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十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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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十年后还没有退休,达晨创投董事长刘昼等人或许也不用再像这两年一样在全国各地四处辛劳奔走了。十年后的中国PE市场已经进入成年期,或已并不需要再像他那样的“布道”式教育。
  近两年来,刘昼如同一个“布道者”一直奔波在全国各地,为各地的政府、企业家、投资人讲解关于PE的知识和理念。他涉足VC/PE行业已有十余年,曾见证了PE收获投资成果的巅峰体会,也目睹了PE市场最为疯狂的“全民PE”时刻,也正在经历着目前PE的寒冬,他相信,未来的十年PE行业将是另外一番风景。
  2012年,PE行业的冰冷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早早到来。在募资、投资、退出等多个方面都遭遇极大的挑战,“全民PE”时代泡沫破裂后所遗留的诸多症结依然待解,行业洗牌悄然来临,PE行业在寒冬中开启了重塑行业格局之路。
  未来的PE世界将会是什么样,PE竞争格局将如何,如何不在竞争中被淘汰,如何能够持续地赚到钱并基业常青?这些种种疑问,都将随着粗放式经营时代的远去和精细化管理时代的到来而找到答案。PE行业终将褪去浮华面纱回归本色。
  寡头时代临近
  曾经历过一个经济周期的达晨创投董事长刘昼看到了目前PE行业深度调整的状况,深知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达晨创投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便意识到了经济危机的破坏性,并在那时起放慢了投资步伐,开始有针对性地练好内功应对寒冬。
  不过,并不是所有VC/PE机构都能如此幸运,或许很多机构已经很难熬过今年的寒冬。
  “原来PE是暴利时代,现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了,LP们也不愿意再拿钱出来,这种情况在实实在在的发生,甚至很多中小基金在倒闭。前不久有几只基金经理说刘总你们达晨来托管我们吧。我也知道我们这个行业很多机构在减员。”刘昼直言。
  未来,一个基本的论断是曾经的那种暴利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IDG资本的熊晓鸽也相信:“以前能取得那么高的回报,但这是不能持久的。”
  事实上,PE行业的洗牌季早已经到来。据悉,自2012年下半年开始,PE行业裁员潮已经出现,规模较大的PE机构如九鼎投资、中科招商等都已经开始裁员和调整,九鼎投资前后数次精简人员,结构调整较大。尽管裁员浪潮并未在全行业中普遍出现,但依旧凸显出了行业发展的步履蹒跚。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2012年中国PE行业遭遇“寒冬”,多数基金依然难以获取预期回报,进而加速了行业“洗牌”。越来越多的中小型基金走到了穷途末路,在行业惨烈的洗牌和竞争格局下, PE行业的寡头时代即将到来。
  东方富海董事长陈玮向记者描绘了一番未来PE行业的大体结构:强者恒强的“马太效应”将在PE行业出现,一些专业化、品牌化的PE受到市场认可,进而获得更多资金支持,基金管理的规模会越来越大,这些优秀机构有望进一步吸收其他基金的投资份额或团队;而处于中下游的机构则由于业绩难以得到支撑,后续资金到位困难,不再具有市场竞争力或逐步退出市场。此消彼长,最终PE行业由寡头们主导,行业前20%的机构赚走80%的利润。
  在国外较为成熟的金融市场中,PE行业早已呈现出了寡头主导的局面,它们动辄能够募集到数十亿美元的基金,并拥有闻名全球的品牌和影响力。如全球知名PE机构凯雷投资集团,目前共募集了三期PE亚洲基金,第一期基金便高达7.5亿美元,第二期基金则募集了18亿美元,第三期为25.5亿美元。
  事实上,国内PE行业中已经出现了一些进入寡头时代的迹象,PE行业集中度越来越高,一些大型基金表现远远超过行业的平均水平。如本土知名的弘毅投资,作为目前国内PE行业的领军者,弘毅投资的基金管理规模越来越大,显示出了强大的号召力。2012年年初,弘毅投资宣布完成了两只新基金的募集,分别是23.68亿美元的五期美元基金(Hony Capital Fund V)和100亿元人民币的二期人民币基金。表现不俗的中信产业基金也走上了同样的大规模扩张之路,中信产业基金第三期基金规模超过了100亿元人民币。这样的规模足以让那些募资难度重重的中小型基金望洋兴叹。
  可以预见,在未来PE寡头们主导的格局下,中小型基金的生存环境将更加艰难。投中集团认为,在这样的趋势下部分机构可能出现业务转型或团队整体变更,而部分基金则有望通过整合或建立联盟,以“抱团取暖”的方式分散风险或加强话语权。
  2022年,壬寅年,国内PE行业的格局或已定。
  并购为王
  “未来PE行业不同阶段的投资基金将更加丰富和健全,从种子期基金到后期的并购基金体量都将大增,尤其是并购基金将成为目前PE市场中的主流。”陈玮称。
  陈玮的判断不无道理,种种迹象表明,业界曾经摇旗呐喊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并购业务终于快迎来好日子了,未来十年,并购主题和并购基金必将成为PE行业的主流业务和模式。
  “IPO从去年90%的退出到现在的70%,实际上一定还会下降。在欧美国家20%左右是IPO退出,70%~80%是经过并购和回购退出,我们也应该走这个路,只不过有一个时间的问题。”刘昼坦陈。
  并购趋势正在逐步迈进,众多PE机构都在不遗余力地推动本土并购的发展。一是可通过并购来增加退出通道,这正是当前退出困境下的“穷则思变”;二是成长性投资机会走到尽头时并购方式是更有利可图的投资模式。
  北极光创投的邓锋也相信,对大多数基金来说肯定是要增加并购退出的途径了,“增强退出是我们VC的大趋势”。
  VC已经重视并购,更何况PE。对于大型PE基金而言,未来更多的投资机会在于并购交易中,这样的模式已经在国外市场中表现得非常明显。目前,并购基金已成为成熟资本市场私募股权基金的主流。汤姆森路透的一项数据揭示了全球PE市场发展的面貌,无疑是中国PE市场未来发展路径的直接参照。截至2012年年初,全球并购基金资本储备为3670亿美元,占全部私募股权基金资本储备比例高达40%,是风险投资基金资本储备的2.3倍。而在过去的十余年间(2000年至今),全球共完成并购交易29万起,合计交易金额27.6万亿美元。   事实上,中国的PE们尽管在经受着寒冬的煎熬,但却依旧热情慷慨地迈出了对并购基金的探索步伐。2012年亦可被认为是中国并购基金的元年,接近年末的短短数月,并购基金便此起彼伏。11月,中信金石投资基金正式启动,规模为80亿元人民币至100亿元人民币;11月16日,平安信托确认已发起成立并购基金,正在招募团队;11月30日,上海国际集团召开投资推介会,宣布将成立20亿美元“上海国际全球并购基金”。2013年上述并购基金均有望正式投入运作,进一步补充曾经过于依赖Pre-IPO的中国PE投资格局。
  力鼎资本董事长伍朝阳坚信,未来是本土PE市场并购基金异军突起的绝佳机遇期。他说:“并购基金的控制力会更强,对于资产在退出方面的选择性会更多。再早几年这样的并购和退出这个命题是不成立的。”和大部分PE机构一样,目前力鼎资本也已经在筹备设立并购基金。
  可以设想,十年后,中国的并购基金已经群雄崛起,合纵连横,围绕着产业的上下游、中国境内外市场等主题思路上演起了一幕幕并购整合的大戏。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国内并购交易仍然处于试水阶段,绝大多数交易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并未体现出较强的整合能力,多是以进入新市场、扩大市场规模、提升市场份额等为基本出发点。而通过并购整合而真正实现技术创新与合作,围绕产业链上下游而进行的并购交易在未来将会更有价值,这也会是未来PE行业并购中非常活跃的交易类型。
  回归增值服务本源
  万变不离其宗,当喧嚣鼎沸一时的PE热终于回归理性时,一切华丽也终将回归本源。告别全民PE热,同时也是在向过去粗放式的发展阶段悄然作别,精耕细作将会是未来十年PE行业唯一的生存秘诀。
  更确切的答案都会指向增值服务。当前越来越多的机构已经意识到增值服务才是PE身上最具魅力的部位,它也被认为是PE投资哲学中的本源所在。
  时间回到2008年4月,当时从意大利传出了一条令全球工程机械行业为之震惊的消息,意大利混凝土机械制造企业CIFA公司被一家中国公司收购!这家被收购公司在业内久负盛名,已有近80年的历史,行业排名欧洲第一,世界第三。
  在这场颇为罕见的收购战役中,海外扩张经验还是空白的中国企业中联重科意外地成为了最后的赢家,让业内外颇感意外。让人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帮助首次征战海外的中联重科成为赢家?
  最后,人们看到了中联重科背后推手的身影——投资中联重科的知名PE机构——弘毅投资。弘毅投资在入股中联重科后,为帮助中联重科做大做强,运用其收购兼并方面的经验和资源优势,协助中联重科走出国门,联合收购CIFA公司。不仅如此,收购后的整合也让弘毅投资费尽了心思。这是一个被誉为经典的案例,这一役不仅大大提升了弘毅投资的影响力,也让PE业界对当时依旧普遍较为陌生的增值服务概念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
  彼时,PE行业才刚刚崭露头角,生机勃发,那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投资机会唾手可得,突击入股动辄数倍、十倍投资回报的案例刺激着社会的神经,这都足以令各PE机构流连忘返。而彼时,增值服务的概念在很多投资机构的眼里还只是如天马行空般朦胧。
  如今,增值服务开始从几年前的普遍陌生变成了如今的备受追捧,无论大小长幼,中资外资,增值服务已经越来越受到重视。
  君联资本董事总经理王建庆称:“我们已经连续举办了12次CEO Club活动,为我们的被投企业提供增值服务,这是联想控股从最初创立君联资本时就确定的商业模式,‘投资+服务’的模式。”
  增值服务的成色反映的是不同机构的核心竞争力,君联资本通过CEO Club这种形式向被投企业输送战略、管理、财务等方面的经验,帮助被投企业提升管理水平,整合更多的外部资源,也被认为是PE行业增值服务的标杆。如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PE机构设立了类似于CEO Club之类的活动,君联资本自身也将CEO Club扩展到了CFO Club等形式。
  增值服务说来内容宽泛,很难有准确的定义,简单而言,就是除了资金以外PE带给企业其所需要的服务。陈玮说:“但肯定不是现在所说的我有什么帮助你上市的资源。”
  此前,在中科院研究生院与清科研究中心共同进行的一项专项调研中总结出,VC/PE常为企业提供的增值服务内容大体相同,后续融资、战略规划和外部关系网络资源在各项服务内容中占据了最为重要的地位,此外,被投企业人力资源和企业家团队的情感支持亦是增值服务的重点内容。这些大致反映了被投企业在增值服务方面的侧重内容,未来,企业需要的服务需求或将持续变化,但增值服务作为PE核心竞争力这一特征将表现得更为明显。
  放眼十年后。彼时君联资本或许已经在筹备着第20余次CEO Club的活动,CFO Club、CTO Club等等或也早已举办多次并形成了品牌效应;那时,或许很多大型PE机构都设置了类似于弘毅投资旗下弘毅咨询这样的咨询机构,专门为被投企业提供服务;那时,投资机构们将会习惯他们在和意向融资的企业沟通时,对方首先抛出的问题不是“能给多少钱”,而是更在意“你能带来什么资源”,企业对资源的在意程度远远超过了单纯对资金的兴趣,资金变成了最无竞争力的要素……
  未来十年,野蛮生长将不可能再是PE行业的常态,粗放式经营时代的远去和精细化管理时代的到来预示着PE行业浮华面纱下的本色回归,当然,除了增值服务的作用将更加凸显外,专业化的能力、品牌化的运作模式、特色化的竞争优势等也将是未来PE行业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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