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放逐在世界尽头,寻觅欧若拉的冰雪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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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班机缓缓降落在空旷的阿兰达机场,我必须承认14个小时的转机航程的确有点久,出发前的兴奋一扫而空,只剩下腰酸背疼。虽然劳累,但瑞典之行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这里也许少了其他欧洲国家的浪漫气质和文化艺术,却是另一个奇特的世外桃源:北方茂密的树林像海洋一样深邃无垠,午夜的太阳和奇妙的北极光引人遐想,银装素裹的城堡像神殿一般炫目,无尽的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
  斯德哥尔摩  明媚中初见“北方威尼斯”
   踏出机舱的瞬间,我感受到了瑞典的阳光分外明媚。要知道,阳光是北欧大地最稀少的——毕竟这里冬季的日照时间太短了,每逢瑞典传统的露西亚女神节(12月13日)时,太阳直到上午9点钟才迟迟升起,而到下午3点钟便早早落下。定居在瑞典的朋友早就在机场等待我们的到来,随着行李被一股脑地搬进车子后备箱,我们的瑞典之旅也正式起航。
   在去往朋友公寓的路上,我们谈起了瑞典阳光,朋友告诉我,瑞典人爱阳光爱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只要是晴天,他们都不愿在屋子里多待一分钟,所以只要在阳光充沛的日子里,随处都能看到晒得浑身通红的瑞典人。
   下午4点,太阳西斜,徐徐降落在湖边的树林里,气温骤降。晚上8点钟,天空方才黑尽。我披着外套,歪在椅子上看着璀璨的星空,周围静得出奇,我越发觉得慵懒。缀满闪亮星辰的天幕就铺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触及,让人不由得想要摸一摸。
   第二天一大早,朋友带我去逛老城,在Royal Canal Tour的游船上,50分钟的中文讲解让我很好地了解了斯德哥尔摩这座城市。斯德哥尔摩的市区坐落在梅拉伦湖入海处的半岛上,70余座桥梁将临海的14座岛屿与半岛联为一体,也正因为如此,斯德哥尔摩享有“北方威尼斯”的美誉。河流贯穿于这座由很多岛屿组成的城市,在阳光的映衬下,它充满了动感与活力。
   中午,看皇宫的换岗仪式是很不错的人文景观,可惜我们去晚了,皇家乐队已经被游客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我们只能矗立在人群外听着美妙的音乐。瑞典王宫建于公元17世纪,是一座方形小城堡。王宫正面大门前,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分立两旁,门口站着数名头戴一尺多高的红缨军帽、身穿中世纪军服的卫兵,显得威严逼人。游人可以购买一张门票或通票,通过岗哨进入王宫,参观历代瑞典国王遗存的金银珠宝和各种精美的器皿,还可以观赏宫内琳琅满目的壁画。
   王后宫岛宫殿被誉为“北欧的凡尔赛宫”,瑞典王室现居住在此,浓郁的皇家风情随处可见,而零零散散的游人也可以随意漫步参观。
   斯德哥尔摩老城的石头路分外干净,路两边依次高高低低地排列着黄色、米色、褐色、红色的老屋,橱窗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斯德哥尔摩老城之北便是市中心的塞尔格尔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辨识度很高的巨大喷水池。池中屹立着一根高约40米、由8万多块玻璃组成的柱子,在阳光和灯光交织中放出奇异的色彩。塞尔格尔广场四周的国王街、皇后街和斯维亚街是城市的最繁华商业区,这里的现代化气氛与古色古香的老城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在卡特琳娜登高塔上,我们鸟瞰斯德哥尔摩,天空碧蓝,白云仿佛就在头顶,触手可及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对我来说,斯德哥尔摩的一切尺度都恰到好处,不会大得空落,不会小得压抑,既有颜色鲜艳曲线优雅的历史建筑,也有线条冷艳高贵的现代建筑沿路交错,让人眼花缭乱,仿佛世间一切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完美归宿。
  哥德堡  在沃尔沃故乡来一场海鲜游猎
   哥德堡是瑞典第二大城市,古朴的运河和鹅卵石街道,还有著名的海鲜市场,散发着城市魅力。
   这里是沃尔沃的故乡,波罗的海边矗立着著名的沃尔沃博物馆。从沃尔沃第一辆车OV4到最新的概念车,还有卡车、巴士、飞机发动机等,简直就是瑞典现代工业发展80多年的缩影。博物馆陈列的 PV444 车型最能代表沃尔沃的成功。
   出博物馆直奔哥德堡港口的诺富特哥德堡酒店,这家四星级酒店提供一项特色服务:沃尔沃老爷车租赁。这些半个多世纪前的老爷车保养得非常好,车身漆皮锃光瓦亮,坐进去,里面空间十分窄小,犹如钻进火柴盒。那些上世纪纯手工真皮与木制内饰,还有挂钩式安全带,虽然现在看来有些笨拙,但在当时可都是时尚的代表。
   上路了,酒店经理开一辆黑色老爷车引路,三辆车缓缓驶出港口,上了主路,立刻引起路人侧目。车子很好开,古董老爷车性能非常好。我毕竟是新手,速度始终保持在七十迈。就在上坡时,我这辆老爷车突然熄火,重新启动后,老爷车冒出黑烟,最后勉强开回酒店。这段古董老爷车“风流”之旅,总算有惊无险。
   从哥德堡出发,沿着西海岸开两个小时便到斯莫根岛,今天的节目是出海捕捞小龙虾。从哥德堡到挪威边境,分布着8000多座岛屿,数百座安静祥和的小渔村,风光秀美,更是著名的海鲜产地。冰冷洁净的海水造就了世界上最鲜美的贝类海鲜:龙虾、贻贝、生蚝、小龙虾、对虾等,“海鲜游猎”更是瑞典西海岸闻名的趣事。
   来到斯莫根岛小渔村,我们开启了“小龙虾之旅”。船停在距离岸边不远的海上,老水手开始拉笼兜,头几个上来都是空的,换个捕捞点后,终于有“货”了:一笼笼新鲜出海的粉色小龙虾,偶尔有章鱼或螃蟹,被老水手捡出扔回海中。
   渔船通常自带炉子,为了保证小龙虾的新鲜,老水手将战利品一股脑倒入锅中,直接用海水煮。船掉头回去,等开到岸边,龙虾也熟了。越新鲜的海鲜越不需要复杂的做法,挤上些柠檬汁,一只下肚,肉质细滑,鲜美无比。
   西瑞典还有很多古迹,阿松登湖畔矗立着一座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古堡——Torpa Stenhus,身穿中世纪长裙的老奶奶用幽幽的语气讲述着几百年前发生在这个城堡中的故事,这是瑞典式童话的另一部分。
  采尔马特  “冰”纷小镇的美丽奇迹
   在天幕的环抱和脚下群峰的对峙之下,马特宏峰拔地而起,如同一柄钢铁短剑直刺天空,一层层向上倾注大剂量的蓝白。数百栋小木屋所组成的采尔马特小镇,就静卧在马特宏峰山脚,安详而恬淡。    我们来到采尔马特小镇时是个清晨,这个城镇让人觉得好特别,一路边悬挂的国旗红亮亮的,街边售卖的水壶红亮亮的,连路过的行人也穿得红亮亮的,更不用提街道两侧木屋阳台上蹿出来的火焰般的红花,使得整座城连同我一起燃烧起来。
   “Hello……”一辆扎着小辫的花马拖着马车跑过,一副绅士打扮的马车夫热情地邀我上车。不用奇怪,采尔马特就是一个没有汽车的小镇,要么信步走走,要么就和我一样,乘上马车由缰而游。
   小镇很小,从街北到街南不过30分钟,一路的景色却让我忍不住端起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不知不觉天已向晚,落了层薄雪,小镇灯火温暖的酒吧,在雪中越发晶莹可爱。“Cheers!”我和朋友在一家酒吧中,—边品味着温热的葡萄酒,一边品尝当地有名的黑脸山羊肉。台上的国际歌手奏着劲爆的DJ音乐,这火—般的热情注定要燃烧到下一个采尔马特的凌晨。
   次日凌晨5点,天色已经转亮,马特宏峰的皑皑白雪在日出前的短暂平静中泛出银光。我们穿上厚厚的防雪服,开始攀登马特宏峰。上山沿途有松林、草甸和各式各样的野花和精致木屋,让人留连。在村边一个草坪上,我们停下脚步观看日出。马特宏峰的日出有些温吞吞的,可是,下一个奇迹般的瞬间,山峰一下子从黯淡变成夺目的金色。
   除了美景,更让我们期待的是滑雪的乐趣,于是我们坐缆车越过茫茫冰原、裂口冰带和冒着白雾的山峦,前往“冰川天堂”、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夏季滑雪场,时常有一些选手表演精彩的滑雪动作。不过也有不少和我一样技术生疏的户外爱好者,坐上两人用雪橇从坡顶滑下,倒也自得其乐。
   天色将晚,我们乘坐齿轨火车下山,当火车“哐嘁哐嘁”缓缓钻进黄昏里时,我再一次回头张望采尔马特,小镇正一点一点向下沉,变小变模糊,冰雪也在慢慢隐退,直至彻底沉入深海,黄昏终于渐渐远去。
  苦寒北极圈  寂寞长夜中追寻欧若拉的裙摆
   对北极,我已经向往了很久,那里有维京海盗的出征地,有斯堪的纳维亚山脉最美丽的峡湾和冰蚀的湖群,茫茫的针叶林海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驯鹿的身影跃于林间,北极狐留下难觅的足踪。圣诞老人的铃声,还一直在耳畔回荡,驯鹿们拉着雪撬,迎着风雪急驰在雪原上……
   一下飞机,基律纳的迷你飞机场就印入眼帘。说它是机场,其实只是一排低矮的小平房而已。不过,入口处的冰雕令人印象十分深刻。那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巨大冰柱,里边刻着KIRUNA几个字母,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俨然一块巨大的水晶。当我们把脸靠近它的时候,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气散发出来,似乎是在提醒着我们,自己已经身处这座冰天雪地的北极小城。
   去青年旅馆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我们就叫了一辆出租车奔赴大名鼎鼎的冰旅馆了。冰旅馆要到每年的11月份才能造好,到来年的春天又化光了。一路上,我们满怀期待,等到了旅馆的所在地之后还是忍不住感概:“真的是太美了!”由于基律纳正处于极夜期,整个冰旅馆已经披上了五彩的灯光,非常梦幻。冰旅馆室内的恒定温度是零下5度,但是比起外面的温度来,已经算是“暖和”的了。
   我们兴奋地穿梭于一间间豪华套房之间,每到一处都要在铺了驯鹿皮的床上摆个姿势拍照留恋。在这里,凡是你能看到的,都是用冰做成的,包括床、柜子、沙发、酒杯、花瓶、小摆设等等。艺术家们对冰有各自不同的处理方式,有的里边嵌入气泡,有的充满不规则的裂纹,表现力非常丰富。除了豪华套房,冰旅馆还设有巨大的通铺房间,就好像是北方的炕,很长很长,可以让很多人同时睡在上面。
   来北极,还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驾驭着狗拉雪橇,感受在茫茫林海雪原上快速行进的快感。在本地向导给我们讲解完注意事项之后,大家走到狗狗们面前准备上橇。我先摸摸“带头大哥”那呆萌的头,表示友好,然后大叫一声“GO”,带着我的狗狗队伍向前急驰而去。站在狗拉雪撬上,在雪原驰骋了足足有十公里远,虽然寒风凛冽,但急速带来的刺激完全盖过了刺骨的疼痛。
   晚上回到市中心,我们找了家小餐馆饱餐一顿,然后参观了传说中的古老木教堂,沿路欣赏街头的艺术冰雕。我们偶尔放肆地在雪里追逐打闹,偶尔无声赞叹冰雕艺术家的精湛技巧,或躺在雪地里饱览璀璨的星空,观赏那如女神欧若拉的裙摆——美丽的极光。
   当太阳的粒子与大气的原子发生碰撞时,一道极光就会出现,它也许没有彩虹那般绚烂,但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中,绝对是震撼人心的闪亮。渺小的我们站在漆黑又寂静的山脉间,望见高空中似有似无、奇幻多变的绿色光束时,仿若梦境,妙不可言。
   相比夏天,我更爱瑞典的冬季。每当夜幕降临,每家每户都会在窗台上点燃十几支蜡烛,烛光下全是晶莹的积雪。数里长街万家灯火,连接成了一个缥缈的梦境。人们自己入梦之前总是先把整个城市推入梦境,即使半夜惊醒也毫无失落,因为你已然身在白色童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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