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女警 拂去心灵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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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云南大学发生的“马加爵案”震惊全国,人们从他的案件中发现心理障碍是马加爵犯罪的主要诱因,随着经济发展日益加速,一些人因心理问题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近几年,因心理问题而犯罪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带着“心病”进入监狱。
  身体上的伤可以疗治,心灵上的疾患如何矫治呢?
  近几年,国家及自治区监狱系统早已将干预服刑人员的心理危机纳入工作日程,每个监狱都成立了女警中心。阳光女警担负起了为服刑人员进行心理矫治的使命,她们的责任就是感化犯人,让服刑人员建立健康心态。自治区第四监狱阳光女警中心,是一支走在全疆监狱系统前列并屡获殊荣的先进集体。
  
  特殊群体:你的心病我来矫治
  
  女警中心的毛玉英在工作中遇到一名犯人,此人因涉黑问题进入监狱,在社会中他也被称为圈里的“老大”。进入监狱后,他不思悔改,有着很重的报复心理,他决定的事不允许任何人来干涉阻止,一旦与他作对就会受到暴力惩罚。针对他的情况,毛玉英反复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摆脱极端心理,好好改造,从思想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经过她耐心细致地劝导,犯人不再像过去那样稍有不满就与同室犯人发生口角,劳动表现也有了明显进步。
  阳光女警中心主任鲁江萍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心理活动通过他的眼睛就可以反映出来。她曾遇到一位21岁的新入监服刑人员严某,凭自己的职业直觉,她一眼就看出这位年轻人心理有问题。当着严某的面她说:“你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层雾,需要尽快敞开你的心扉。”在女警中心心理咨询师的反复疏导下,严某有了活力,写了不少有思想深度的诗,不少篇章还被监狱内的广播站采用播出。从此以后,严某有了自信,性格也开朗了许多。
  女警们是服刑人员的心理矫治师,而自己的身份又是监狱民警,双重角色在与犯人对话有时是很矛盾的。时间久了,她们的心理多少也会受到影响。女警中心的高玉峰告诉记者,一位已是“三进宫”的犯人要求谈话,原来这名犯人的母亲去世,父亲患喉癌卧病在床,他几次要求探亲,但都未获批准,原因是他曾经有出逃经历。按照规定这样的犯人坚决不能出监,但作为心理咨询师还不能明说理由。“其实这个过程是挺痛苦的,也只有通过别的方式转移犯人的注意力。”高玉峰说。
  还有一次某服刑人员央求高玉峰给自己的妻子打个电话,劝导妻子不要跟自己离婚。高玉峰在打通犯人家属电话后,还没有谈到关键问题,他妻子就在电话中大骂丈夫,说他们的儿子16岁了,丈夫有13年不在家,高玉峰听了以后,心想这样的男人也确实太没责任感,自己再劝和似乎有些不妥,因此就没有实现犯人的心愿。这些事做得多了,高玉峰觉得心里背负的压力挺大。
  因为长期跟这些犯人在一起交流,社会中诸多阴暗面直接影响到女警们的情绪,但她们还得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角色,从这些悲观情绪中解脱出来。
  女警也是凡人,在生活中难免因家庭或工作情绪产生一些波动,每当有烦心事悲观消沉时,她们坚决不与犯人交流,因为自己的心情都不阳光,怎么能说服犯人呢?每到这时,女警之间也互相宣泄一下,调整自己的心态。犯人心声:你是我的心灵天使
  “犯人的心理千差万别,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能摆正心态,认罪伏法,来到监狱后出现的心理问题就少。有些犯人性格狭隘,思想消沉,不愿与人交流,如果这些人再失去家庭和社会的支撑,他们的心理防线就会彻底崩溃。”女警高玉峰对记者说。
  40岁的上海籍犯人李某,入监后一段时间里出现了不想参加劳动等异常举动,他与高玉峰视频谈话时说:“老师你知道我出狱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我最想做的就是在新疆的大草原上悠闲地放一群羊,我想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的。”高玉峰联想到这名犯人是因家庭矛盾杀死了自己亲弟弟的犯罪经历,分析这名罪犯由于害了自己的亲人而产生严重的心理障碍,在心灵深处他会长久地陷入自责负疚的情绪中,长此以往他对身边的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而且回避谈自己的家庭问题。针对他的这种情况,女警们想办法从侧面给他解压,在生活中关心和帮助他,让他从强烈的心理自责中解脱出来。
  21岁的王某因盗窃罪入狱,刚进监狱时他总是一副夸夸其谈、好高骛远的样子,一会儿要学外贸,一会儿又要学法律,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还跟女警们称自己未婚。后来高玉峰在审阅犯人的来信中,发现有一位山东的女孩经常给他写信,还提到孩子的事,就觉得他可能在撒谎。每年监狱都在搞亲情帮教活动,2007年,监狱决定到王某家去一趟。来到王某的父母家时,女警们都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感到惊讶,因为王某在监狱中吹嘘自己拥有的一切与亲眼所见反差太大。王某父母家在南疆兵团某团场,家境不是很好,父母亲抚养着王某3岁的孩子,看到这种情况,民警们伸出援助之手为老人捐款。当他们把这些场面录像拿回来放给王某看时,王某刚开始一言不发,但没过两分钟便放声痛哭,从此以后王某不再伪装,变得务实能干了。
  服刑人员郑某说,阳光女警用女性的善良、宽容,还有与生俱来的母爱感化着自己,她们不仅在启人心智,更重要的是搭起了一座人与人信任的桥梁,同时也为服刑人员搭起了与家人、社会沟通的桥梁。“女警们用最温柔的情感感动着我们的心灵,我们感受到了她们的善意。”郑某说。
  在阳光女警的感召下,男犯们变得温和了,有些犯人还迷上了电视剧。“如果我没有在监狱的这段经历,看电视剧是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犯人张某说。
  
  少年网瘾:几家怨恨几家愁
  
  当记者走进乌鲁木齐喀什东路的未成年犯管教中心,听到教育科长王为民介绍说:目前,这里的未成年犯人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因为网瘾而抢劫、偷盗甚至杀人的。听到后,我不禁对熟知的网络产生了另一种认识。
  眼前一位稚气未脱的17岁孩子小江站在我面前,自述自己为了上网多次参加团伙抢劫的经历,他犯罪时年龄只有15岁。看到小江一副“无知者无畏”的神情,记者感到很揪心。
  王为民科长介绍,目前在应试教育体制下,一些孩子产生了厌学情绪而逃学,有些家庭对孩子过于溺爱,或者疏于管理,这些孩子的最终落脚点就是流连于网吧,受网吧里不良青年的影响,孩子很容易走上犯罪道路。
  戴荣是管教中心的心理辅导老师,她认为目前贫困农民工及偏远团场家庭的孩子更容易因网瘾而犯罪,因为这些孩子本身生活来源没有保障,父母忙于生计也无暇照顾孩子的教育与成长,加上青少年本身的攀比心理,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他们只有通过非法手段劫取钱财满足网瘾。她说有些孩子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他会打网络游戏。
  青少年的心理问题家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戴荣告诉记者,曾经有位少年因为交友不慎入监,在管教中心的几年中表现都比较好,刑满释放回家后,他母亲因为儿子有了犯罪前科,出狱以后就紧紧地看住他,不允许他外出,限制孩子的行动。时间久了,孩子得了抑郁症住进精神病院。“家长管教孩子的‘度’应该掌握好,否则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戴荣说。
  
  记者手记
  
  民警作为看押特殊人群的管理教育者,职业特点使得他们背负着很重的心理压力。首先,他们长年累月都在同一种环境下,处在很封闭的工作区域。其次,他们面对的群体是需要进行心理危机干预的犯人,而且每位一线民警工作压力都很大,节假日无法正常休息,如果这些民警的家属没有足够的理解和支持,他们也很容易出心理问题。
  近两年,自治区各监狱非常重视民警的心理健康问题,经常请相关专家为民警们讲心理卫生课,同时在制度上强调以人为本,强迫民警们休假,让他放松心情。尽管如此,监狱民警仍然是现实生活中心理健康较脆弱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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