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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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很多很多年,我都以为,答案当然是追随。
  喜欢顾士良,不过是因为他高考后返校看老师时,请了我一杯奶茶,鼓励了我好好学习。
  于是,高一的我就决定,要考上顾士良所在的C大。
  “C大必胜”4个大字,一直刻在我的课桌上。我是效仿鲁迅先生在课桌上刻“早”字,来勉励自己努力,但我也深知这是破坏公物,所以每次换座位,我都把刻了字的桌子搬过去,认定了这个被我破坏的桌子,我要用3年。
  只是,每升一年级,我们就要搬去更高层的教室。好友张莉如说我把桌子一点点搬去楼上的样子,真像个傻子。
  她总说我一根筋,明明可以不用搬桌子,明明可以不用削尖了脑袋去C大。
  “陈昭艺,你知道C大的录取线多少分吗?”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这样问我了,而我正费尽浑身力气,把桌子从4楼搬去6楼,她只在一旁说风凉话,也不知道来搭把手。
  她自顾说:“不管一本线升还是降,C大的录取分数线都从来没有低于600分。”
  我不耐烦了,在楼道里放下了桌子,活动着累酸了的胳膊,说:“不劳烦你一遍遍唠叨了,我比你更了解C大的分数线。”
  她一下子靠在我的桌子上,说:“那你知道你能考多少分吗?上次期末考,你考了514分,这还是你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明天起我们就高三了,高考还剩不到365天时间。”
  我一时无话反驳,不想理会她。我从来都成绩平平,不用心也不会太差,但用心了也未必有多好。可是这两年来,我真的努力了。
  “你,你管那么多干吗,你成绩还在本科线边缘徘徊呢。”我不乐意地怼了回去。
  她冷笑了一下:“我又没有什么学长要追求,我呢,尽人事听天命!”
  我不客气地赶她:“走开,我还要把桌子搬上去呢!”
  3年来,张莉如都是这样,一面对我冷嘲热讽,劝我趁早放弃,脱离苦海,一面又帮我搜集各种学习方法和资料,为我的每一次进步欢呼。
  模拟考试中,我从没超过600分。高考前她还曾安慰我,如果没有考上C大不要伤心。
  但是,偏偏是在高考中我超常发挥,刚好过了C大的线。
  我填报了C大最次的专业,只为能够进入这所学校。
  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我激动得上窜下跳手舞足蹈,在张莉如面前我总不注意形象,而她也习以为常。
  张莉如悄无声息的也填报了同一座城市的一所二本院校,她说:“我放心不下你。”
  我不屑道:“得了吧,你就是舍不得我。”
  我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好像所有心愿都能在不久的将来实现,我爱的人在等我,爱我的人在陪我,一切都充满希望,看见什么都欢喜,走路都满面春风。


  C大开学不久,我在食堂再次遇见了已然大四的顾士良。
  “顾学长,是我呀!是我!”我拉住他,开心极了。
  他似乎有些不记得我了,但我还是厚脸皮地要了他的微信。
  但是,一两个月过去了,我和他也只限于点赞之交,而且一般是我点赞给他。
  张莉如一副旁观者清的姿态,告诉我:“他就是对你没兴趣。”
  我辩解说:“他一直都在忙毕业论文,还有出国读研的事,当然没空来主动关心我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学妹。再说了,就算他现在对我没兴趣,不代表以后对我没兴趣。”
  张莉如敲了敲我的脑袋:“醒醒吧,人家都快毕业了。”
  我当然知道顾士良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会毕业离校,但是那又怎样,我不正是大老远从高中一路追过来的吗,大不了继续追着他跑。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和顾士良搭话的好理由。我在C大最次的专业,身边有很多人想要转专业,我听说顾士良大一时也曾转过专业,所以故意借这个理由,与他拉近了关系。
  “转专业首先当然学习要好,G点成绩要够,另外参与学校的各种活动都积极一点……”他一条一条地,非常有耐心地与我分享着他的转专业经验。他第一次与我在微信中说了这么多话,看着他一条条的长回复,我就已经乐得心花怒放。
  末了,我依然假装不明白,回复他:“顾学长,我还是有好多细节的问题想知道,当面交流可能更好一点,正好我请你吃饭吧!”
  他确实很忙,但还是在计划表里腾出了时间,与我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我们一同吃了火锅,是这边的特色美食。锅里的红汤热腾腾地煮沸,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断缭绕的热气,坐在顾士良旁边的我,脸上总有些微微发烫。
  我半开着玩笑,小心翼翼地问他:“顾学长你人这么好,肯定有女朋友吧。”
  他顿了顿,也开起了玩笑:“可能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没有女朋友吧。”
  我登时高兴得心都雀跃起来。
  那晚,我吃了好多好多,其实我还不习惯吃辣,晚上回到寝室后,胃终于受不了刺激,上吐下瀉。
  张莉如知道之后,说我不会吃辣还要瞎逞能,我没跟她多解释,解释了她也不会懂。
  发自内心地开心时,见什么都是欢喜的,哪怕我不习惯吃辣,但那会儿食欲也是格外好的。



  寒假,虽没能约上顾士良一同坐火车回家,但我还是约了他一起,回高中校园看看。
  其实,我是打算今天带他去看看那张刻了字的桌子,跟他讲我高中三年来,把桌子搬来搬去的事,然后趁机告白。不管他接受不接受,都算是这段暗恋有了结果,我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他了。
  但顾士良没有先去教学楼里看望老师,而是径直来到一棵榕树底下。他找来一根比较粗的树枝,自顾在地上挖着什么。   这是一棵很大的榕树,这所有着40多年历史的高中校园里,学生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敬重它,仿佛它是学校的守护神。
  “学长,你这是……”
  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个玻璃布丁瓶子露了出来。
  “只剩一个了。”他自顾说。
  是学校附近甜品店里常见的布丁瓶,里面有一张折起来的纸。
  他把瓶子打开,取出纸来,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又将它折好放了回去。
  “学长,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说:“是我高三毕业前,写给喜欢的女生的信。”
  我霎时有些发懵,方才还在肚子里打着草稿,怕与他讲起搬桌子的事时会紧张得结巴,此时一下子脑袋一片空白。
  他并没有察觉我顿时苍白的脸色。
  原来他也有过喜欢的人,他们之间就差一张没有捅破的纸,不然也不会一同埋下瓶子。
  他说:“后来我们录取到了一样的学校,那个暑假我真的很开心,但没等我们把瓶子挖出来,她就被别人追走了。”
  他苦笑了一下,把瓶子又埋了起来。
  我心里堵得发慌,想找些言语安慰他,但光是忍住我自己的眼泪,就已经很费力了。
  半晌,我才说:“那她的瓶子呢?”
  “可能她自己挖走了,她不想让我看到她原本写给我的信了。”
  简言之,她不再喜欢他了,甚至想要忘掉他。
  原来他也会喜欢别人,也会心心念念,像我一样好多好多年,都一直为那个人牵肠挂肚。
  “走吧。”他说。
  我浑浑噩噩跟着他走进教学楼,竟已然失去勇气去找那张桌子。
  我终于还是没有把桌子的事告诉他。
  傍晚,一同吃过饭,各自别过后,我又打了车回到学校。冬季清冷的校园,只有高三的教室还亮着灯。
  我一直等到高三放学,回到曾经学习过的教室,一张张地找过去,却没能找到那张,刻着“C大必胜”的桌子。
  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我失落极了,仿佛就此失去的,不单单是一张桌子。
  我在教室里哭啊哭,一直哭到门卫大叔上来巡逻,把我赶出了校园。
  你看,不管你有多伤心,也不允许你在某个地方多停留一会儿。


  顾士良毕业前,想去敦煌看看,而在那之后,他就要去美国读研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把消息发了过去:“能不能带上我!”
  “你也想去的话,可以啊。”
  可是,他出行的日期,正好是我转专业的考试日期。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想张莉如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杀了我。
  可等我下了楼,等在楼下的不是顾士良,而是张莉如。她的学校离我有十多公里路程,怎么会这么大早来找我?
  她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问我:“你要去哪儿?”
  我支支吾吾:“我约好了人出去玩两天。”
  “顾士良?”
  我紧张得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她说:“我就是看你最近不对劲,怕你考试出什么岔子,才来看看你。”
  下一秒,火辣辣的一巴掌落在了我的脸颊。
  “陈昭艺,我再也不管你了!”像是恨铁不成钢。
  忽然,我觉得她作为闺蜜太多事了,我激动对她说:“你一点也不理解我!我高中三年,拼命学习拼命做题,拼命来到他在的学校,可是什么也没有得到!我只是想留下点儿和他有关的回忆,还想有个圆满的句号!”
  张莉如冲我大吼:“我不管你过去白白付出过多少,我只要你未来过得好一些!”
  我亦不知何时哭了起来。而她打了我耳光,却也在哭哭啼啼。
  最终,我还是去了考场。
  也许是因为张莉如走前,抹了抹眼泪一遍遍说:“我再也不管你了!”像是在提醒她自己似的。
  放弃我,对她来说一定很难吧。我又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等考试结束,再次开机,才收到顾士良的短信,他后知后觉地问我:“你怎么没来?”
  我回复他:“我差点忘了,今天还有考试。”
  他说:“好吧,考试加油。”
  然而考试正好结束,这一早上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但都正好结束。


  交流学习的机会,我也去了美国。
  我承认,我是有意前来,我还是没能忘记顾士良。但这一次,张莉如没有指责我,反而支持我。她说:“你去吧,你见了他就会知道,你只是不甘。”
  我约顾士良出来,他看起来神采奕奕。
  “好久不见!”我说。
  他笑着说:“好久不见,我们真是有缘,在哪里都能遇见。”
  他好像比以前爱笑了。
  “看来学长在美国过得不错?”
  “还好吧,挺忙的。”他说,“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看书,写作业,偶尔和朋友出來嗨。”
  他比以前健谈了。
  “你总是很忙。”
  他问我:“你呢?来美国玩?”
  “我是为了来找你,我一直都是为你而来,包括考上C大。”我说,“并不是我们有缘。”
  我把一切都娓娓道来,他惊讶得始终都说不出话来。
  “学长,我一直都喜欢你,但你从来没有注意到我。”
  许久,他才说:“你知道吗,当你太喜欢一个人,为她付出太多相思,就很难从漩涡中抽身出来。我来美国也是想换一个环境,到了美国我才意识到,沉溺过去让我错过了很多。”
  所以,他对谁都很礼貌,表面看似很温暖,只要稍微靠近就能体会到他的冷漠。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仿佛亏空了所有力气,一下子丧失了对其他人和事喜欢的能力。所以我必须来见他,与他说个明白。
  我问他:“学长,你高考毕业后返校看老师,为什么要请我喝奶茶,对我说那么多鼓励的话?”   他蹙了眉,说:“这些小事,我哪记得为什么。不过那时我和她都顺利录取到C大,我每天都快乐不得了。”
  原来是这样。只是因为太快乐了,见什么都欢喜,正好遇见一个懵懂的高一新生,也非常乐于关照。
  这样快乐的感觉,我也有过。
  原来都是我的错觉啊。
  可是那刻在桌子上的字是真的,我千里迢迢考来C大是真的,因为他张莉如打了我一巴掌,也是真的……
  我终于忍不住,挽面哭泣,连声音都止不住颤抖。我说:“学长,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我在你身后追随了这么久这么远,就到此为止了!”
  从高一到大二,5年追随至此,在地球的另一边,终于和他坦诚交换心事,也算是善终。那么到此为止吧,他不再是我记忆里像阳光一样令人向往的美好少年,我也已然长大,不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暗恋别人的小女孩。
  但如果你问我最近流行的那句:“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谁拼过命?”我想我可以回答,有过。



  回国那天,顾士良专程赶来休斯顿送我。
  来时他不会迎接我,走时他却好生送别我。生命中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以为他是为相遇而来,最后才发现,他是为告别才出现。
  我们仿佛都预感到,就此告别,我不再追随着他,我们大概就各走各路了。
  他好像还有话要说,我迟迟没有去安检,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终于,他说:“我真的不知道有人为了我跑来C大,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忽视了你,不然我一定会很感动。”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学长别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许不能考上C大这样好的学校。”
  机场通知最后一次催促安检时,我对他说:“从C大开始的未来里,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他说:“从前的年少无知里,我也会一直记得你。”
  “学长保重吧。”
  “你也保重。”
  从此以后,我终于可以好好生活,不再沉溺过去的回忆。
  大学4年,好多喜怒哀乐,足以让每个人长大。
  我已不再计较为顾士良所付出過的努力。为了与他站在一样的地方,看同样的世界,我拼命把自己变得更好。虽然他不曾与我相守一天,但我未来的每一步,都因爱慕过他而变得不同。
  一生总要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才完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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