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教育歌颂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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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儒雅大气,言语间透露着对师生的温暖关怀;他改弦易辙,举止间彰显着对教育的智慧见解;他视野开阔,决策间运筹着平湖市职业中专的未来发展。在他的带领下,平湖市职业中专的毕业生已经成为平湖当地各领域发展和经济领跑的引擎柱。
  
  步入校长办公室,偌大的书橱几乎占据了整整一面大墙,排列得错落有致的书籍上间或有些浅浅的标记、旁注或者是角落上微细的折痕,甚至还有阅读者的共鸣或异见。在教学管理之余,阅读一直是贺陆军的最大爱好。自担任平湖市职业中专校长以来,贺陆军练就了学校在管理、文化建设、办学思路上已经产生广泛社会影响的“组合拳”,用他的大情怀经营着大教育。
  采访贺校长的念头源于拜读他的多篇教育随笔:《养成教育是生命教育的通俗表达》《一名好领导首先得是一名好教师》《教育成功的标准》等。电话中道明访意后,贺校长热情地邀请我们参观采访当日的校运会开幕式,随后又亲切地说:哦,还是算了,开幕式比较早,你们从杭州过来要两个小时,自然醒后再起程吧。贺陆军作为航母级职校的校长丝毫没有架子,而是一副对后生晚辈的细致关切口吻,更让我们的“迫不及待”加升了一个等级。
  想来这是位有故事的校长,更是位有思想的校长。
  思维大逆转,“舍普求职”的常态颠覆
  世纪大扩招,曾是浙江拓宽高考独木桥的智举,却同时让中等职业教育的发展突遇阵痛。上大学容易了,引发一场普高热,中职学校招生自然大滑坡。虽然浙江省较早提出了高中段普、职之比1∶1的要求,启动了“浙江职业教育六项行动计划”,但是大多数县市中等职业学校却没有因为自身软实力的锻造而提升在家长和学生眼中的魅力指数。
  当这些学校仍在为招生犯难的时候,平湖市职业中专同样也在为招生发愁。而两者的不同在于,前者是“门庭冷落”,后者却“人满为患”。贺校长讲述起当年的傲人情形,表情却不起丝毫变化,保持着谦逊:“这几年我们基本在一天之内就能招满学生,甚至经常超额。2005年,报名结束,当我们领导班子正在商量如何消化超额的学生时,教育局打来电话,说是好几所普高实际只完成了招生额的80%~90%,让我们调剂生源过去。”
  于是,一场美其名曰动员学生重新考虑学业生涯规划,实则鼓励部分学生报考普高的劝退大会成为了当年特殊的开学典礼。
  对这种“舍普求职”的择校风现象的出现,贺校长更愿意把它归结为平湖经济大发展引发的“反常现象”。平湖工业素以服装业闻名海外,服装行业年销售收入超百亿元,是国内服装出口大市。目前,平湖工业已形成服装、光机电、造纸、箱包四大特色支柱产业和纺织、童车、化工、洁具、五金机械等新兴特色产业齐头并进的发展局面。产业发展引起的相应就业需求让平湖人尝到了拥有一技之长的甜头。“随着外向型经济的发展,对外开放程度的加大,百姓的思想也逐步开放,那种只有读不好书才去职业学校的观念也慢慢淡化。”
  事实是,地方经济的发展只是职业教育发展的依托,学校内部的变革才是当地学生选择就读的原动力。在这种理念的引领之下,目前的平湖市职业中专占地约13.7公顷,建筑面积68000余平方米,拥有100个教学班、在校生4700余人、在编教职员工250余人;是国家级数控实训基地和浙江省先进制造业技能型人才培养培训示范基地。
  管理大手笔,谋定后动的责任担当
  1987年,26岁的贺陆军从乍浦调到平湖市职业中专任教,令他想不到的是从此他的职业履历无需回车换行。从普通的任课教师到班主任,再到科室领导、副校长、校长,23年弹指一挥,贺陆军也从年轻小伙子到知天命之年。
  2003年3月,他被任命为平湖市职业中专副校长(主持行政工作)。上任伊始,针对学校过于庞大、事务繁杂的现状,他特地考察兄弟学校、听取本校师生的意见,以其过人的胆识和敏锐的眼光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制定了《平湖市职业中专“点线结合”网络化管理实施方案》,并通过这一改革措施,形成了以校务办、教导处、政教处、总务处为组成部分的职能部门和以科技工程部、经贸艺术部、综合高中部为组成部分的教学部门的纵向与横向结合的管理网络,优化了学校的组织结构,实现组织管理上“责、权、利”三者的统一和人力资源的优化配置,以适应学校规模发展的需要,促进办学效益的进一步提高。
  紧接着,他又被任命为校长。彼时的他,脑海中浮现出华盛顿被推选为美国总统时的名言,“这不仅让我登上权力的宝座,同时也是走向‘刑场’。”贺校长坦言,这支校长的接力棒,在初举之时心中不免惧怕。前任校长已经因为办学成绩卓著广为师生称颂,并被评为浙江省功勋教师。“倒不是因为要追求比前任校长更高的个人荣誉,而是意味着3700个孩子的未来从此会因我而有变化,个人决断也从此更紧密地牵连着社会责任。”
  2004年1月的学校教代会上,贺校长制定了他上任的第一个大方略——“十个一工程”: 锁定一个办学目标:省一流职业学校;构建一种工作策略:校本研究;做好一个改革准备:ISO9000国际质量认证;突出一个工作重点:专业建设;深化一项教学改革:课程改革;建好一个培训基地:现代制造业培训基地;完善一种办学模式:合作办学;拓展一个工作领域:短训和技术服务;推进一项建设工程:师资队伍建设;强化一项工作内容:学校德育工作。
  从发展至今的事实看,“十个一工程”让学校的发展从量的扩展转向内涵的升级发展,也完全符合社会的需求和学校的内部发展规律,学校连年取得优异的办学成果。从2005年起,学校先后被评为全国职业教育先进单位、浙江省中职30强、浙江省教育科研先进单位、全国教育系统先进集体。
  思想大改观,走在智慧和理性前沿
  陶行知先生说过:要想评论一所学校,先要评论它的校长。而校长对学校的领导,除了看得见的条条框框的管理制度以外,还有看不见的教育思想上的领导。
  从多位老师中了解到,“不使学生尴尬是尊重学生的底线。”这句话似开场白,又像总结陈词一样无数次出现在贺校长和学校教师间的交谈中,也是他多年来为学生着想、于细处着力的完美解读。
  某一年,高二年级进行了队列比赛。最后发奖时,十多个班级中只有两个没有获奖。如此高的获奖率,使这两个班级的学生和班主任都感到很尴尬。而此后每年却出现班班获奖的场面。因为贺校长就在该年的颁奖典礼结束之后,迅速组织相关人员召开会议,决定今后在设立综合奖的同时另设几个单项奖励。“学生们的心灵经不起‘失意’的打击,单项奖可以寻找各自的‘相对’亮点,使每个班级都知道自己班级的亮点与优势。”
  他不仅留空间让班集体发现自身亮点,还总是留时间、留机会让那些面临劝退的学生重新找回自我。这其中有因上网成瘾、离校出走的,有因吸烟、经常顶撞教师欺负同学的。每次,在教师商议要求其退学的时刻,贺校长总是亲自督促其改正以换来他们继续留校的机会。这些受校长“监护”的学生最终都能改正缺点,还有通过努力考入大学的。在贺校长的带领下,学校教师也形成这样一种共识:处分作为教育学生的一种手段,要科学使用;开除是一种“极刑”,要谨慎使用;给一点宽容,给一次机会,也许会改变一位学生的命运。
  贺校长说,“教育要严格要求,并不是体现在方式方法上的严厉。而是要把目标定得高,以有用有利的教学内容、不消耗学生生命的教学过程和愉悦和谐的教育环境去包容、感化、培育学生,丰富他们的生命。”锻炼和消耗其实就在一线之间。同样做一件事,当学生是在愉悦和谐的环境下,那是锻炼;反之,在严厉、恐怖的氛围下就成了消耗。由此,贺校长提炼出了学校文化建设的基调——为职业生涯奠基,为学生的闲暇生活导航。
  与学校文化建设基调相对应,贺校长早于很多兄弟院校树立了“办社会欢迎的职业教育,建人民满意的职业学校”的办学理念。“社会欢迎”和“人民满意”短短八个字涵盖了经济发展、产业布局、区域民俗、当地主流价值观等等综合考量因素。
  职业教育相对落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技能型人才缺乏应有的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导致职业教育对学生和家长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认识到这一点,一场“职业教育接轨地方经济发展”的头脑风暴在平湖市职业中专席卷而起,最直接的“革命对象”就是学校的专业设置。由此,学校提出了重点专业与自主产业对接,主体专业与主流职业对接,专业结构与学校功能对接的三大专业调整原则。这种动态即时的、社会需要什么我就办什么的教育理念也随即在教师中普及。其中就有老师提出“平湖服装业发达,日资企业多,是否可以开设服饰贸易日语专业”的建议,贺校长批示:“可行。”
  教育大情怀,唱响一曲生命的赞歌
  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是:教育从出现之日起,便以智慧、博大、仁爱的姿态教化哺育着后人。许慎编的《说文解字》中对“教”字的解释是“教者,上所施,下所教”;对“育”字的解释是“育,教子使作善也”。这两个字的解释似乎可以归纳出教育的两大本质:以身作则、教善于人。
  不论在工作中还是日常生活中,贺校长那种朴实无华的道德情操和严于律己的作风习惯,一直为熟悉他的朋友、同事们所称道。学校在扩建的时期,他像一名工程师,拿着图样奔波于工地;学校在提高教学质量的当口,他像一位调查员,下企业、走高校、访名师,足迹遍布浙北大地以求更有效地对外合作。他为人父为人夫的一面总是掩盖在这些角色之下。
  2010年4月的一天,江苏南菁中学承办了“长三角校长高峰论坛”,报告厅内摆放了许多点心,供与会者在茶歇时享用。论坛第二天该校部分学生被邀聆听报告,茶歇间,有几个学生争相拿起糖果、糕点,却被一旁的工作人员喝止。学生们的尴尬瞬间出现在稚气未脱的脸上,送食糕点的手也停在半途中。这时,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面带笑容地走来,对这些学生柔声道:同学们,慢些吃,为这些远道而来的老师们留着点,不然我们学校就要挂上待客不周的名声了……,学生们不好意思地呵呵笑起来,嚼着糕点说:老师,我们知道了。然而在场人也许并不知情的是,这位儒雅的老师并不是该校的教师,而是来自江南有名的鱼米之乡、地处浙江东北部的平湖市职业中专的校长——贺陆军。
  02级服装班的杨春凤同学至今都不会忘记,2003年9月5日傍晚,在她遭遇车祸、生命垂危之际,是贺校长不食不寝守在病床边照顾自己;郭志杰老师同样也不会忘记,去年春天,贺校长为给自己得了白血病的丈夫向全校教师筹借20万元治疗费,在动员会上贺校长几次落泪的场景……
  在这个流行总结个人模式的今天,贺陆军校长不流于总结标榜自己的教育模式,而是回归到教育出现之初的本位,他心系师生,情寄学海,胸纳万象,用职业教育唱出一曲动听的生命赞歌。
  
  人物链接:
  贺陆军,湖州师范专科学校物理专业毕业,浙江教育学院物理学本科学历。在教学管理中重视学生素质培养,强调职教对社会发展的推动作用,积极推进校企合作办学,曾先后荣获浙江省职教工作先进工作者、浙江省教育科研先进个人、嘉兴市优秀教师、嘉兴市优秀教育工作者、嘉兴市科研型校长、平湖市优秀教师和平湖市优秀班主任等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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