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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以6位幼儿园新教师为研究对象，通过实地观察、深度访谈，了解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流向情况，并运用扎根理论分析所收集的资料。进一步基于时间社会学理论加以分析，得出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呈现以下特点：（1）时间长度：工作时间较长。（2）时间结构：被“嵌入”的“时间安排表”。（3）时间密度：见缝插针的工作安排。（4）时间节奏：持续忙碌中穿插“一个接一个的高峰”。（5）时间冲突：对工作内容“难以取舍”，出现“本末倒置”现象。（6）时间边界：个人时间与社会时间界限模糊。本研究据此提出有关优化幼儿园新教师时间分配的建议。
【关键词】幼儿园；新教师；时间；时间社会学
【中图分类号】G6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604（2018）01/02-0031-06
隨着社会对学前教育的日益重视以及相关法规政策的出台，中国的幼儿教育事业日益繁荣。但是，幼儿园教师的工作与生存状况却不容乐观。有研究显示，92%的幼儿园教师感到工作很累，82%的幼儿园教师下班后需继续备课，73%的幼儿园教师周末选择补充睡眠。〔1〕这一现象对处于职业生存期的幼儿园教师而言更为常见。由于角色转变、工作不适应以及任务繁多，新教师普遍疲惫不堪。有调查显示，幼儿园新教师总体工作满意度较低，无效感较强，职业倦怠程度严重。〔2〕也有研究表明，幼儿园教师的教龄与离职率相关，在所有教龄阶段中，入职最初几年的幼儿园教师离职倾向得分最高。〔3〕工作负担重、工作时间长是导致离职的重要因素（卢长娥、王勇，2006）。因此，探究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分配，对于了解其真实的工作状态，优化其工作时间分配，进而减少其职业倦怠，稳定整个师资队伍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一、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质性研究对象的选取应以能提供尽可能多的研究信息为标准。为此，质性研究对象的选择宜采用目的性取样与方便取样相结合的方法。根据研究目的，本研究选取在幼儿园教师岗位上工作了0～3年的6位教师T1、T2、T3、T4、T5、T6为研究对象（详见表1）。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观察法和访谈法，深入了解幼儿园新手教师的时间安排、时间分配现状。通过对6位教师时间安排和分配情况的梳理，研究者将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划分为“上班时间”“加班时间”和“闲暇时间”三个时间维度。其中，“上班时间”指的是幼儿园规定的“上下班”时间，“加班时间”指的是除去幼儿园规定的上班时间以外的工作时间，“闲暇时间”是指除了工作与生存所需以外，教师可以自由运用的时间。〔4〕
本研究采用NVivo10软件对收集到的资料进行编码分析，运用扎根理论的方式并结合时间社会学理论，形成对幼儿园新教师时间分配现状及特点的分析。编码中，第一代号为资料收集的来源，如用T1、T2表示不同新教师，PT1、PT2表示新教师T1、T2的同事；第二代号为资料收集的方法，如“正访”代表正式访谈资料，“随访”代表随机访谈资料，“观”表示观察资料，“文”表示文本资料；第三代号为时间编码，如用2016XXXX的方式编码。表2为资料编号说明示例。
二、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流向现状
时间社会学研究通常将个体的时间分为工作时间与非工作时间，本研究从“上班时间”“加班时间”“闲暇时间”三个时间维度分析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流向。
（一）上班时间去哪儿了
与其他职业相似，幼儿园对于教师的上班时间通常都有规定，且上下午班的上下班时间有差异。例如，T1教师所在的幼儿园规定，上午班时间为7：45～16：15，下午班时间为8：30～16：30（T1随访20161102）。在这个时间段，教师都会在幼儿园。通常，幼儿园每个班级配有两位教师，一位主班，另一位配班，如，上午班教师在上午主要组织孩子活动，下午班教师起辅助作用。从观察和访谈的情况来看，主班教师主要负责组织孩子活动，包括生活活动、集体教学活动、区域活动、户外游戏等，而配班教师则根据需要配合组织活动或者备课、布置环境等。不管是承担主班工作还是配班工作，新教师们均表示“一天下来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观察发现，幼儿园大多数活动需要两位教师配合着做。有教师表示，“不管做什么事情，孩子在的地方都是至少有两个教师在场的”（T1随访20161109）。也有教师提到，“中午孩子们吃完饭，下午班的教师要在走廊上看着孩子们自由活动，下午班的教师还要打扫卫生，把床铺拉出来。孩子午觉睡醒，一个教师要催促孩子起床、收床铺；另一个教师要在外面给女孩子梳头，还要照顾先出来的孩子小便、洗手、吃点心”（T4正访20160916）。
除了带班与配班时间，其余时间被教师称为“自由时间”或“自己的时间”，主要分布在配班的空隙时间（配班教师无需辅助主班教师开展活动时）以及幼儿的午睡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教师可以自主安排工作，如写文案、与家长交流等。但教师们配班的空隙时间很短，很难有效利用。“一个教师组织集体教学活动的时间是另一个教师的自由时间，但这只有15分钟，干不了什么事。”（T3正访20160916）对于新教师而言，老教师组织活动的时间通常也是专业学习时间，大多会选择去看老教师组织活动（T2观20161108，T2观20161115）。部分教师认为，“幼儿午睡时间”是相对“空闲”的时间，可以充分利用，但这段时间也常被其他事务占用，如幼儿园的环境布置、教研会议、竞赛练习等。“小会议一般会安排在中午的时候，一周开两三次。”（T3正访20160916）T5教师也说：“通常，中午时间不是用来开会，就是被拉出去做环境创设工作。”
（二）下班时间去哪儿了
1.继续加班
研究者发现，相较于其他行业，幼儿园教师的工作时间很少是以“打卡”时间或是工作场域来划分的，大多数情况下，是以是否完成该做的“任务”来区分的。从调查结果来看，幼儿园教师的工作时间经常被延长，且除幼儿园之外，家庭也是幼儿园新教师的工作场域之一。 调查发现，幼儿园新教师加班情况比较多。例如，有教师提到，“没有准时下班过，大多时候都是晚上七八点回家，忙碌的时候晚上十点还在活动室加班”（T5正访20160917）。入职半年的T6教师说：“在刚开始工作的前两个月里，我都没有六七点下过班。”（T6正访20161222）从加班的内容看，主要有环境布置、手工、开会、竞赛练习等。T3教师说：“公开课、竞赛活动非常多，练习之类的就会放在下班的时候去做，每天都会有安排。”（T3正访20160916）观察发现，T1、T2教师在幼儿园加班的内容主要是做教具、布置环境。
除在幼儿园加班，大部分教师在家中还会继续工作。在家的工作内容主要是备课或者撰写其他文案、与家长联系以及上网作业等。T5教师说：“在幼儿园基本没有时间写文案，这些都要在家里写。”（T5正訪20160917）T6教师说：“每天回家都要备课，还要打理一下公众号。”（T6正访 20161222）工作快三年的T1教师也提到，把工作带回家是经常的事情。研究者在对T1教师进行观察的5天中，除有一天是秋游，T1教师感到劳累了，没有继续工作外，其余4天，T1教师回家均会工作1～3小时。
在节假日期间，有时也会有一些工作占用幼儿园新教师的休息时间。如，T1教师所在的幼儿园要求每个班级双休日组织亲子活动（PT1随访20161102）。T4、T6教师会在双休日参加培训。T6教师说，区里每周都会安排新教师参加为时一天的培训（T4正访20160916，T6正访20161222）。T2教师说，自己会在周末的时候写教案、做教具（T2随访20161108）。即便是寒暑假，有些教师也需要完成读书笔记和科研论文的撰写任务，或者参加教师培训（T4正访20160916）。
2.闲暇时光的利用较为低质
观察发现，在工作日，教师的闲暇时间非常少，教师的闲暇时间主要是节假日和寒暑假。访谈发现，关于闲暇时间的安排，少有教师会利用闲暇时间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多以休息和娱乐为主。
T6教师说：“一天中，我唯一的娱乐时间就是吃晚饭时，我会边看电视，边吃晚饭，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又要开始工作了。”（T6正访 20161222） T3教师也说：“回到家已经非常累了，只想在床上躺着，别说做什么运动了，一点都不想动。双休日的时候要花一天的时间睡觉，来恢复体力。”（T3正访20160916）T3教师认为，懂得怎么去放松非常重要，她会通过看电视、上网、出去玩的方式释放压力。
寒暑假是教师比较空闲的时光，除了开学前后的加班，一段时间的培训，其余时间教师均能自己安排，新教师们对此也比较满意。从寒暑假安排来看，有教师会以“放松”为主，开展一些休闲娱乐活动；也有教师会趁此机会多学一门“手艺”（T3正访20160916）。
马克思指出，“自由时间”就是“非劳动时间”，是“不被生产所吸收的时间”，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用于娱乐和休息的时间”，二是“发展智力，在精神上掌握自然的时间”。〔5〕从这个角度来看，6位教师的闲暇时间似乎只处于“用于娱乐和休息”的层次，发展功能效益较低，闲暇时间的有效利用率低下。“溢出”理论认为，人们在一种工作环境中的态度和行为会对其他生活领域产生波及效应。〔6〕因此，工作日超长又极度紧张的工作状态，使教师偏向于以放松的方式度过业余时间，因而对较长的寒暑假缺乏“发展时间”的规划，导致闲暇时光质量总体较低。
三、基于时间社会学的幼儿园新教师时间特点分析
时间历来是哲学家、科学家研究的重要问题。随着社会对时间问题的日益关注，对时间的探讨逐渐深入，出现了与时间研究相关的交叉学科，如教育时间学、时间生态学、时间管理学等。社会学的时间研究常见的是对社会中习以为常的时间进行反思，挖掘时间蕴含的社会意义，以及社会过程中时间秩序形成的原因、过程和结果。〔7〕其独特的研究视角与研究范式为本研究提供了较多借鉴意义。为此，本研究借鉴时间社会学关于社会时间特征分类、时间统筹策略、时间权力、个人时间与社会时间的关系以及社会系统下的时间协调等观点，分析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安排和分配问题。
（一）时间长度：工作时间较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第三十六条规定：“国家实行劳动者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8小时，平均每周工作时间不超过44小时。”〔8〕1995年，国务院发布了《国务院关于修改〈国务院关于职工工作时间的规定〉的决定》，其中第三条规定：“职工每日工作8小时、每周工作40小时。”〔9〕进一步缩短了每周的工作时间。但调查发现，幼儿园新教师的工作时间远远超过法律规定的劳动时间。
从6位新教师所在园所的要求上看，幼儿园要求教师到园的时间为早上7点半左右，下班时间为下午4点半左右，总时长为8～9小时。而实际的工作时间远不止8～9小时。6位新教师在园工作时间平均为9～10小时，回家后还需工作1～2小时，遇特殊情况时间会更长。即使在双休日，新教师仍要花大约一半的时间用于工作，例如，参加每周安排的新教师培训，组织亲子活动等，当然还有常规的备课、文案撰写等。
（二）时间结构：被“嵌入”的“时间安排表”
幼儿园教师的工作具有一定的计划性，通常会有各种短期、长期的时间安排表。例如，开学前，幼儿园管理层会制订学期计划、月计划、周计划，各班教师会根据幼儿园的计划制订本班的计划。可以说，各种时间安排表规定了教师在某些时间的工作内容，这类时间安排表就成了新教师进行时间分配的依据。
大部分幼儿园都有一日活动时间表，各班级的活动在实施过程中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但大致会依据时间表的节奏进行。教师作为活动的主要组织者，时间表上的安排也决定了教师在该时段的工作内容。幼儿园一日活动的时间划分十分细致，在每一环节中，教师需要做的事情也非常琐碎。然而，这个时间安排表并非是在互动和沟通中形成的，而是教师入职之前就安排好的。这样的时间安排往往会使部分教师在入职初期不太适应。例如，T6教师提到，刚开始的时候会忘记什么时间段做什么事，例如，什么环节后要让幼儿小便、洗手（T6正访20161222）。不过，大部分新教师表示，时间安排表的制订是合理的，基本符合幼儿的身心发展特点，同时也为新教师的时间安排提供了参照（T3正访20160916，T6正访20161222）。由此可见，入职初期，教师的工作时间是被“嵌入”到幼儿园的时间结构中的，教师会从开始的不适应到逐步适应并完全融入其中。 （三）时间密度：见缝插针的工作安排
从6位新教师的时间流向可以看出，教师的工作时间会被各项工作填满。幼儿园的活动安排均较紧凑，每一个环节都少不了教师的参与。对于新教师而言，由于业务不熟，在每项工作上花费的时间往往要多于老教师。且除常规工作之外，还有听课、参加新教师培训、布置户外环境等新教师特有的工作安排。观察发现，T3教师进出活动室经常是“跑着”的，从进班到下班这段时间基本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为尽快做完手头工作，教师们大多会采用见缝插针的工作方式，充分利用在园时间。T5教师说：“中午有1个小时可以休息，但基本上都在做环境创设工作、开会。配班的时候，即便有十分钟，也会抓紧时间做些事。”（T5正访20160917）T4教师也说：“反正人在幼儿园，一有时间就会做点事情，这样可以在家里少做一些。”（T4正访20160916）可见，无论是为了把工作做完，还是为了减少对下班时间的占用，教师的工作密度都相当大。
时间密度是单位时间内活动数量和质量的整合。合理的时间密度可使主体处于积极的精神状态，产生求知的饥渴感，从而去主动探求、主动求发展，而非置自己于被动地位，只是被动地满足管理层的要求。〔10〕但从观察看，新教师们见缝插针的工作状态似乎密度过大了点，好像是被时间“赶着走”。例如，在碎片时间里“赶出来”的文案，其质量或者价值往往是令人堪忧的。
（四）时间节奏：持续忙碌中穿插“一个接一个的高峰”
PT1教师说，幼儿园没有淡季，没有闲下来的时候（PT1随访20161102）。访谈发现，幼儿园有比较明显的“旺季”，这些“旺季”产生的原因大致有：（1）由活动引发的“旺季”。有新教师说，幼儿园的活动较为丰富，有些活动持续时间虽然只有几天，但前期的准备工作需要花费较多时间（T4正访20160916）。（2）由月末、期末引发的“旺季”。幼儿园有一些日常的文案工作，上交的时间通常为月末，因而月末往往成了教师写文案的高峰期，而期末更是要上交年终总结，填写各项表格等，是教师觉得最为繁忙的时期。（3）由幼儿园评鉴引发的“旺季”。T4教师用“惨烈”来形容那段接受评鉴的时光，她经常需要根据评级要求加班，每天加班到晚上九十点，持续了一个月左右（T4正访20160916）。T6教师也提到，参加评比的时候非常忙，除了要补充文案，还要请老教师检查本班的一日流程资料，并按照要求调整班级环境。评比结束后明显觉得没有那么忙了，觉得紧绷的心弦好像突然松弛下来了，有时甚至会产生些许迷茫，直到下一个活动开始（T6正访20161222）。
观察发现，“忙碌”是教师的常态，“旺季”更加是教师工作忙碌的“高峰”。从以上所描述的三种“旺季”可以看出，这种“旺”基本由外力迫使，而非教师内在的工作需求。对于“旺季”工作内容的价值，教师有不同的看法。部分教师认为大型活动有助于发展孩子的能力，促进家园沟通，也有部分教师认为活动代价太高，一些评比过于形式化（T1随访20161114，T4正访20160916，T5正访 20160917）。
（五）时间冲突：对工作内容“难以取舍”，出现“本末倒置”现象
幼儿园的工作繁杂多样，在有限的时间里，要想面面俱到是极其困难的。“我觉得每一项工作都有它的价值，但是要把每件事情都做好，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T3正访20160916）在无法全面顾及，时间发生冲突的情况下，教师只能对手头的工作进行“取舍”，但在取舍的过程中常常会表现出种种无奈与矛盾。如T6教师提到，有时会迫于“任务”压力，不得不本末倒置（T6正访20161222）。在工作时间分配上，教师所希望的时间安排与实际情况存在一定冲突。很多教师希望能在休闲、与幼儿交流、备课、培训等方面多花一些时间，在撰写文案、应付检查、参加会议和布置环境等方面少花一些时间。
有关时间冲突的相关研究指出，时间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权力。在时间的取舍和优先权中更会体现出时间的权力关系。〔11〕教师与幼儿园管理层或者外部评鉴人员的不平等关系，使得教师所期望的时间分配与实际安排往往有比较大的差距，通常需要减少自己认为有价值的工作内容，被迫去做一些觉得“价值低”的事情，导致教师产生“失控感”。
（六）时间边界：个人时间与社会时间界限模糊
现代社会组织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个人的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的分离，在工作中即表现为有“私人时间”与“工作时间”之分。〔12〕但这对幼儿园教师这个职业似乎并不适用。即便下班时间来临，教师已退出幼儿园工作场域，但工作任务往往依然会伴随着教师。从教师的加班情况看，教师的工作时间似乎并不是由工作场域或规定时间所决定的，而是由“任务”所决定的，上班时间无法完成的工作，理所当然地被带到了下班时间。
教师的“在家工作”除了撰写文案、备课这些有形的“任务”外，还往往会有由现代通讯工具带来的“随传随到”的工作，比如家长来电、园内临时通知。虽说通信技术的革命提高了私人时间的可及性，私人时间不再受地点、环境、空间的局限。〔13〕但社会时间对私人时间的侵蚀使得教师产生角色冲突，造成不适感。〔14〕在这样的生活和环境中，人们往往会更加强烈地渴望自己有权处置并拥有某种必须保持自身有效的东西，即个人时间。〔15〕访谈中，研究者充分感受到了新教师对于个人时间的渴求以及对于个人时间与工作时间界限不清的不满。
四、讨论与反思
综上，幼儿园新教师的工作时间偏长、工作密度偏大、闲暇时间的利用较低质，工作时间结构则较为固定，时间安排往往会产生一定的冲突，既包括工作内容之间的冲突，也包括个人时间与社会时间的冲突。究其原因，既有教师自身专业能力、自我及他人的角色期待以及时间规划上的因素，也有诸如幼儿园的工作性质、管理层的理念、外部评鉴方式等方面的因素。在“内忧外患”的压力下，有的教师会自我调整，日益成熟，但也不可避免會产生身心俱惫的感受。有研究表明，教师的时间管理与工作倦怠有显著相关，〔16〕工作时间与抑郁程度也呈显著正相关，〔17〕因此，探寻切实有效的时间管理策略实属急务。 通过对新教师时间分配进行的分析，研究者认为，首先，相关部门应完善相应法律法规，保障教师的休息权，并改善幼儿园的评鉴机制，切实提升幼儿园的保教质量。其次，幼儿园管理者应遵守相关法规，保障教师的休息和闲暇时间，减少不必要的工作，给予教师更多自主权，支持教师的专业发展。最后，教师自身应努力提升专业素养，以专业性挖掘时间资源价值，做时间的优秀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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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幼儿园；新教师；时间；时间社会学
【中图分类号】G6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604（2018）01/02-0031-06
隨着社会对学前教育的日益重视以及相关法规政策的出台，中国的幼儿教育事业日益繁荣。但是，幼儿园教师的工作与生存状况却不容乐观。有研究显示，92%的幼儿园教师感到工作很累，82%的幼儿园教师下班后需继续备课，73%的幼儿园教师周末选择补充睡眠。〔1〕这一现象对处于职业生存期的幼儿园教师而言更为常见。由于角色转变、工作不适应以及任务繁多，新教师普遍疲惫不堪。有调查显示，幼儿园新教师总体工作满意度较低，无效感较强，职业倦怠程度严重。〔2〕也有研究表明，幼儿园教师的教龄与离职率相关，在所有教龄阶段中，入职最初几年的幼儿园教师离职倾向得分最高。〔3〕工作负担重、工作时间长是导致离职的重要因素（卢长娥、王勇，2006）。因此，探究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分配，对于了解其真实的工作状态，优化其工作时间分配，进而减少其职业倦怠，稳定整个师资队伍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一、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质性研究对象的选取应以能提供尽可能多的研究信息为标准。为此，质性研究对象的选择宜采用目的性取样与方便取样相结合的方法。根据研究目的，本研究选取在幼儿园教师岗位上工作了0～3年的6位教师T1、T2、T3、T4、T5、T6为研究对象（详见表1）。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观察法和访谈法，深入了解幼儿园新手教师的时间安排、时间分配现状。通过对6位教师时间安排和分配情况的梳理，研究者将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划分为“上班时间”“加班时间”和“闲暇时间”三个时间维度。其中，“上班时间”指的是幼儿园规定的“上下班”时间，“加班时间”指的是除去幼儿园规定的上班时间以外的工作时间，“闲暇时间”是指除了工作与生存所需以外，教师可以自由运用的时间。〔4〕
本研究采用NVivo10软件对收集到的资料进行编码分析，运用扎根理论的方式并结合时间社会学理论，形成对幼儿园新教师时间分配现状及特点的分析。编码中，第一代号为资料收集的来源，如用T1、T2表示不同新教师，PT1、PT2表示新教师T1、T2的同事；第二代号为资料收集的方法，如“正访”代表正式访谈资料，“随访”代表随机访谈资料，“观”表示观察资料，“文”表示文本资料；第三代号为时间编码，如用2016XXXX的方式编码。表2为资料编号说明示例。
二、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流向现状
时间社会学研究通常将个体的时间分为工作时间与非工作时间，本研究从“上班时间”“加班时间”“闲暇时间”三个时间维度分析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流向。
（一）上班时间去哪儿了
与其他职业相似，幼儿园对于教师的上班时间通常都有规定，且上下午班的上下班时间有差异。例如，T1教师所在的幼儿园规定，上午班时间为7：45～16：15，下午班时间为8：30～16：30（T1随访20161102）。在这个时间段，教师都会在幼儿园。通常，幼儿园每个班级配有两位教师，一位主班，另一位配班，如，上午班教师在上午主要组织孩子活动，下午班教师起辅助作用。从观察和访谈的情况来看，主班教师主要负责组织孩子活动，包括生活活动、集体教学活动、区域活动、户外游戏等，而配班教师则根据需要配合组织活动或者备课、布置环境等。不管是承担主班工作还是配班工作，新教师们均表示“一天下来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观察发现，幼儿园大多数活动需要两位教师配合着做。有教师表示，“不管做什么事情，孩子在的地方都是至少有两个教师在场的”（T1随访20161109）。也有教师提到，“中午孩子们吃完饭，下午班的教师要在走廊上看着孩子们自由活动，下午班的教师还要打扫卫生，把床铺拉出来。孩子午觉睡醒，一个教师要催促孩子起床、收床铺；另一个教师要在外面给女孩子梳头，还要照顾先出来的孩子小便、洗手、吃点心”（T4正访20160916）。
除了带班与配班时间，其余时间被教师称为“自由时间”或“自己的时间”，主要分布在配班的空隙时间（配班教师无需辅助主班教师开展活动时）以及幼儿的午睡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教师可以自主安排工作，如写文案、与家长交流等。但教师们配班的空隙时间很短，很难有效利用。“一个教师组织集体教学活动的时间是另一个教师的自由时间，但这只有15分钟，干不了什么事。”（T3正访20160916）对于新教师而言，老教师组织活动的时间通常也是专业学习时间，大多会选择去看老教师组织活动（T2观20161108，T2观20161115）。部分教师认为，“幼儿午睡时间”是相对“空闲”的时间，可以充分利用，但这段时间也常被其他事务占用，如幼儿园的环境布置、教研会议、竞赛练习等。“小会议一般会安排在中午的时候，一周开两三次。”（T3正访20160916）T5教师也说：“通常，中午时间不是用来开会，就是被拉出去做环境创设工作。”
（二）下班时间去哪儿了
1.继续加班
研究者发现，相较于其他行业，幼儿园教师的工作时间很少是以“打卡”时间或是工作场域来划分的，大多数情况下，是以是否完成该做的“任务”来区分的。从调查结果来看，幼儿园教师的工作时间经常被延长，且除幼儿园之外，家庭也是幼儿园新教师的工作场域之一。 调查发现，幼儿园新教师加班情况比较多。例如，有教师提到，“没有准时下班过，大多时候都是晚上七八点回家，忙碌的时候晚上十点还在活动室加班”（T5正访20160917）。入职半年的T6教师说：“在刚开始工作的前两个月里，我都没有六七点下过班。”（T6正访20161222）从加班的内容看，主要有环境布置、手工、开会、竞赛练习等。T3教师说：“公开课、竞赛活动非常多，练习之类的就会放在下班的时候去做，每天都会有安排。”（T3正访20160916）观察发现，T1、T2教师在幼儿园加班的内容主要是做教具、布置环境。
除在幼儿园加班，大部分教师在家中还会继续工作。在家的工作内容主要是备课或者撰写其他文案、与家长联系以及上网作业等。T5教师说：“在幼儿园基本没有时间写文案，这些都要在家里写。”（T5正訪20160917）T6教师说：“每天回家都要备课，还要打理一下公众号。”（T6正访 20161222）工作快三年的T1教师也提到，把工作带回家是经常的事情。研究者在对T1教师进行观察的5天中，除有一天是秋游，T1教师感到劳累了，没有继续工作外，其余4天，T1教师回家均会工作1～3小时。
在节假日期间，有时也会有一些工作占用幼儿园新教师的休息时间。如，T1教师所在的幼儿园要求每个班级双休日组织亲子活动（PT1随访20161102）。T4、T6教师会在双休日参加培训。T6教师说，区里每周都会安排新教师参加为时一天的培训（T4正访20160916，T6正访20161222）。T2教师说，自己会在周末的时候写教案、做教具（T2随访20161108）。即便是寒暑假，有些教师也需要完成读书笔记和科研论文的撰写任务，或者参加教师培训（T4正访20160916）。
2.闲暇时光的利用较为低质
观察发现，在工作日，教师的闲暇时间非常少，教师的闲暇时间主要是节假日和寒暑假。访谈发现，关于闲暇时间的安排，少有教师会利用闲暇时间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多以休息和娱乐为主。
T6教师说：“一天中，我唯一的娱乐时间就是吃晚饭时，我会边看电视，边吃晚饭，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又要开始工作了。”（T6正访 20161222） T3教师也说：“回到家已经非常累了，只想在床上躺着，别说做什么运动了，一点都不想动。双休日的时候要花一天的时间睡觉，来恢复体力。”（T3正访20160916）T3教师认为，懂得怎么去放松非常重要，她会通过看电视、上网、出去玩的方式释放压力。
寒暑假是教师比较空闲的时光，除了开学前后的加班，一段时间的培训，其余时间教师均能自己安排，新教师们对此也比较满意。从寒暑假安排来看，有教师会以“放松”为主，开展一些休闲娱乐活动；也有教师会趁此机会多学一门“手艺”（T3正访20160916）。
马克思指出，“自由时间”就是“非劳动时间”，是“不被生产所吸收的时间”，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用于娱乐和休息的时间”，二是“发展智力，在精神上掌握自然的时间”。〔5〕从这个角度来看，6位教师的闲暇时间似乎只处于“用于娱乐和休息”的层次，发展功能效益较低，闲暇时间的有效利用率低下。“溢出”理论认为，人们在一种工作环境中的态度和行为会对其他生活领域产生波及效应。〔6〕因此，工作日超长又极度紧张的工作状态，使教师偏向于以放松的方式度过业余时间，因而对较长的寒暑假缺乏“发展时间”的规划，导致闲暇时光质量总体较低。
三、基于时间社会学的幼儿园新教师时间特点分析
时间历来是哲学家、科学家研究的重要问题。随着社会对时间问题的日益关注，对时间的探讨逐渐深入，出现了与时间研究相关的交叉学科，如教育时间学、时间生态学、时间管理学等。社会学的时间研究常见的是对社会中习以为常的时间进行反思，挖掘时间蕴含的社会意义，以及社会过程中时间秩序形成的原因、过程和结果。〔7〕其独特的研究视角与研究范式为本研究提供了较多借鉴意义。为此，本研究借鉴时间社会学关于社会时间特征分类、时间统筹策略、时间权力、个人时间与社会时间的关系以及社会系统下的时间协调等观点，分析幼儿园新教师的时间安排和分配问题。
（一）时间长度：工作时间较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第三十六条规定：“国家实行劳动者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8小时，平均每周工作时间不超过44小时。”〔8〕1995年，国务院发布了《国务院关于修改〈国务院关于职工工作时间的规定〉的决定》，其中第三条规定：“职工每日工作8小时、每周工作40小时。”〔9〕进一步缩短了每周的工作时间。但调查发现，幼儿园新教师的工作时间远远超过法律规定的劳动时间。
从6位新教师所在园所的要求上看，幼儿园要求教师到园的时间为早上7点半左右，下班时间为下午4点半左右，总时长为8～9小时。而实际的工作时间远不止8～9小时。6位新教师在园工作时间平均为9～10小时，回家后还需工作1～2小时，遇特殊情况时间会更长。即使在双休日，新教师仍要花大约一半的时间用于工作，例如，参加每周安排的新教师培训，组织亲子活动等，当然还有常规的备课、文案撰写等。
（二）时间结构：被“嵌入”的“时间安排表”
幼儿园教师的工作具有一定的计划性，通常会有各种短期、长期的时间安排表。例如，开学前，幼儿园管理层会制订学期计划、月计划、周计划，各班教师会根据幼儿园的计划制订本班的计划。可以说，各种时间安排表规定了教师在某些时间的工作内容，这类时间安排表就成了新教师进行时间分配的依据。
大部分幼儿园都有一日活动时间表，各班级的活动在实施过程中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但大致会依据时间表的节奏进行。教师作为活动的主要组织者，时间表上的安排也决定了教师在该时段的工作内容。幼儿园一日活动的时间划分十分细致，在每一环节中，教师需要做的事情也非常琐碎。然而，这个时间安排表并非是在互动和沟通中形成的，而是教师入职之前就安排好的。这样的时间安排往往会使部分教师在入职初期不太适应。例如，T6教师提到，刚开始的时候会忘记什么时间段做什么事，例如，什么环节后要让幼儿小便、洗手（T6正访20161222）。不过，大部分新教师表示，时间安排表的制订是合理的，基本符合幼儿的身心发展特点，同时也为新教师的时间安排提供了参照（T3正访20160916，T6正访20161222）。由此可见，入职初期，教师的工作时间是被“嵌入”到幼儿园的时间结构中的，教师会从开始的不适应到逐步适应并完全融入其中。 （三）时间密度：见缝插针的工作安排
从6位新教师的时间流向可以看出，教师的工作时间会被各项工作填满。幼儿园的活动安排均较紧凑，每一个环节都少不了教师的参与。对于新教师而言，由于业务不熟，在每项工作上花费的时间往往要多于老教师。且除常规工作之外，还有听课、参加新教师培训、布置户外环境等新教师特有的工作安排。观察发现，T3教师进出活动室经常是“跑着”的，从进班到下班这段时间基本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为尽快做完手头工作，教师们大多会采用见缝插针的工作方式，充分利用在园时间。T5教师说：“中午有1个小时可以休息，但基本上都在做环境创设工作、开会。配班的时候，即便有十分钟，也会抓紧时间做些事。”（T5正访20160917）T4教师也说：“反正人在幼儿园，一有时间就会做点事情，这样可以在家里少做一些。”（T4正访20160916）可见，无论是为了把工作做完，还是为了减少对下班时间的占用，教师的工作密度都相当大。
时间密度是单位时间内活动数量和质量的整合。合理的时间密度可使主体处于积极的精神状态，产生求知的饥渴感，从而去主动探求、主动求发展，而非置自己于被动地位，只是被动地满足管理层的要求。〔10〕但从观察看，新教师们见缝插针的工作状态似乎密度过大了点，好像是被时间“赶着走”。例如，在碎片时间里“赶出来”的文案，其质量或者价值往往是令人堪忧的。
（四）时间节奏：持续忙碌中穿插“一个接一个的高峰”
PT1教师说，幼儿园没有淡季，没有闲下来的时候（PT1随访20161102）。访谈发现，幼儿园有比较明显的“旺季”，这些“旺季”产生的原因大致有：（1）由活动引发的“旺季”。有新教师说，幼儿园的活动较为丰富，有些活动持续时间虽然只有几天，但前期的准备工作需要花费较多时间（T4正访20160916）。（2）由月末、期末引发的“旺季”。幼儿园有一些日常的文案工作，上交的时间通常为月末，因而月末往往成了教师写文案的高峰期，而期末更是要上交年终总结，填写各项表格等，是教师觉得最为繁忙的时期。（3）由幼儿园评鉴引发的“旺季”。T4教师用“惨烈”来形容那段接受评鉴的时光，她经常需要根据评级要求加班，每天加班到晚上九十点，持续了一个月左右（T4正访20160916）。T6教师也提到，参加评比的时候非常忙，除了要补充文案，还要请老教师检查本班的一日流程资料，并按照要求调整班级环境。评比结束后明显觉得没有那么忙了，觉得紧绷的心弦好像突然松弛下来了，有时甚至会产生些许迷茫，直到下一个活动开始（T6正访20161222）。
观察发现，“忙碌”是教师的常态，“旺季”更加是教师工作忙碌的“高峰”。从以上所描述的三种“旺季”可以看出，这种“旺”基本由外力迫使，而非教师内在的工作需求。对于“旺季”工作内容的价值，教师有不同的看法。部分教师认为大型活动有助于发展孩子的能力，促进家园沟通，也有部分教师认为活动代价太高，一些评比过于形式化（T1随访20161114，T4正访20160916，T5正访 20160917）。
（五）时间冲突：对工作内容“难以取舍”，出现“本末倒置”现象
幼儿园的工作繁杂多样，在有限的时间里，要想面面俱到是极其困难的。“我觉得每一项工作都有它的价值，但是要把每件事情都做好，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T3正访20160916）在无法全面顾及，时间发生冲突的情况下，教师只能对手头的工作进行“取舍”，但在取舍的过程中常常会表现出种种无奈与矛盾。如T6教师提到，有时会迫于“任务”压力，不得不本末倒置（T6正访20161222）。在工作时间分配上，教师所希望的时间安排与实际情况存在一定冲突。很多教师希望能在休闲、与幼儿交流、备课、培训等方面多花一些时间，在撰写文案、应付检查、参加会议和布置环境等方面少花一些时间。
有关时间冲突的相关研究指出，时间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权力。在时间的取舍和优先权中更会体现出时间的权力关系。〔11〕教师与幼儿园管理层或者外部评鉴人员的不平等关系，使得教师所期望的时间分配与实际安排往往有比较大的差距，通常需要减少自己认为有价值的工作内容，被迫去做一些觉得“价值低”的事情，导致教师产生“失控感”。
（六）时间边界：个人时间与社会时间界限模糊
现代社会组织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个人的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的分离，在工作中即表现为有“私人时间”与“工作时间”之分。〔12〕但这对幼儿园教师这个职业似乎并不适用。即便下班时间来临，教师已退出幼儿园工作场域，但工作任务往往依然会伴随着教师。从教师的加班情况看，教师的工作时间似乎并不是由工作场域或规定时间所决定的，而是由“任务”所决定的，上班时间无法完成的工作，理所当然地被带到了下班时间。
教师的“在家工作”除了撰写文案、备课这些有形的“任务”外，还往往会有由现代通讯工具带来的“随传随到”的工作，比如家长来电、园内临时通知。虽说通信技术的革命提高了私人时间的可及性，私人时间不再受地点、环境、空间的局限。〔13〕但社会时间对私人时间的侵蚀使得教师产生角色冲突，造成不适感。〔14〕在这样的生活和环境中，人们往往会更加强烈地渴望自己有权处置并拥有某种必须保持自身有效的东西，即个人时间。〔15〕访谈中，研究者充分感受到了新教师对于个人时间的渴求以及对于个人时间与工作时间界限不清的不满。
四、讨论与反思
综上，幼儿园新教师的工作时间偏长、工作密度偏大、闲暇时间的利用较低质，工作时间结构则较为固定，时间安排往往会产生一定的冲突，既包括工作内容之间的冲突，也包括个人时间与社会时间的冲突。究其原因，既有教师自身专业能力、自我及他人的角色期待以及时间规划上的因素，也有诸如幼儿园的工作性质、管理层的理念、外部评鉴方式等方面的因素。在“内忧外患”的压力下，有的教师会自我调整，日益成熟，但也不可避免會产生身心俱惫的感受。有研究表明，教师的时间管理与工作倦怠有显著相关，〔16〕工作时间与抑郁程度也呈显著正相关，〔17〕因此，探寻切实有效的时间管理策略实属急务。 通过对新教师时间分配进行的分析，研究者认为，首先，相关部门应完善相应法律法规，保障教师的休息权，并改善幼儿园的评鉴机制，切实提升幼儿园的保教质量。其次，幼儿园管理者应遵守相关法规，保障教师的休息和闲暇时间，减少不必要的工作，给予教师更多自主权，支持教师的专业发展。最后，教师自身应努力提升专业素养，以专业性挖掘时间资源价值，做时间的优秀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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