台上的作用日益重要,政党政治成为民主政治制度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建立一套科学的适合本国的政党体系,是现代政治结构要考虑的重要内容。特别是对新兴国家来说,强大的政党是其成功的必备条件。
  在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的主导作用主要体现在:第一,制定正确的经济发战战略,推动经济发展,提高政党统治绩效。处于现代化起飞阶段的发展中国家来说,经济发展是至关重要的任务,只有经济的发展,才会有政治和社会的发展。尤其是在权威主义政治时期,经济发展甚至会是政府获得合法性的重要条件。第二,建立“好政府”。李光耀认为“虽然民主和人权都是可贵的意念,但是我们应该明白,真正的目标是好政府。”人民行动党执政后便把消灭贫困、促进经济发展、改善人民生活作为首要任务,及时准确地调整经济和社会发展战略,基本实现了国民经济兴旺发达,社会生活井然有序,人民安居乐业。第三,主张“精英治国”。人民行动党党魁李光耀崇尚精英治国,反对庸人政治。他主张必须让出类拔萃的人掌握政权,只有这样,才能把国家管理好。第四,加强政治沟通,巩固执政的社会基础。人民行动党就注意同人民群众保持密切联系,及时准确地了解人民的要求,倾听民众的呼声,并对此做出灵活有效的反应。第五,有效开展社会动员,调动人民积极性的同时,增加了社会的包容性。
  
  (三)从政治发展的目标来看,政治稳定优先于政治民主,形成具有新加坡特色的“民主”
  新加坡的政治发展建立在民主的基础之上,人民行动党不仅建立起了一套民主的政治体制,而且遵循着民主体制的运行规则,接受大选的考验。但是新加坡并没有像西方国家那样,把民主作为首要的目标,而是把经济发展、政治稳定放在首位,在政治与经济的相互促进和发展中培植民主生长的条件。
  政治稳定优先于政治民主的发展,政治民主的程度服务于政治稳定。新加坡领导人在建国之初即意识到了政治稳定的重要性,李光耀曾经指出,在向现代化国家的过渡时期,政治稳定受到很大的压力,但政治稳定是成功的先决条件。而且,从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经验来看,完全的西方的民主并没有带来普遍的发展;相反,在很多国家造成了很大程度的动荡。对稳定的强调不仅仅是李光耀那—代领导人,从吴作栋到李显龙也都把政治稳定视为发展的首要任务。不管外界环境如何,新加坡始终坚持把稳定置于首要地位。
  把政治稳定置于优先发展地位还表现在建设具有新加坡特色的民主。李光耀认为:“任何一个国家的领袖,都不能太过于重视政治理论而忽略了稳定和有规律进展的需要。”在这一理念的指导下,新加坡的领导人认为:民主要和具体的文化相结合,只有适合本国的文化才是有价值的民主;民主不仅仅是政治上的多党竞争选举获得权力等,而且还包括经济民主。新加坡领导人认为经济民主是更重要的民主,即让人民在经济发展方面有更大的空间,享受更多的经济发展带来的成果。
  
  (四)同其他后发展国家相比,高效廉洁的公务员系统是其政治发展的重要制度保证
  新加坡政治系统的高效性首先体现在其是一个城市国家,机构设置单一,仅有中央政府—级国家机构,没有地方基层组织。这种简洁的体制,社会各方面的情况、人民的各种要求能够及时准确的反馈到政府手中,使政府能够有针对性的做出反应;同时,也有利于政府联系群众、与群众沟通。其次是其法定机构的设置。“法定机构是新加坡所特有的一种机构,是由国会设立的,比政府部门具有更大的自主权和灵活性,由部长领导,并通过部长向国会负责。”这些法定机构既代表政府行使部分行政管理的权力,同时又是企业化的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独立的经济核算单位,其工作人员不列入政府机关编制。主要是为社会提供一些基础设施和管理服务,为公众提供一种便利的服务。
  新加坡政府的廉洁是举世公认的。相比其他发展中国 家“腐化到处盛行,从官僚政权的最高级到最低级,腐化已经成为所有当权人物的一种生活方式”的现实,新加坡明显出现了相反的事实,并没有出现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的结局。孟德斯鸠曾经认为:“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变的一条经验,有权力的人们使用权力一直到遇有界限的地方才休止”。新加坡在这方面成为了例外,反而成为亚洲最廉洁的国家。
  
  新加坡政治发展模式形成的动因分析
  
  一个国家的政治发展是一个动态过程,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从纵的方向上来看,包括历史的、现实的等因素;从横的方面来看,则可以分为经济、政治、社会的等各方面的影响因素,以及国内、国际的影响因素等。要正确认识一个国家的政治发展问题,就要对可能影响其发展过程的各种因素进行分类。并逐一进行分析。
  
  (一)国际因素
  新加坡作为一个地理位置和战略位置都相当重要的国家,其受国际局势和地区局势的影响就更明显。新加坡地处东南亚的马来半岛南端,“扼太平洋和印度洋的航运要道一马六甲海峡的咽喉,是亚、澳、欧、非四洲的海上交通枢纽,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素有‘东方直布罗陀海峡’和‘远东十字路口’之称;”因此,不管是冷战时期还是后冷战时期,新加坡一直处于大国角逐的前沿阵地,其政治发展也带有明显的外界影响色彩。
  “一个国家实行什么样的政治制度,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这既与该国的历史发展有关,又受到现实条件的制约;主要由内部因素决定,但外部因素有时也起着重要作用。”从其政治体制的选择来看,英国的殖民统治具有根本性的影响作用;其次是受当时冷战格局的影响。为在当时的国际社会中站稳脚跟,新加坡最终选择了建立威权体制。从其政治体制的变化来看,20世纪70年代,第三次民主化浪潮席卷了欧洲、拉丁美洲和亚洲的大部分国家,而且“迈向民主化的运动变成几乎是势不可挡的世界潮流,从—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各国威权政治体制纷纷以不同的方式向民主政治体制转变,受这股潮流的影响,新加坡威权政治体制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二)国内影响
  在政治发展的过程之中,国际影响因素只是从外部起到一定的推动或阻碍作用,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其内部的各种因素,国内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因素共同作用塑造了一国的政治发展进程、模式特征等。
  1、经济因素。经济对政治具有根本性的作用,有什么样的经济基础就会有什么样的上层建筑。经济与政治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由于各种历史的、社会的、政治的原因,新加坡独立之前,经济基础十分薄弱;独立之初,社会混乱、经济水平低下,政府面临着保持社会稳定、促进经济发展的迫切任务。这首先为威权整体的产生从发展经济的角度提出了需求。从另一方面分析来看,新加坡经济现代化属于后发追赶型的现代化,这种现代化有着其自身的特殊性,“在现代化的过程中,中央集权、民族融合、社会动员、经济发展、政治参与、社会福利等,不是依次而至,而是同时发生。”这就使得新加坡必须依靠强大的政治力量,充分发挥领导、组织、干预、扶植、推动等积极作用,来维持整个社会的发展秩序,促进经济繁荣和现代化的实现。
  2、文化因素。新加坡是典型的以儒家文化为主的国家,文化因素与新加坡威权政治的产生和发展有着很深的渊源。在新加坡,华人在数量上占据着绝对优势,据新加坡统计局2000年资料显示,华人占新加坡总人口的比例为76.8%。在华人移民之时,新加坡已接近殖民统治的后期,故华人受西方文化的影响较小,同时由于华人浓郁的家园情节,使他们对故土的一切文化形式进行了刻意的保持,使得传统儒家文化在新加坡根深蒂固,影响较大。在这种文化背景下,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领导人都对权威有一种天然的尊敬和需求。但同时,东西方文化的交融和碰撞,领导人的西方教育背景等,使得当时的政治精英们无论是对威权还是民主的理解都夹杂了混合的因素。强调权威的同时,亦适时接受民主化的一些做法与原则。
  3、社会因素。新加坡在英属殖民地期间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具有国际地位的自由港口,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和较多的就业机会吸引了大批的来自中国、印度、马来半岛和印尼半岛的移民和商人来这而安家落户,从而使独立后的新加坡发展成为—个多民族的国家。
  由表1我们可以看出,新加坡不仅是典型的移民社会,而目是—个典型的多元种族社会,民族成分比较复杂。因此,新加坡刚独立之时,由于民族认同感的缺乏。各民族之间的矛盾深重,冲突时有发生,社会动荡不安,政府当局面临着非常严峻的稳定社会形势的任务,这就为威权整体的建立形成了深刻的社会基础。作为—个小国,新加坡很难形成反对中心,也无法建立起有效的竞争模式,因此只有建立起强有力的政治统治,才能实现对社会的控制,维护国家安定,促进各民族的融合和团结,促进新加坡民族的形成和国家的强大。
  4、领导者的个人因素。一个国家政治体制的建立、演变和发展,离开了其领导者的个人因素是无法想象的。因为,从根本上说,政治活动是人所进行的各种交流和交往活动。特别是像新加坡这样的小国,国土狭小,民族成分复杂,需要整合的力度较大,领导者的个人因素尤其重要。从第—任总理李光耀,到第二任吴作栋,再到现任总理李显龙,新加坡三代领导人以不同的为政风格共同推动了本国政治制度的建立、发展和完善。
  以上各种因素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共同塑造了新加坡政治发展的外在表现特征。
  (作者单位:山东现代职业学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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