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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江苏省南通市、昆山市锦溪镇“博物馆群”的兴起，成为长三角地区重要的“文化现象”。双向互动、机制创新成为该现象的重要特点。在保存“原生态”基础上的集聚与发展应成为民间文化传承与发展的主要方向。
关键词：博物馆群；双向互动；机制创新
在长三角城市群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加速的今天，我们一方面看到以农耕社会为特点的、表达乡村价值取向和生活方式的民间文化的式微乃至消失，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部分城市在民间文化遗产的开掘、保存和发展过程中的努力。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当是随着城市经济的发展，当代中国社会对文化价值的重新认识、对社会核心文化价值的寻求所至。但这种开掘、保存和发展，在和时代的与时俱进中展现出哪些新的特点?运营机制与社会体制环境是可持续的吗?带着这些问题本文作者近日对江苏省南通市、苏州市所属的昆山市等地的博物馆群进行了调查。
一、调查情况综述
(一)南通市博物馆群概况
1、南通是中国博物院事业的发祥地。1950后年，近代著名实业家、教育家、思想家张謇，怀抱“教育救国”的理想，以“设为庠序学校以教、多识鸟兽草木之名”为宗旨，在家乡南通创办了中国第一座公共博物馆－南通博物苑。
2、2005年是南通博物苑百年苑庆之年，也是中国博物馆事业百年庆典之年，南通市以建成“博物馆城”为目标，大力推进环濠河文博馆群建设。
3、2004年底，南通市已有各类博物馆、纪念馆二十余家，人均占有量远高于全省平均水平(江苏平均水平44万人拥有一座博物馆，南通市为34万人拥有一座博物馆)。2005年，南通市的珠算博物馆、体育博物馆相继建成，增加了南通博物馆事业发展的份量。此外，南通市“中国近代第一城”博物馆也在积极筹建中。
4、在已建成的20多家博物馆中，除南通博物苑、如皋市博物馆、海安县博物馆3家综合性博物馆外，其余的如蓝印花布博物馆、风筝博物馆，皆为颇有特色的专业馆、纪念馆，涵盖工业、建筑、体育财经等领域，可谓门类多，特色明。
5、全市20多家博物馆，国有全资性质的17家，企业和个人投资的4家。17家国有博物馆分由文化、建设、民政、文联、财政、体育、国资委、自来水公司等8个部门和单位直接或间接管理。
(二)昆山市锦溪镇博物馆群概况
1、锦溪古称陈墓，史载，南宋孝宗赵宠妃陈妃病殁后，水葬锦溪五保湖上，此地因此改名为“陈墓”。锦溪有2000多年历史，吴越春秋已成集镇，西汉末年名将马援在此练兵，三国鼎立时吴国大将张昭在此隐息，东晋顾恺之隐居古镇，唐代文学陆龟蒙晚年也在此居住。
2、锦溪古镇区内共有14座民间博物馆，是名副其实的“中国民间博物馆之乡”。主要博物馆有：
中国古砖博物馆：藏品涉及瓦当、滴水、屋脊构件、建筑砖、铭文砖、祭祀砖等14大类，1700多件。
华东第一古董博物馆：积聚了历代水盂珍品、瓷器玉器、北魏石佛、唐代铁瓶等19大类古玩，4500余件藏品。
柿园书法艺术馆：为近代围棋国手陆曙轮先生故居，因园内有两株柿树而得名。现为已故老人陆曙轮和他次子陆家衡先生的画艺术陈列馆。
中华历代钱币珍藏馆：馆藏黄风子先生精心收藏的历代古钱毛币数千种近万枚。
中国陶都紫砂博物馆：馆藏中国宜兴古今百余位大师上千件经典作品，如明代时大彬、清代陈曼生、当代顾景舟、蒋蓉、汪寅仙等人作品。
张省美术馆：张省是国画大师刘海粟先生的关门弟子，馆中展出刘海粟、钱钧等名家的佳作。其中，张省作品《渔舟晨曲图》、《春来江水绿如蓝》为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收藏。
中华奇石馆：该馆展品如恐龙头、咏梅、屈子天问、燕子鱼等二十余件作品曾获国际金奖。
华夏天文博物馆：馆内精选百余种有代表性的天文成果模型、古星图表及文献史料，同时展示现代天文知识与星空天象，勾划了我国6000年天文学发展的概貌。
明清家具馆：收藏了各类江南明清家具数百件。
“文革”历史陈列馆：收藏了大量“文革”时其特定历史条件下的物品，如招贴画、像章、袖标等。
3、运营方式
锦溪博物馆之所以被称为民间博物馆，是因为其中的展品都来源于民间私人藏家，产权仍属于藏家个人。民间博物馆的管理方法是锦溪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提供展馆和工作人员，每年按照藏品价值与提供藏品的藏家按比例分成，藏品也可以出售，但出售一件必须补上一件，藏品可以增加不可以减少。
锦溪旅游发展有限公司负责人陆秋生介绍说，像明清家具馆2004年进驻锦溪，第二年就分到10万元收益，去年收益超过10万元，以后每年递增10％—15％。
这种灵活的分成机制，使得全国各地的藏家纷至沓来。苏州的薛仁生在锦溪开了一家古董馆，徐州的黄风子来这里开了古钱币馆，武汉的马昆又来办了一家文革藏品博物馆。目前，外地在锦溪落户的民间博物馆已达8家，馆藏物价值达数十亿元。
那些从各地征集来的古董、字画、紫砂、奇石、根雕，有的与锦溪根脉相连，有的则与锦溪没多大关系，它们被搬到了锦溪闲置的老宅旧院里，与小镇的古韵相得益彰。
很多失败的经验告诉我们，商业开发似乎成了古镇保护的杀手。而锦溪打“博物馆”牌的商业开发，或称为“文化招商”的行为，却没有对古镇形成破坏，反倒增添了古镇的文化内涵，走出了一条古镇发展的创新之路、特色之路。2000年，来锦溪的游客仅1万多人次，门票收入10多万；2006年1—10月，旅游接待人数达到59.65万人，门票收入678万元，相关产业链收入超过7000万元。
二、分析与思考
1、民间文化的存留，更多地体现出民间集聚的趋势
民间文化，基本义当然是在基层、在民间。这里所指的新趋势，是指民间的博物收藏，在城市化、工业化挤压下，正在向县及县以下的乡镇集聚。如上海刘达临的“性文化博物馆”，已转移至江苏吴江的同里镇，以及上文中所说的武汉的马昆、苏州的薛仁生、徐州的黄风子等。
2、集聚的动力，体现出以行政力量主导、社会力量参与的双向互动的特点
从调查中可见，地区的行政部门，或出于城市文化形象的考量(如南通)，或出于本地产业发展的定位需要(如锦溪)，集聚资源，打造品牌，形成了以上博物馆群的规模。但在集聚模式上，则体现为政府、部门、企业、个人的参与。这种双向互动催生了博物馆事业的发展。
3、在集聚的机制和运营模式上，出现了适应本地价值取向的新形态。首先在集聚的机制上，一种是以本土资源的开掘为主。如南通的蓝印花布博物馆、珠算博物馆、南派风筝博物馆等；另一种集聚，则不再仅仅关注本地的民间文化资源，而是在全国范围内征集，既顺应了由大城市向基层集聚的趋势，也打破过去囿于本地的习惯性思维，(这当然也与当代社会空间大为扩展紧密相连。此处不赘)
其次在运营模式上，南通市建立了“公助公营”模式，侧重了它的公益性。目的在于确立和弘扬本地的城市品位；锦溪镇则采取的是“集中管理、分散经营、收益分成”模式，把博物馆群作为本地文化产业的核心竞争力来打造。这两种模式，从目前的运营效果来说，都取得了较为满意的业绩，初步达了到了当初预想的效果。
三、发展过程中需要注意的问题
(一)资源开掘与整合不足
笔者通过几年对江苏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调查中发现，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各地政府越来越重视对本地文化资源的开掘，投入也越来越大。但由于部分地区的着眼点，更多的是把文化资源作为文化产业发展的“抓手”，同时由于处于初期的开掘，产业链还未充分形成，加之空间整合的意识还未确立，因此这些文化资源还不足以担当或支撑起本地的文化产业和旅游业的发展，出现了“投入大而产出少”的局面，容易引起政府部门“得不偿失”的心态，长期下去，政府的投资热情是否能一直保持，值得疑虑。
(二)资源开掘与过度开发
同样由于以上的心态，在对本土文化资源开掘的过程中，又存在着过度开发的冲动与可能。如江苏在对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昆曲的保护与发展中，是保留原生态还是在与其它艺术样式的结合上“创新”，争论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山西梆子的晋就演出、“面人”艺人张书嘉在上海获得的百万创业基金无不映照出“既要发展，又怕扭曲”的两难。
具体到这两个城市，他用的发展路向在当代无疑是有着借鉴意义的：一是以南通市为模式的“公营公助式”，着眼点在公益性；二是以锦溪为代表的产业公方式。之所以选取他用为样本，是在于他用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尊重民间文化原生态、完整性的基础上去发展，这咱取向无疑是值得全社会关注的。尽管他们有着各自发展中的困惑和需要解决的问题。
关键词：博物馆群；双向互动；机制创新
在长三角城市群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加速的今天，我们一方面看到以农耕社会为特点的、表达乡村价值取向和生活方式的民间文化的式微乃至消失，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部分城市在民间文化遗产的开掘、保存和发展过程中的努力。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当是随着城市经济的发展，当代中国社会对文化价值的重新认识、对社会核心文化价值的寻求所至。但这种开掘、保存和发展，在和时代的与时俱进中展现出哪些新的特点?运营机制与社会体制环境是可持续的吗?带着这些问题本文作者近日对江苏省南通市、苏州市所属的昆山市等地的博物馆群进行了调查。
一、调查情况综述
(一)南通市博物馆群概况
1、南通是中国博物院事业的发祥地。1950后年，近代著名实业家、教育家、思想家张謇，怀抱“教育救国”的理想，以“设为庠序学校以教、多识鸟兽草木之名”为宗旨，在家乡南通创办了中国第一座公共博物馆－南通博物苑。
2、2005年是南通博物苑百年苑庆之年，也是中国博物馆事业百年庆典之年，南通市以建成“博物馆城”为目标，大力推进环濠河文博馆群建设。
3、2004年底，南通市已有各类博物馆、纪念馆二十余家，人均占有量远高于全省平均水平(江苏平均水平44万人拥有一座博物馆，南通市为34万人拥有一座博物馆)。2005年，南通市的珠算博物馆、体育博物馆相继建成，增加了南通博物馆事业发展的份量。此外，南通市“中国近代第一城”博物馆也在积极筹建中。
4、在已建成的20多家博物馆中，除南通博物苑、如皋市博物馆、海安县博物馆3家综合性博物馆外，其余的如蓝印花布博物馆、风筝博物馆，皆为颇有特色的专业馆、纪念馆，涵盖工业、建筑、体育财经等领域，可谓门类多，特色明。
5、全市20多家博物馆，国有全资性质的17家，企业和个人投资的4家。17家国有博物馆分由文化、建设、民政、文联、财政、体育、国资委、自来水公司等8个部门和单位直接或间接管理。
(二)昆山市锦溪镇博物馆群概况
1、锦溪古称陈墓，史载，南宋孝宗赵宠妃陈妃病殁后，水葬锦溪五保湖上，此地因此改名为“陈墓”。锦溪有2000多年历史，吴越春秋已成集镇，西汉末年名将马援在此练兵，三国鼎立时吴国大将张昭在此隐息，东晋顾恺之隐居古镇，唐代文学陆龟蒙晚年也在此居住。
2、锦溪古镇区内共有14座民间博物馆，是名副其实的“中国民间博物馆之乡”。主要博物馆有：
中国古砖博物馆：藏品涉及瓦当、滴水、屋脊构件、建筑砖、铭文砖、祭祀砖等14大类，1700多件。
华东第一古董博物馆：积聚了历代水盂珍品、瓷器玉器、北魏石佛、唐代铁瓶等19大类古玩，4500余件藏品。
柿园书法艺术馆：为近代围棋国手陆曙轮先生故居，因园内有两株柿树而得名。现为已故老人陆曙轮和他次子陆家衡先生的画艺术陈列馆。
中华历代钱币珍藏馆：馆藏黄风子先生精心收藏的历代古钱毛币数千种近万枚。
中国陶都紫砂博物馆：馆藏中国宜兴古今百余位大师上千件经典作品，如明代时大彬、清代陈曼生、当代顾景舟、蒋蓉、汪寅仙等人作品。
张省美术馆：张省是国画大师刘海粟先生的关门弟子，馆中展出刘海粟、钱钧等名家的佳作。其中，张省作品《渔舟晨曲图》、《春来江水绿如蓝》为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收藏。
中华奇石馆：该馆展品如恐龙头、咏梅、屈子天问、燕子鱼等二十余件作品曾获国际金奖。
华夏天文博物馆：馆内精选百余种有代表性的天文成果模型、古星图表及文献史料，同时展示现代天文知识与星空天象，勾划了我国6000年天文学发展的概貌。
明清家具馆：收藏了各类江南明清家具数百件。
“文革”历史陈列馆：收藏了大量“文革”时其特定历史条件下的物品，如招贴画、像章、袖标等。
3、运营方式
锦溪博物馆之所以被称为民间博物馆，是因为其中的展品都来源于民间私人藏家，产权仍属于藏家个人。民间博物馆的管理方法是锦溪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提供展馆和工作人员，每年按照藏品价值与提供藏品的藏家按比例分成，藏品也可以出售，但出售一件必须补上一件，藏品可以增加不可以减少。
锦溪旅游发展有限公司负责人陆秋生介绍说，像明清家具馆2004年进驻锦溪，第二年就分到10万元收益，去年收益超过10万元，以后每年递增10％—15％。
这种灵活的分成机制，使得全国各地的藏家纷至沓来。苏州的薛仁生在锦溪开了一家古董馆，徐州的黄风子来这里开了古钱币馆，武汉的马昆又来办了一家文革藏品博物馆。目前，外地在锦溪落户的民间博物馆已达8家，馆藏物价值达数十亿元。
那些从各地征集来的古董、字画、紫砂、奇石、根雕，有的与锦溪根脉相连，有的则与锦溪没多大关系，它们被搬到了锦溪闲置的老宅旧院里，与小镇的古韵相得益彰。
很多失败的经验告诉我们，商业开发似乎成了古镇保护的杀手。而锦溪打“博物馆”牌的商业开发，或称为“文化招商”的行为，却没有对古镇形成破坏，反倒增添了古镇的文化内涵，走出了一条古镇发展的创新之路、特色之路。2000年，来锦溪的游客仅1万多人次，门票收入10多万；2006年1—10月，旅游接待人数达到59.65万人，门票收入678万元，相关产业链收入超过7000万元。
二、分析与思考
1、民间文化的存留，更多地体现出民间集聚的趋势
民间文化，基本义当然是在基层、在民间。这里所指的新趋势，是指民间的博物收藏，在城市化、工业化挤压下，正在向县及县以下的乡镇集聚。如上海刘达临的“性文化博物馆”，已转移至江苏吴江的同里镇，以及上文中所说的武汉的马昆、苏州的薛仁生、徐州的黄风子等。
2、集聚的动力，体现出以行政力量主导、社会力量参与的双向互动的特点
从调查中可见，地区的行政部门，或出于城市文化形象的考量(如南通)，或出于本地产业发展的定位需要(如锦溪)，集聚资源，打造品牌，形成了以上博物馆群的规模。但在集聚模式上，则体现为政府、部门、企业、个人的参与。这种双向互动催生了博物馆事业的发展。
3、在集聚的机制和运营模式上，出现了适应本地价值取向的新形态。首先在集聚的机制上，一种是以本土资源的开掘为主。如南通的蓝印花布博物馆、珠算博物馆、南派风筝博物馆等；另一种集聚，则不再仅仅关注本地的民间文化资源，而是在全国范围内征集，既顺应了由大城市向基层集聚的趋势，也打破过去囿于本地的习惯性思维，(这当然也与当代社会空间大为扩展紧密相连。此处不赘)
其次在运营模式上，南通市建立了“公助公营”模式，侧重了它的公益性。目的在于确立和弘扬本地的城市品位；锦溪镇则采取的是“集中管理、分散经营、收益分成”模式，把博物馆群作为本地文化产业的核心竞争力来打造。这两种模式，从目前的运营效果来说，都取得了较为满意的业绩，初步达了到了当初预想的效果。
三、发展过程中需要注意的问题
(一)资源开掘与整合不足
笔者通过几年对江苏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调查中发现，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各地政府越来越重视对本地文化资源的开掘，投入也越来越大。但由于部分地区的着眼点，更多的是把文化资源作为文化产业发展的“抓手”，同时由于处于初期的开掘，产业链还未充分形成，加之空间整合的意识还未确立，因此这些文化资源还不足以担当或支撑起本地的文化产业和旅游业的发展，出现了“投入大而产出少”的局面，容易引起政府部门“得不偿失”的心态，长期下去，政府的投资热情是否能一直保持，值得疑虑。
(二)资源开掘与过度开发
同样由于以上的心态，在对本土文化资源开掘的过程中，又存在着过度开发的冲动与可能。如江苏在对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昆曲的保护与发展中，是保留原生态还是在与其它艺术样式的结合上“创新”，争论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山西梆子的晋就演出、“面人”艺人张书嘉在上海获得的百万创业基金无不映照出“既要发展，又怕扭曲”的两难。
具体到这两个城市，他用的发展路向在当代无疑是有着借鉴意义的：一是以南通市为模式的“公营公助式”，着眼点在公益性；二是以锦溪为代表的产业公方式。之所以选取他用为样本，是在于他用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尊重民间文化原生态、完整性的基础上去发展，这咱取向无疑是值得全社会关注的。尽管他们有着各自发展中的困惑和需要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