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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是中国的“奥运之年”。由瑞士设计师雅克·赫尔佐格（Jacques Herzog）和皮埃尔·德默隆（Pierre de Meuron）共同设计的“鸟巢”让中国在那一年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继为北京奥运会设计主体育场之后，2013年4月全新亮相的瑞士巴塞尔展览中心新馆让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Herzog & de Meuron）再次走入中国人的视野。日前，雅克·赫尔佐格在巴塞尔接受BQ特派记者专访时，畅谈了巴塞尔展览中心新馆以及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的建筑思想。
巴塞尔展览中心新馆：一座与城市互动的生态建筑
巴塞尔展览中心（Messe Basel）是一年一度的巴塞尔世界钟表珠宝博览会（BASELWORLD）和巴塞尔国际艺术博览会（Art Basel）的举办地，每年吸引着无数钟表珠宝专业人士以及艺术家前来参观。用一组数字来了解巴塞尔新展览中心的规模：总展览面积14万平方米，投资4.3亿瑞士法郎（约合人民币29.7亿），预计每年可举办15场到20场展览活动，迎来80万至100万参观者。
巴塞尔展览中心1号馆是改建项目的主要部分。新1号馆共三层，主体外观呈银白色，建筑外立面由不同弧度的铝带穿插拼接而成，建筑的二层和三层错落放置，呈现出一定的角度，使观者在展览馆外部从不同的距离和角度上均能看到不同的景观。对于这样的设计，赫尔佐格表示，这些材料让展览馆变得非常有动感，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在不同的光线条件下，尽管这座建筑很庞大，但是它看起来仍然十分有趣。”光线的变换也让展馆呈现多样的面貌。赫尔佐格说，“每次看这座建筑，都是不一样的。因为天空和云彩总是在变，天空也不总是一成不变的色彩”。此外，传统展览馆通常为封闭空间，缺少室外光源的介入，而在巴塞尔展览馆，不同弧度的铝带衔接处形成的空隙也成为展览馆天然的窗户，为室内带来更多自然的光线。
与其他城市展览馆通常位于郊区或机场附近的地理位置不同，巴塞尔展览中心位于巴塞尔繁华的经济商业中心。因此，对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来说，改建老巴塞尔展览中心的最大挑战来自于如何与城市建筑环境协调一致。他们拿出的方案是一处名为“城市休憩室” （City Lounge）的设计，这也是在这个设计项目中最让他们津津乐道的地方。“城市休憩室”由上部的圆形“天井”和下部的开放式广场组成，圆形“天井”将1号展馆的南北两翼连接起来。这里不仅仅是展览中心的入口，同时也承担着十分重要的社会功能。赫尔佐格将“城市休憩室”比喻为公共和私人之间的相遇和连接点。在圆形“天井”下的开放广场上，有多条有轨电车线路经过并设有站点，早晚上下班高峰来来往往的繁忙人群让这里成为了一处对所有人开放的广场。赫尔佐格说，“当这里举行像巴塞尔钟表展这样的大型展览时，需要举办一些户外活动，这里也是很好的选择”。
巴塞尔新展览馆与周边环境和谐共处，不孤立，也是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可持续”理念的一种体现。赫尔佐格说，“我认为，从根本来说，‘可持续建筑’是一个很傻的概念，因为伟大的建筑一定是可持续的。和美学相比，建筑更多依靠的是智慧。一个依靠智慧的建筑总是可持续的”。
赫尔佐格和德默隆，巴塞尔之子
雅克·赫尔佐格和皮埃尔·德默隆同年出生在巴塞尔，又于同一年进入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学习建筑学。毕业之后，二人于1978年在故乡巴塞尔创建了赫尔佐格和德默隆建筑设计事务所，正式开始他们的建筑设计生涯。目前，这家事务所拥有5个高级合伙人，除了赫尔佐格和德默隆，还有Christine Binswanger、Ascan Mergenthaler和Stefan Marbach。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二人常被外界称为“双生子”，的确人们很难说清究竟什么是赫尔佐格的思想，什么又是德默隆的思想，他们二人的设计思想早已成为一体，无法区分。虽然赫尔佐格本人表示，并不喜欢将他和德默隆的设计理念纳入某一主义或为其贴上某一标签，但他们二人早已成为国际建筑界的一张名片。
赫尔佐格和德默隆毫无疑问也是巴塞尔的骄傲，是巴塞尔建筑师圈子中当仁不让的领袖。赫尔佐格和德默隆的建筑师生涯从巴塞尔起步。三十余年来，他们的事务所在这座拥有上千年历史的古城中留下了众多作品。巴塞尔新展览中心是他们在巴塞尔完成的最新也是最具影响力的建筑作品，但此前的作品同样具有极高的建筑水准和实用功能。
位于巴塞尔城东南的圣雅各布公园球场（StJakob Park）是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的一项重要作品。圣雅各布公园是巴塞尔足球俱乐部的主场球场，作为这支球队的忠实球迷，赫尔佐格和德默隆在建筑设计中倾注了极大热情。初看圣雅各布公园，银白色的建筑色彩以及方块交织的外形酷似“鸟巢”，体育场内部红绿主色调则为建筑带来更多活力。除了圣雅各布公园球场，他们所设计的位于慕尼黑的安联球场则因2006年德国世界杯而更为中国人所熟知。
而位于历史街区内的巴塞尔文化博物馆则是他们另一个重要的改建项目。文化博物馆原是一幢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在接手博物馆楼体改扩建工程后，给这栋始建于1849年的建筑赋予了新的生命，用现代建筑手段实现了现代与古典的完美融合。
位于瑞士、德国和法国三国交界处的巴塞尔是一座边境城市。谈到巴塞尔的城市建筑风格时，赫尔佐格也明确指出了这三种文化交汇带来的异国风情。他认为，作为一座边境城市，今天的巴塞尔既有瑞士风格区域，也有法国、德国的风格，“我们所有的方案考虑的都是让巴塞尔成为一座拥有三种国籍的城市”。赫尔佐格说，巴塞尔的市中心是具有典型瑞士风格的老城，但是周边应该让人们想起这里是一个多样风格的城市，这也正是他的建筑事务所希望带给这座城市的。 “鸟巢取得了成功，因为人们每天都在使用它。”
“表皮”艺术是外界谈起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的设计理念时常常使用的一种表达。从圣雅各布公园，到北京“鸟巢”，再到巴塞尔新展览中心，块状的拼接、多角度的立体呈现，赫尔佐格和德默隆的这些设计作品中一直有些一脉相承的东西。赫尔佐格说，“我们一直试图不仅仅提供给人们‘一张白纸’似的建筑，而是具有多层面的建筑”。最为国人所熟知的“鸟巢”在赫尔佐格眼中亦是这样一座立体建筑。他说，北京的鸟巢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庞大建筑的外表像是一种三维立体的雕塑，就像一个垂直的公园。
在北京奥运会举办后五年，再评价自己的作品，赫尔佐格说，“鸟巢”取得了成功，他很高兴地看到，奥运会结束后“鸟巢”已经成为北京的一个象征，成为了所有人喜爱的地方，每天有许多的人前来参观。
赫尔佐格还将“鸟巢”和巴黎埃菲尔铁塔进行比较，认为“鸟巢”很像当时的埃菲尔铁塔。“埃菲尔铁塔本来是为了世界博览会而建，世博会结束后人们想把它拆掉，但是人们喜爱它，现在铁塔已经成为巴黎的象征，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人参观，变成了城市的地标。我想大型建筑能够也应该成为城市的象征，它不仅仅是一些美学的象征，而应该走得更深远一些，应该得到人们的喜爱，让人们可以使用它。”
这一切体现的正是赫尔佐格和德默隆的思想：建筑必须能够服务于人。“奥运会已经结束，而体育场一直在那里。巴塞尔钟表展每年举行一次，但一年中的其他时间展馆也应该能够运行。”赫尔佐格如是说。“城市中大型建筑的角色是要为人而建造，让人们喜欢它。”
建筑师是一个理想主义与实用主义结合的职业
赫尔佐格坦言，对所谓的“赫尔佐格、德默隆风格”并不感兴趣，他也认为这种风格并不存在。他说，“要承认的是，我们确实生活在一个身份、品牌和标签的时代，包括赫尔佐格和德默隆这样的建筑标签。来自外部的观点确实存在，我们无法否认。但作为建筑师，我们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建筑师的工作是让建筑成为人们所需要的建筑”。标签和品牌易逝，但也许十年后品牌就已不存在，赫尔佐格认为，建筑则应该存在得更长久一些。“对于衣服、鞋子来说，品牌是可以的，但对于建筑来说，它应该为人类有更为深刻的考虑。所以建筑需要是智慧的和可持续的，建筑需要存在几十年，不仅是为客户而做，同时也是为了所有人，特别不是为了建筑师个人。”
在赫尔佐格看来，建筑师首先应该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不认为应该让建筑承担太多的责任，但是我认为建筑师的责任却非常重大。因为他必须要尽可能让建筑不只使用一次，要让建筑能够使用得更长。我觉得在这个现实、自私的世界里，理想主义非常重要。我觉得要往这之外再想一想，这很重要。”赫尔佐格坦言，这是他与德默隆一直努力在做的，也是到目前为止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能够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即使十年后、十五年后，这一理念仍然是对的。建筑是为了长久而建，不是为了一个季节。”
现代建筑师所面临的困境是他们设计的作品常常得不到普通人的肯定。对此，赫尔佐格坦诚地说，现代建筑常常与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需要互相结合。我想这正是建筑的困难，我们不能做梦，我们不是做梦的理想主义者”。赫尔佐格用巴塞尔展览中心举例，“我们的客户最开始不想要这个洞（即‘城市会客厅’），因为他们希望让展览面积最大化，但是这个洞的造价并不贵，我们的工作是说服客户。也许这会让场馆的使用面积变得稍微少一点，但对于整体建筑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变化”。
建筑的传统与现代，对赫尔佐格而言，也并没有那么大区分。赫尔佐格说，在世界范围来看，现代建筑通常很难得到人们的肯定，人们更喜欢老城和古老建筑，但是“巴塞尔老城里的中世纪建筑和今天修建的房屋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可以使用，就是现代的建筑。”由此赫尔佐格还谈到北京四合院传统街区的改造，他表示，“人们拆除了传统的院落，但是现在又重新修建起来，就是意识到了这些建筑的价值”。
采访的最后，从事建筑设计行业近四十年、年逾六旬的赫尔佐格说，现在还不能说哪个作品是他最满意的，但他同时对记者表示，“鸟巢”肯定在他最满意的作品清单当中。说完这席话，赫尔佐格匆匆离开他的工作室，新的工作在等待着他，而世人也期待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的新作品的诞生。
巴塞尔展览中心新馆：一座与城市互动的生态建筑
巴塞尔展览中心（Messe Basel）是一年一度的巴塞尔世界钟表珠宝博览会（BASELWORLD）和巴塞尔国际艺术博览会（Art Basel）的举办地，每年吸引着无数钟表珠宝专业人士以及艺术家前来参观。用一组数字来了解巴塞尔新展览中心的规模：总展览面积14万平方米，投资4.3亿瑞士法郎（约合人民币29.7亿），预计每年可举办15场到20场展览活动，迎来80万至100万参观者。
巴塞尔展览中心1号馆是改建项目的主要部分。新1号馆共三层，主体外观呈银白色，建筑外立面由不同弧度的铝带穿插拼接而成，建筑的二层和三层错落放置，呈现出一定的角度，使观者在展览馆外部从不同的距离和角度上均能看到不同的景观。对于这样的设计，赫尔佐格表示，这些材料让展览馆变得非常有动感，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在不同的光线条件下，尽管这座建筑很庞大，但是它看起来仍然十分有趣。”光线的变换也让展馆呈现多样的面貌。赫尔佐格说，“每次看这座建筑，都是不一样的。因为天空和云彩总是在变，天空也不总是一成不变的色彩”。此外，传统展览馆通常为封闭空间，缺少室外光源的介入，而在巴塞尔展览馆，不同弧度的铝带衔接处形成的空隙也成为展览馆天然的窗户，为室内带来更多自然的光线。
与其他城市展览馆通常位于郊区或机场附近的地理位置不同，巴塞尔展览中心位于巴塞尔繁华的经济商业中心。因此，对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来说，改建老巴塞尔展览中心的最大挑战来自于如何与城市建筑环境协调一致。他们拿出的方案是一处名为“城市休憩室” （City Lounge）的设计，这也是在这个设计项目中最让他们津津乐道的地方。“城市休憩室”由上部的圆形“天井”和下部的开放式广场组成，圆形“天井”将1号展馆的南北两翼连接起来。这里不仅仅是展览中心的入口，同时也承担着十分重要的社会功能。赫尔佐格将“城市休憩室”比喻为公共和私人之间的相遇和连接点。在圆形“天井”下的开放广场上，有多条有轨电车线路经过并设有站点，早晚上下班高峰来来往往的繁忙人群让这里成为了一处对所有人开放的广场。赫尔佐格说，“当这里举行像巴塞尔钟表展这样的大型展览时，需要举办一些户外活动，这里也是很好的选择”。
巴塞尔新展览馆与周边环境和谐共处，不孤立，也是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可持续”理念的一种体现。赫尔佐格说，“我认为，从根本来说，‘可持续建筑’是一个很傻的概念，因为伟大的建筑一定是可持续的。和美学相比，建筑更多依靠的是智慧。一个依靠智慧的建筑总是可持续的”。
赫尔佐格和德默隆，巴塞尔之子
雅克·赫尔佐格和皮埃尔·德默隆同年出生在巴塞尔，又于同一年进入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学习建筑学。毕业之后，二人于1978年在故乡巴塞尔创建了赫尔佐格和德默隆建筑设计事务所，正式开始他们的建筑设计生涯。目前，这家事务所拥有5个高级合伙人，除了赫尔佐格和德默隆，还有Christine Binswanger、Ascan Mergenthaler和Stefan Marbach。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二人常被外界称为“双生子”，的确人们很难说清究竟什么是赫尔佐格的思想，什么又是德默隆的思想，他们二人的设计思想早已成为一体，无法区分。虽然赫尔佐格本人表示，并不喜欢将他和德默隆的设计理念纳入某一主义或为其贴上某一标签，但他们二人早已成为国际建筑界的一张名片。
赫尔佐格和德默隆毫无疑问也是巴塞尔的骄傲，是巴塞尔建筑师圈子中当仁不让的领袖。赫尔佐格和德默隆的建筑师生涯从巴塞尔起步。三十余年来，他们的事务所在这座拥有上千年历史的古城中留下了众多作品。巴塞尔新展览中心是他们在巴塞尔完成的最新也是最具影响力的建筑作品，但此前的作品同样具有极高的建筑水准和实用功能。
位于巴塞尔城东南的圣雅各布公园球场（StJakob Park）是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的一项重要作品。圣雅各布公园是巴塞尔足球俱乐部的主场球场，作为这支球队的忠实球迷，赫尔佐格和德默隆在建筑设计中倾注了极大热情。初看圣雅各布公园，银白色的建筑色彩以及方块交织的外形酷似“鸟巢”，体育场内部红绿主色调则为建筑带来更多活力。除了圣雅各布公园球场，他们所设计的位于慕尼黑的安联球场则因2006年德国世界杯而更为中国人所熟知。
而位于历史街区内的巴塞尔文化博物馆则是他们另一个重要的改建项目。文化博物馆原是一幢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在接手博物馆楼体改扩建工程后，给这栋始建于1849年的建筑赋予了新的生命，用现代建筑手段实现了现代与古典的完美融合。
位于瑞士、德国和法国三国交界处的巴塞尔是一座边境城市。谈到巴塞尔的城市建筑风格时，赫尔佐格也明确指出了这三种文化交汇带来的异国风情。他认为，作为一座边境城市，今天的巴塞尔既有瑞士风格区域，也有法国、德国的风格，“我们所有的方案考虑的都是让巴塞尔成为一座拥有三种国籍的城市”。赫尔佐格说，巴塞尔的市中心是具有典型瑞士风格的老城，但是周边应该让人们想起这里是一个多样风格的城市，这也正是他的建筑事务所希望带给这座城市的。 “鸟巢取得了成功，因为人们每天都在使用它。”
“表皮”艺术是外界谈起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的设计理念时常常使用的一种表达。从圣雅各布公园，到北京“鸟巢”，再到巴塞尔新展览中心，块状的拼接、多角度的立体呈现，赫尔佐格和德默隆的这些设计作品中一直有些一脉相承的东西。赫尔佐格说，“我们一直试图不仅仅提供给人们‘一张白纸’似的建筑，而是具有多层面的建筑”。最为国人所熟知的“鸟巢”在赫尔佐格眼中亦是这样一座立体建筑。他说，北京的鸟巢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庞大建筑的外表像是一种三维立体的雕塑，就像一个垂直的公园。
在北京奥运会举办后五年，再评价自己的作品，赫尔佐格说，“鸟巢”取得了成功，他很高兴地看到，奥运会结束后“鸟巢”已经成为北京的一个象征，成为了所有人喜爱的地方，每天有许多的人前来参观。
赫尔佐格还将“鸟巢”和巴黎埃菲尔铁塔进行比较，认为“鸟巢”很像当时的埃菲尔铁塔。“埃菲尔铁塔本来是为了世界博览会而建，世博会结束后人们想把它拆掉，但是人们喜爱它，现在铁塔已经成为巴黎的象征，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人参观，变成了城市的地标。我想大型建筑能够也应该成为城市的象征，它不仅仅是一些美学的象征，而应该走得更深远一些，应该得到人们的喜爱，让人们可以使用它。”
这一切体现的正是赫尔佐格和德默隆的思想：建筑必须能够服务于人。“奥运会已经结束，而体育场一直在那里。巴塞尔钟表展每年举行一次，但一年中的其他时间展馆也应该能够运行。”赫尔佐格如是说。“城市中大型建筑的角色是要为人而建造，让人们喜欢它。”
建筑师是一个理想主义与实用主义结合的职业
赫尔佐格坦言，对所谓的“赫尔佐格、德默隆风格”并不感兴趣，他也认为这种风格并不存在。他说，“要承认的是，我们确实生活在一个身份、品牌和标签的时代，包括赫尔佐格和德默隆这样的建筑标签。来自外部的观点确实存在，我们无法否认。但作为建筑师，我们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建筑师的工作是让建筑成为人们所需要的建筑”。标签和品牌易逝，但也许十年后品牌就已不存在，赫尔佐格认为，建筑则应该存在得更长久一些。“对于衣服、鞋子来说，品牌是可以的，但对于建筑来说，它应该为人类有更为深刻的考虑。所以建筑需要是智慧的和可持续的，建筑需要存在几十年，不仅是为客户而做，同时也是为了所有人，特别不是为了建筑师个人。”
在赫尔佐格看来，建筑师首先应该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不认为应该让建筑承担太多的责任，但是我认为建筑师的责任却非常重大。因为他必须要尽可能让建筑不只使用一次，要让建筑能够使用得更长。我觉得在这个现实、自私的世界里，理想主义非常重要。我觉得要往这之外再想一想，这很重要。”赫尔佐格坦言，这是他与德默隆一直努力在做的，也是到目前为止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能够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即使十年后、十五年后，这一理念仍然是对的。建筑是为了长久而建，不是为了一个季节。”
现代建筑师所面临的困境是他们设计的作品常常得不到普通人的肯定。对此，赫尔佐格坦诚地说，现代建筑常常与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需要互相结合。我想这正是建筑的困难，我们不能做梦，我们不是做梦的理想主义者”。赫尔佐格用巴塞尔展览中心举例，“我们的客户最开始不想要这个洞（即‘城市会客厅’），因为他们希望让展览面积最大化，但是这个洞的造价并不贵，我们的工作是说服客户。也许这会让场馆的使用面积变得稍微少一点，但对于整体建筑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变化”。
建筑的传统与现代，对赫尔佐格而言，也并没有那么大区分。赫尔佐格说，在世界范围来看，现代建筑通常很难得到人们的肯定，人们更喜欢老城和古老建筑，但是“巴塞尔老城里的中世纪建筑和今天修建的房屋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可以使用，就是现代的建筑。”由此赫尔佐格还谈到北京四合院传统街区的改造，他表示，“人们拆除了传统的院落，但是现在又重新修建起来，就是意识到了这些建筑的价值”。
采访的最后，从事建筑设计行业近四十年、年逾六旬的赫尔佐格说，现在还不能说哪个作品是他最满意的，但他同时对记者表示，“鸟巢”肯定在他最满意的作品清单当中。说完这席话，赫尔佐格匆匆离开他的工作室，新的工作在等待着他，而世人也期待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事务所的新作品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