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迷乱之城

来源 :先锋国家历史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bingshanhu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在他们的烦闷中,一个对抗的、分崩离析的日本出现了:尊王和攘夷、复古和维新、锁国与开国、保存国粹还是文明开化,乃至代议制还是军国化、战争还是和平……旧的“明治精神”已经死去,新的大正信仰并未诞生。这个分裂的、碎片化的观念世界,正是关东大地震的表情来源。
  
  1923年9月1日,正午时分,在东京赤坂离宫,年仅22岁的裕仁摄政举行盛大国宴,招待各国使节。宾主言欢之际,一阵猛烈的、突如其来的颤抖从地底深处传来;在摇晃的大地、叮当作响的碗筷与目瞪口呆的来宾间,裕仁不顾礼节,踉踉跄跄地跑向殿外的花园。他看到了一幅山崩地陷般的图景。
  新落成的、高达12层的东京塔,“像一根火柴棍似的被一截两段”;无数高大建筑顷刻间土崩瓦解。东京一下子显得低矮、空旷了,只有嘈杂的人群、鼎沸的声息和渐渐冲天的火光,连接着孤岛一般的赤坂离宫与遭逢灭顶之灾的日本。众多传记作家后来纷纷写道,在余震不断的离宫大院里,裕仁表情木讷、“呆呆出神”。
  作为日本历史上的第一幢抗震建筑,这一天,赤坂离宫只遭受了轻微损伤;而在几百里外的日光小城,天皇与皇后也安然无恙。然而,对这个年轻的皇储、此后六十余年间始终代表着日本的“人间之神”来说,这场被称为“关东大地震”的灾难,仿佛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它所留下的长长阴影,使这一天裕仁的呆滞表情,几千万日本国民的狂乱身影,定格而为此后二十几年的日本历史。
  
  瞬间
  
  大地震来临前,从东京到横滨,关东大平原一派升平景象。
  在繁忙、安宁的气息中,几乎没有人意识到:按照故旧相传的说法,每年9月1日是大凶之日,正如西方的13号加上星期五。直到11时57分,“皇后号”又一次鸣笛时,美国学者、科罗拉多大学教授科克里尔还在甲板上频频挥手;而前来为亲友送行的琼-詹森也记得,她在码头上不断挥舞手帕。一切依旧是平静、从容、基调欢快的。
  仅仅一分钟以后,科克里尔目睹了一种可怕的、恍若幻觉的景象:港口骤然上升,码头也如同面团一般急剧扭曲、变形着。他后来告诉记者:“开始时,我们全懵了。后来有人喊着‘地震’、‘地震’,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远处看,城市上空尘雾蔽天……”
  与科克里尔相比,琼-詹森的印象更为深刻。后来,她在《瞭望》杂志上写道:“来自地底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我们被抛向天空。象九柱戏里的木柱一样相互碰撞后,我们掉进了水里。……船坞两头也沉入了水里,护海堤有一半倒塌。”
  何止是码头、船坞、护海堤?几乎同一瞬间,一个西方游客目睹了耸人听闻的一幕:“一大片森林以快逾火车、大约六十英里的速度,几近平移地从丹泽山上冲下!”在越过一个村庄和一条铁路后,它裹挟着几百村民与无数巨石直冲入海;片刻之后,“几平方英里的水域都变成了血红色”。
  11时58分,也就是大地震来临的那一刻,一列开往真鹤、载员二百余人的火车缓缓开进了根川府车站。几乎还来不及停稳,铺天盖地的泥石流就汹涌而来。轻易地吞噬了这列火车后,泥石流缓缓流向东京湾,与它同时消失的还有根川府的几个村庄。
  
  这个瞬间,从横滨港、东京湾到广漠的日本海,八千余艘船只顷刻沉没;在城镇林立、人烟稠密的关东大平原,“所有土地都如海水波涛一样上下起伏,丘陵、山峦急剧扭动着”。十余万间房屋轰然倒塌外,这场里氏7.9级、震源在东京西南方向九十公里外相模湾的大地震,让中央气象台、东京帝国大学的科学家们惊呆了:地震仪先是狂乱颤动,继而指针全部被震飞了;除一台进口仪器能勉强监测外,日本找不出另一架完好的地震仪;由于强度太大,此后几十年,人们为这场地震是7.9级还是8.2级争论不休……
  与万余名瞬间丧命者相比,琼-詹森颇显幸运。掉进水里、受了一点轻伤后,她赶上了退潮。在左右摇晃的海水里,她勉强站了起来,并慢慢蹚水走上陆地。而在她惊恐、不知所措的目光前方,是无数被夷为废墟的城镇与村庄,是几百万来不及哭泣、犹如无头苍蝇般的地震灾民。
  火殇
  关东大地震是罕见的、次生灾害远大于地震本身的浩劫。几乎是大地刚刚开始摇晃,千百万居住在频震区、从小就学会如何逃生的居民,匆忙离开了自己的居所。然而,在他们的身影背后,不仅有塌陷的房屋,还有倾倒了的、正煮着午餐的碳炉。片刻之间,一百三十余处起火点出现了。
   《东京纪事报》的一名记者后来写道:“一些人跑到街上,虽逃离了震魔,又遇上了火妖。他们倒在地上,浑身都是火烫的血泡。比起那些被烧得只剩一把灰的人来说,他们也许是幸运的。那一堆堆、一片片的灰烬,究竟包含着多少生命呢?没有人知道。……”
  成千上万人在火中化为焦炭。这名记者亲眼看到,在运河一带,“数百名逃生者被烧死在那儿”。从这里开始,尸臭味久久不散,“几十里外都可以闻见”;在余震不断的东京与横滨,大火成为无数街区的主人。
  当天下午,三场火殇让日本民众刻骨铭心、没齿不忘。
  大约午后2点钟,大火席卷了整个横滨。这个居住着五十万市民,被称为“外国人的乐园”、“充满异国情调与冒险精神”的不夜港,渐渐地成为一个大熔炉了。科克里尔教授看到,几千名逃生者不顾一切、跳入大海,“他们一边游离酷热的海岸,一边高喊救命”;仅仅是“皇后号”邮轮就救起了两千余人。
  地震爆发后,无数市民纷纷渡过隅田河,到河东地带避难;大约四万四千人聚集在陆军被服厂的空地上。然而,午后四时许,一阵龙卷风携来了几点火星,并燃着了市民携带的行李,以及被服厂一堆又一堆的军装。除了十几名幸存者,大约44,030人被烧死。
  被服厂大火持续了几个小时。与此同时,一场“水上的火葬”也在进行着。当火势愈演愈烈之际,近万名无法忍受灼热的灾民,干脆跳进了东京湾;他们或抓住船舷、或依托着一块木板,漂浮在水面。《东京纪事报》记者后来写道:“他们以为这样又好受、又保险。”
  但他们忽略了不远处的标准石油公司及其油库。傍晚前后,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十几万吨石油泄入东京湾,并引起了熊熊烈焰。火在水上燃烧!更要命的是,东京湾附近海域被烧沸了!侥幸躲避开大火的灾民,也无一例外地被活活烫死。后来,亨利-金尼以“水深火热”的字样,来描述这种最可怕的景象……
  入夜时分,近百万神情漠然、心如死灰的东京灾民,聚集在宫前广场、日比谷公园与上野公园一带。其中皇宫附近聚集了约50万人,上野公园也聚集了近40万人。他们疲惫、麻木、如同无头苍蝇;而在他们的窃窃私议中,不仅夹杂着“大海啸要来”、“富士山将喷发”的谣言,更多的人还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在日本海深处,有一条巨大的鲇鱼;倘若太阳女神不满人间的统治者的话,鲇鱼就会翻身,地震就会爆发。只有天皇立即逊位,灾难才会停止、余震和大火才能过去。
  
  表情
  
  或许,这样的议论声,正是1923年日本地震表情的注脚之一?它能够解释裕仁以及日本政府的一系列反常手笔?几十年以后,法国学者爱德华-贝尔写道:“大地震来临时,几乎一切政府的自然反应,都是向世界通报灾情并呼吁国际社会予以援助。……日本人却千方百计地阻止信息的传播。他们干扰少数尚能工作的电台。直到实在无法隐瞒真相之前,他们始终否认发生了任何异常事件……”
  又何止是封锁消息!几个月以后,《泛太平洋》杂志编辑亨利-金尼就发表了一份地震手记。这份手记完整地展现了官吏们的无能、颟顸、冷漠、残暴,日本民众的消极、麻木、绝望、听天由命。它是1923年日本地震表情的见证。在后来的年月,这份手记被不断转载、反复引用。
  他看到了一个满目疮痍、几近人间地狱的关东平原:大部分工厂被夷为平地之外,在瓦砾和废墟间,“残肢断臂处处可见”;昔日繁华的川崎镇,“没有看见一处幸存的房屋”;而散落在残破家园附近的幸存者们,也一个个面如死灰、表情呆滞。亨利-金尼后来感慨说:“他们让我想起了一句日本话:一切都完了”……
  让亨利-金尼最感不可思议的,则是十几万人遭遇灭顶之灾、几百万人在残垣断壁间嗷嗷待救之际,政府不见了!他多少有些愤怒地写道:“男人们呆呆地席地而坐,看着火焰慢慢吞噬着一切。如果有人来稍稍领导一下,他们也许能挽救整个街区。日本官员平时几乎无处不在,事无巨细都要施展一下他们的权力,此时却几乎从地球上消失了。甚至连警察也踪影皆无……”
  那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那个历来强势、权力无边无际的政府,究竟到哪里去了呢?难道仅仅因为那个古老的传说、“天皇逊位”的惯例,他们就毫不作为、任凭千百万人自生自灭?
  亨利-金尼知道,仅仅七天以前,加藤友三郎首相刚刚病逝,山本权兵卫虽然得到西园寺公望元老的支持,但他遭遇了政党的普遍反对,内阁迟迟难产。与此同时,先天弱智、被视为“白痴”的大正天皇自然不能指望了,年轻的裕仁摄政也难免经验不足。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个关头,在朝野深孚众望的西园寺元老又病倒在床;而没有他的表态,平素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政党与藩阀,都是不会出面的。他们担心自己的救灾手笔,会成为政敌攻讦的借口……
  换而言之,日本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无政府状态。它使大难之日的日本雪上添霜、如同一盘散沙。但,它并不是1923年日本地震表情的全部。
  如果说,对那个曾经廉洁、负责、极具社会动员能力的政府的沉沦,亨利-金尼早有觉察的话,那么,这一天,这个以勤勉、忠诚、不仅重礼仪而且爱互助的著称的民族,它的民众的反应,也让金尼深感意外。在手记里,他不断追问,为什么活下来的人,都脸色冷漠,不仅看不到庆幸,甚至看不到悲伤呢?为什么明明是举手之劳,他们却无动于衷,不肯去救护自己的家园和其他的受难者呢?……
  作为“日本通”,这一天,亨利-金尼似乎百思不得其解。而更出乎他意料的,则是接下去日本政要的种种手笔。
  
  骚乱
  
  几乎是地震刚刚发生,成千上万的灾民就涌向赤坂离宫。他们不仅前来寻求庇护;他们的沉默与严肃,表达了一种无声的抗议、无言的要求:天皇必须逊位,政府必须立即组建。无论“鲇鱼翻身”的说法是否迷信,这不仅是千百年来的惯例,对于安抚人心、稳定灾民、动员官吏、组织救灾,它都有莫大的好处。
  然而,对裕仁来说,他清楚地记得几个月前戏剧性的一幕:出任摄政前夕,平素痴痴呆呆、间歇性地发作精神疾病的大正天皇,却护住自己的玉玺死活不肯交出;后来是西园寺元老连哄带骗,用尽了对付顽劣幼童的手段,他才得到这个国家权力的象征。不难想象,倘若逼迫天皇逊位,这个疾病缠身、奄奄一息的白痴,很可能一命呜呼……
  他不愿背负“不孝”的罪名。甚至,他还寄望以此博得贤明君主的美誉。他决心转移民众的视线,不仅是逊位传统的不了了之,他还要以这个手笔,掩饰自己的无能,并顺带地为日渐臃肿腐败的官僚机构洗脱罪责……
  当天深夜,“朝鲜人暴动了,到处放火”、“大火是社会主义者与朝鲜人所放”、“他们在水井投毒,抢劫、强奸、无恶不作”……种种说法弥漫了从东京到横滨的冒烟废墟。一夜之间,“天皇逊位”、问责政府的声浪平息了。
  9月2日,在裕仁与西园寺公望的支持下,山本权兵卫内阁匆促宣告成立。在政党依旧无动于衷的情况下,山本自己身兼首相、外相、文相、法相四职。而他就任后的第一个手笔,就是宣布国家进入战时体制。自然灾难就这样演变为社会事件了。
  与此同时,在街头巷尾,无数青年、退伍军人组织了自警团。他们设立关卡,严密盘查过往行人。在大刀、竹枪与棍棒的武装中,短短几天时间,数以千计的朝鲜人惨遭杀害。日本内务省警保局事后宣称,共有231名朝鲜人、3名中国人和59名日本人因趁火打劫而被处决,其中“本国公民多属误杀”;但,不仅那些犯罪事实纯属捏造,无论朝鲜籍、中国还籍是日本本国的被害人数,都被大大地缩水了。
  就这样,关东大地震引发的皇室危机,渐渐地淡出人们的视野了。在一个多月的屠杀、逮捕和宣泄之后,日本民众沉默地开始了重建家园的工作。在这场大地震中,共有99331人死亡,43476人失踪,另有103733人负伤。然而,除了活着的人眼神渐渐暴戾、性情日显乖张之外,它什么都没有留下。无数的死难没有激发至善与大爱,恰恰相反,它通往了1931年的满洲、1937年的卢沟桥和1941年的珍珠港。至少可以断言,在八年后征服满洲的那场战争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关东大地震的阴影。经历了深痛巨创的日本人如此向往新大陆,以至于不惜诉诸军刀。
  关东大地震的日本表情,就这样定格了。那么,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难道它仅仅出于裕仁的一个投机性手笔?大难来临之时,勤劳、友善、无比坚忍的日本人为何如此冷漠?它的背后,包含了这个民族怎样的心灵密码?……或许,只有站在时光的后头,人们才能读懂1923年日本特殊的地震表情。
  
  “烦闷”
  
  一切可以追溯到1903年5月22日。那一天,在小城日光的华岩瀑布旁,年仅18岁的大学生藤村操削下一块桴树树皮,写出“岩头之感”后沉潭自尽。在后来轰传一时的这份遗书里,藤村操反复追问着人生的意义。他并且写出了自己的答案:“曰‘不可解’。”他说,“我怀此恨而烦闷,终至决死”……
  不久,“烦闷”一词成为日本大学生最流行的词汇了。和“烦闷”同时出现的,则是“成功”。如果说,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以“脱亚入欧”、富国强兵为追求,几千万国民匍匐在这个目标之下,忍饥受饿、视死如归,从而缔造了“明治精神”的话,那么,从这里开始,这种精神不仅退居到了日本民族的心灵角落,在纷纭浩荡、不断嬗变的市井间,渐渐滋生的,恰恰是它的反面。
  与父辈们不同,新一代青年追求的“成功”,和国家无关。几乎是日俄战争刚刚落幕,千万青年就生长着新的日本意识:大国地位已经实现,“现在该追求与国家目标无关的个人目标了”。为此,他们刻苦用功、考入大学,并渐渐接受了自由主义思想;随即,他们步入公司、成为中产阶级,开始了效仿欧美的生活方式。
  然而,这个人群是如此孤立:成为“新市民”、领取可观薪水的青年,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出身农村、或者家境贫寒的那些青年,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依旧是从军。换而言之,他们不仅在观念上与父辈、与“明治精神”对立,他们在身份上也与自己的同龄人、特别是青年军人们对立。在一代人的身上,日本就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西洋的、城市的、中产阶级的和代议政治的,另一个则是东方的、村社的、赤贫农夫和天皇制度的。
  与青年军人们相比,他们优越、富有学识、饱受社会青睐。以他们为载体,现代政党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宪政运动。所谓“大正民主时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他们的产物。然而,这种代议制是如此可笑、如此浮光掠影,一如他们与日本社会的关系:从原敬内阁、高桥内阁到加藤内阁,日本的政党政治始终笼罩在古老传统的阴影下;几乎可以说,它不过是老人们特别是西园寺公望元老的恩赐。以几任首相为例,他们大多出身军人,只是在需要政党支持时,他们才加入了政友会或者宪政会。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政治代言人,党魁乃至整个现代政党,也迅速沦落进弊案不断、贪污腐败、卖身投靠、派系林立的泥潭。他们是上一代人,他们的欧美观念,不过是漂泛在水上的一层油花;他们有着欧美的言辞、杂交的大脑,但左右着他们的言辞与观念的,依旧是古老的日本之心……
   所有这一切,都让青年们无比“烦闷”、始终烦闷。在他们的烦闷中,一个对抗的、分崩离析的日本出现了:尊王和攘夷、复古和维新、锁国与开国、保存国粹还是文明开化,乃至代议制还是军国化、战争还是和平……旧的“明治精神”已经死去,新的大正信仰并未诞生。这个分裂的、碎片化的观念世界,正是关东大地震的表情来源。正如1923年是日本政党政治的顶峰、也是它的尾声那样,1923年,日本站立在时代的夹缝处。而关东大地震之后,迅速崛起的,则是北一辉、大川周明、永田铁山以及石原莞尔。
其他文献
这是一个进步的年代,苏伊士运河和电报推进了全球一体化。  这是一个疯狂的年代,美国铁路泡沫破碎导致经济危机笼罩全球。  大清的商人们联合起来,勇敢地进行了抗争。    忧郁的圣诞节    圣诞节到了,上海的外商们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喜庆。  一种沉闷的气氛笼罩着这座繁华的东方大都市。越演越烈的商战,终于激发了中国商人们的众志成城,本土钱庄联合宣布:停止向外商们发行庄票——一种由本土钱庄签发的可以代替现
期刊
经过来自日本、欧洲和美国的科学家组成的小组这几年的研究,发现于阿富汗巴米扬河谷的洞穴中那些具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壁画很可能是世界上最早使用油性涂料创作的作品。他们认为,是亚洲人而不是欧洲人发明了油画。    阿富汗的新发现    2001年3月,阿富汗塔利班组织的首领奥马尔命令士兵炸毁了这个国家内所有的佛像,其中就包括巴米扬河谷中那两座举世闻名的巨型古佛。塔利班政权被推翻之后,来自世界各国和各个文物保
期刊
一个日本间谍,化装成中国人,在东北刺探军事情报,饥寒交迫中却蒙一家中国人相救。日后日本军队攻占了该地区,在残酷的大屠杀中,该间谍“知恩图报”,令日军保护该户中国人,并将该户少年送到日本留学。这就是日本人津津乐道的“中日亲善”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角叫向野坚一(1868-1931),日本著名的军事间谍,在甲午战争中立下大功。  向野坚一是福冈县人,曾就读于明善义墅和县立修猷馆,1890年来华,受训于
期刊
发生在2008年的四川汶川大地震,让人们联想起32年前的唐山大地震。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场地震的震级相近,而且也因为它的波及面都达半个中国以上。以对中国人心理触及的深度而言,只有今天的这场地震能与唐山大地震相比。    地震棚:封闭又动荡的城市生活    那天晚上我在工厂上“小夜班”,也就是12点半就下班,到宿舍睡还可以睡半夜。夜里3点42分,我被剧烈的震动撼醒。窗户玻璃发出“咣咣”的巨响,第一个念头
期刊
编译 范心玥    加拿大丽都运河2007年6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世界遗产。这条连接渥太华河与安大略湖的运河原本用于遏制美国入侵加拿大,军事战略地位显著。但长期以来,这一大英帝国当时最大的建筑项目的建造者——英军工程师约翰·拜却被人们遗忘。    加拿大丽都运河(Rideau Canal)2007年6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世界遗产。丽都运河开凿于1832年,连接渥太华河与安大略湖,东达大
期刊
王元化先生所留下来的精神遗产,是一个个的开端:对启蒙的继续与反思,对五四的继承与审视,对国学的反思与研究。    思想界素有“北李南王”之称,帝京李慎之,沪上王元化。五年之前的暮春,非典肆虐,风雨如磐,故园黯淡之际,慎之先生以八十高龄,黯然谢世。五年之后的初夏,华土波澜惊动,海内外民族主义情绪方炽,风雨如晦之时,王元化先生亦以八十八高龄逝世。自此之后,北无李慎之,南无王元化了!  近十年来,学界常
期刊
1935年9月1日《大公报》    【南京通信】立法院于八月三十日举行院务会议,此为暑假期满后之第一次大会,该院法制委员会提出起草之《县长考试条例》,付众讨论,当经全文通过,即备文呈报国府公布施行,兹志该条例如次:  全文条例:第一条:在县长候选人考试未举行前,县长考试依本条例之规定行之。第二条:县长考试分省举行,但有特殊情形时,得联合两省举行之。第三条:各省县长考试每三年举行一次,但考试院认为必
期刊
《1421:中国人发现美洲》的作者,英国史学家加文孟席斯(Gavin Menzies)再出新书《1434:一支庞大的中国舰队抵达意大利并燃起文艺复兴》。  孟席斯称,1434年一支4艘船的中国远征船队抵达威尼斯,把比当时欧洲先进的百科全书、天文图及地图献给了欧洲人,结果导致了文艺复兴。“中国特使曾前往佛罗伦萨”的说法是基于他在哥伦布的书信中发现的一封意大利数学家托斯卡内利的信件。  他还认为,达芬
期刊
《今日历史》2008年8月  《哈德良与边界紧缩》    古罗马皇帝哈德良继位后,与帕提亚国王缔结和约,放弃了前任图拉真在东方征服的土地,把帝国东部边界缩回到幼发拉底河沿岸,并在其它各方边界修建边墙以巩固边防,维护了帝国边境的稳定。但是,哈德良禁止犹太人举行割礼、过安息日和阅读犹太律法引发了犹太人大起义。罗马军队经过3年时间,在屠杀了58万犹太人后才将起义镇压下去,此后犹太人被迫流浪到世界各地。 
期刊
《纽约时报》1896年9月6日    (华盛顿,九月五日)潮湿的天气和这位总督对舒适度的要求,严重的打乱了李鸿章在美国最后一天的游览活动……访问华盛顿纪念碑的活动由昨天推迟至今,又是今天早上第一个被取消的活动。  ……在今天早晨动身之前,李鸿章的税务顾问Drew先生将一份有关中国关税改革的官方声明交给了美联社。李鸿章和他到访各国的主要财政官员都讨论过这些改革。美国一贯表现出承认各国关税自主的诚意。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