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愿是你的一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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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品起来。每一个汉字的背后。其实都充满着韵味和感情。那么大理呢?读起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不是就有古色古香的思绪萦绕在心头?
  我说的大理,是在遥远的云南。海拔2090米的一块美丽的土地。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这块土地曾满是刀光剑影,然而却又那样多情重义;在电影《五朵金花》的镜头里,这块土地彩蝶纷飞,漫天的情歌直扑心底……大理,真是让人魂牵梦绕,心之所系!
  忽然有一天。远在天边的大理,就要近在眼前了。借着“中国百名文化记者大理行”的东风,我真真切切地来到了大理!
  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惊喜?
  梦中的那朵云
  飞机降落在昆明机场,长春的冰天雪地转眼之间被抛在身后。一下子人就沐浴在暖暖的阳光里。在年平均15℃的气温里,脱去厚厚的外衣,刚好适宜。如果说,东北的冬天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那么云南的冬天就是温婉美丽的大家闺秀,含情脉脉、藏而不露,真有说不完的韵致,道不尽的风情。
  无暇欣赏昆明的美景。匆匆地坐上了去往大理的大巴车。旅途漫漫,幸而诸事顺遂,心下稍安。于是,隔着车窗,看起了天上的云。
  是黄昏时分了。重重叠叠的远山,一点点地幻化成了朦胧的剪影。天上的云,一朵朵、一片片,或在山头萦绕,或在山脚徘徊。那样的云朵,不像东北的洁白纯净,仿佛一团团的水墨,在天空的巨幅画布上氤氲、弥散……再望一眼远山,呀!好一幅气势恢宏、浓墨重彩的大写意!忽然想起沈从文的散文《云南看云》。沈从文说:“云南的云似乎是用西藏高山的冰雪。和南海长年的热风。两种原料经过一番神奇的手续完成的。色调出奇地单纯,惟其单纯反而见出伟大。尤以天时晴明的黄昏前后,光景异常动人。完全是水墨画,笔调超脱而大胆。天上一角有时黑得如一片漆,它的颜色虽然异样黑,给人的感觉竟十分轻……”云南1940年的云。又可否是我们今天的眼中所见?那时候。因为时局动荡,颠沛流离之中,作家的心绪也像天上的云。他寄望战时生活得蝇营狗苟的人们。闲下来,也能静观默会天上美丽的云,向远景凝眸,不敢亦不致堕落。云南的云,成为了沈从文思绪的代言人。
  而今天的我们,心思无比单纯、宁静。我们真的能够没有一丝杂念地欣赏着云南美丽的流云。从这个意义上说,今天的中国人,即使普通如我辈。也不知道比当年的沈从文要幸福多少!
  小岛上的“浪漫邂逅"
  在大理,采风的日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第一天,便是人人心中口中念出的苍山、洱海、蝴蝶泉。
  坐上“大理一号”游船。我们便驰骋在洱海的湖心!虽然叫海,但其实洱海只是一个高原淡水湖泊。洱海的水,澄澈碧透,在周围苍翠青山的环抱下,真像一块无瑕的美玉。记得一位诗人说过,湖泊就好比是大地的眼睛,是最有神采的部分;而大理人,也真的像爱护眼睛一样在爱护着洱海。
  乘风破浪间。游船停靠在了洱海中的第一个小岛:洱海小普陀。这个“袖珍小岛”,周长只有200多米,全由石灰岩构成。它的形状很像一颗圆形的印章,因此又叫海印。传说洱海里面蛟龙很多,常常掀起狂风恶浪,这块礁石就是观音菩萨用来镇住蛟龙的大印。大概是在明朝崇祯年间,附近的渔民捐资在岛上修建了一座两层歇山顶的楼阁,在里面供奉了观音菩萨的塑像。因此老百姓就称它为观音阁。游览小普陀的最佳时间据说是清晨。这时,海面上雾气袅袅,小普陀时隐时现,宛如月宫,待登上小普陀。只见四周雾气涌动,犹如洁白的轻纱。这就是洱海八景之一“岚霭普陀”。这样的美景我们无缘得见,然而,登上小岛,却自有一番热闹的气象:丛生的仙人掌下。一溜排开着煎鱼烹虾的阿婆大妈,闻着袅袅而至的缕缕鱼香,真叫人迈不动步子。这是洱海的馈赠,是寻常的市井气息。古时的仙山小岛,今日竟可让人任意流连。任是神仙。怕也要羡慕这样的人间乐境吧?
  登上洱海的另一座小岛——南诏风情岛。气氛则要庄严肃穆得多。岛上的“南诏行宫”,仿古皇宫而建,占地8000多平方米,十分壮观。然而,更令我心旌摇动的,还是岛上风情万种的花花草草、树树木木。一时间,仿若来到了一个植物王国。那布满青苔的遮天蔽日的榕树。真的经历了千年的风雨?那数不清叫不出名的娇嫩的野花,开得天真烂漫,迷醉了人的眼;那又是什么?一丛丛一簇簇直指天空?哦,是我熟悉的仙人箭。可是眼前的仙人箭,却分明是喝醉了酒的彪形大汉,汪洋恣肆、狂野不羁,分明已醉意十足了,却还要再举起手中的酒杯。大理的天气内敛、含蓄,然而大理的植物,却是如此任性、狂放,要知道,在北方,仙人箭通常是长在小小的花盆里的啊!心下默念。仙人箭啊北方的仙人箭,真是委屈你了!如果有可能,你还是生长在南国。生长在大理这美丽的高原上吧!吸风饮露,尽情地沐浴阳光,尽情地向上生长,一任自己展现生命的盎然绿意、壮美辉煌!
  不得不想。做一株大理的植物,竟也何其有幸!
  金花与阿鹏
  在大理,我们也入乡随俗,女同胞们皆被唤作“金花”,男同胞们则被呼为“阿鹏”。这样的称谓,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让人觉得亲如一家。特别是女同胞们,心下默念金花的美名,想必都十分惬意。
  然而真正的金花与阿鹏。却是当地的白族姑娘与小伙子们。他们热情洋溢、能歌善舞,像山间灿烂的野花,照得我们心头发亮。
  照例是欣赏白族歌舞。品尝极具白族特色的三道茶。
  年轻秀美的姑娘们。即使只穿着日常的服装。也是可以隆隆重重地登台的吧?白族姑娘头上小小的帽子,竟也包含了多重的深意:上关花。下关风;苍山雪,洱海月。好一个“风花雪月”!舞蹈中,有一场是《娶亲》,上演了白族的“掐新娘”。据说在白族的婚礼中,果真有这样的习俗,叫做“掐一把,喜洋洋;掐两把,如蜜糖;掐三把,夫妻恩爱幸福长。”爱美的白族姑娘,不但直接干脆地把人间的美景集于一身,还这样豪爽泼辣、敢爱敢恨。
  难怪。在她们绰约的风姿里。她们的眼角眉梢中全都是让人看不够的风景。
  歌毕舞罢。盛装的姑娘们款款呈上“三道茶”。   第一道“苦茶”。是将大理的感通茶用特制的陶罐加以烘烤而成,茶味浓酽,苦涩的味道不免让人皱起眉头;第二道“甜茶”,是以下关沱茶、朵美红糖、邓川乳扇、漾濞核桃为主要原料配制,喝起来甜而不腻,异香扑鼻;第三道“回味茶”,是以苍山雪绿茶、冬蜂蜜、花椒、生姜、桂皮等为主要原料加工而成,生津回味,沁人心脾。“三道茶”寓意人生三境:创业之初清苦。成功后甜蜜,等到老之将至,回首来路,皆是过眼云烟,归于平淡。
  小小几杯茶,浓缩了人生大智慧。莺歌燕舞的背后,蕴藏着白族人深刻的人生思考。心底里,不禁对这样的民族刮目相看起来。
  唱完了歌。跳尽了舞,这些姑娘小伙子们就要回家了吧?我想起沿途见到的一座座白族民居。一色的青瓦白墙,高大的门楼飞檐翘角,斗拱重叠,上面绘满了各式各样精美的图案。家家的门窗,皆是木雕风格,看不够的白鹤青松、鹭鸶荷花、老鹰菊花、孔雀玉兰……
  好一个清新典雅,好一个幽幽古意!走着,看着。人家门楼的灰瓦上。忽然就冒出一大片盛开的三角梅,粉紫的花瓣拥挤着、推搡着,像一片最欢快的笑;走着,看着,人家的院墙上,又垂下了怒放的爆竹花。金色的火一样炽热的爆竹花。奏响了对远方客人欢迎的礼炮……
  放眼一望,大理冬天的田野一片新绿。油嫩的白菜。碧青的大蒜和叫不上名字的五谷杂粮。又在拔节吐绿。好些时日没有下雨了吧?黄昏时分,衣着朴素的农夫农妇们。提着装水的小桶。蹲在田埂上,一瓢一瓢地浇着他们的小苗。看起来,他们更像是在大地上绣花呢!因为地处山区,大理农人们可供耕作的土地似乎很少。但是老天又是公平的。它让这有限的土地不停地生长。春种连着秋收。秋收又接着冬种……只要勤劳,这蓬勃的土地就绝不会辜负辛劳的人们:而农人们。满怀着对土地的恭敬和深深的感恩。气定神闲地劳作着。等待他们的。是饱满的收获和如诗如画的家……
  匆匆,太匆匆……
  在大理的几天里,我们行色匆匆。匆匆地,去了宾川县,探访了佛教圣地鸡足山;匆匆地,去了洱源县,饱览了洱源西湖的美景;匆匆地,去了剑川县。聆听了茶马古道的遥远铃音……每到一处。都不忍再迈出前行的步子。如果我不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如果我能在其中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生活一阵子。那该有多好!
  多想一个人,沐浴在大理千年的斜阳里!在一个又一个古风浓郁的小镇里,走着看着:在一处又一处的花草问,驻足凝视;在潺潺的流水声里,在凉爽的晨风中,我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一个人,孤独地品味这亘古的寂寞、繁华与苍凉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而荡漾在你的波心……”多情诗人徐志摩。愿做情人眼里的一片云:而我,也要对大理说,如果有可能,也让我做你的一片浮云吧,好让我看遍你的山川大地以及你的万种风情……
  编辑手记:
  大理以历史悠久、文化灿烂、风景优美著称于世。本期所选的几篇文章,以新颖的视角、优美的文字,写出了对大理的独特感受。情真意切,蕴涵丰厚,如醇香美酒,细细品味,余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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